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毒妃-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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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便低着头递上一个精致的果盒,“雅琼特意做了些小点心给姐姐,这些日子姐姐吃了不少汤药,一定没什么胃口,雅琼技拙,姐姐不嫌弃就留着开开胃吧。”
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看来今日是赖定她了。骆蝉蹙眉摇了摇头,心道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她阁下手里的书,示意一旁的袭香接了段雅琼的心意。
“雅琼妹妹说笑了,韵音她做都坐下了,我还能撵人不成?”她直起身子靠在软榻上,精致的眉眼依旧是冷冷的,言语间都不曾退让半分,“袭香,给两位妹妹看茶。”
段雅琼挨着韵音坐定,暗暗观察着并不打算先开口的骆蝉,一样惊才绝艳的仙姿凤容却又让她觉得那里不同了,眼前这个人多了一份骨子里透出来的孤高华贵,从容淡然。
韵音挑唇轻笑,眼底不自觉的掠上一层鄙夷,“不知姐姐刚才看的是什么书?”
“闲来无聊,在书房拿了本书随便翻翻而已。”骆蝉把刚刚看过的医书往身后塞了塞,不愿意自己的事情太多的暴露在人前。
“姐姐就是姐姐,在丞相府受得教育果然是我们这些人没法比的。”
雅琼一惊,惶恐的扯了扯韵音的一角,生怕她再提起骆相的事情。要是以前也就罢了,没有萧墨翎的阻拦她们可以拿这件事嘲讽排挤骆蝉,可是今天一早王爷便派了苏管家亲自叮嘱她们以后在府里不得再提及骆相的事情,尤其是在骆蝉的面前。这意味着什么她们心底自然清楚了七七八八,纵使心中再多不甘也不能挑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更不能硬撞。
“韵音的意思是我们闲暇时只懂得绣绣花弹弹琴,不像姐姐博学多才,什么书都拿得起读得懂。”
骆蝉啜了一小口茶,淡淡道,“妹妹过谦了,有段太傅这样的祖父,妹妹一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论博学多才还有谁比得上妹妹你。”
段雅琼有些羞赧的红了脸,正欲推脱就被那戚韵音抢了先。
“若论琴棋书画自然是雅琼姐姐技高一筹,但若是比舞艺就一定输给韵音。”
看着一脸得意,骄纵霸道的戚韵音骆蝉不禁噗笑出声,眼底有冷冷的鄙夷,这样的人该说她自恃不凡呢还是头脑简单呢,怎么看都不过是个炮灰级的可怜虫,现在越是嚣张越觉得她可怜可笑。
“王妃姐姐笑什么,莫非不信韵音的话!”韵音瞪着一双水目,有些恼恨的挺直了身子道,“连王爷都夸韵音的舞跳得婀娜优美,花样繁复,合奏空灵呢!”
骆蝉听罢也不言语,摇了摇头,继续等着她的下文。
戚韵音咬着唇瞥了骆蝉一眼,骄傲的像只孔雀,她理着薄软的水袖轻诮道,“倒是姐姐,韵音从未听王爷嘴里夸赞过姐姐什么,就是这沁芳阁都很少听王爷提起过呢。”
骆蝉掩着唇打了个哈欠,懒懒的换了个姿势,侧着身子半躺在小榻上,“是啊,我很少呆在沁芳阁的,想来还是呆在王爷梓苑的时间长。”
想当初她一个多月都被关在梓苑下面那个暗无天日的密牢里,这么说也算尊重事实了。
听言韵音脸色一白,紧紧咬着下唇妒恨的盯着骆蝉,就连一直表现的很随和可亲的段雅琼都微微一怔,表情有些僵硬的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王爷这几日刚从外面回来就忙的不见踪影,姐姐可收到什么风声没有。”段雅琼定了定心神,果断的转移了话题。
“听说。。。。。。”她警惕的扫了扫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好像是太子在朝中出了什么事。”
太子,骆蝉娥眉微蜷,脑中模糊的闪过了那个温润如玉的人,他会出什么事。。。。。。
☆、第六十九章 朝堂八卦
“听说太子牵扯上了这次的私窃贡品一案,皇上震怒之下已经下令彻查了。”对着朝中的八卦韵音也来了劲头,眨着一双大眼睛插话道。
段夫人蹙眉点了点头,话语中都是惋惜,“这么一来恐怕连太子殿下和芳菲公主的婚事都有可能告吹。”
“芳菲公主?”骆蝉挑眉瞥了段夫人一眼,心脏跳动的节律不禁跟着快了几拍。
“姐姐这些日子一直病着,也难怪姐姐不知道。”段雅琼瞅了眼门外,娓娓说道,“也就是一个多月前,天虞来使付相不是在我们银城外被刺杀了么,虽然面上说是强盗图财害命,但到底是死在我们天厥的。后来天虞念及友邦之情也未深究,两国私下就有了联姻的默契,前些日子皇上派了礼部尚书张旭去天虞求亲,据传就是为了太子。”
原来萧墨翎说他去天虞是为了芳菲公主是因为萧墨凰,谁都知道他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难怪他会急着赶回银城。
骆蝉娥眉微蜷,忽而轻蔑的掀唇展开一丝笑纹,付明辉那个老匹夫还真是听话,让他跑还真连夜逃了,不过要不是这样她也没那么容易逃脱。虽说当初她只是胡诌引付明辉入局,但萧墨翎疑心那么重,得知付明辉落荒而逃一定会想到是她从中搞了鬼,两者取其重,他一定会先派大部暗卫去追杀付明辉,这样她就多了几分出城的把握。
“姐姐又笑什么?”韵音不满的撇了撇嘴,骆蝉越不拿她们当回事她心里就越气。
“我是笑你们杞人忧天,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再说王爷的手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相信扭转局势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一点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她并不否认萧墨翎政治斡旋的手段,某种程度来说她是欣赏他在这方面的才能的。
“杞人忧天?”韵音眉眼间堆着满满的不屑,嗤笑道,“姐姐是真的认为我们杞人忧天还是觉得我们不配为王爷分忧!”
