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王妃-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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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楚临风蓦地抬头,目光炯炯然,利如刀剑。
贤武吓得脖子一缩,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不敢吱声。
德武搞不清状况,他在外面等着不耐烦,懵懵懂懂地撞了进来,走过去瞧一眼痛苦地蜷在地上成虾状的如玉一眼,笑了:“是胭脂笑,司马炀那厮下手还真他**狠贤武说得没错。这药看起来凶险,破解之法倒也简单,不必劳动到太医。直接到勾栏院中找一风尘女子来……”
“滚”一声断喝,两人抱头鼠蹿。
第199章 肝胆俱寒
第199章肝胆俱寒
他又何尝不知道,贤武说的不无道理?可若真的这么做了,那他与司马炀有什么区别?既然无法相守,就该远远地避开,减少不必要的困扰,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一室寂然,竹碳哔剥地燃烧着,吐出蓝紫色的火苗,烘得一室暖洋洋。这样的环境下,如玉的呻吟声显得益发清晰。
这是第一次,他与她深宵独处,却是处在如此奇诡的情形下。他的痛苦无所遁形,被逼得只能正视内心深处,一直被压抑,被忽视的最真实的感情。
悸动。是的,他在如玉的身上,体会到了许多以前从未想象到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新奇的感觉。也唯有如玉,才能挑起他最激烈的情绪。
这一刻,他终于不愿再自欺欺人——如玉,就是他寻寻觅觅,可以相濡以沫,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侣。他,爱她,渴望与她双宿双栖。
他呆站了片刻,举步向蜷在地上的如玉走了过去,在默默地凝视她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试探地碰了碰她的颊:“如玉……”
她满头大汗,红唇微微开启着,呼出的气息拂到手背上,滚烫得吓人,看起来相当的痛苦。
楚临风深吸一口气,左手环住她纤腰,右手轻轻的地将她散落在颊边的被汗水濡湿的碎发温柔地拨到耳后。
如玉早已烧得神智不清,被他一碰,身子软软地往他怀里倒了过来,逸出呢喃:“热,好热……”与此同时,一双软白的小手无意识地解着自己的衣襟,人象只小猫似地在他胸前亲昵地蹭着,贪婪地汲取着那丝清凉。
楚临风浑身一僵,俊颜倏地变得通红,一颗心咚咚咚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狂跳起来,条件反射地按住她的手,低声警告:“别乱动~”
“王……爷?”声音似乎极熟,但是影像实在太过模糊,如玉茫然地张大了眼睛。
“你清醒了?”楚临风狂喜,紧张地盯着她的眸子——可是,他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她的目光散乱,眼中没有焦点。
显然,她只是在无意识地低喃,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那么,有没有可能,潜意识里,她其实也是喜欢他,想要依靠他的?所以,即使在失去意识的情形下,她唤的依旧是他?只是,她的理智,她的善良,她的教养,她的处境……等等,那些外在的因素阻止了她,让她却步不前?
似乎为了证实他的猜测,如玉的脸上竟浮起了一丝浅淡的微笑,她偎着他,发出近乎满足地低喟。
她的神情,让他从心里疼了起来,思思缕缕地蔓延了一身。
是的,她的心思他懂。
本质上,他们其实是一类人:顾忌太多,越不过雷池。
有太多的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令他们无法走到一起。
可是此刻,望着她安然而满足的偎在他的臂弯,楚临风心潮澎湃,竟不可自抑地生出了疯狂的想法。
虽然对不起如兰,虽然委屈了如玉,他还是想用事急从权的借口把她留在身边,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补偿之前对她的亏欠?
“如玉~”楚临风怀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将她稍稍推离了自己的怀抱,大掌托着她的后脑勺,以便看清她的表情,郑重地询问:“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
她神智不清,可他却是清醒的,他不想给她一个乘人之危的映象——虽然明知道此刻她的状况,不见得能给出回应,即使给了,也不见得就是清醒时她的答案。但他仍然希望,她的回答是肯定的。
突然失去依靠,令如玉极度不安,双手在空中无意识地乱抓,茫然地转动着眼珠,咬着唇,极之委屈,十分困惑,万分不满地咕哝:“花满城……”
短短三个字,极轻的字句,却如晴天霹雳,更似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把沉浸在喜悦和幻想中的楚临风炸得魂飞魄散,淋得肝胆俱寒。
花满城这怎么可能?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竟然是花满城?那头夺走了她的清白,毁掉了她的终身,间接也抢走了他的幸福的恶狼?
