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的征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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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夏文杰与哥哥比起来显得相对平凡许多,中等偏瘦的身材,五官谈不上俊美,充其量也就算秀气,整个人看上去白白静静,老实巴交,是那种乖乖好学生的模样。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见到他俩,无论如何也不会联想到他俩会是亲兄弟。
夏文豪转到夏文杰面前,弯下腰身,见他低垂的头,沉声问道:“和人打架了?”
“也也没有。”
“还说没有?”夏文豪眉头皱得更深,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硬抬起来,看着他一侧又红又肿的面颊,还有那清晰可见的指印,他深深吸了口气,沉默片刻,他转身向厨房走去,似随意地问道:“是和谁打的架?”
“是在同学家玩疯了,不小心撞了一下”
“结果你的脸就撞到人家的手上了?”夏文豪从橱柜里拿出医药箱,走回来,咣当一声将其重重放在茶几上。
看出哥哥是真生气了,夏文杰立刻又垂下头,低声嘟囔道:“哥,你就别问了,以后不会了。”
“过来。”夏文豪打开医药箱,头也不抬起说道。
夏文杰像是作错事的小孩子,搭拉着脑袋,缓慢又小心翼翼地蹭到哥哥身边。
夏文豪没好气地一扯他的胳膊,把他直接拉坐在自己身旁,然后从医药箱里拿出棉棒,蘸着双氧水,轻轻擦拭他破裂的嘴角。
双氧水涂在伤口上,直冒小气泡,也疼得夏文杰眼泪险些掉下来。
“很疼吗?”见状,夏文豪下意识地让自己的擦拭轻柔一些。
“还行,不算疼。”
“不疼才怪!也好,这次让你吃个教训,以后再少做这样的蠢事。”
“是,哥。”
“咱爸咱妈过世得早,哥就只有你这一个弟弟,如果你要有个意外,哥都不知道怎么去向爸妈交代?”
“哥”
听闻这话,夏文杰眼圈一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算起来,他们的父母过世已有八年多了,这八年来,一直都是他兄弟两人相依为命。
父母出车祸的时候,夏文杰还不到八岁,夏文豪也只有十八岁,家中突逢这么大的变故,情况可想而知。
当时,夏文豪连考虑都没考虑,毅然选择辍学,用父母的赔偿金开了一家小酒吧。
或许困境真的可以逼出人的潜能吧,还没来得及上大学的夏文豪展现出过人的经商头脑。
八年的时间过去,那家原本毫不起眼的小酒吧已被他发展成规模扩大好几倍、在当地小有名气的大酒吧。
现在,他兄弟二人虽不能说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但至少是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
因为当初没能上大学,这成为夏文豪心里抹之不去的遗憾,不过他还有希望,他的希望就是弟弟夏文杰,只要能保证弟弟考上大学,以后出人头地,他也就知足了。
父母双亡,长兄为父。这八年来,他也确实做到了又当爹又当娘,把年幼的弟弟拉扯大,这也成为夏文豪最自豪的一件事。
“学人家打架,你要是能打赢也行啊,打不赢,最后还不是自己活受罪?”
夏文豪意味深长地念叨着:“你现在上高中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玩就玩,想打架就打架,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以后得考上大学,重点大学,千万不能像你哥我这样,就算赚再多的钱,人家也会在背后说你没文化、大老粗、暴发户”
听到哥哥又开始长篇大论,夏文杰心中的感伤减轻许多,取而代之的是睡虫上脑。
他眼皮搭拉下来,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是,哥,我都听你的,以后肯定不会再打架了,哥,你也别老像妈似的念叨我了。”
“你别不爱听,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夏文豪收起药箱,边送回厨房边不满地嘟囔道:“为什么总说我像妈,我就不能像爸吗?”
