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没有蛋靠谱-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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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到时候由不得你。
谢苍突然感觉到一阵很浓重的悲哀感,他忽然有一点能明白系统发布任务的必要性了,尽管也许他们所思考想到的并不是同样的东西。谢苍并没有感觉到真正的像是系统说的那些有关世界的东西,毕竟那太遥远,也太不可捉摸了,然而谢苍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叶惜辰跟殷守初的可悲。
仅只有一个人的忠诚,为了族人而舍弃自我的牺牲。
这样的爱情,似乎看起来好像并不牢固,然而他们却早早走过那些狂潮翻覆的情路,视对方如家人如半身一般密不可分的存在。
其实偶尔谢苍也总在想,他死之前看着东阳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他从小跟柳家兄弟一起长起来,三个人是发小,东华精明冷淡最不必担心,东阳却很老实,看起来似乎很冷酷,实际上却呆呆笨笨的。比起东华,有时候谢苍更像是东阳的哥哥,东阳比起敬畏的兄长也更亲近谢苍一些。
很多时候,谢苍看东阳,依旧不像是看一个成年人,而更像是看小时候那个缺了大门牙,犟着脾气的小男孩。小时候东阳性格呆,跟院里的小朋友玩不来,偏偏东华喜欢看书,不怎么管弟弟。东阳若挨了打或者被人说嘴,一定是要打回来的,大人问起来,他也不说话,因此经常被长辈管教打骂。
谢苍已经不记得柳东阳死前的面容了,只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确实是一点都不恨对方的。哪怕是被牵连到出车祸甚至到死,他也从未怪过东阳,约莫在他心中,东阳依旧是初见时那个被打的遍体鳞伤,也闷不吭声还缺了颗大门牙的傻小子。
“那么如果你没死呢?”谢苍淡淡问道,他其实倒也不是很执着于问叶惜辰这件事了,反而有些恍惚般的自问着,“或者,你发现他死了,你自己却永久的活了下去呢?”
“我说过,那时我一定死了。”
殷守初再度闭上了眼睛,躺了回去。谢苍倒是被他一下子惊醒了,才知道殷守初把自己的自问当成了问题,随即摇摇头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毕竟他跟柳东阳的情况,并不像殷守初同叶惜辰那样。叶惜辰是殷守初生命里唯一的存在,可柳东阳对谢苍来讲,倒更像是弟弟跟亲人,尽管再如何悲痛,却也会在时间里愈合。
“苍先生!”水娃喘着气跑了过来,大概是因为殷守初在,不敢太放肆,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到谢苍身边,捞着他的胳膊谨慎的看着殷守初,然后轻轻的凑到谢苍耳边说,“老大叫你去会议室里见个人。”
有趣,见个人?这地方难不成还有熟人?
谢苍摸着下巴想了想,点着头随水娃一起去了会议室,两人一到门口一看,好家伙,两排迎宾人士清一色汉子,四大金刚凶神恶煞,金木火稍显气势不足,然后水娃蹦进去HOLD住了场面,八个人恶狠狠的看着对方,活像被绳子栓住了脖子的恶犬。
失笑的谢苍推门一进去,只看见了青年跟苏乐,还有坐在守卫的叶惜辰。女王大人笑眯眯的摸了摸肚子,对他招了招手,仿佛刻意一般的柔着嗓子:“小苍。”谢苍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实在难以承受美人盛情,总感觉脖子凉飕飕的,生怕一转头就看见殷守初冷冰冰的握着匕首出现。
“我来了。”谢苍扶着女王大人招他的左手坐在了左下第一位,礼貌而不显谦卑。
叶惜辰指了指对面的青年,居然理都不理苏乐,淡淡说道:“喏,仔细看清楚,这是你老相好吗?还是姘头?”不过女王大人一脸无论是哪个你都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谢苍差点没摔到椅子下头去。
“都不是。”谢苍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见过”话微微在唇边稍微逗留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对方立刻黯淡下来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伤悲,竟完全无法忍心说下去一般。然而谢苍顿了顿,以堪称冷漠的态度继续了下去:“见过他。”
苏乐动了动嘴唇,然后转头问着那青年:“萨谬?”
