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剑九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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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莹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十年前被冲霄鹤一人盖了下去我们无从较量,今天老鹤有翅难展,我倒不是硬逼他出头,盛会难再,至少我们之间也得热闹一下。”
令狐飘大笑道:“越女剑,老婆子不是浇你的冷水,比轻功可没你的份儿了,虽然你年纪轻,但你生过一个孩子,十月怀胎,疏于练习不说,产后腰腿都不像从前。”
韩莹勃然怒道:“老婆子,别人比不了,我不相信会输给你这几根老骨头,咱们先开始较量一下。”
令狐飘傲然一笑道:“比就比,老婆子还怕你不成。”
韩莹挺身而出道:“怎么个比法?”
江梦秋含笑道:“二位别找错了对象,今天是简爷爷约各位前来,要比也得跟他老人家。”
令狐飘道:“老鹤成了哑鹤,一声不吭,我们只好自找对手了,没你的事,你在一边凉快吧。”
江梦秋道:“简爷爷已经委托我为代表了,自然由我开口,他老人家不必表示意思,你们该问我才对呀。”
韩莹不耐烦地道:“臭小子,有屁快放,没屁就到一边歇着,我可没精神跟你磨牙。”
方梅影一笑道:“韩大姊,吴越是西施故里,你也是出名的美人,难怪说话时口舌都生香。”
韩莹怒目一瞪道:“方丫头,老娘正一肚子火,恨不得宰个把人来出气,你可别自讨没趣。”
方梅影淡然一笑道:“大姊不妨拿我先祭剑。”
韩莹瞪起眼睛道:“方丫头,你是怎么啦,七剑九狐里,我就是对你还算客气的,你怎么找我的麻烦了?”
段天化哈哈大笑道:“韩女侠,方姑娘今天找到一个好兄弟,他们同是三公的后人,名门出身,自然亲疏有别,你瞧不起仁翁的孙子,她自然不乐意。”
方梅影斜睨了他一眼道:“段老怪,你小心点,本姑娘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拔掉你一把毛,而且我跟天狐打了赌,要拿你儿子的脑袋为赌采呢!你最好省省精神,利用这个机会想想如何保全你那宝贝儿子,我们下了山,赌采就开始了,你的儿子能逃得出我们的掌心,才算你有本事。”
段天化微微一笑。
天狐白无暇道:“我一个人就够他瞧的,何况还加上方姑娘凑热闹,段老邪,你们不如利用这段时间先把祭儿文打个底稿,免得临时措手不及。”
段天化仍是一笑。
江梦秋觉得再拖下去,大家很可能就在这坪上斗了起来,还是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的好,乃朗声道:“十年前简爷爷以凌霄身法,凌空指书那二十个字的绝技,才镇住了各位,现在较技不妨仍从这二十个字开始,各位对这四句诗想必都不服气。想要抹平它,那就这样好了,随便那一位,瞧着这四句诗不服气,只要用简爷爷昔年的身法将它抹平了,就算他够资格重践旧约。”
这个办法一出口,众人都吁了一口气,昔年冲霄鹤正当盛年,凌空指书岩壁,创下武林绝响,时隔十年,大家技艺虽有长进,但要照办一遍,倒是颇费斟酌。
令狐飘道:“好狡猾的小子,原来你是这样代表的。”
方梅影也佩服江梦秋的心机灵巧,一出来就给大家一个难题,笑笑道:“这个办法很公平,鹤老当年是凭真功夫留下的成绩,可没偷一点巧,今天我们重临践约,自然是有把握才来,如果还是办不到,干脆就别丢人了。”
令狐飘冷冷地道:“你有把握吗?”
方梅影一笑道:“各人管自己,别问人家,我当然有把握,但不足为奇,鹤老的口气并没有把三公贬在其下,身为三公的后人,我倒不想把鹤老压下去。”
韩莹却沉声道:“削平了又怎么样呢?”
