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王妃-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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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恍如未觉,走走停停,在一处卖鱼的摊前停了下来:“老伯,你这鱼新鲜吗?”
“早上才从河里捕上来,还蹦达着呢”见有生意上门,鱼贩愣了一下,立刻热情地推销起来:“买回去,不论红烧,清蒸还是烧汤,啧啧,崩提多鲜”
如玉蹲下去,认真地瞧了瞧篓子里所剩不多的几条河鱼,挑了一条:“怎么卖?”
“五文钱一斤”鱼贩接过鱼,熟练地秤了一下,用稻草穿着鱼鳃递过去:“二斤二两,算大人便宜点,十文钱好了。”
如玉笑了笑,掏了钱,接过鱼提溜在手里,继续往前逛。
见她买菜,小贩少了拘谨,立刻开始热情的向她兜售。
“大人,买只**~”
“韭菜要不?一文一斤,早上摘的,新鲜。”
远远坠在她身后的五狼,惊讶地发现,如玉不时地停下来,蹲下身子,仔细地挑选着,偶尔还会讨价还价,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
见她越买越多,明显顾头不顾尾了,五狼嘴角抽搐了一下,终于还是走过去,手一伸把篮子提在手里:“给我。”
如玉微微一怔,转过头,看到他却并不意外,只柔声道:“多谢五爷。”
语调是少见的轻快,五狼忍不住睨她一眼:“看起来,乔大人心情很好呀~”
如玉愣一下,抿着唇笑了。
五狼越发纳闷,看她的表情,竟是默认。想了想,把手里的菜篮一扬,旁敲侧击:“大人买这么多菜,可是有喜事?”
自司马炀事件以来,王爷情绪一直低落,对她避而不见。大家都知道王爷心里存了疙瘩,谁也不敢劝。若索性对她就此放弃也就算了,偏对她的保护半点也未见松懈,显见得心里还是放不下。
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直想找个机会打破僵局,也省得兄弟几个天天看王爷的脸色,如履薄冰,颤颤兢兢。
“他,还好吧?”如玉沉吟片刻,忽地冒了一句。
五狼一阵激动,猛摇头:“不好每天阴沉沉的,日子都没法过了乔大人,你行行好,当是做善事,去看看王爷吧?”
如玉沉默。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逼迫,他为所欲为,她习惯了被动,习惯了接受。可,他似乎已厌倦了主动,而她的时间所剩不多。
偷觑着她的脸色,五狼讪讪地笑了:“嘿嘿,当我没说……”
“马车在哪?”
“呃?”五狼愣住。
“五爷没赶车来吗?”如玉叹了口气,道:“我脚程慢,走过去可能半夜了。”
五狼两眼一亮,跳起来:“有有有,你稍等片刻,我马上赶过来”
见他如此喜形于色,如玉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这个决定做得似乎有些孟浪了,待要反悔,耳边已听到马蹄声。五狼半个身子吊在车外,冲她兴奋地招手:“乔大人,这边”
罢了,她连死都不怕,还怕见一个花满城?
她闷闷地上了马车,一路宽着自己的心,可当逍遥王府门前那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映入眼帘,心还是不可抑止地狂跳了起来。
五狼坐在车前,趾高气扬地把鞭子甩得啪啪做响,嘴里呦喝:“乔大人,路有些不平,你可千万坐稳了,别颠着了”
他这一路张扬,消息早传进了内堂,待马车驶入庭院,远远已见花满城被群狼簇拥着,等在走廊,翘首观望。
如玉越发心慌意乱,急急嘱了一句:“五爷,别,别去书房,去,去厨房……”
“啊?”五狼一愣,再抬头看一眼走廊上黑压压的人头,心领神会,将马车停下来,手一挥,极神勇地喝斥:“都聚在这干嘛?有啥好看的,赶紧散了”
“嗬”八狼不服,直着脖子嚷:“看看怎么了,还能化了?”
十狼性子耿直,指着马车大刺刺地问出大家的心声:“乔大人真的在车里?”
他不信天塌下来,乔大人也不会主动上门呀,一准是五哥在这故弄玄虚五狼气得七窍生烟,碍着如玉在,又不敢挑明了说,只好指手划脚地冲大家挤眉弄眼:乔大人面皮薄,哪经得你们围观?
三狼会意,拍十狼一掌,笑骂:“死小子,不走等着挨抽呀?”
