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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杀了你好吗-第2部分

小说: 杀了你好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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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进来就遇到了方狂欢的刀。
  他一进来就失去了生命。
  另一人想自窗口潜入。
  他也遇到了方狂欢手上的刀。
  狂欢的刀。
  狂欢的刀光。
  所以他一进来就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方狂欢受刀的时候,脸上的狂欢之色渐渐褪去。
  门推开,薛剑神色冷然的回来。
  他一个人出去,两个人回来。
  朱铁儿跟在他的后面。
  “几个人?”
  “八个。”薛剑道:“我杀的有八个。”
  “我截住他们的退路,”朱铁儿奋亢的说:“我杀了他们三个,”他十指箕张的作掰腕状,“一边吐,一边杀人,真是过瘾的事。”
  方狂欢沉重地说:“这次他们来了不少人。”
  “'鹤立霜田竹叶三'和'虎行雪地梅花五'都来了。”薛剑沉着地道:“竹叶三给我杀了,梅花五想退入客栈中来,却死在你的刀下。”
  “哦。”方狂欢才察觉薛剑右臂上淌着血。
  ——敌人的攻势越来越猛烈。
  ——敌人是越来越不易应付了。
  “你伤了,”方狂欢说:“先去敷药。”
  “不,先把饭吃完再说,”薛剑坚持道:“也不知道有没有下一顿。”
  “枉我们英雄一世,”方狂欢叹道:“今儿连一顿饭都不能好好的吃。”
  “这地方已不能久留了。”朱铁儿说道:“我看,不如…”
  方狂欢倏地大喝一声:“小心…”
  他这一声大叫未完,敌人已攻了进来。
  这次的攻势远比上一会更猛烈。
  人也更多。
  薛剑未反身,已伤人;未拔剑,已杀人。
  拔剑之后的他,更是所向披靡。
  那两名活计忽的也掣出刀来,往方狂欢背上砍去。
  可是朱铁儿早以留意这他们。
  他的双手就似铁镌的。
  十指如钢。
  兵器只是杀伤敌人的肉体,这双铁手却可以粉碎敌人的意志。
  这俩名“活计”立即被“粉碎”了。
  朱铁儿双手的杀伤力,尤甚于任何武器。
  可是他也被“粉碎”了。
  被一种武器。
  斧头。
  没有斧柄的斧头。
  斧,没有柄。
  一柄沉重的大斧,由一个轻巧瘦小的人来抡使。
  这就是'疯牛怒斧'。
  朱铁儿敌不过,只有退。
  方狂欢的'独钓江雪刀'和薛剑的'鸟鸣山幽剑'立即缠上了怒斧。
  朱铁儿却没有闲下来。
  '豹盟'外三堂堂主'疯牛怒斧'燕佛林既然到了,内三堂堂主萧佛妆自然也远不到那里去。
  '小牛刀'只是一张薄纸般的刀。
  这才是'小牛刀法的可怕处。
  ——据说,被小牛刀萧佛妆杀死的人,感觉还十分舒服,耳际似乎还听到仙乐,眼前还出现仙境,死的人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快死了,还以为得道升仙了。
  朱铁儿也险些“升仙”。
  敌人突如其来,如临天降。
  薛剑、方狂欢、朱铁儿都为高手所缠,其他的狙击手,有的包围住他们,有的守住大门,有两人一跃而上,一脚踹开老板,伸手便去拉老板娘的衣襟。
  “好美的小娘儿”那个凶徒嘿然笑道:“你不用怕,我只…”
  忽然,他的手指不见了。
  给一刀削了下来。
  方狂欢的刀。
  方狂欢百忙中杀伤了那凶徒,可是他也着了一枪,肩上淌着血。
  老板娘惊呼,刀尖映亮了她的容色。
  方狂欢急攻上前,解决了一名敌人。
  薛剑怒叱:“别管他们了,应敌要紧!”
  方狂欢一面苦战,一面吼道:“不行!”
  薛剑竭力应付燕佛林的怒斧,一面大声道:“他们来的时候,外面的狗都不吠一声,一定是同党,你别上当。”
  方狂欢拼力应对像潮水般的攻势,也大叫道:“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他一道出这句话,就猛想起当日自己在寒溪所做的事。
  那件事使他终日惶然逃窜席不暇暖。
  那件事使他的兄弟们永沦浩劫。
  可是那件事他没有做错。
  ——问题是:没有做错的错事该不该再做一次?