“”夏文杰站起身,揉了揉鼻子,说道:“哥,我去睡觉了。”
“等会,饭都给你留好了,吃完再去睡。”
“不吃了,我不饿。”说着话,夏文杰睡眼朦胧地向自己房间走去。
第3章 大叔
第3章 大叔
翌日。放学后,夏文杰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哥哥开的酒吧。这间酒吧的名字叫龙虎酒吧,位于d市的黄河路,这里可是d市最繁华的新商业区。
说起来夏文豪也很幸运,当初他选择在黄河路买下店面开酒吧,可不是多有长远的战略眼光,而是当时这里还不是商业区,房子相对便宜。
不过,也就在最近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城市高速发展,不停的外扩,老的商业圈呈现饱和状态,急需新的商业圈填补,黄河路这一带随之逐渐兴起,并新建起数个大型的商场,一跃成为d市新的大型商业圈,势头甚至把老商业圈都压在下面。
龙虎酒吧的牌匾是黑底红字,又大又气派,也很漂亮,里面分上下两层,一层是公共区,二层是包房和办公区以及仓库等等。
现在是傍晚,酒吧里的客人已经不少了,服务生在里面穿梭不断。
酒吧的工作人员当然都认识夏文杰,身为老板的弟弟,他也算是半个老板。
看到他,路过的服务生纷纷打招呼,他走到吧台前,把书包放在上面。里面的酒保很有默契地接过,放在吧台里,然后笑道:“文杰,来找你哥吗?”
夏文杰抬头向四周望了望,问道:“我哥呢?”
“在楼上。”酒保笑呵呵地说道:“好像是在和惠茹姐商量合同的事。”
“哦。”夏文杰点点头。
酒保说的惠茹姐他并不陌生,是酒吧里的驻唱,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出头,比文杰年长不了几岁,人长得非常漂亮,打扮也时尚,天生还有一副好嗓子,夏文杰刚见到她的时间还真迷恋过一阵子呢,当然,那只是少年人懵懵懂懂的迷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回过头,目光自然而然地向酒吧最偏僻的那个角落投去,看罢,他眼睛顿是一亮,暗道一声:他果然在!
依旧是坐在那个老位置,依旧是只点一扎啤酒,依旧是一身笔挺的黑西装、里面白衬衫,也依旧是全神贯注地摆弄他的电脑。
好像他的周围有竖起一道无形的墙壁,将他与外界隔绝开。
夏文杰望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对酒保说道:“我哥在谈正事,我就不上去了,我在下面坐一会。”
酒保点点头,应了一声,正要说话,旁边又有客人坐下来点酒,酒保立刻迎了过去。
夏文杰离开吧台,向最角落的那个位置走去。到了近前后,他一屁股坐在那人的对面,脸上带笑地说道:“大叔。”
那人没有抬头,目光仍落在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由始至终都没有多看他一眼,不过他嘴上却说道:“看起来,脸上的伤都好了,年轻人恢复的就是快啊。”
想到昨晚自己狼狈的样子,夏文杰又后怕又感尴尬,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我是来向大叔道谢的”
“你不是已经谢过了吗”那人还是头也不抬,心不在焉地问道:“还有别的事吧?”
一语被道破心事,夏文杰老脸一红,沉默片刻,然后深吸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拜师。”
“咳”那人好像被自己的口水呛道,咳了一声,头也终于抬了起来,看向坐在对面的夏文杰,过了一会,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摇头说道:“还拜师,什么年代了?用不用再摆个香案什么的?”
夏文杰尴尬地脸色更红,如果此时地上有缝,他能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我我就是想为我的朋友报仇。”
那人乐呵呵地说道:“人家嘲笑你几句你就受不了了,还谈什么报仇。”
夏文杰心中一动,脸上的尴尬之情消失,正色问道:“我希望大叔能教教我该怎么做。”
那人两眼直勾勾地端详着他,许久,他眨眨眼睛,随即叼起一根香烟,点燃,慢条斯理地吸了两口,方说道:“想要致一个人于死地,有三种办法。”
“哪三种办法?”夏文杰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人,身子也随之前倾。
“第一种,就是你用的那种办法,直接去找人家拼命,这也是最蠢的办法,即便成功了,自己也逃不开干系,轻者是牢狱之灾,重者,啪。”他抬手做个开枪的手势,接着,继续道:“不成功,后果你应该体会到了,所以这么做不管成功与否,都没有好结果。”
“那那第二种办法呢?”
“雇凶做事。”那人含笑说道:“耗费些钱财,让别人去做你做不了的事。当然,这也有风险,成不成功还两说,动手的人也有被抓招供的风险,所以,这么做的结果是,你仍很难将自己置身于事外。”
夏文杰听得膛目结舌,他艰难地吞口唾沫,疑问道:“那第三种是”
那人说道:“第三种办法就很高明了,也需要你有耐心去等。”
“等什么?”
“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夏文杰满脸的茫然。
“一个有十足把握又可以让自己置身于事外的机会。”
夏文杰若有所思地垂下头,喃喃说道:“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机会?要是等,那要等上多久?”
