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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一两江湖之绝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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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似鞭子一样抽在唐且芳身上,他整个人都绷紧了,“你说什么?”
    月深红落下泪来,“我说,把我当作你渴望他在身边的那个人,我不介意。”
    唐且芳的瞳孔急剧收缩,如猫,如蛇,“你知不知道月深蓝为什么被我废了武功?”
    “如果你要废我的武功,我没有怨言。”月深红轻声道。
    大约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已经废在他手里。他轻轻一笑,她就快活。他落寞伤心,她比他还要伤心。
    她一直以为自己聪明能干,夺云罗障,帮父亲料理帮中事务,样样顺手,但是到了他面前,她只是一个坠入了情网的女人。
    哪怕知道那样温柔的目光,不过是因为她换了一张脸。明明知道他的细致关怀,只是把她当成那一个人。没关系,她只要可以这样看到他,可以留在他身边,扮作唐从容,她愿意。
    这样身不由己。有时会看不起自己,待见了他的面,又忍不住想讨他欢心。
    她捂住脸,泪痕从指间溢出来。 
第五十九章
 
    那个秘密,她不该说出口的。麒 麟小说 70 xs 可是,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嘴?
    唐且芳的声音寒气逼人,“你不要以为我下不了手。”
    他当然下得了手,她不是没看过他下毒的样子,面上还可以带着微笑。
    她闭上眼睛。
    最好杀了她吧。
    死在他的手上,就好像死在他的怀中。
    屋子里长久的死寂。
    他终究下不了手。
    “你走吧,好好在十三骑学艺,你父亲的指望,在你身上。”唐且芳的声音又苍白又疲倦。
    月深红睁开眼,哀伤地看着他。
    “你很聪明,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唐且芳唇红似血,脸白如雪,眼角淡淡红晕异常皎艳,“这里有两颗药丸,你带给月深蓝,我当日下手太重,希望这药能助他恢复功力。”说完,他在镜前坐下。
    月深红没有走。
    他对着镜中惨淡一笑,“怎么?要我道歉吗?是,替我对他说声对不起。他说对了,你也说对了,我断袖,我喜欢男人,我污秽不堪,我卑鄙,我让你扮成那个人的样子,因为我太想看见他,又怕看见他,我把你当成他”
    “不要说了”月深红含泪,“我愿意你把我当成他,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唐且芳一点点抬起头来,那一刻有一个念头,如果爱这个女人,能把他拉返正途吗?
    她的眼中有泪,她的神情恳切。
    哦,不,不,她的泪不能化成雾气,打湿他的心。
    她的悲伤不能感染他,他没有拥她入怀的冲动。
    她不是那个人。
    谁也不会是那个人。
    他将永远在这个黑暗的噩梦里沉吟下去,永远,回不来了。
    他松开她的手,“深红,回到你的世界里去,不用再理我了。你会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你的父亲和青城派都在等你回去。”
    月深红身子微微一僵。
    唐且芳闭上眼,一笑。
    谁也救不了他。
    这件事解决得很完美,唐玉常很满意,唐门上下都很满意。果然能够说动七叔的,唯有家主。
    这一年,唐门如往年一样平安顺利,十三骑里有几个人在江湖还享了薄名,月深红跟着十三骑出了几趟门,江湖中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唐从容正式接任家主后,还在与朝中人物接触。这在唐门一百多年的历史里是从未有过的事。但是这位家主十六岁接任,十九岁练成花漫雨针,又何尝是唐门曾有过的呢?
    转眼到了年底,唐门上下放鞭炮贴对联,十分热闹。拂晓轩的下人们则忙着扎灯笼,从年前就开始准备。
    往年这项工作只是交给下人准备,今年唐且芳自己也在做。
    他做得很快,有时甚至彻夜不眠地做,第二天早上下人从他房里将成堆成堆的灯笼搬出来,有时累了,就在灯笼堆里睡去。 
第六十章
 