骆蝉倚在榻边眉色一冷,抬眸望着韵音道,“呵!这可是妹妹自己说的,你要是非要这么想自己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对着千方百计想挑起点什么的韵音她实在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本来她们井水不犯河水,就这样相安无事的生活到她解决问题就好了,偏偏女人都是善妒的、占有欲极强的动物,这才第一天就有斗志昂扬的挑衅者找上门了。
“哼!”韵音掩着唇冷哧一声,“也是,我们这些做妾的自然比不得王妃姐姐出身高贵,从小在相府对朝堂上的事情耳濡目染,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该做。哎呀,臣妾忘了骆相好似也没分清该与不该呢!”
“韵音!”段雅琼脸上露出一分难色,暗暗推了推韵音,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怕什么!韵音说的也是事实,更何况当初要不是王妃姐姐大义灭亲骆相也不会落个身败名裂、满门抄斩的下场。姐姐如此明理又怎么会怪韵音呢?”韵音高傲的睨着骆蝉,“是不是啊姐姐?”
她就是看不起她明明是一届罪臣之女还死赖在王妃的位置上,听说当初皇上也有意撤了她的妃位,若不是她死扒着王爷不放,凭着萧墨翎对她的宠爱说不定她早就被抚上了妃位!何况出卖自己的父亲,这种不孝的行径也是她所不齿的,说来说去还不是贪生怕死、贪恋权势之辈,真不明白爷为什么还要留着她,不就是长了副好皮囊!
在一旁侍候的袭香有些急了,上前挡在骆蝉面前为难道,“王妃娘娘身子刚好需要好好休息,两位夫人今日还是先回去吧,等过些日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主子们说话什么时候也轮到你来插嘴了!”韵音端足了架子,厉声打断了袭香的话,一丝半分刚刚的天真娇憨都不复存在了。
“是啊,夫人们说话还轮不到你一个丫头插嘴。”骆蝉从小榻上起身走下来,低头瞥了一眼低着头,表情微微愣怔的袭香,“还不斟茶给戚夫人赔罪。”
戚韵音和段雅琼相视一眼,难道这骆蝉是个纸老虎,吓一吓就服了软,竟然这样轻易的低头,她就不怕以后自己在王府没有威信可言,印象里她以前可是跋扈蛮横的很呢。
袭香不甘的咬着唇,斟了一杯茶正欲端给韵音却被骆蝉截了下来,“说来说去都是我这个做主子的管教不严,不如就由我亲自向妹妹陪个不是吧。”
她浅浅淡淡的笑着,眸底掩了一片冷冽,“妹妹接不接受姐姐这个歉意呢?”
虚荣心作祟的韵音敖高的仰着下巴,满眼的轻蔑和不屑,她正了正身子佯装惶恐的附和着起了身,一边伸手去接骆蝉端着的茶一边冷嘲道,“姐姐这是何必,一个丫鬟罢了,姐姐这么做不是折煞了妹妹我。”
“妹妹你不计较就好。”骆蝉握着韵音接住茶盅的手,轻轻在她手腕上拍了拍,眼底滑过一丝狡黠的冷笑。
韵音正眉开眼笑的屋子得意着,只觉得手腕一酸,手中的杯子就直直的掉了下去,满满一杯子的热茶就那么泼了骆蝉一身,藕荷色的裙摆污了一块灰黄的茶渍。
“王妃!”袭香一个箭步冲上来,大惊失色的扶着骆蝉,扯起袖子晃乱的给骆蝉擦起来,一边擦一边泫然欲泣的冲着守在门口的小丫头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娘娘烫伤了!还不快去请太医来!”
韵音和段雅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无措的愣怔在原地。
“你。。。。。。”韵音咬着唇颤抖的指着骆蝉,气白了一张脸。
骆蝉蹙着眉,被袭香扶到了床边,“妹妹若是恼恨不愿接受我的歉意也不必这样,做出如此失格的事情丢的可不仅仅是戚大学士的脸,被下人们看到再传了出去丢的可是王爷的脸!”
