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江湖之碧血残阳-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雪儿见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那怪物的纠缠,索性不再逃窜,站在那儿惊惶不定,忽见那怪物裂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心中害怕,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惊惧更甚,心中暗自后悔,不该逞强到此。就在这时,忽听那怪物沙哑着声音道:“小姑娘既然来了,陪老怪物说说话不行吗?”
白雪儿突然间听他说话,直骇得跳了起来,跟着又是一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也认定了眼前所见,并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而是一个有血有肉,实实在在的人。既然是人,又有何惧哉?恐惧之心渐减,定了定神道:“前辈是谁?”
那人将头微垂,喃喃自问:“我是谁?我是谁”忽地抬起头来,一把抓住白雪儿双臂,目露凶光,厉声道:“我是谁?快告诉我!我是谁?”白雪儿双臂被抓得生疼,见此人几近疯狂,不无害怕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呀?”那人一怔,颓然松开白雪儿,神色黯然:“说得也是。唉,几十年了,都没人来过,姓甚名谁都弄不清了,我模样很怪,小姑娘不妨以老怪物称之!”
白雪儿见这无名老人除说话较生硬外,神智却并不糊涂,可偏偏连姓甚名谁都弄不清楚,天下可怜者也莫过于此了。唉,长期独处,岁月孤寂真的那么可怕吗?想到自己误入此谷,能不能顺利出谷,只有天才知道。望着眼前的无名老人,虽然见他还是那样丑,还是那样怪,但不知为什么,心中那份害怕与厌恶却渐渐消失殆尽,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心中暗自发誓,他日不出谷便罢,如果能够出谷,定会带上此老同行。当下也不敢以老怪物称呼,恭声道:“前辈,晚辈白雪儿”
话音未落,一只野兔忽地从身旁窜过,无名老人“嘿”地一声,右手虚空一抓,野兔“嗖”地从地上弹起,落在无名老人手中。白雪儿一旁得见,不由暗自咋舌,此老武功之高,放眼当今武林,能与之匹敌的,除了大师伯,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更皆此老长像怪异,如果他日行走江湖,定将惊世骇俗,武林侧目。奇怪的是,此老武功既然如此高明,身上又无任何束缚,何以甘困此间?
正欲问个明白,猛见无名老人拧住野兔脖子,“喀嚓”一扭,伴随着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说不出的恐惧心寒。白雪儿杀人,可说是从不皱眉,但此时见此老杀兔,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只看得汗毛倒竖,毛骨悚然,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何以害怕如斯。到嘴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怔怔地望着无名老人,茫然不知所惜。
无名老人猛地扯下一只后腿,血淋淋地递过来道:“小姑娘,来,吃点东西!”
白雪儿看着那殷红的鲜血直往下流,只觉得一阵天弦地转,恶心不已,双手乱摇,连连后退,骇然道:“不不晚辈不不饿!”
无名老人见白雪儿被吓得花容失色,看着手中那血淋淋的兔肉,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一只小小的兔腿,竟能将一个大活人吓得这样,只好裂嘴笑了笑,便不再理会白雪儿,抱着野兔,和着皮肉大口撕咬起来,看他那副馋相,纵是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此。古人常说茹毛饮血,还当胡扯,此刻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人为了生存当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不幸被困此间,会不会象此老一样?想到此处,寒意顿生,不自然地打了一个冷颤,随即又猛烈地摇了摇头,慌乱地道:“不!不与其这样,还不如一死了之!”
无名老人见白雪儿神色失常,颇为慌乱,将野兔一丢,用手抹了抹嘴角血迹,问道:“小姑娘,你没事吧?”白雪儿惊魂未定,指着那残缺不全的兔子,苦难着脸,问道:“前辈,你一直都生吃这个?”无名无人嘿嘿笑道:“这儿没火,不生吃这些,难道饿死不成?唉,几十年啦,早习惯了!”
原来此老长期居住此林,与树木野兽为伍,困了就找个山洞躺一躺,饿了要不就摘些野果充饥,要不就抓些飞鸟走兽撕烂就吃,长期下来,浑身就象野兽一样地长满了毛。
白雪儿怜悯之心大起,早忘了刚才的恐惧,试探着问道:“前辈武功如此高明,何故被困此间?”无名老人将头一偏,想了想,道:“我武功很高吗?我怎么不知道!”像是回答,又像是自问,“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我也想不起来啦”白雪儿道:“忘忧谷的人对前辈似乎很害怕,没人敢进此间,都当你是吃人的怪物。前辈是不是杀过很多人?”无名老人沉声叹道:“几十年前,我应该杀过很多人,不过自从进入这片树林后,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白雪儿现在活得好好的,言下之意当然没杀过人。
既然此老没杀过人,那为何外间的人不敢进来,看小翠那害怕的神色,似乎也不是装出来的。自己与谷中人相处,虽说少有共同话题,却没人对自己这个外来人含有恶意,为何此老被禁锢于此。更难解的是禁锢他的仅仅是一块石碑,以他的武功,在这忘忧谷中还不是来去自如,何以他宁愿生吃野兔,也不愿出去。他与忘忧谷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雪儿真想问个明白。无名老人见白雪儿半天不语,偏头问道:“小姑娘在想什么?”白雪儿道:“我在想前辈为何不出去?”无名老人怔道:“出去?为什么要出去,我在这儿生活得不好吗?”
