绕指神剑百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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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里的树枝将管盖闭上,果然觉得好了一些,这才悟出臭气是由钢管所发。
本来那钢管这般腥臭,使他曾经放弃收取的念头,但好奇心又引动了欲念,他又决定必将那根臭钢管拿到手。
他想了又想,终于走往那条小赤蛇旁边,打算拔出匕首,并将它缚在树枝上作割断钢管系绳之用。
这时那小赤蛇已死,阿玉脚踏蛇尾,手握剑柄拔了出来,却几乎被吓了一跳。
原来他那支精光闪闪,寒光浮动的匕首,经过插进赤蛇身子,此时已是精光尽敛,通体黑油油如墨哪里还像一支宝物?
他曾记得幼时,他生父由北地带了这支匕首回家,他因见匕首柄上嵌的明珠可爱,立即吵著想要。
那时他生父虽慈,但说甚么也不肯给他这柄匕首,结果是哭了几天,全然无用。
直到要与田阿姨远行的前几天,慈父忽然自动将匕首交他佩带,仍再三叮嘱不可轻率在人前示出。
在迷云谷也只亮过一次,后来只用它挖草根,削树皮,方觉它确是十分锋利,并不知它有甚么妙用?
不料这回用来刺蛇,竟然变成废铁,哪不使他惊慌?
但他立又闻到匕首带来异乎寻常的腐臭,与钢管同样地气息。
这一来,使阿玉更加明白地知道,方才一切腐尸、腐臭,尽是那小赤蛇造成。
敢情小赤蛇是萧老贼篆养在钢管里面,在对敌时候,放它出来伤人,所以那无名的异人,便在猝不及防中,丧生在小赤蛇毒牙之下。
但萧老贼的艺业定与那无名异人相差太远,无名异人虽被赤蛇咬伤,仍及时将老贼击成重伤,倒地呻吟,而将自己引了来。
他回忆萧老贼将他引来这一带谷地,倘若当初没有那异人点醒,
使他先赶返山寨,而与这狡猾奸险的萧老贼拚斗,死的一定是自己!
即以方才搜寻异人伤势的瞬间,若非耳力胜逾寻常,也要被小赤蛇咬中,化为尸水。
阿玉想到当时的种种危险,自觉不寒而栗,周身起了鸡皮疙瘩,默默地出神半晌,才用匕首把小赤蛇剁成肉泥。
奇怪的是,那柄七首看来像是废铁,但仍锋利和原来一样。
所以阿玉剁碎小赤蛇之后,又将匕首纳回刀鞘。
这时,他对于那位替死的异人,真是感激万分,对埋尸的土坑恭敬地拜了几拜,并且默默地祈祷一番。
然后,他掩埋了蛇尸和萧老者的尸首,将树枝挑著异人的遗物走往山涧,藉水冲洗。
并将自己的匕首也放在水中冲洗,希望它恢复原有的光辉。
但他洗刷好些时间,皮袋和长鞭已不带有任何臭气,而那柄匕首仍然不能恢复它本来面目。
阿玉无可奈何,只好将匕首回鞘,突然发觉匕首锋刃上,有光影一闪,像是花纹,又像是文字。
阿玉一怔!又将匕首拔了出来,迎著天光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极细极小的三个字。
当初刀身雪亮闪光,耀眼生辉,任谁也未以注意到刀身上镌刻得有字,此刻一经染黑,字迹才能闪现出来,引起阿玉的注意。
阿玉细细辨认,才认出是“柳宗元”三个字。
原来这柄匕首最早是属于一个叫柳宗元的人。
这个名字对读书人来说,是个非常熟悉的,他是唐宋八大家之一,文章诗词都写得极为好,流传世间,历久不衰。
当然这柄匕首不会属于他的,柳宗元是个文人,不会这样武刀弄剑。
除了这三个字就再也没有其他,至少这一面没有,他翻过匕首,再看另一面,果然又被他找到两个字:“江雪”。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阿玉立刻联想起柳宗元有一首非常有名的诗,是五言绝句,收录在“唐诗三百首”中,就叫做“江雪”。
他脑海中立刻又浮现出那首诗句: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阿玉哑然失笑,这柄匕首绝不会与这首诗有关,这首诗也不会是用来描述这柄匕首的。
这只不过是有位名叫柳宗元的人,把这柄匕首命名为江雪而已。
这柄匕首在没有染黑之前,岂不是恰巧像雪一样白么?
