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书女-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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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没睡,浑身疲乏,泡了个澡松快了许多,顾瀚扬看着身上的细棉布牙白竹叶暗纹中衣道:“新做的吗?”
纤云忙道:“是锦大少奶奶亲手做的,说棉布比丝绸的要舒适。”
顾瀚扬点点头,走了出来,半干的头发散在宽阔的肩上,白色中衣松松的挂在匀称而略显消瘦的身上,俊美的容颜带着一丝疲惫,幽深的双眸波光流转,此刻正温柔的看着自己,正倚在迎枕上看书的乔锦书有了片刻的愣怔,忙坐起身道:“爷,头发湿着容易头疼,快些烘干。”
顾瀚扬听了懒散的走了过去,依着迎枕轻轻躺下,把头枕在乔锦书的腿上慵懒的道:“爷累了,想睡会,锦儿给爷烘吧。”
接过弄巧手里的珐琅掐丝手炉,乔锦书屏退了众人,握着那乌黑的发丝一点点的在手炉上哄着,慢慢的有丝丝雾气弥漫开来,看着眼前这张俊美中混合着邪魅的脸,不知融化了多少红颜,而这消瘦而略带残疾的身躯又独自承担了多少国事、家事,不论如何的风雨如山,总是漠然冷峻的容颜,乔锦书的心微微泛疼。
不知睡了多久,顾瀚扬睁开眼便看见一张美得如精灵般温柔的脸,清澈的双眸疼惜的凝视着自己,抬手轻轻拉下那美丽的容颜,含住那如花的唇瓣,温柔的允吸辗转,细细的品尝,胸口渐渐炙热起来,那处紧绷得生疼,顾瀚扬温柔的把那小东西拥在身下哑声道:“小东西,这些日子可想爷了。”
或许是受了月亮的蛊惑,或许是心疼眼前的男人,乔锦书没有了往日的羞涩,抬手勾住眼前人的脖颈如呻,吟般的道:“顾瀚扬,我想你呢。”
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顾瀚扬的心便如春花绽放,那修长的手指挥开两人间所有的障碍,温热的肌肤紧紧相贴,手下如凝脂般的触感,山峦起伏处芳草萋萋,如春水荡漾,身下的人儿,娇媚柔顺,婉转承欢,顾瀚扬只觉得所有的欢喜愉悦都在那一处,只恨不得从此再不分开。
仿佛承受不了那炙热,乔锦书引颈轻泣道:“顾瀚扬!”听着这娇柔的呼声,顾瀚扬只觉所有的愉悦在一刹那炸开。
乔锦书仿佛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偎依在这温柔的怀里一动也不想动。
看着身边睡的香甜的小东西,顾瀚扬轻轻的起身去晨练,出了门天色微白,三月的风清爽怡人,一个念头在心里发芽,顾瀚扬怎么也压抑不住,叫来清风吩咐道:“速去,让卢妈妈停了锦绣阁的避子药换成补药。”
看着清风远去的身影,心下安然,挥剑起舞,谪仙般的身姿引清风驻足。
炉火的微光映得卢妈妈那张古板的脸竟有了微微的笑容,看得厨房里的一干婆子有些不知所措,唯有卢妈妈身边伺候的喜儿掩嘴直笑。
接过药碗,乔锦书有片刻的诧异,随即莞尔,自己一身的医术难道还保不住自己吗,欣然饮药,然后吩咐谷雨,取两个紫色的荷包给卢妈妈。
卢妈妈并不推辞,欢喜的接了,躬身施礼带着喜儿告退。
张妈妈和屋里伺候的丫鬟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自家主子欢喜自然也跟着欢喜。