    他不再关心穿着,袍子皱了会忘记换,珠玉生光的头冠也很少戴,只披散着头发,一只一只地做灯笼。麒 麟小说 70 xs
    他的唇鲜红,脸苍白,眼角的红晕似乎越来越重,有时看上去竟如上了妆的戏子一般。
    做得累了,他就走进摆放易容物什的屋子里,关上门,一待就是整夜。
    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拂晓轩的丫环们最深切地感觉到他的改变。原来的唐且芳不是这样的,原来的唐且芳爱笑爱热闹,懂享受知情趣,拂晓轩里,到处都有笑声。
    而今拂晓轩的冬天真是冷呵。
    唐且芳站在镜子前,看到自己的脸。
    有时会突然不认识自己,这是唐且芳的脸吗?
    他慢慢将易容药物涂在自己的脸上,镜中的人脸一点一点改变,慢慢显出温婉面貌。
    他微笑。
    将披散的头发挽成起。
    啊,面前的人是唐从容。他的易容术比月深红高明十倍,甚至连眼神都惟妙惟肖,云淡风轻。
    “从容,从容,还有谁能够比我化得更像你?”他对着镜子轻声道,“再过十来天,就是你生辰,二十岁了,七千三百只灯笼,快要扎好了。”
    “你最近在忙什么?我听说有个叫清和的人进出听水榭,他是九王爷的人,你打算插手朝廷的事吗?”“冬天真冷呵,你一整冬没有出听水榭,也好,你不会看到我。”
    他的眼角忽然起了一层薄雾,“如果看到现在的我,你一定不认识。”
    他的手抚着镜中脸。
    镜面冰冷。
    像从容的手。
    那么这冰冷也是可以忍受的。
    “我疯了我已经疯了”他低低地、低低地看着镜中的人,“从容啊,我真的要疯了”
    唐门家主生辰之日,客似云来。
    每年的这一天,唐门都云集了江湖中最优秀的人物。
    唐从容坐在主席,裹着狐裘,左边是唐玉常,右边是唐玉哲。
    没有唐且芳。
    就连唐门中人,这半年来也很少看到唐且芳。
    如所有的宴席一样,大家把酒话江湖,待开了戏,唐从容便离席。
    其实他很不喜欢那样热闹喧嚣的场所。
    外面的风同往年一样冷,只是再没有人将他拉到屋子里烤火。
    唐从容呵出一口白汽,还没走到听水榭,忽见“卜”的一声,一朵烟花蹿上夜空,爆开来。
    听水榭的方向,红光满天。
    唐从容忽然一震,飞快掠出听水榭。
    烟火不停地燃放。
    一朵,又一朵。
    像是一场连绵不绝的流星雨。
    灯笼,红灯笼,挂满听水榭的屋檐,石阶与窗户上摆满了。
    水中倒映着灯笼的融融红芒,还有灿然绽放的烟花。
    到今天为止,十三年了,每一年的这一天,红灯笼与烟花围绕着听水榭,从来没有改变。
    唐且芳站在石阶上,点燃最后一只灯笼,灯笼的光芒映他的脸他的衣,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就一朵红莲。 
第六十一章
 
    异样的妖娆,盛放。
    唐从容微微吸了一口气,掠到石阶上。
    唐且芳将手中的火折子交给他,“来。”
    简简单单一个字,中间好像没有这么久以来的空白,他们仿佛昨天还见过面,还开过玩笑。
    一个字,就能在一瞬之间将所有不快抹去。
    唐从容微笑,那笑容如一枝荷花在风中摇曳,静室生香。
    一朵朵烟花在夜空燃放,十一年前的话语响在耳旁:“从容,以后每年生日,我都带你放烟火,还给你点灯笼,点好多好多红灯笼,嘿嘿,要比别人娶新娘子还要热闹,好不好?”
    空气冰冷,胸膛滚烫。
    唐从容落下泪来。
    他本以为今年再也看不到这些了,他本以为唐且芳已经开始了另一种生活,他本以为,他们两个人一起度过的岁月,已经永远成为过去。
    他回过脸来,唐且芳就在他身旁,珠冠的流苏在夜色里分外流丽,他的唇轻轻颤抖,“且芳我”
    “别说话”唐且芳将他身边的烟花点燃,“放烟火。”
    烟花吸引了宾客和唐门弟子,他们远远地看着,欢笑,隔着十丈的距离,听水榭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除了他们,谁也不能抵达。
    这样想法让唐从容微微地笑了。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且芳,原来我误会了你。你还是那个会在生日时候帮我点灯笼放烟花的少年。
    一直都是。
    一度以为曾经失去,而今复得,这样的幸福,浑身滚烫,骨骼在轻轻颤抖。
    唐且芳问:“要数灯笼吗?”
    “不用数,我知道,七千三百只。”
    “知道烟花有多少朵吗?”
    “七千三百朵。”
    “不。”唐且芳的声音低低的,有一丝说不出的低哑,“四千七百四十五朵。”
    “哦?”唐从容微笑,“有什么说法——”
    他的话没有说完,身子忽然一软。他以为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昏睡,但不是,他神志清明,只是忽然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
    唐且芳接住他。
    他动了动嘴,眨了眨眼,发生了什么事?他发不出一丝声音,手脚绵软,没有一丝力气。
    唐且芳抱起他。
    将他放在床上。
    眼睛是他全身唯一可动的东西,他望向唐且芳,希望可以得到答案。
    唐且芳瞧着他,那眼神真安静,寂静,任何东西掷进去,都不会激起一丝波澜,他的声音也是静静的:“不要担心,这只是。”
    唐从容睁大了眼,这是他下的药?
    “十三年前的冬天,我们在那个院子里遇见,到今天,一共四千七百四十五天,所以,要放四千七百四十五朵烟花。”
    唐且芳坐在床畔,珠冠流苏在灯下光华诱人,他红唇胜血,安静地道:“那一天,你冻得浑身僵硬,身上真冷,我抱着你,就像抱着一块冰。那时候你个子很小,很瘦,像一只猫。为什么那天我会遇见你?如果我跑进任何一间别的屋子,人生都会不同。” 
第六十二章
 