江梦秋道:“削平了我再照样写上去,大家都是行家,功力深浅,一望而知,没什么可争论了。”
韩莹却冷笑道:“我不相信你小子会比老鹤当年更高明,假如你不堪一较,我们岂不都叫你给耍了。”
陆仙游道:“韩女侠,这话不公平,江小友是代表老鹤,当年输的是我们,他有权利考较我们,如果我们连当年的老鹤都不如,今天就是胜了他,又有什么光采呢。”
韩莹顿了一顿才道:“老太婆,我让你先表演吧。”
令狐飘一笑道:“我老婆子可不上这个当,让别人捡便宜,我削平了,这小伙子又无力为续,你岂不沾了光。”
韩莹怒道:“我才不要沾这个便宜呢,我是怕你功力不够,才给你一个容易的题目做做,老实说,我如没有把握也不来了,我削平了这些字迹后,就得另换上一首,到那个时候捶空你的老骨头也赶不上。”
令狐飘也怒道:“放屁,老婆子会不如你,有多少本事你尽管抖出来好了,老婆子如果比你差一分,今天就不下雁回峰了,一头撞死在这山上。”
韩莹冷冷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赖帐,你怕吃亏,就等着捡便宜吧。”
说着起身走到悬崖前面,手指岩壁道:“当年老鹤是从这儿翻下去,到二十丈处立定身子,再凌空拔上,一手以剑插壁支持身子,一手划壁指书留诗,今天我也照办,但是我要先削平他两个字,然后再换上新的。”
语毕身形一翻,凌空下壁,留诗的岩壁离峰顶约莫十来丈,她的身子往外弹射,离岩壁则有丈来远的距离,降到留诗的地方,居然在空中一个翻身,荡到岩壁之前,手中剑光突闪,但见土石飞扬,跟她的身子一起下坠。
落到底下一块石墩上站定时,那留诗处其余各字照旧,只有那句“一鹤镇江湖”的一鹤二字被削平了。
峰上诸人都探首下望,见状一片采声。
段天化笑道:“韩女侠毕竟不凡,十年不见,功力精进如许,就此凌空一削,已不逊老鹤当年了。”
方梅影道:“不见得,削字容易留字难,她能把字痕刻得跟老鹤一样深度,才可以算得上功夫。”
话说完只见底下的韩莹提了一口气,身子又往上一翻,直达留字之处,单剑直探,身子凌空摆平好像有东西托着一般,长剑连划几下,然后往上空一躬一弹,如星丸急升,轻飘飘的越过峰顶丈许,又轻飘飘的降落峰上。
段天化首先笑着鼓掌为迎道:“十年来马齿徒增,毫无长进,老鹤衰蔽,我们以为再也见不到那种轻妙的身法了,不期韩女侠能精进如许,可喜可佩,这样一来,七剑九狐中有人能追上老鹤,大家也好看多了!”
韩莹受了夸奖,脸上方露笑意,半作冷淡,半带傲态地道:“你们都在内劲硬功上扎根,自然没精神来练轻功了,我可没那么大的雄心,只想把那四句诗中的两个字,压过老鹤,还我自由之身已经心满意足了!”
说完又朝简士尧道:“简老鹤,我在轻功身法上大概勉强过得去了,只是在内劲上比你差,所以我虽然改了两个字,却也不敢说把你压下去,对我改的字,你意下如何!”
简士尧尽目下望,结果还是摇摇头道:“韩女侠的美妙身法,老朽已钦佩万分,无法看得清楚!”
岂是简士尧,峰上的七剑九狐,有一大半的人都没作声,他们看见韩莹用剑划了一下,知道她一定动过手了,却不知道是如何改的,尤其是令狐飘跟韩莹把话说僵了,韩莹的轻功身法她倒不在乎,但韩莹那一剑是如何改的看不出来,这个人岂不丢大了!
情狐崔妙人微微一笑道:“韩大姊真客气,你何必还往外推呢,干脆就改为越女镇江湖算了!”
韩莹不相信她能看出来了,哈哈地道:“我可没这么大的口气,只要七剑九狐,不把我排在最后一个就够了,那两个字仍能留待高明!”
崔妙人微笑道:“三公寂寞后,谁复镇江湖,韩大姊虽然不肯留名,但字是你题的,还不等于越女镇江湖了!”
众人吁了一口气,敢情韩莹是改成了谁复镇江湖,口气是不狂,就是态度太傲慢了一点,故意把字改得这么小,让人看不见,岂不是存心向人示威!
韩莹见崔妙人居然能把她的留字看了出来,不禁怔了一怔,但旋即冷笑一声道:“崔家妹子好眼力,既然你看出来了,何不将我的留字跟老鹤的比较一下!”
她存心想考考崔妙人,提出了这个难题,因为要比较,就得把后改的两个字粗细大小,深浅都说出来,她相信崔妙人的眼力还看不到这么深远,那知崔妙人微微一笑道:“这还轮不到我,灵狐段天化有天眼通的绝技神功,又是书法金石名家,这应该由他来批评比较才对!”
轻松自然地往外一推,不着痕迹,韩莹只得狠狠地瞪她一眼,却也无法说她什么,因为段天化的书法是颇有名气,尤擅金石冶印,她推得很有道理,不能说她藏拙!
段天化见到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不慌不忙地笑道:“崔女侠取笑了,这也轮不到段某,我们此刻的对象是老鹤,他既然委托仁翁的孙子做代表,自然该有所表示!”
此人老奸巨滑,又巧妙地往江梦秋头上一推,也是不着痕迹。
方梅影忍不住道:“段天化,你自己不行就别往外推,江兄弟代表老鹤较轻功,可不代表赛眼力!”
段天化笑道:“我也没强自出头,别人推过来,我只好推出去,谁行谁不行,也不在这上面计较!”