“妹妹还是回你的思韵楼好好反省一下吧,从今日起禁足半月!”骆蝉理着脏了的裙摆,不悦的冷言道。
禁足半月,那她岂不是半个月都见不到萧墨翎了!韵音只觉得怒火冲上头顶,脑袋一片空白冲到榻前,扬起手就打了下去。
☆、第七十章 探佩心
掌风劈头而下,却在离骆蝉寸许远的时候被迫停了下来,是被刚巧来找骆蝉的南宫瑾撞了个正着,猛地擒住了她的手腕。
“你!”韵音铁青着一张脸,瞥见南宫瑾先是一愣而后微微有些涨红了脸。
骆蝉收起袖中的银针,悠悠起身踱到韵音身边,冷冷的睨着韵音秀美的脸蛋,“戚夫人难道不知道一句话,冲动是魔鬼。”
她淡然的笑着,眼神却清冽非常,她虽是说着戚夫人的事情,眼神却一直落在段雅琼身上,“戚夫人脾性暴躁,既然半月不够那就多在思韵楼反省反省吧,袭香,派人送戚夫人回去。”
“你!”戚韵音大惊,“骆蝉!明明就是你故意的!”
“哦,王爷这两天事务繁忙,这点小事就不用知会他了。”骆蝉装作恍然的样子,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人,“我这屋子里也不养多嘴多舌的人。”
说完也不顾其他的人,瞥了一眼低眉顺眼,静静立在原地的段雅琼,随着南宫瑾出了沁芳阁。
翎厥王府回廊曲柱,草色蓊郁,繁花似锦。
“呵呵,怎么,一回来就忙着树威立信啊?”南宫瑾促狭的调笑道。
“树威立信?”骆蝉无奈的摇摇头,“跟那一帮小丫头?”
“小丫头,好像你有多大年岁似的。”南宫瑾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眉梢眼角都是好笑的样子。
骆蝉一怔,有些尴尬的偏过头,颊上不觉腾起两片红晕,很少有人这样摸她的脑袋,即使是小时候也没有人对她如此自如的亲昵过。南宫瑾见了反倒笑得更开心了,伸出手又揉了揉才乐不可支的收了手。
“朝中的事情你可听说了?”他话锋一转,看着骆蝉的漂亮眼瞳掠上了一丝担心。
骆蝉蹙眉点了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办,朝堂上的事情自然有萧墨翎处理。”
“我的意思是。。。。。。”南宫瑾瞟了一眼远远跟在后面的袭香,压低声音道,“你打算一直在翎厥王府带下去不成?”萧墨凰一旦出事就很可能牵扯到萧墨翎,骆蝉在天厥已经伤的够深了,他不希望她再卷到这些是非之中。
骆蝉低着头盯着脚尖,小孩子气的提着本没有石子的地面,少顷,痴痴的笑起来,“跟我去个地方吧。”
她抬起头转眸看着远处的袭香别有深意的牵起了唇角。
。。。。。。
翎厥王府西北角一处偏僻荒凉的小院子,门扉紧闭,从高高的院墙伸出一片茂密的树冠。两个膀大腰圆的中年仆妇撸着袖子一脸不耐的推门而出,嘴里还振振有词的骂嚷着,“死丫头!一天就知道折腾!”
“那个小贱人,看我下次怎么整她!”
不远处,袭香恭敬的低头向身后的骆蝉道,“王妃,就是这里了。”
骆蝉蹙着眉尖抬眼看着那个歪歪斜斜连名字都没有的牌匾就已经预料到了里面的萧条,恰巧迎面来的两个婆子看到了袭香,袭香虽小地位却不低,那两个婆子满脸堆笑的上前讨好道,“香姑娘今儿怎么倒这地方来了。”
袭香瞟了那两个婆子一眼,冷眼道,“还不见过王妃娘娘!”
那两个婆子这才注意到大半个身子隐在南宫瑾身后的骆蝉,两人先是一愣,接着对视一眼惶恐的低下了头,“见过王妃娘娘。”
骆蝉走出来看了那两个婆子一眼,径直向那个小院子走去。推开门,满目的杂草跃然眼中,院子中间还有一个藤架,虽然时值仲夏却荒凉的没有一丝绿意。院子里有三间小屋,主屋的门还半掩着,隐约能看听风吹动珠帘的声声脆响。
袭香在前面替骆蝉开了门,门才开一股腐败的潮气便扑面而来,蹙眉看去,还算宽敞的屋子除了必要的用品竟是一件多余的摆设都没有,整个屋子显得空荡荡的,只有隔间的琉璃珠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床脚的木腿上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被绑坐在地上,白底碎花的绣鞋上依稀还有时日已久的暗红血迹,翠绿散花烟纱裙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面目,裙摆破了的口子上还毛糙的挂着抽丝的线团,披散开的头发上斜斜的插着一朵破败的野花。
骆蝉款步走上前,缓缓蹲下身子掀起了她挡在连前面的头发,她嘴里堵着一块乌黑的麻布,在近处都能闻到上面散发的酸臭味道,惨白的小脸上还清晰的映着高高肿起的两个巴掌印,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惊惧的望着骆蝉,颤抖的想向后退却动弹不得,心里一急泪珠子就扑簌簌的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