被叫做萨谬的青年抿着唇摇了摇头,很快就站了起来,似乎也不在意苏乐,就那么顾自的走了出去,孤寂的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谢苍直觉如果不叫住对方,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很恐怖的事,然而事实上,他的理智告诉他,他确实从未见过这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评价好少,伐开心,买包包【不
☆、第十卷
世界那么大,岁月那么长,但只要能遇上一个你觉得对的人,那就算错过了千千万万的人,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就好像叶惜辰之于殷守初。
半年一期的兽潮来临时,叶惜辰的大肚子已经非常明显了,她几乎将所有事情都委托给了下属,根据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而给予不同的职务,因此即使她彻底撒手不管了,废墟也并没有乱套。就这点来讲,她的确是个非常成功而令人尊敬的首领,大概在她这一生中,唯一失败的事情就是无法当一个好母亲,还有就是执意要留下这个注定失去一切的孩子。
谢苍曾经渴望过家庭,但那也是曾经,在他死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奢望过了。
而叶惜辰就像他一样,叶惜辰也没有任何条件跟能力去迎接一个孩子的诞生,然而她却坚持要让这个孩子活下来。这也许是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叶惜辰渴望有一个血脉,而谢苍却尽量避免,说到底,他们还是不一样的。
兽潮结束的时候,叶惜辰坐在高塔的阳台上,既没有迎接他们,也没有特别准备什么,就仿佛他们只是出门闲逛了一圈似的。这次伤亡不大,只死了五十八个人,堪称史无前例的低伤亡,众人收敛了尸骨,又再度恢复了平日的作息,也的确,他们没有太多时间来哀痛哭泣。
这日复一日的战斗,已经让他们习惯了失去。
谢苍走上高塔的时候,叶惜辰正躺在藤索编成的摇椅上,她的手轻轻搭在腹部,殷守初跪在她身边,小心的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了叶惜辰隆起的肚子上,片刻后露出了非常惊喜的模样来。然而当叶惜辰睁开眼的时候,殷守初又再度变成那个沉默木讷的守护者,他总是在做这个女人期望他做的。
就好像叶惜辰不希望他知道孩子,他就不知道;就好像叶惜辰不与他确定关系一样,他就不确定;就好像叶惜辰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一样,他也选择的是追随而不是反对
他的人生,并非是没有自己所想所要跟希望去做的事情;而是这些事情乃至他本身都比不过叶惜辰轻飘飘的一句话。
对旁人而言何其可悲的人生,却令殷守初甘之如饴,很多时候谢苍都在想,如果说殷守初的生命里失去了叶惜辰,他还会不会是殷守初?也许只是个难以拘束的高度危险分子,随性而活,却茫茫然找不到自己的人生意义,也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开心跟痛苦。
自然,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活成不像是人的人。
叶惜辰到底是殷守初的药,还是殷守初饮鸩止渴的毒,这大概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小苍。”叶惜辰眯着眼看谢苍,她纤长浓密的睫毛染着阳光的碎金,似乎还带着些倦意,她这些时日似乎很是嗜睡,却有些限制自己,大约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便分外贪恋这人间光景。
从今日算起,叶惜辰约莫只剩半年好活了,她死的那一日,孩子应该还没过百天。
“有事?”谢苍顿了顿,转过身去看叶惜辰。时间越少越紧,他便愈发不愿意打扰殷守初与叶惜辰相处的光阴,殷守初在兽潮之后渐渐沉默起来,像是一柄将自己藏入剑鞘的利刃,抹去了辉光。他对叶惜辰的愚忠与盲目听从实在太过深入骨髓,若非外人推动,恐怕他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他这样生硬冷漠的男人,却心甘情愿的成了叶惜辰的奴隶,将心掏出来任由对方掌控,此后缄默终生。
“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吗?”叶惜辰低声问了问,她虽然语气温柔了些,却并不显得软弱。谢苍从未见过她示弱的表情,她似乎永远都是这样高高在上,尽在掌握的模样,如果可以的话,谢苍希望叶惜辰一直保持这样,死亡与绝望实在不适合她。
“你放心,我没忘。”谢苍闭了闭眼睛,拉下了斗篷走了过去,叶惜辰一直看着他,似乎想要说说话。她明明一直很在意殷守初,却始终视他为无物,谢苍想也许是自己的恋爱经验实在是太单薄了,难以体会他们两个人的气氛跟彼此之间的默契。
叶惜辰将手搭在了坐在一边的谢苍手上,向着阳光闭着眼,鬓发微有些凌乱的卷曲在脸颊边,有一点妩媚的风情,却又不失温婉感。然而她一说话就立刻破坏了气氛,淡淡道:“苏乐的废墟,只派了十八个人出去,除了萨谬这个新人,其余都是医疗员。他的确很强,甚至远远超过了守初如果他”
然而她很快摇头笑了起来:“罢了,即使我得到了又怎么样,这废墟已经烂透顶了,即便萨谬归于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是人的贪心大概真是永无止境的。”殷守初还是一言不发,只是低下了头,神色变得更冷漠了些。
虽说平日谢苍乐于当个明白人,但是这次兽潮谢苍参与过,深知其中可怕,也因此更明白殷守初的强悍,然而叶惜辰却说萨谬强于殷守初,资料上也说过殷守初可谓是当世第一人。那么这个萨谬,到底是个异数还是穿越者?或者他是个偶出的BUG?那如果顺便解决他,又有没有什么任务奖励?