江梦秋忽然道:“段天化!崔大姊推给你是看得起你,这点眼力连我都难不住,还会难住她吗?你不行就干脆明说,别这么死皮赖脸。”
段天化哈哈地道:“这么说你已经有比较了。”
江梦秋道:“我可以爬下去认真比较一下,这也没什么丢人的事,因为我虽然看得真切,在书法与金石一道却十分肤浅,所以不敢妄加批评而已。”
段天化笑道:“没关系,这也不是较量书法,你就在上面说好了,我们自然知道你说得对不对。”
江梦秋道:“这一说你也看清楚了,我倒不相信你这天眼通有此神效,我们就在这儿比较一下,大家把知道的情形写下来,再去印证一下,看谁比较接近。”
段天化自然不相信江梦秋能看得真切,但因为他自己也没把握,自然不肯作这个比较,可是又不甘示弱后人。眼珠一转道:“段某这把年纪,跟你比太自降身份了,你说好了,只要你说得一分不差,段某就认输。”
江梦秋道:“认输又怎么样呢?”
段天化笑道:“那还能怎么样,最多承认不如你这小子而已,可是你要输了怎么办?”
江梦秋道:“我如输了,你可对外扬言,你不仅技压简爷爷,连三公都叫你比下去了。”
段天化哈哈一笑道:“凭你一个小伙子能代表三公吗?”
江梦秋道:“我与方大姊是三公的后人,她不反对,我就有资格代表,可是你的赌注未免太轻了。”
段天化微微一笑道:“段某不敢自菲,这点名声闯来不易,认输已经很够了,你爱赌不赌,段某今天来此不是为了争胜,不会上你的当乱下赌注。”
他说这种话固然是自贬身份,但也是老实话。
江梦秋微笑道:“人争一口气,树留一张皮,你既然能够练到不要脸的境界,我也羞于为较,我们赌注取消了,但我的话仍然算话,只是把对象转到韩女侠身上,韩女侠,如果我把你落剑的分寸说对了,我相信你心里有数。”
韩莹断然道:“只要你说对了,我立刻下山,再行封剑十年,连我儿子的死都可以搁下。”
江梦秋道:“那倒不必,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必心存成见,听信人言,找到那位薛少泉,问明内情,假如他确是挟恨而害死令郎,则此人该杀。”
韩莹道:“好,就依你的,你说吧。”
江梦秋道:“韩女侠凌空飞剑,以剑气透入岩壁,入石三寸,字大三丈,与简爷爷的不差上下,痕宽半分许,足见功力卓绝,但比简爷爷昔年留字,仍然差了一点。”
韩莹讶然失色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不相信你的眼力好到这个程度,这简直不可能。”
江梦秋笑道:“大家都可以证明,我没有离峰顶半步,说出字体大小分寸,可没有一点取巧。”
韩莹顿了一顿才道:“好,我对你认输,但有一点不服气,简老鹤屈指成书,我以剑气刻石,宽窄虽异,深浅则一,我为什么要比他差一点?”
江梦秋笑道:“这个有分说,昔年简爷爷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留书,每个字都深浅相同,手法上还得多用一分巧劲,你却将岩壁削平了,一气呵成,到底容易多了,如果你另换一处地方也能达到这个程度,那我就没话说,这其间相差虽微,但要追上那个境界,十年未必能够。”
韩莹沉吟片刻才道:“算你说得对,苦练十年还比不过你这个小伙子,我也认了,今后封剑江湖。”
江梦秋忙道:“那又何苦呢?”
韩莹沉声道:“我有个脾气,绝不屈居第二人,既然叫你比下去了,我还有什么混头。”
江梦秋道:“可是令郎与薛少泉那段公案仍须你自己去料理不可,这件事如果委托别人,绝对办不清楚。”
韩莹想想道:“算了,我实在心灰江湖。”
江梦秋道:“那就交给我好了,但我不是替你代理这件事,只是替你找到薛少泉后,还留待你自己去解决。”
韩莹道:“可以,那就全仗费心吧,我先走一步了。”
段天化忙道:“韩女侠,你怎么走了呢,那小子虽然看出你的剑法深浅,却不见得高于你,尚未经比较,你就认输一走,未免太不值得了。”
韩莹冷冷地道:“他说得对,我比老鹤仍然差一截,苦练多年,依然不如人,我不认输干嘛,难道我还真好意思跟那小伙子去拼死拼活!段天化,你别转歪主意,我对你八煞门也早有风闻,我不参加老鹤那边跟你们作对,可也不会参加你们的,越女剑派出了一个败类已经够了,要不是袁凯以猿公剑为标榜,我早就割下他的脑袋,不让他贻羞乡里了,你省省心吧。”
说完在峰顶一点脚,飘然而逝。
袁凯铁青着脸道:“岂有此理,回头我非找这婆娘算帐不可。”
方梅影微笑道:“算了吧,姓袁的,你的老祖宗是越女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