顾瀚扬晨练完正碰上卢妈妈回去,看见顾瀚扬卢妈妈噙了泪给顾瀚扬磕头道喜,顾瀚扬忙弯腰扶了起来道:“妈妈千万不可如此,以后要辛苦妈妈了。”
卢妈妈正色道:“大少爷放心,一切交给老奴吧。”
顾瀚扬进门看见早膳已经摆好,梳洗换衣在炕沿坐了,屏退下人方道:“锦儿,你画的那图,爷这几日便做出来了,大约连你自己也没想到吧,那竟是一把射程500米,可以连发八只的弓弩箭图呢。”
乔锦书听了腹谤道,大爷,那是急中华优秀之大成上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诸葛亮大神的大作好不好,人家射程近千米,连发十二箭矢,你不过一半,还沾沾自喜,不过也是自己故意画错误导的缘故,既然你满意了,我就不再惊世骇俗了,心里天马行空着,面上却不显只笑道:“锦儿不过照葫芦画瓢,要是能用自然好。”
顾瀚扬看着那漫不经心的小东西欣喜的道:“你不知道,有了这连发弩秦玉关边塞便更多了一重保障,为我朝稳固有多大的裨益呢。”
复疼爱的摇摇头道:“也是这些事总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呆在家里看你的医书便好,爷今日还有许多事,午膳不回来了,你自己用吧。”顾瀚扬笑道。
春喜端着早膳进了东次间,犹疑半晌还是道:“大少奶奶,奴婢刚才去取早膳看见卢妈妈在锦绣阁门前给大少爷下跪呢。”
秦暮雪听了筷子一顿,心里狐疑起来,爷对卢妈妈敬重有加,何事以至于卢妈妈都要下跪呢,何况是在锦绣阁门前,遂吩咐道:“绿柳你自己去打探一下这事。”
绿柳应了。
☆、第七十五章 缘起
涟漪轩正房的东次间;迟姨娘看着手里的账册微微摇头;彩霞端了茶进来忙道:“姨娘看了半天了歇会子吧;咱们院子里的石榴树抽出绿芽了,咱们也去挂几个荷包祈福吧。”
彩云也在旁边笑道:“正是;奴婢这几日听风;好像说爷要给清扬园停药呢;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瑞雪阁的石榴树上都挂满了;远远看着花红柳绿的好看极了,姨娘咱们也去祈福。”
迟姨娘合上账册看着自己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嘴角牵出一丝苦笑:“爷若不来,停不停药;有什么不同?”
一句话说得彩云、彩霞都怏怏的;迟姨娘见反觉得好笑,遂道:“爷不来涟漪轩也不是这一日两日的事,我是商家女自是会计较得失,如今我是迟氏家族最受人敬重的姑奶奶,兄长继承了家业,娘也受人尊敬,我可不觉得愁苦,我虽用不着倒是要给你们两去挂两个才是。”说得两人讪讪的跟着走了出来。
院里的石榴树下绿玉和紫藤都穿着一色的银红比甲站在一处挂荷包,迟姨娘见了笑道:“这绿玉和紫藤穿着一样的衣服背影看越发的像一个人了。”
二人听到声音忙转身行礼,紫藤笑道:“姨娘抬举奴婢了,奴婢哪有绿玉姐姐好看呢。”
迟姨娘听了打量绿玉一眼,眉眼弯弯,倒真是出落的眉清目秀便笑道:“绿玉十六了吧,倒真是大姑娘了,前些日子听说你老子娘求了卢妈妈,说等过了十八就求府里放人呢,可是家里有什么打算了呀。”
一句话说得绿玉红了脸,指了旁边的紫藤道:“都是你这小蹄子胡说,惹来姨娘这些不尊的话出来,我只和你算账便是。”说完便要打。紫藤见了跑了开去,二人在院子里追打起来。
魏姨娘难得的走了出来笑道:“原是紫藤的不是,你只管打,我再不护着她的。”
绿玉听了越发的追着要打紫藤,紫藤跑不过绿玉,只得一叠声的告饶:“绿玉姑娘,绿玉姐姐,绿玉姑奶奶,下次不敢了。”