收回皮鞘内,再翻一翻那皮袋,发现有一本薄薄的册子,但已被水渍透,每一页都贴在一起,勉强撕开就可能弄破,还是暂且收起。
再试搬弄那条软鞭,不料无意中触动它的机栝“锵”一声清吟,鞭柄这一端居然自动跃出几寸,霎时一缕寒光射人眉目。
原来那并不是软鞭,而是一支宽仅一指,长约三尺,具有剑形的怪兵刃。
阿玉将那支怪兵刃拔出来,才一离鞘,又是一声清脆的龙鸣,只见毫光四射,耀眼生辉。
看它宽约一指,长有三尺,其薄如纸的剑身,滟滟生辉,已知是一支希世的奇宝。
再则这支奇形宝刃,连鞘带刃都是柔软如绵,以致当初误认作软鞭。
阿玉无意中获此宝刃,禁不住喜得跳了起来,运起内力,一抖剑身,那软绵绵的宝刃登时笔直。
随手挥了两下,虎虎生风,却不成章法,这才后悔没有将石洞内“霜华仙姑”第三洞的剑法学好。
兴之所至,耀向一块巨石,一剑劈下,只闻“唰”地一声响,那坚硬的花岗就被削下一大块来!
阿玉骤然遇上这一意外,竟是愣了半晌,才又笑吟吟地收剑归鞘,把它当作一条带子束在腰间,携了小皮袋奔回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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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诸人自从阿玉飞走,各知艺业不逮无法随行,只好医伤、葬死,然后聚在议事的大厅,待他回转。
各人七嘴八舌议论厮杀情形的时候,只有吕金花坐立难安,挂念著阿玉的安危。
突然听得外间号角响起。
吕景昭训练了喽啰们瞭望守候时,如果发现甚么动静,吹号角通报山寨内,可以争取时效。
他也规定这样通报号角分成许多种,吕金花一听这声调节奏,欢喜得跳了起来,大声道:“阿玉回来了!”
随即又坐了下来,她不能表现得过度热心,以免教人怀疑她对阿玉的感情。
一回头,才发觉每个人都在以惊异的神情望著她,平日威风凛凛的女英雄顿时著得手足无措,几乎想抽身逃走。
就在这,一条人影已挟著风声入厅。
众人全都将阿玉当成真正的英雄,全都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著、笑著、赞美著。。
完全忘了多年来领导他们的女英雄!
奇怪的是,吕金花竟然完全没有半点妒忌怒恨之心,反而从心底起了一种“与有荣焉”的喜悦。
阿玉已走了过来,向她打了招呼,又探视过已经裹伤躺在椅上的吕景昭,再将经过情形向各人说明,直令他们听得张口结舌,赞叹不已!
吕景昭思索多时,忽然面露喜容道:“若是我猜得不错,萧老贼那条小赤蛇应该是毒蛇里面的珍品,通常叫做‘化血龙’的便是。”
吕金花道:“甚么叫做化血龙?有没有方法证明?”
吕景昭道:“这个容易。”
立即吩咐捉一只小鸡来,要阿玉将匕首划破一点鸡皮。
那小鸡叫了一声,应声死去。
吕景昭不禁叹道:“果然是见血封喉,厉害,厉害!”
说罢,急将死了的小鸡放落地上,顷刻间,那小鸡即化成一滩血水,羽毛全脱。
阿玉惊道:“这把刀要是伤在人身上,那还了得!”
吕景昭笑道:“这是你心肠太好,才有这种想法,若是江湖上的恶魔,还恨不得有这样一柄好的化血刀哩!”
阿玉蓦地联想到那异人死状,又是感怀,道:“毒蛇的名字给你知道了,但那萧老贼到底是谁?”
一名喽啰抢著道:“那老贼就是萧开文的远房叔叔萧霖,但向来没
听说他养有这种毒物。”
阿玉忆起厮杀时的情形,点点头道:“你说对了,化血龙也许是新近才找到的东西,以致那无名异人也不知道,因而猝不及防,死在毒牙下。。”
又问道:“那么,那位江湖异人又是甚么来历呢?”
吕景昭道:“这个我就不敢妄下断语了,不妨打开那小册子来,也许有些线索。”
发现那册子已被水浸得潮湿,急吩咐一声:“拿个火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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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火炉送上,吕金花协助阿玉耐心地将那本册子在火上蒸烤,一页一页地揭开,面容上却显出奇异之色。
吕景昭奇道:“里面写了些甚么?”
吕金花道:“你看不懂的。。”
吕景昭不忿,道:“就你把我这个做哥哥的看扁。。”
阿玉一笑,将小册子递了过去,吕景昭接在手中一看,那本册子起头几页尽是无数的线条,到了末后几页,才每一页绘有一个人形,有坐、有卧、有站、有走。。
看来就向是一招招极优美的舞蹈。。
通篇没有半个字,直到最后,才有一个文字:“柔”!
他明知这册子是一本练功的秘笈,无奈自己所学相去太远,再看他也不会明白,只好索性不看。
吕金花取笑道:“说你看不懂,偏要。”
吕景昭反驳道:“我看不懂,你就看懂了?告诉我,那些图画有甚么作用?”