    可是,就是遇见了呵。一起长大成人,一起修习本门绝技,一起成为江湖中受人瞩目的人物,一起接受旁人的仰慕与尊敬。夏季坐在听水榭里喝冰镇的莲子汤,冬天生着炭盆讲笑话。这样的日子,过了四千多天。
    原本以为能够一直这样过下去,原本以为这样的亲密与默契,永远不会改变,但是从容,我变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唐且芳轻声道,“我喜欢你。”
    唐从容的眼神震动。
    于是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如果你现在可以说话,会不会骂我污秽?就像你骂别的断袖癖一样。如果你现在可以动,会不会扇我耳光?哦不,你会用花漫雨针射我。你现在不能动,也不能开口,多好。”
    他轻轻抬起手,抚向唐从容的面颊,手底下的肌肤,温润如玉,柔滑似水,世上再也没有这样细致的丝绸,也不可能有这样柔和的温玉,他闭上眼睛,笑了出来,笑得太厉害,咳嗽起来,好久才平息。
    “从容,从容,你知道我的感觉吗?在你当我是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的时候,我想这样抚摸你,我想把你抱在怀里,我想靠你更近,开始我以为是天香毒气损害了我的心志——呵,从容,知道我为什么废月深蓝武功吗?你应该是知道的,月通也应该是知道的,但你们都会认为月深蓝罪有应得,谁让他污辱我呢?可我当时在下的是剧毒,后来想到你不好和月通交代,才让他服下解药,但是武功却找不回来了。”
    他轻轻一笑,仰起脸,闭了闭眼,灯光红唇如血,娇艳欲滴,他似叹息般道:“那时我就已经明白,那些话对我来说,不是诬蔑,而是事实。所以,才会动杀机。”
    他说完,忽然扬袖熄灭灯烛。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受不了。”他缓缓地,在唐从容身边躺下,轻轻将唐从容拥入自己怀中,毫无反抗能力的唐从容看上去是这样顺从,唐且芳轻轻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他的头发真是柔软。
    “这种的药效,有十二个时辰。但是你身上有母蛇血,最多只有四个时辰的效用。从容,睡吧,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唐且芳的指尖落在唐从容的睡穴上,唐从容不可抗拒地闭上眼睛。
    唐且芳轻轻地笑了,夜色中两只眼睛冰凉。
    渴望过许多次,这样抱着他,而今他就在怀里,心底竟是凄凉。
    多么冷,肺腑一寸一寸被冻成寒冰。
    这样的话,一旦出口,就是错,不可挽回,无以救赎。
    他当着他的面,生生把自己打入十九层地狱。
    再也回不了头,所以干脆断绝后路。
    他闭上眼睛。
    他感觉到身边人的鼻息很轻,很均匀,睡着了。
    唐且芳知道他睡着的样子,长长睫毛垂下来,肌肤如玉。那个晚上,自己一针一针在他的左手上刺出一枝荷花,再把母蛇血染上去。 
第六十三章
 
    那一夜,决定炼天香。 回想起来,那时心情平静极了,清晰地知道这个决定将影响一生,也没有丝毫犹豫。
    为他去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是这样想的吧?只是当初没有发现,这样的付出,不是因为朋友之谊,而是因为这畸形的爱。
    是从什么时候,他的心里生出这样可怕的种子,慢慢开出恶毒的花。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不知道,也许云端之上的神人知道,但神人不会告诉他,等他自己知道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那么,不要去想了吧,这已是他最后的一个夜晚。
    最后的夜晚这样安静。
    开始还可以听到不远处的热闹声,渐渐整个世界沉寂下来。
    他感觉到有风过,水面轻轻拍击着石阶,发出温柔的声响。
    他感觉到有一枝残荷受不住寒风,“嗒”的一声,断了。
    这样的夜晚,仿佛曾经有过。在唐从容受伤的那一晚,他坐在妓院里用酒陪伴自己到天明。人世间一切沉睡在夜幕底下的细微残象,他都看到过。
    窗棂上的颜色也会不停地变化,开始是浓墨一样的黑,后面会慢慢变淡。但是听水榭的窗棂不一样,红灯笼挂满了四周,淡淡的红光映进来,整个屋子里一团红融融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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