惹得满院子的人都笑了起来,魏姨娘难得的跟着嬉笑,迟姨娘看着魏姨娘笑得有几分明媚的脸道:“妹妹笑起来真好看,该多笑笑才是。”
魏姨娘听了倒敛了笑容朝着迟姨娘微微施礼道:“姐姐,妹妹不过觉得没什么值得笑的事罢。”说完也不理人转身进了里屋,紫藤见了忙跟了上去。
迟姨娘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西厢房,一片安静,连晃动的影子也不见。
谷雨举了手里的荷包笑道:“咱们院子里倒没有石榴树,奴婢看大少爷养拙斋里有几颗长得极好,奴婢去那里挂了给大少奶奶祈福。”
张妈妈听了笑着啐了她一口道:“你个厚脸皮的,哪有个挂石榴树荷包倒挂到爷们的院子里的,你不害臊也不顾着咱们大少奶奶的脸面吗。”
谷雨倒不以为意笑道:“有什么害臊的,只要能为咱们大少奶奶祈福,便是老爷的外书房我也敢去挂。”
说得屋里的人都笑了,弄巧笑道:“大少奶奶,日后若谷雨姐姐有错时,再不必罚她银子,只要罚她一天不说话便是,奴婢看她一定极难受。”
乔锦书听了也笑了,嗔笑着看了弄巧道:“罢了,再不用说别人,除了紫蝶、妙笔,你和纤云、湘荷也都不差什么,都是爱说的。”
张妈妈笑道,正是,天天叽叽咋咋的,吵得人烦。又看了谷雨道:“出了清扬园,左边拐角那里的梧桐树后面有几颗石榴树长得极好,去那里挂吧,好好给咱们大少奶奶祈福,两个不够,要挂六个才好。”
乔锦书听了心里朝天翻了无数白眼,笑道:“我再不信这些的,现在天气好,你们几个出去走走倒是正经的,看见有什么新开的花,给我摘些插瓶吧,让紫蝶、妙笔伺候着,我也好安静的看几页书。”
谷雨几个听了便嬉笑着出门,张妈妈放了软帘退了出去。
紫蝶在炕沿边的杌子上坐了做针线,妙笔跪坐在炕上研磨,乔锦书低头看着书,微风处,拂起鬓角的几缕秀发,一室的静逸。
如画正伺候顾夫人喝药,细语在旁边端了水盂伺候着,看见万妈妈进来,顾夫人漱了口道:“你又这样风风火火的为什么事呢?”
万妈妈行了礼道,外院的小厮来说,大理寺的张大人携眷祭祖,来拜见咱们家老爷,张夫人带了小姐也来见夫人。
顾夫人听了便扶了张妈妈起身道:“总是三品大员的夫人,还是去大厅见吧。”
刚在大厅落座,淡月便进来回禀,张夫人和张小姐求见夫人。
顾夫人颔首道:“请她们进来吧。”
片刻走进来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妇人,灰绿滚边青金色花卉暗纹缎面圆领袍子,水蓝色马面裙,面容温和,步履从容,身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连枝牡丹刺绣领大红秋菊提花的对襟小袄,白色撒花百褶裙,柳眉星目,大方端庄。
张夫人带着女儿叩拜道:“妾身张氏携小女玉凤见过襄远郡主。”顾夫人示意万妈妈扶起道:“不必行此大礼,远离京城我早忘了自己的封号了,你们称我顾夫人便可,坐吧。”
张夫人恭谨道:“是,顾夫人。”说着在左边上首坐了,张玉凤紧挨着自己的母亲落座。
顾夫人笑吟吟道:“京城此时还是冰天雪地,庆阳已是春天,不知张夫人习惯吗?”
“妾身夫家便是此处人,妾在庆阳也住了许多年倒觉得比京城舒适呢。”张夫人道。
张玉凤听着两人说话有些坐立不安,顾夫人见了忙道:“玉凤若是无聊,我叫人请人来陪你说话可好。”
张玉凤听了忙起身行了个福礼道:“顾夫人,玉凤想见乔家大姑娘可以吗?”
顾夫人听了有些诧异道:“怎么?你们认识吗?”