吕金花无话可说,望向阿玉,他叹气道:“我也仅知是一种练功用的册子,至于叫做甚么功?我也不知道。。”
阿玉学过“霜华仙姑”的“盈虚奇功”对于小册子这些图案,已知是一套神奇的剑法和练功的程式,只因纵使告诉吕景昭,也徒费力气。
吕景昭道:“原以为可以查出那位江湖异人的身分来历,看来是毫无线索了,你还是先收起来吧。。”
说了这么多话,他似乎累了,吕金花就吩咐喽啰将他抬回房去安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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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回自己客房途中,吕金花跟了来,嗫嚅道:“那位江湖异人的小册子,你看得懂?”
阿玉点点头道:“大约可以看得懂,但是要慢慢的仔细参详。。”
吕金花道:“能不能教我?”
阿玉道:“可以,我们一起上路,找到梅洁洁,咱们一起闯荡江湖,你有许多东西可学。。”
吕金花却摇头,道:“不,我目前暂时还不能跟你们去闯荡江湖。。”
阿玉一怔!道:“为甚么?我们不是说好的么?”
吕金花道:“我说目前暂时不行,目为我们还有责任未了。”
阿玉道:“甚么责任?多抢些金银财宝,把大家都养得肥肥的?”
吕金花登时愣往,一双大大的眼睛顿时红润了起来,泫然欲泣,
道:“你。。你误会我们了。。我们也不想作贼当强盗,是萧开文逼得我们走投无路,大哥也没想到投靠的好朋友会是土匪,后来,后来家乡的父老乡亲,陆陆续续全都投靠过来。。”
阿玉道:“那又如何?”
吕金花道:“那就是说,哥哥与你就有责任保护他们养育他们。。”
阿玉道:“所以他们就去打劫、抢夺?”
吕金花道:“我们要自食其力,我们需要一块能世世代代可以安身立命的土地!”
她拉住他的手,道:“跟我来,我指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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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金花拉著他走向山寨的后方,绕过一处山拗,就见到一块开垦中的良田。
那是一片不算大的谷地,有潺潺清溪,淙淙流过。
谷地平原开垦成了水田,种了稻米秧苗,坡地则辟成梯田,再上去又种了桑、麻、柑橘等作物。。
男男女女在田间耕作,一副勤劳之象。
吕金花道:“这里本来是一块人迹不到的荒山,我们胼手胝足,一寸一寸开垦出来的。。”
阿玉有些意外,道:“是么?”
吕金花道:“这里是朝廷的公有地,我们向县府衙门以极低的价钱承租,但是只肯租给我们五年。。”
阿玉一怔!道:“哦?”
吕金花道:“五年到了,我们去续租,狗官县太爷却涨价,要我们十倍!”
阿玉道:“为甚么?”
吕金花道:“他说以前租的是荒地,现在租的是良田。。”
阿玉道:“可是这是她们辛辛苦苦才开垦成良田的呀!”
吕金花道:“狗官敛财,跟他说不通。。而我们真正的意思不是五年五年的租,而是一次购买,成为真正自己的土地,落地生根。。”
阿玉道:“买比租更贵吧?”
吕金花道:“狗官哪里管你民间疾苦,前天我劫上来的一票,是你亲眼见到的,那是一个在清河县的县太爷陈朝容,当了两任县令,退休返乡。。”
她有些怒气,道:“你想想看,一个县令,一月的薪俸能有多少?
这个陈朝容只做了两任八年,竟能搜刮敛财这么多民脂民膏。。”
阿玉无言以对,只有叹气,吕金花又道,道:“我们已经筹得差不多了。。只要你肯再帮我一次,我们就有能力真正买下这块土地,从此改邪归正。。”
阿玉道:“帮你甚么?帮你再去用武力抢夺别人,据为己有?”
吕金花道:“不,绝对不抢,只是赌!”
阿玉又吓一跳,道:“赌?”
吕金花道:“也不是赌,是比武!”
阿玉道:“跟谁比武?”
吕金花道:“跟那些无恶不作,专门弱肉强食的黑道帮派!”
阿玉道:“哦。。”
吕金花道:“你放心,他们绝对是社会的毒虫,百姓的祸害!”
阿玉这才放心,道:“哦,可是。。”
吕金花道:“不用耽心,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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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通往县城的黄泥官道之上,不急不徐的驰来了四人四骑。
头前两骑上的人,都是文士打扮,另两骑则是皂衣小帽,似是官家仆的样子。
转眼之间已来到一座庄院之前,这庄院叫“长胜庄”。
一眼就看得出,这庄占地颇广,内中屋舍重重,浓荫围绕,甚是气派。
高大的庄门之前,排立著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