众人顿时作鸟兽散。
花满城站在廊下,已无法动弹。生恐这只是一个梦境,一个泡影,一动,便碎了。
如玉如坐针毡,面上发烧,眼眶发热,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不该来,简直是自取其辱他呆呆地站着,直到——低低地啜泣声传来。若有似无,极压抑的,抽泣着。
“玉儿”他蓦然心惊,风一般掠过去,撩起车帘。
如玉端坐在车中,低眉敛目,双手摆在膝上,大颗大颗的泪水无声地滴在手背。
她的身旁可笑地放着一篮菜,一张肥大的草鱼在车内蹦达着,可怜兮兮地张着嘴巴,拼命地想要呼吸。
花满城怔在当场:这是什么情况?
如玉只觉难堪,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几乎将唇瓣咬破,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来,极细却也极坚决:“我,我要回去”
“不准”他本能地反驳,伸出手去牵她,却摸了一手湿。顺手抬起她的下巴,惊见她满脸的泪,通红的眼,呆了一呆,厉声吼:“小五”
如玉深知他的脾气,生恐他迁怒于人,顾不得羞窘,嚷了一句:“叫他干嘛,不关五爷的事”
嚷完才觉不妥,偏话已出口,想收回已不可能,又羞又恼,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摔开他的手,跳下马车,低头往外疾冲。
“不关小五的事?”花满城咀嚼着这句话,体会到话外深意,笑容渐渐从眼中浮起来,一时竟然痴了。如玉冲出去,竟也不知阻拦。
群狼躲在暗处瞧得心焦,齐齐嚷道:“别傻笑了,还不快追”
“滚”
第206章 流水迢迢(大结局)第206章 流
第206章流水迢迢(大结局)
暮霭沉沉,夜色四合,月亮爬上了山坡,天上繁星渐次闪烁,夜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
如玉拧着身子,脸对着墙,不能想,越想越懊恼,丢死人全身的血仿佛都涌到头上,连耳根都红得要滴出血来。
“玉儿……”他趋前一步,试图打破僵局。
“别,”如玉眼里升起戒备,声音低低的,异常的脆弱,停了许久,才把话接下去:“别过来,你若碰我,我便死”
声音极细,带着明显的哭声,若非他耳力极佳,几乎要听不到她说的话。
“好,”他急急表态:“我不过去,也不碰你,更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他退了几步,远远地走到另一边窗旁站了。
如玉见他退开,复又垂下头,也不说话,只凝着墙壁发呆。
他摸不准她的心思,沉默了许久,试探地,慢慢地道:“你能来,我很高兴……”
“你还说?”几乎是立刻,如玉猛地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小鹿般清澈的眼里,浮起一层薄薄的泪雾,似有哀求之意。
“好,不说,你别激动”他出言安抚,心中明明满是怜惜,脸上却止不住地浮起笑容,且愈来愈有扩大之势。
一直不敢确定的怀疑忽然被证实,心情瞬间飞扬,喜上眉梢。
“不准笑”如玉恼羞成怒,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了几个转,终于掉下来。
“傻瓜~”他几步过去,不顾她的挣扎和反对,搂她入怀:“我哪是笑话你?是欢喜,你不知道吗?”
如玉挣了半天挣不脱,呜地一声哭出来:“你欺侮人……”
“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花满城满腹柔情,用着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柔软腔调,絮絮地诱哄着:“是我该死,别哭。是,都是我的错,不该欺侮你,别再哭了,嗯?”
想着她受到的屈辱,这段日子承受的压力和煎熬,他心如刀割。可是,她在经受了苦难和波折之后,能够想到主动来找他,依靠他,却又令他由衷的感到高兴。
似乎,这段感情,在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不再是他一意孤行。这些日子所做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她,总算是有所回应了,不是吗?
她在他的怀里哭泣,眼泪濡湿他的衣衫。她觉得羞愧,怕他看到,便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这样一来,鼻端心上便被属于他的纯男性的阳刚的气味所包围,那是一种,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咱们忘掉过去那些不愉快,重新开始,好吗?”他小心翼翼地拥着她,向她许下承诺:“我保证,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如玉呜呜地哭着,愈哭愈伤心,起初只是羞窘,后来已是绝望。
她何尝不想重新开始?可惜,他们在错误的时间相遇,重重磨难,层层纠葛,已浪费了太多宝贵的时间,等发现彼此的感情时,已没有机会再回头。
“玉儿,玉儿?”花满城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治好她的眼泪,附在她耳边低语:“你若不爱听,那我便不再说,只求你别让我放手,我没办法,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他试过了,真的试过了!
这段日子,强迫着不去听她不去看她,以为隔段时间自然就会淡忘,可是眼睛看不见了,心里的思念却更浓。
即使明知她心里爱的是楚临风,即使想到她曾跟楚临风春风一度便妒嫉得发疯……却没办法怪她,更无法忘记。他只恨自己,为什么要给对手可乘之机?
