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鹰飞-第5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开道:“不错。” 
多尔甲道:“你说的话我相信,你并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叶开微笑道:“多谢。” 
多尔甲道:“所以他活着时,你的刀就绝不能出手。” 
叶开道:“他若死了呢?” 
多尔甲道:“只要看见我一招得手,就可以发你的刀。” 
叶开道:“怎么样才叫做一招得手?” 
多尔甲道:“只要我的手已打在他身上,就叫做一招得手。” 
叶开道:“只要你的手打在他身上,他就已必死无疑?” 
多尔甲傲然道:“我的手本就是武器,能一招杀人的才能算做武器。” 
叶开道:“现在我明白了。” 
多尔甲道:“你答应?” 
叶开看着他,眼睛里带着很奇怪的表情,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我答应,因为我欠你的情。” 
多尔甲盯着他,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几时欠我的情?” 
叶开笑了笑道:“那次的事我既然没有忘记,你当然也不会忘记。” 
多尔甲道:“我欠不欠你的?” 
叶开摇摇头道:“所以你这次若杀了我,我绝不怪你。” 
多尔甲道:“很好,这句话我绝不会忘记。” 
他忽然转身,盯着墨九星,冷冷道:“只不过第一个要死的还是你。” 
墨九星冷笑道:“你好像还是忘记了一件事。” 
多尔甲道:“哦?” 
墨九星道:“我若没有把握杀你,怎么会特地约你来?” 
多尔甲道:“也许你本来的确有几分把握,只可惜你也忘记了一件事。” 
墨九星道:“什么事?” 
多尔甲道:“你不应该泄露了你的秘密。” 
墨九星又问道:“什么秘密?” 
多尔甲道:“杀人的秘密。” 
墨九星在冷笑,却不由自主看了地上的死人一眼。 
多尔甲道:“你不该用这种法于杀他的,你本该留着这一招来对付我。” 
墨九星冷笑道:“我不用这法子,也可以杀你。” 
多尔甲大笑。 
无论谁在笑的时候,津神难免松弛,戒备都难免疏忽。 
他一开始笑,叶开已发现他露出了空门。 
“空门”的意思,就是死。 
就在这一瞬间,墨九星已扑过去。 
他的身法轻灵如烟雾,敏捷如燕子,他的出于却锐如鹰啄,猛烈如雷电。 
他已看准了多尔甲的空门。 
多尔甲还在笑。 
可是等到墨九星扑过去时,他的空门已不见了。 
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间,他的空门已奇迹般不见了。 
他的手在那里。 
别人的手,只不过是一只手,但他的手却是种致命的武器。 
墨九星一招击出,忽然发现这一招打的不是空门,而是他的手。 ——
是多尔甲的手,只不过是一只手。 
没有人能用一只手去硬拼一件致命的武器。 
墨九星想收回这一招,已来不及了。 
他的手接近多尔甲的手时,就可以感觉到一种冰冷的杀气。 
就像是剑锋上发出的剑气一样。 
多尔甲冷笑。 
叶开却不禁叹息。 
他知道无论谁的手打在多尔甲这只手上,都是悲剧。 
他几乎已可想象到墨九星这只手粉碎的情况。 
只听“啪”的一声,双手拍击。 
墨九星的手没有碎。 
他竞在这一刹那间,将手上的力量完全消泄了出去。他竟已能将自己全身的力量,收放自如。 
这用力的一击,竟变成了轻轻一拍,轻得几乎就像是抚摸。 
抚摸是绝不会伤人的,既不会伤害别人,也不会伤害自己。 
只要你用的力量够轻,就算去抚摸一柄利剑,也不会伤害了你。 
多尔甲怔住。 
这轻轻的一拍,竟似比重逾泰山的一击更令他吃惊。 
他从来也没有接过这么轻的一招。 
高手较技,往往只不过是一招之争。 
这一招却是千变万化,无奇不有的。 
墨九星这一招的奇妙,并不在他的变化快,出手重。他一招能制敌,只不过因为他的出手够轻。 
叶开也不禁叹为观止。 
直到现在才明白,武功中的变化奥妙,的确是不可思仪,永无止境的。 
多尔甲一怔间,墨九星的手已沿着他的手背滑过去,扣注了他的脉门。 
他又一惊,虽惊而不乱。 
他的另一只手突然从下翻出,猛切墨九星的时。 
可是他又忘了一件事。 
一个人的脉门若是被扣住,纵然有千斤神力,也使不出来了。 
叶开已听见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是墨九星的骨头,是多尔甲的。 
多尔甲失声高呼:“你” 
他只说出一个字。 
“你!” 