菊花自从那次操控身体后就时断时连,难以联系,这明显是出了故障,谢苍有点担心问题大不大,但就数据系统这方面,一万个谢苍都比不过一个菊花系统,所以他也就不再联系菊花,也尽量减少自己的能力使用。
也因此,谢苍依旧不知道系统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换句话说,是什么攻击了它。
所以萨谬的事情还得放一放,毕竟就武力来讲,谢苍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这个战五渣该怎么对上萨谬,如果殷守初说不准还能跟对方抗衡一下。再说萨谬现在也不是火烧眉毛的事儿,谢苍心念转了个来回,却忽然对叶惜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选择别的结局?”
叶惜辰看了他一会,忽然笑了起来,什么都没说,只是缩进了躺椅里轻柔的摸了摸肚子。
她从未想过。
作者有话要说: 没吃到包包,伐开心。不过吃了虾饺所以来更新了
← ←问萨缪尔换脸或者说为什么谢苍不记得的妹子,我问你啊,你还记得二十年前擦肩而过的一个路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长的什么德性?
☆、第十卷
叶惜辰的死亡越来越近了。
三天前她生下了一个儿子,其实是龙凤胎,小妹出来的时候脸已经憋的青紫,没能救活过来。叶惜辰生完孩子就昏死了过去,谢苍也只能帮着打理了儿子,然后埋了小妹。他本想瞒着叶惜辰,没想到女王大人自己要通透的很,抱着儿子只问了句:“她走的好吗?”谢苍不忍心,就点点头。
叶惜辰摸了摸儿子的头,然后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淡淡对谢苍说:“你以后是他的老师了,你给他起个名儿吧。我不求他聪慧通透,也不希望他当个英雄豪杰,只要平平安安,一生无忧。”
“他叫殷瑞。”
谢苍还没能说话,殷守初一身血的按着门框走了进来,扯下手套丢在地下,然后单跪在床上,把小孩子抱进了怀里。叶惜辰的脸色依旧没变,看看殷守初又看看孩子,倒没说话,干脆闭上眼睛靠着床头休息去了;这孩子倒是亲父亲,刚生下来没多久,眼睛都没睁开,却在殷守初怀里咯咯笑着,也没哭。
其实恐怕叶惜辰根本没有想到殷守初会赶回来,因为生产她特意用任务支开了影子一样的殷守初,倒没想到他会提前完成任务。
谢苍离开了房间,他的学生他早看过了,长得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似的,倒是难得给了他联系的菊花系统更让他注意一些,菊花并没有说很多话,它只给了两个字:盖尔。看到这两个字之后,谢苍就什么都明白了。
Samuel。
看来是我的死亡天使来找我了。
谢苍逗趣的想,然后坐下来写了一封信,这封信与他嬉笑的面容完全不一样,一笔一画,一字一句,他都抱着非常虔诚与严谨的态度写下来。
萨缪尔代表的是堕天使,也是七宗罪里的愤怒,曾被神任命掌管人的生命,非常符合他被制造出来的目的——杀戮机器。但谢苍想的不是这个,他不在乎生跟死,毕竟他早早已经死去了,他这样的人,对很多事总会看淡许多,但对永恒的寂寞与孤独,总是要更畏惧一些。
所以,谢苍在意的是,萨缪尔既然能从盖尔来到这里,那么是不是也等同于,他可以跟自己一起到任何地方去。
一个人如果还有选择放弃跟接受的余地,那就代表他还没有真正被逼入绝境。可谢苍已经在寂寞里徘徊的太久了,无论跟谁也好,他都不能产生过多的感情,好比叶惜辰,他欣赏这个女人,尊重这个女人,却不能跟这个女人结交为挚友,因为他根本不可能留到最后,也不像别人能想念时打个电话或者赶来见个面。
他的一切,说身不由己太过,却的确漂泊不定。
谢苍没有选择,他只能接受萨缪尔,也只有萨缪尔了。
等谢苍写完了这封信,将它折好放回信封之中的时候,殷守初也抱着孩子从屋子里出来了。他换了一身衣服,血腥味也淡了不少,怀里的孩子吮着指头睡得香甜,谢苍猜叶惜辰大概是睡着了,所以殷守初才肯出来。
“她在哪儿。”殷守初静静问道,谢苍想了好一会才知道他在问什么,不由沉默了下来。
生命的流逝跟无可挽回是非常常见的事,但这些事一旦发生在孩子身上,就加重了不能承受的砝码,谢苍抿抿唇,有点不忍心说。殷守初性情冷漠,但眼睛却尖锐犹如鹰隼,心思更为通透,旁人心里想什么,他一眼就看得一清二楚,便对谢苍说道:“你不必瞒我,我只是作为父亲,想看我的女儿一面。”
第一面,却也是最后一面。
谢苍点点头,略显疲倦的说:“好,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