这次却轮到白雪儿发愣了,是啊,他生活得不好吗?这可很难说,毕竟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茹毛饮血在别人眼中是那样的不可思议,但对他来说却又是那样的正常,纯乎自然,实在看不出他有那点不开心。如果说他生活得好,那也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一时之间,竟把一个聪明绝顶的白雪儿弄得称里糊涂。
无名老人望着林边的那块界碑,低头沉思,似在搜索那遥远的记忆,过很久才道:“你看见那块石碑没有?我每次见着它,都心惊肉跳,离它越近就越是害怕。”白雪儿道:“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好怕的?”无名老人道:“在石碑的那边住着一个人,他的武功太高,我打不过他。”白雪儿奇道:“那边没人啊?”无名老人道:“没人?不可能。这么多年来,我拼命练功都是为了打败那人。”白雪儿道:“都几十年了,说不定那人早就死了。”无名老人忽地怔立当场,这个问题他可从没想过。白雪儿道:“我入谷也有不少时日,能与前辈匹敌的绝顶高手,晚辈从没发现。也许那人真的死啦。”无名老人叹道:“唉,这些年来,老怪物只顾着练功,竟把很多事都忘了。”
白雪儿静静地望着无名老人,心潮翻滚,忘忧谷在江湖中被列为三大禁地之一,有谁会想到在这禁地之中又有禁地,前者虽令江湖中人闻名丧胆,但内中却别有福地,过的却是那种与世无争,宁静祥和的生活,后者虽不为江湖所知,过的却是非人过的日子,不知这无名老人与忘忧谷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过节,何以此老会将此中的是非曲直忘得一干二净,自己出去之后得想法子好好打听一下。
这时,无名老人也不似刚才激动,见白雪儿沉默不语,忽地问道:“小姑娘,你练过武功吗?”白雪儿微微一怔,随即点点头道:“练过一点点!”心中却暗自奇怪,自己有没有练过武功,明眼人一看便知,但一想到此老幽居此间,自不能以常人相待,也就见怪不怪了。
无名老人闻及,忽地拍手笑道:“好,好!你练过武功就好,这么多年来,从来没人跟老怪物提过什么往事,老怪物也从不去那些往事,以至于很多事都模糊了。就是这武功没有忘记,一天没事就练过来,练过去的,你既练过武功,咱们今日就对练一下!”说到开心处,竟象个小孩子手舞足蹈起来。
白雪儿的武功比起一般的江湖武人,当然绰绰有余,但与此老相比,何止天差地别,与他过招,无疑自寻死路,当下告饶道:“晚辈武功太差,怎能与前辈过招?”无名老人一拍后脑勺,沮丧极了,喃喃地道:“这怎生是好?怎生是好?”想了半天,面色忽地一喜,说道:“小姑娘,我将我的武功尽数传授与你,你一旦学成,是不是可以与我过招?”
白雪儿闻言,一颗心差点蹦了出来,忘忧谷既有“有进无出”的谷规,谷口定有极其厉害的高手把关,自己的武功越高,闯出去的机会也就越大。此老既愿教自己武功,自是求之不得。况且此老武功如此之高,异日出谷,说不定还得借助于他。
无名老人也当性急,说干就干,拉过白雪儿便欲立马教她,白雪儿深知此林既被列为禁地,定有原因,若被谷中人发觉,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说不定谷主一怒之下,又会低像此人一样,再列一个禁地。想到刚才无名老人生吃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很遗憾地道:“前辈好意,晚辈心领,天快亮了,晚辈晚辈该回去了!”
刹那间,无名老人的眼中顿时充满了失望,望着白雪儿有着说不出的依恋。白雪儿心下不忍道:“晚辈明晚此时到此相候如何?”无名老人喜道:“好,好!小姑娘说话可得算数!”白雪儿笑道:“当然,我白雪儿说的话,从来都是算数。”说毕,告别无名老人,回到住处,蒙头便睡。迷迷糊糊中听到小翠叫她起床,起身后问道:“小翠,今天咱们去哪儿?”小翠道:“今天咱们不去哪儿,谷主让我们去织布。”白雪儿怔道:“为何去织布?”小翠道:“这是忘忧谷的规距,每个人都要劳动。”白雪儿道:“可我不会!”小翠道:“没关系,有人教的,谷主都已安排好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雪儿虽从未劳动过,也只得跟着小翠来到织布场,织布的都是一些妇女,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见着白雪儿,均微笑着打招呼,甚是和气。其中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给白雪儿安排了织布机,并亲自教她。白雪儿脑海中却时时想起林中的怪老头,心不在蔫,总也学不好。那老妇人也不生气,非常有耐心。好不容易等得晚上,换上黑衣,悄悄地摸进厨房,找了一只熟鸡,又找了一坛陈年白酒,来到禁地。
无名老人早在那儿等候多时,见白雪儿依约前来,喜不自胜:“小姑娘,你果然守信!”白雪儿笑道:“前辈,你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无名老人摇摇头道:“猜不着,也不猜!”白雪儿笑了笑,先将酒坛拿出,拔开塞子,笑问道:“你闻闻,这是什么?”