  一个人一个伤口
  薛剑显然也同样想到这件事。
  “你的祸还闯的不够吗?”他大呼,已着了一斧,他一受守伤,攻势反而越是急烈。
  老板娘又给两名凶徒堵住了。
  方狂欢一时不知要先救薛剑还是老板娘。
  就在这时,一声惨号。
  朱铁儿左手,给'小牛刀'斩了下来。
  不过朱铁儿也一拳就击碎了萧佛妆的头。
  朱铁儿整个人就像是团血浆似的,也像疯虎一般,杀出一条血路。
  方狂欢乍见挚友重创,战志大盛。
  局面越是危艰,形势越是恶劣,越能激发方狂欢的斗志。
  他手中的刀芒大盛。
  刀芒随着他的战志,锋芒暴长。
  他的脸完全白了。
  像雪一般。
  刀却发红。
  烧红。
  刀猝然碎了。
  碎成千万片。
  这一霎间,至少有四名敌人立即身亡,三名敌人重伤,另两名敌人也负了伤,其余七名敌人只有速退。
  方狂欢长身掩护老板娘。
  这'刀花'一开,他也无法控制:到底是伤人还是伤己。
  他也为刀碎所溅,褂了彩。
  然后他拔出腰刀。
  这一把长而细的刀,只有指粗,迎风一扬便长了一倍,越战越长,长得像鱼丝一样:这才是他的'独钓江雪刀'。
  薛剑的剑,也战出了'剑火'。
  他的剑本身就是软的,而今急剧挥动,剑尖有的碰着了剑身,剑锷擦着了剑锋,发出了剑之星火。
  而且还发出了啸声。
  ——一种千山鸟鸣的尖啸。
  薛剑的'剑火'和方狂欢的'刀花',本就是刀剑二绝。
  燕佛林眼见取之不下,只有速退。
  如燕拂林。
  他身法灵动,一拔而起。
  可是他拔空的时侯才发现,他的一双脚并没有跟着上来。
  因为他的脚已被削断。
  被一把得几乎看不见的刀削断。
  他人一落地,就着了剑。
  他明明已用巨斧格着这把剑,可是这把剑仍然是绕了过来刺着了他。
  他被一把几乎不能去格的软剑所杀。
  燕佛林一死,剩下的八九名狙击手只有逃命。
  ——当不能要敌人性命的时侯,最低限度的要求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朱铁儿、薛剑、方狂欢都没有追。
  因为他们都负了伤。
  伤的都很不轻。
  三个人都在喘息。
  然后,方狂欢离开了老板娘,为朱铁儿裹伤。
  薛剑微吁了一口气,提剑,站了起来,走向老板娘。
  方狂欢警觉:“怎么”
  薛剑道:“我杀了她”
  方狂欢吃了一惊:“为什么”
  薛剑道:“她就算不是跟那般人一伙,也逃不掉,那些人不会放过她的,落在他们手里,不如让我杀了干净。”
  “不可以。”方狂欢道。
  “…那你怎么处治她?”
  “”方狂欢沉吟,最后毅然道:“最多带着一起走。”
  “你!”薛剑忍无可忍:“你这种性情!累事!”
  “再怎么也不能杀无辜的人。”
  “好,你…”
  “别吵了,这儿不能留了,”朱铁儿强撑着道:“快走吧。”
  “走不了了。”忽听一人温和地说。
  然后就有人'进来'。
  倒退着“进来”。
  “退”进来的有八人。
  都是死人。
  ——不是额上一个洞,就是喉上一个洞的死人。
  出手的人击中这些人的要害,立刻收手,所以连血也没多流一滴。
  一个人一个伤口。
  每个伤口仅足以令他们断气。
  立时气绝。
  第三次攻击来了。
  一次比一次快。
  一次比一次猛烈。
  方狂欢等几乎完全绝望。
  ——不是不图挣扎,而是没有指望了。
  因为他们已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一针见血'、'一击必杀':
  ——'衣冠帮'的正副掌门:钟擒和钟授,都来了。
  两个和气的人。
  无论他们俩怎么和气,都显得不调和,那不仅是因这不是个和气的时分,主要是他们两个的长相,一个脸肉横生,一个相貌狰狞,都不可是和颜悦色的人物。
  可是偏偏他们一副和颜悦色和气生财的表情。
  “不可能有逃兵”钟擒一团和气的说:“这会败坏门风。”
  “所以只有杀了,”钟授和睦的说:“你们认为好不好呢?”
  他们当然不必问。
  因为已经做了。
  人都死了。
  ——他们杀“自己人”尚且如此干净利落,更何况杀的是敌人!
  钟擒问钟授:“你说好不好?”
  钟授问钟擒:“有什么好不好?”
  两人整整衣冠,礼仪周周的笑了。
  方狂欢大喝一声:“你们走!”细刀一抖,一刀连斩钟擒钟授两人。
  这一刀砍出时,敌人就在眼前。
  刀砍去后,人还在那里。
  眼看刀就要砍着,两人突然不见了。
  然后他就听到“卜卜”二声闷响。
  他霍然回身,就看到一个怵目惊心的情景:
  钟擒已扭断了薛剑的颈骨。
  钟授已扼断了朱铁儿的背脊。
  两人都未曾死去。
  ——未曾死去可是必死的痛楚还比已经死去痛苦。
  钟擒和钟授看起来挺满意的样子。
  就想他们捏制了一个陶瓷艺术品的样子。
  唯一不满意的大概他们只嫌弄脏了手。
  ——由于薛剑和朱铁儿衣上和身上都染着血,钟擒和钟授手上难免都沾了些血污。
  方狂欢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到他兄弟的眼神。
  眼神里有的不是痛楚,
  而是悲哀。
  方狂欢雷也似的喝了一声,出刀。
  一刀砍向两人。
  ——不过不是钟擒和钟授。
  而是他的两名忠心耿耿的兄弟。
  他一刀杀了朱铁儿和薛剑。
  ——杀了长随他身边的两名手足,现刻他的心里是什么感觉?