这就是他这一生中,说出的最后一个字。 
一颗寒星已打入了他的咽喉:一颗杀人的星! 
没有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 
甚至连风都已静止。 
多尔甲倒在血泊中,他一倒下去,他的人就似已在于瘪收缩。 
他活着时无论是英雄也好,是魔王也好,现在却已只不过是个死人。 
死人就是死人。 
就算是世上最可怕的人,死了后看来也跟别的人没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 
他的手还是在夜空下闪着光,仿佛是在向墨九星示威。 
“你虽然杀了我,毁灭了我这个人,却还是没有毁灭我这双手!” 
“我这双手还是天下无双的武器!” 
还没有燃灯。 
墨九星站在星空下,动也不动地站着。 
激战过后,纵然是胜利者,也难免会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空虚与寂寞。 
他是不是也不例外? 
过了很久,他才转过头。 
叶开正走过来。 
墨九星看着他,忽然道:“你不想揭开他的面具来看看?’叶开叹息道:“不必。” 
墨九星道:“你已知道他是谁?” 
叶开道:“我认得这双手。” 
手还在发着光。 
叶开看着这双手,又不禁叹道:“这的确是天下无双的武器。” 
世上的确永远再找不出这一双手。 
墨九星淡淡道:“只可惜无论多可怕的武器,本身都不能杀人的。” 
叶开明白。 
杀人的并不是武器,杀人的是人。 
墨九星道:“一件武器是否可怕,主要得看它是在什么人手里。” 
这道理叶开七然也明白。 
墨九星道:“我那一招若是出于重了些,我的手很可能被他毁了。” 
叶开点点头,道:“很可能。” 
墨九星道:“可是我那一招出手够轻,这就是胜负的关键。” 
叶开苦笑道:“那一招的确妙得很。” 
墨九星道:“高手相斗,胜负的关键,往往就在这一招问。” 
叶开沉默着,忽然俯下身,去揭“多尔甲”脸上的面具。 
墨九星道:“你既然已知道他是什么人,现在还想再看看他?” 
叶开道:“嗯。” 
墨九星道:“死人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叶开道:“但我却想看看,他临死前是不是也已明白这道理。” 
正文 第二九章 魔教血书
青铜的面具,在星空下发着青光。 
吕迪的脸色也是铁青的,却已扭曲,一双凸出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不信。 
他至死也不能相信一件事。 
一件什么事呢? 
叶开叹道:“他好像至死也不相信你能杀了他。” 
墨九星冷冷道:“就因为他不信,所以他才会死。” 
叶开叹息着,徐徐道:“有些事的确是一个人至死也不会明白的” 
叶开也有件事还不明白。 
“多尔甲”既然是吕迪,那么“布达拉”孤峰天王是谁呢? 
死人已搬走,屋子里却还没有燃灯。 
叶开道:“晚上你自己从不点灯?” 
墨九星反问道:“为什么要点灯?” 
这句话问得很妙,叶开竟被问得怔了怔,苦笑道:“每个人到了晚上都要点灯的,点起灯来,才可以看清很多事。” 
墨九星道:“不点灯我也一样可以看得很清楚。” 
叶开道:“我看不清楚。” 
墨九星冷冷道:“你随时都可以走,我并没有留你。” 
叶开又笑了,道:“可是你也没有赶我走。” 
墨九星道:“我不必。” 
叶开道:“不必?” 
墨九星道:“该走的时候,你总是要走的。” 
叶开道:“什么时候对”是该走的时候?” 
墨九星道:“找到孤峰的时候。” 
叶开眼睛亮了,立刻追问道:“你也知道孤峰是谁?” 
墨九星没有回答,却又反问道:“你一定认为吕迪是孤峰?” 