他后悔过无数次——那一晚,他明明有机会,明明知道楚临风的动向,五狼甚至不止一次地提醒了他,却被他断然拒绝了只为了他莫名其妙的自负和倨傲他也曾无数次猜想,假若那晚,他没有乱发脾气,肯放下自尊,今天的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发生了这种事,如玉还是他心目中最纯洁,最质朴,最聪慧的女子吗?他还想跟她相伴一生,白头到老吗?
他以为,以他的骄傲是断然不会接受这样的如玉。他也确实为此彷徨痛苦过,然而就在刚才,看到如玉的那一瞬间,他知道了答案。
是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她遭遇什么,她还是她,还是他最爱的女子,今生唯一的伴侣。他会不离不弃,永远守着她,不让她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花满城的声音温柔,充满了感情,隐隐的,似乎还夹着一丝颤抖。如玉第一次感觉,原来他并不是神,并不是无坚不催,他也有恐惧,也会害怕失去他和她一样,有血有肉有感情低醇而柔和的调子,从他性感的薄唇里徐徐逸出,仿佛熨在人心上,把她的心平平整整地熨开,似乎连心底的伤痕也一并抹去。于是,她停止了挣扎,柔顺地偎在他的怀中,贪恋着他的温暖,聆听着他的心跳。心,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低头替她抹去泪痕,望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低声调笑:“哭也哭够了吧?看,眼睛红红,象只小兔。”
她不答话,痴痴地望着他,泪眼朦胧,欲语还休。
他只觉心跳忽然漏了一拍,着了魔般低下头去,薄唇贴上她的眼睑,反复地,轻柔地,试探地吮吻。
“玉儿……”他的声音婉转,语调低柔,带着不尽的缠绵之意。
这种语调她极熟,深知随之而来的将是什么样的风雨。她身子一僵,却并没有象往常一样闪躲或抗拒,只是握着他臂弯的手,猛然收紧,抓得他生疼。
他受到鼓舞,立刻转移目标,没有半分犹豫地衔住她红润的嘴唇,碾转反复热吻,一手环着她的腰,身体亲昵地磨蹭着她。
如玉的呼吸乱了,恍惚着忘了理智。紧崩的身体在他反复而耐心地诱导下柔软下来,有一把无名之火,从内心深处燃烧起来,皮肤渐渐滚烫,被他禁锢着,随着他的节奏起舞,在他身下颤抖……
良久,当一切静止,如玉倦极而睡,呼吸细而轻软。月光透窗而入,墙上树影摇曳,窗帘浮动,世界平静得仿佛连时间都静止。
花满城睡意全无,将她圈在怀中,指尖轻抚着她白晰光滑的肌肤,眼里,凝着一抹深思。
如玉异乎寻常的乖顺让他很冲动,冲动到几近失控,却不至于失去理智。他非常确定,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了解的事情。
他没有忽略,她的身上,隐隐有一股绝决的姿态——那种破釜沉舟的绝然之心,他不止一次在受了他的命令,慷慨赴死的死士身上看到过。
想着那张从她房里找到的那份钱铮友提到过的陈年旧医案,花满城心里升起一丝不安——她应该不至于傻到想要为三十年前的旧事负责吧?这件事,就算不是颜怀珉,也会是其他人来做,跟她没半点关系。
他轻轻地把如玉从怀中挪出来,悄无声息地下了床,走到窗边:“小五。”
“爷~”五狼应声而至,垂手站在窗下。
“查一下,如玉这几日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越详细越好。”
“包括宫中吗?”
“尤其是宫中”花满城想了想,再补了一句:“以后对她的行踪要密切关注,尤其是在她见颜家人时,更要加倍小心。但,不许为她所觉,如有异常,随时禀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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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缓地流逝,转眼到了三月初。
桃花汛期至,蓟州连降大雨,樟河与九龙江水位暴涨,冲垮堤坝,淹没无数良田,加上山洪来袭,灾情惨重。蓟州府连上数道奏折,请求朝廷派员治理。
花满城临危受命,奉旨赈灾。临行前一晚,正是花朝节。
蓟州远在浙北,离京近千里之遥,京城百姓自然不会关心,花朝节照样过得热闹繁华。
花满城约了如玉,两人俱都穿着朴素,用过简单的晚餐乘了马车出发。到得河边,早见岸边衣香鬓影,人头蹿动,笑语喧哗。御河之内,无数彩灯随波逐流,熠熠生辉,说不尽的旖旎风光。
早有精明的商家,沿着河岸,摆设了许多摊位,贩售着各种河灯。也有人乘着热闹摆些脂胭水粉,瓜果点心,珠钗簪环来赚些难得出门的仕女贵妇,丫头小姐们的月钱。
虽然并无值钱之物,但花样繁多,看着琳琅满目,却也引来无数人光顾。
这习俗肃州却没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