  方狂欢的第二次出击,不是攻向他们,而是先杀朱,薛二人不免令钟氏兄弟也有些诧异。
  钟擒脸上已抑不住赞佩之意:“好,反正他们已活不下去,你就让他们少受些苦”
  钟授眼里也流露着警惕之色:“可惜的是,他们少受些苦,你得要替他们多受些苦”
  方狂欢没有答话。
  他横着刀,一脸都是置生死于度外之意。
  “你不要自尽。”钟擒也叮嘱似的道:“我们不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
  “你很有用。”钟授也叮嘱似的道:“我们抓了你,张傲爷一定会非常高兴,豹盟和衣冠帮结盟的大局必定…谁让你竟敢杀了豹盟盟主张傲爷的独生儿子呢!”
  钟擒钟授相顾一笑,各自襟内拔出一口长针。
  一枚金针。
  一支银针。
  却在这时侯,忽听有个清悦的女声道:“等一等。”
  紧接着,钟氏兄弟霍然回身。
  他们回身之际,双针以急绣出数十度针网…整个人就象天茧似的,为乱针劲气所裹住。
  可是没有用。
  茧里还是开了花。
  血花。
  ——“花”就开在钟擒的胸膛上!
  遇上寂寞就说快乐
  钟擒大叫一声。
  ——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恐惧。
  一个人的胸前突然多了一个洞:血洞,他自己会有什么感觉?
  钟授也惊惧莫已,戟指着眼前那老板娘,颤声道:“你!”
  老板娘的样子,完全变了。
  她自黯处缓步行了出来。
  她一张雪也似的脸靥,隐隐的燃着两朵酡红。
  钟授怒道:“谢豹花,你竟对我们下毒手?”
  老板娘说话的时侯,是笑着的,可是她说话的神情,却是冷俏的,她说的话,也似是一支支冷飒飒的箭,攻到敌人的要害:“要抓杀方狂欢,是我们豹盟的事,要清理门户,也是我们豹盟的事,用不着两位多管闲事。”
  她还伸手挽了挽髻,那白皙的藕臂象黝里的一段传奇,微乱的云鬓似是一个惊艳过后的迷梦,谁看上了都要付出后果。
  钟授惨笑道:“罢了,就算我们兄弟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钟擒忽然大吼一声。
  他扑向谢豹花。
  和着血。
  还有针。
  钟授却在此刻做了一件事。
  他飞身而起,一掠丈余,稍沉又起,足不沾地,已掠出数丈:因为他知道,谢豹花既然出了手,就不会留下活口…。
  而他跟任何人都一样:要活命。
  ——要活命就得逃命。
  钟授没命似的逃,置他的兄弟不顾。
  钟擒濒死一击,攻势凌厉。
  金针发出尖啸,人发出怒吼。
  谢豹花只是轻巧的一闪,抄起地上一把剑。
  薛剑的剑。
  钟擒一记击空,砰地摔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然后方狂欢就看见谢豹花手中的剑,忽然锐芒暴展。
  方狂欢跟薛剑多年,他自然知道薛剑使用的剑是名剑,可是也从未见过:这把剑的剑芒可以厉烈得一至于斯。
  谢豹花轻描淡写得拿起剑,剑芒就长。
  她随意地以双指一拗,又自剑芒切了一截来。
  然后她随手弹了出去。
  那“剑芒”竟成了实体,“嗖”的一声,直追十一丈三,“噗”地没入了疾驰中的钟授,再自胸前“嗖”地飞了出来,再飞往远处的浮暮里不见。
  一切都静了下来。
  不是没有人。
  而是都是死人。
  活人只有两个。
  方狂欢是活着的。
  另一个当然就是谢豹花。
  “这对禽兽都死了。”谢豹花展开花一般的笑颜,“夜晚也来了”。
  谢豹花燃灯的手势极美。
  美得就似一个古典的梦。
  灯晕映在她的下颌和两颊,柔和得似每一分肌肤都有一声轻呼。
  红颜弹指老,可是在灯畔的风姿,却似是足以绝代,成了经典。
  在这样一个乡间的暮夜里,方狂欢独自面对这样一个在江湖上极有名声地位权势的女人,还有地上的一堆死人,他心里是什么样感觉呢?
  他身边的兄弟都死了,他会有什么感触?
  “为什么要点灯?”
  “灯很漂亮,”她剔着眉而笑着说,“火也很美,你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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