叶开不能否认,苦笑道:“因为他的确是孤高骄傲的人。” 
墨九星道:“现在你已能确定他不是孤峰?” 
叶开道:“孤峰已受了伤,吕迪却没有。” 
他已仔细看过,吕迪身上唯一的伤痕,就是墨九星留下的。 
墨九星道:“你能确定孤峰已受伤?” 
叶开道:“有人亲眼看见的。” 
墨九星道:“是什么人亲眼看见的?” 
叶开道:“一个我绝对信任的人。” 
墨九星冷笑,道:“你信任的人也好像不少。” 
叶开叹道“我也知道这是我的大毛病,只可惜我总是改不了。” 
墨九星不再说话。 
草帽虽然已破了,却还是恰好能遮住他的脸,谁也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也许他脸上根本就没有表情。 
叶开忍不住又道:“你为什么还是戴着这草帽?” 
墨九星道:“因为外面有狗在叫。” 
叶开怔了怔,道:“外面有狗叫,跟你戴草帽又有什么关系?” 
墨九星冷冷道:“我戴不戴草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叶开笑了。 
他忽然发现这人看来虽沉默寡言,其实却是个很会说话的人,说出来的话,往往能一下子就封住别人的嘴,令人非但无法辩论,也无法再问下去。 
叶开却偏偏有些事要问,而且非问不可。 
墨九星在钉子上挂起了条长绳,竟真的躺在绳子上,而且还像是很舒服的样子似的。 
他睡觉的时候还是戴着那顶草帽。 
禅房里连凳子都没有,叶开只有站着,搭汕着道:“据说青城是道家的三十六洞天之一洞天福地,风物美不胜收。” 
墨九星不理他。 
叶开道:“你们隐居的那个地方,一定更是个世外桃源,却不知我是不是有福气去看一看?” 
墨九星还是不理他。 
叶开道:“那地方据说从来也没有外人去过,你们也从来不跟外面的人来往,可是你一出山就找到了多尔甲,你的本事倒不小。” 
墨九星闭上眼睛,似已睡着。 
叶开却还不死心,又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多尔甲就是吕迪?你怎么找到他的?” 
墨九星忽然翻了个身,从绳子上跳下来,大步走了出去。 
叶开当然也从后面跟着,道:“你要到哪里去?” 
墨九星道:“去我样东西。” 
叶开道:“去找什么?悬不是我布达拉?你能找得到他?” 
墨九星道:“我我的东西,你若想要,我可以分一半给你。” 
叶开道:“你想到哪里去找?” 
墨九星道:“就在这里。” 
叶开道:“这里有什么好找的?” 
墨九星不再回答,却又从身上拿出个木瓶,瓶子里装的也是粉末,却是黄色的。 
他将瓶里的粉未洒在地上,洒成个圆圈,却又留下个缺口,然后他就站在旁边,等着。 
叶开看不懂:“你这是干什么?” 
墨九星道:“我在做饭。” 
叶开道:“做饭?” 
他更不懂。 
墨九星道:“每个人都是吃饭的人,我也是人。” 
叶开还想再问,忽然看见院子里出现了一点灯光,一个瘦瘦长长的和尚,左手提着一盏灯笼,右手端着个木盘,从前面走人了院子,脸上还带着三分恐惧,三分犹疑,想过来,又不敢。 
这和尚正是苦竹。 
墨九星道:“你来干什么?” 
苦竹道:“我是送东西来的。” 
墨九星道:“送什么?” 
苦竹举了举手里的木盘,道:“尸身我已收殓,这是我从他们身上找到的东西,全都在这里。” 
墨九星冷冷道:“你这和尚倒还老实。” 
苦竹苦笑道:“和尚有时虽然也贪财,却还不至于吞没死人身上的东西。” 
他走过来,放下木盘,立刻就溜了。 
和尚总是怕麻烦的,更不想多管闲事。 
叶开道:“看来一个人只要做了和尚,想不老实也不行了。” 
墨九星道:“所以你也应该去做和尚,做了和尚,你至少可以活得久些。” 
盘子里有五柄弯刀,一块玉牌,七八颗珍珠,还有封开了口的信。 
玉牌上刻着的果然是根权杖,魔教中的大无王,每个人身上好像都有块这样的玉牌的。 
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