“呵。”那人笑道:“那就看是你想做一个猎人还是做一个猎物了,如果你想做一个猎人,一个优秀的猎人,那你就需要拥有一颗能耐得住焦急的心。在森林里,一个猎人为了扑捉猎物,可以等上几天甚至几十天,在社会上,一个猎人想要成功,他往往要等上几年甚至十几年,如果你没有这样的耐心,以后就不要再提为朋友报仇的事了,因为,你不会成功。”
“现在,很多人都感叹自己生不逢时,没有赶上好机遇,其实,机会不是侥幸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靠耐心等来的。少数人,早已做好了准备,只等着机会的降临,而大多数人,只是在浑浑噩噩的过活,就算机会降临在眼前,也无法把握,白白浪费,然后,又怨天尤人,感叹生不逢时。”
夏文杰听得认真,突然之间,他生出一种茅塞顿开、醍醐灌顶的感觉,打心眼里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以前,也从来没有人对他讲过这样的话。
过了半晌,他忍不住问道:“大叔,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那人咧嘴笑了,不过这次的笑让夏文杰感觉很温暖,不再是那种面具一般虚假的笑。他说道:“你知道中间人吗?”
“中间人?”
“就是牵线搭桥的人。”那人耸肩说道:“我现在,应该算是已经退休的中间人。”
“我不知道中间人是做什么的,但我觉得大叔的话很有道理,我还是想拜师。”
夏文杰现在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冥冥之中,他就是有种感觉,在这位大叔身上,自己一定能学到让自己一生都受益匪浅的东西。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这位大叔确实改变了夏文杰的人生观,成为他这一生当中最为重要的启蒙老师,以后,很多人都说他是一个狡诈的机会主义者,之所以会这样,正是受了这位大叔的影响。
大叔看着夏文杰,笑问道:“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那对你没有好处,我也不能让你和我有任何的牵连,那对你更没有好处,不过,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些本领,健身强体的本领。”
他接不接受自己的拜师,对夏文杰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教自己东西。听闻大叔的话,他喜出望外,连连点头,问道:“大叔要教我什么?”
“你现在上高中是吗?”
“是的。”
“恩。”大叔点点头,又问道:“你家距学校多远?”
这还真把夏文杰问住了,他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挠着头发说道:“我只知道坐车要坐六站。”
“六站一站地差不多有一到一点五公里,市内的站差不多在一公里以内,六站地的话,相当于五公里左右。”
大叔算了一会,对夏文杰说道:“以后,你就不要坐车上学、放学了,改成跑步上学、放学吧,不管你未来要做什么,有一副强壮健康的身体总是最重要的。”
夏文杰边听边点头,把他的话牢牢记下,等了好一会,见他仍没有下文,疑问道:“大叔,那然后呢?”
“然后?”大叔仰面而笑,说道:“你先把我说的这一条坚持下来,再说然后吧。”
“这很简单”
“简单?做一天两天很简单,难在坚持。”大叔看看手表,接着拿起杯子,将里面的啤酒一口饮尽,随即站起身形,说道:“好了,我现在要走了,以后再见。”
夏文杰急忙跟着站起身,问道:“我真的不能知道大叔的名字吗?”
看着他充满期盼的眼神,大叔似乎有片刻的恍惚,他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含笑说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说完话,他再不停留,迈步走了出去。
第4章 托付
第4章 托付
大叔很神秘,这是夏文杰与他接触过几次后得出来的结论。两人在一起时虽然会说上很多话,可话题一旦牵扯到大叔身上,便会戛然而止。
就算后来他和大叔已经很熟了,但对大叔的身份仍是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家庭,更不知道他家住哪里,而且,他也从来没见过大叔有什么亲戚、朋友,也从没听他提起过,他永远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夏文杰自己也时常琢磨,大叔为什么会如此神秘,甚至连他自己的名字都不肯说出来,他很有可能是在逃的通缉犯,刚开始想到这一点他还会感到害怕,但很快又释怀。
就算大叔是通缉犯又能怎样,他非但没有伤害过自己,还教了自己很多的道理和知识,就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但对自己而言,大叔是个好人,只此一点这就足够了。
夏文杰是真的把大叔当老师看待,对他的话也言听计从,他让夏文杰跑路上学、放学,后者真的有这么做。
他的家距离学校并不近,那么远的路程要一口气跑完,刚开始夏文杰也难以做到,每次到学校时就像被雨水淋过似的,满头满身都是汗。
直至一个多月后,他的身体才渐渐开始适应。
又坚持三个月后,跑路上学、放学对他而言已如同家常便饭,虽说他看上去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