张玉凤摇头道:“不认识,不过我喜欢她,想见见。”
顾夫人听了有些不解,便看了张夫人。
张夫人溺爱的瞪了张玉凤一眼道,小女被老爷和我宠坏了,夫人莫怪,说来咱们倒是有些缘分的,乔家的曦园原来是我公公婆婆的屋子,我随着老爷四处迁徙,玉凤便一直陪在她祖父祖母身边替我们尽孝,那乔家大姑娘的闺房原先是玉凤住的,此次回来玉凤去看了下,觉得爱护的极好,屋里的布置也喜欢得紧,必说那乔姑娘一定是个和她一样心性,便一定要见见,后又听说乔家姑娘嫁入了府上,今日知道我来,便一定要跟了来。
顾夫人听了觉得这张家姑娘爽直可爱,心性简单,心里喜欢便招手让她近前,拉她的手笑道:“你说得再没错,锦儿和你的性子倒真有些一样的地方,我让人带你去她住的锦绣阁和她说话可好。”
张玉凤欣喜的点头,顾夫人便支使淡月带了她去锦绣阁。
乔锦书听了湘荷的话,刚想起身去大厅待客,却见丫鬟打起软帘一个笑容灿烂,活泼端方的女孩走了进来笑着道:“你便是疏影阁的主人吗,我可是前主人呢。”
看着这个一脸欢笑的女孩乔锦书没来由的就喜欢上她,遂笑道:“是张姑娘吗,我是乔锦书。”
张玉凤上前拉了手道:“你真好看,我家的嫂嫂们也个个不俗,倒没有一个及得上你的,我知道你叫锦儿,你叫我玉凤吧,我今年十七了,你多大?”
乔锦书笑道:“我十五了。”
“那你要叫我姐姐,我以后叫你锦儿妹妹了。”张玉凤忙道。
乔锦书笑着应了,二人携手在炕上坐了,乔锦书吩咐谷雨道,去看看小厨房有什么新做的点心端些来,再去树根下取一坛子竹叶水出来泡雨前茶。
张玉凤听了忙道:“我不爱喝茶,妹妹有花茶吗?”
“有的,菊花、梅花、荷花,姐姐爱喝哪种?”乔锦书笑道。
“就荷花茶吧,我爱它清淡无味。”张玉凤道。
端起茶啜了一口张玉凤有些惊讶的道:“咦,加了蜜糖,怎么却没有抢走荷花的香味呢。”
乔锦书笑道:“别的蜜自然会抢了荷香,这可是我们家自己收的荷花蜜,不但不会抢了荷花的香气,还越发的添了几分味呢,姐姐若是喜欢,走的时候带一坛走吧。”
张玉凤又啜了一口细细的品尝了微微颔首道:“果然是妹妹说的一样,真是极好。”
“庆阳哪里都好,只有你家二叔不好。”张玉凤有些气鼓鼓的道。
乔锦书不解的问道:“我二叔怎么得罪姐姐了。”
张玉凤的丫鬟喜鹊在边上道:“这倒怪不了乔家二爷,原是我家姑娘连名姓也没报,便要往曦园里闯,正好碰上乔家二爷出门,自然呛上了,后来乔二爷知道了姑娘的身份,还陪了礼,又请了乔太太出来陪着观看了园子。”
张玉凤不满的瞪了喜鹊一眼道:“你们怎么都和娘说的一样,他一点没错,都是我的错吗?”
乔锦书忙拉了张玉凤的手道:“姐姐别生气,我二叔这个人不惹他时,是极温和好说话的,若呛上了也是个极不讲理的,想来说话也定是冲撞了姐姐的。”
张玉凤这才笑道:“还是妹妹的话我爱听,娘也是一味的说我的不是,我极不服气呢。”
听这话乔锦书思忖这张夫人也是个温和知礼的,并不以势压人,对这家人又多了几分好感,遂笑道:“既是二叔得罪了姐姐,现在二叔管着我们家的松鹤会所呢,便让他细细的做上一桌全鱼宴,给姐姐陪罪,我陪着姐姐去吃怎样?”
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