无名老人只觉一股醇醇的香气扑鼻而来,沁人肺腑,说不完地舒适通泰,大喜道:“酒?酒是不是?”说到后来,语气竟因高兴而颤抖起来,猛增地将酒坛接过,仰鼻狂饮。白雪儿猝不及防,不禁吓了一跳,跟着又将熟鸡递了过去,笑道:“还有这个!”无名老人将酒坛置于地上,抢过熟鸡,闻了又闻,嗅了又嗅,脸色时阴时晴,时喜时悲,忽地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白雪儿急道:“前辈,你怎么啦?”
无名老人敛住哭声,激动不已:“几十年啦,我做梦都想闻闻这些香气,今日终于得愿所偿,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呀!”白雪儿见他如此,心中也自难过:“前辈苦是喜欢,晚辈以后天天带给你吃。”无名老人忙道:“喜欢,为什么不喜欢?小姑娘,你说话可得算数。”白雪儿笑道:“其实晚辈不给你带来也没关系,你看,这是什么?”
说毕,从怀中掏出一物递过来道:“这儿既是禁地,晚辈不能天天过来陪你,因此带来了火折子,当我没来时,你可以抓些野兽烤着吃!”
无名无人忙伸手接过,迎风一晃,果然冒出一溜火星,煞是好看,心中高兴莫名,手舞足蹈地道:“小姑娘,你如此待我,他日但有一纸相召,老怪物定当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纵是刀山油锅,也绝不皱眉!”白雪儿笑道:“前辈还是快将东西吃了吧,晚辈还等着向前辈讨教武功呢!”无名老人一拍后脑勺,不无自责道:“不错,不错,老怪物怎能忘了此事?”
当下三下五除二地将鸡啃了个点滴不剩,余意未尽地添了添嘴角,方用手一抹油嘴,问道:“小姑娘,你知道老怪物最厉害的武功是什么吗?”白雪儿摇摇头道:“不知道!”无名老人道:“这套武功叫着忘忧八式,是忘忧谷的武功,除了谷主外,其他人都不会的。老怪物将它传给你,你在谷中千万别使。”白雪儿奇道:“既是忘忧谷的绝学,前辈如何学来的?”老怪物嘿嘿笑道:“当然是偷来的。”见白雪儿犹为不信,接道,“别这样看着我,经过你昨晚一提,我就把以前的事好好想了一遍,很多事都记起来了。”白雪儿不信地道:“那你叫什么名字。”老怪物笑道:“在这树林当中,就你我两人,名字已经不重要了,不提也罢。今晚我就教你第一招——忧心仲仲。”
说完,呆呆地站在那儿,面目苦难,眉头深锁,仿佛有无数解不开的心结,双手有气无力地在空中乱舞,懒洋洋地毫不着力,实在看不出有何威力之处,白雪儿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心中越是纳闷,无名老人一招使毕,侧头问道:“小姑娘,瞧明白没有?”白雪儿失声笑道:“那也叫招式?请恕晚辈眼拙,实在看不出有何威力之处!”无名老人反问道:“为什么不是招式?”
说毕,右手懒洋洋地一挥,虚虚地击向身侧大树,奇迹出现,只听“喀嚓”一声,大树应手而断,只看得白雪儿暗自咋舌。用掌力震断大树,并非难事,只须掌力刚猛就行。难的是如此轻飘飘的一掌,根本就看不出有何内劲,却能达到同样效果,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如果用于对敌,对方自会掉以轻心,岂不是很容易着了道儿?自己的“飘来忽去掌”虽说掌势飘浮,内劲含而不发,但毕竟有迹可寻,哪象此掌,令人防不胜防。
无名老人得意地道:“现在怎样?”白雪儿咋舌道:“威力绝伦!”无名老人接道:“此招便是‘忘忧八式’中的第三招‘忧郁成疾’。武学中有至刚至柔,刚柔相济之说,而‘忘忧八式’则是至柔至刚的完美结合,它所使出来的掌力,是一种不为人觉察的阴柔之劲,只有与物体接触,才能表现出它最大的威力,因此表面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