他一阵颤栗,象是被烙铁烫到般极快地松手,如玉应声落地。
“……城哥?”与其说是疼痛,不如说是慌乱,顿失所恃的如玉软倒在地,焦灼地寻找着他的所在。那茫然无措的神情,教他的心痛得似要拧出水来。她头发散乱,衣襟半开,白色的中衣隐隐外露,越发衬得香艳旖旎。
“该死”脑子里忽然掠过那日在摩云崖无意间撞到的美丽风景,楚临风脸一热,狠狠地咒骂着,长叹一声,闭上眼替她拉拢衣襟。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匀了呼吸,伸出手掌与她相抵,两人十指相扣,强行将她推得与他盘腿相对而坐,粗声道:“不要乱动。”
他不懂医理,更没沾过春/药,但他是习武之人,目前情况下,他唯一能够想到和可以依恃并且利用的,就是他的内功。
可是,如玉并不配合,在药力的作用下,她身体软得象开水烫过的面条,刚一扶起便滑了下去。而且,她体温太高,他真担心这么烧下去,会烧坏脑子。
“贤武”在屡试屡败之后,他终于失去耐性,低喝一声。
“到”贤武应声而至,却小心翼翼地等在门外,并不敢入内。
“去,弄只浴桶过来,顺便装满冷水,要快。”楚临风扶着如玉,简洁地吩咐。
贤武有些想笑,小小声地提醒:“王爷,烧热水很快的。”
“热水也烧一些,随时备用,先拿冷水。”楚临风恢复冷静。
东西很快送进来,楚临风把如玉抱进去,冰冷的水一触及皮肤,如玉立刻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睛,腰上那两只铁臂立刻让她尖叫起来:“放开我”
“是我~”楚临风收紧双臂,控制住她挣扎扭动的身体。
低沉有力的声音入耳,如玉有瞬间的怔忡,扭过头望着身后的他,嘴唇翕动,竟发不出声音,眼底流露出惊惶和绝望。
“别担心,什么事也没发生~”楚临风抿紧了唇,低低地道:“我现在要用内力帮你把体内的药物逼出来,逾矩之处,还望包涵。”
说着话,也不等她同意,抬腿,跨入了浴桶,盘腿坐下,伸掌与她相抵。
如玉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缩手回避。
“或许,”楚临风心中苦涩,忍住气,冷冰冰地问:“你希望我去请花满城来?”
如玉一惊,面色瞬间惨白,死死地咬住下唇,一言不发。
楚临风忽然心软,叹了一声:“别任性,这不是普通的毒药……”
如玉是学医的,这个时候大约也知道司马炀给自己吃的是什么,心中虽然羞愤万分,终究是不敢坚持,默默地挺直了身体。
两人双掌两触,一丝暖流自掌心劳宫穴穿入她的身体,在她的经脉中慢慢地游走着,足少阳,环跳,风市,中渎……渐渐上行,流畅。
随着内力运行速度加快,如玉的面色渐渐苍白,她听说运气逼毒或是疗伤最忌分神,否则极易走火入魔。她不愿让楚临风分心伤身,强行忍耐。初时只觉胸口憋闷,后来感觉如撞巨锤,终于无法承受,张嘴,哇地喷出一口黑血,身子一软,沉入水中。
“如玉”楚临风吓了一跳,仓促收掌,内力反噬,怦地一声巨响,浴桶炸成数片,水哗啦流了一地。
“王爷”守在外面的贤武和德武,听到响声,一脸紧张地冲了进来,把倒地不起的楚临风扶了起来。
“不要管我,先去看如……乔大人。”话到嘴边,楚临风临时改了口。
“是~”德武应了一声,极不情愿地放开他,把如玉拖了起来,没好气地喝:“你***有病……”
如玉面白如纸,双眸紧闭,全身湿透,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姣好的曲线,他一惊,蓦地瞪大了眼珠:“他,他,他……”
“他怎么了?”楚临风一听不妙,强忍痛楚,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他怎么长成这样?”
他看起来,明明就很孱弱,为什么胸却这么厚实?腰还那么细,臀又那么圆而翘挺……简直比女人还……啊,呸呸呸不能再看了,他慌乱地移开目光。
贤武憋着笑,一边伸掌助楚临风运气疗伤,一边用力瞪他一眼:“别胡说八道,赶紧找两身干净衣服来给王爷和乔大人换了才是正经。”
“哦,好~”德武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转身落荒而逃。
“行了~”不过盏茶功夫,楚临风一跃而起,走过去按着她的脉门,默数心跳,又翻动如玉的眼皮察看。
贤武跟在一旁,伸过头看了一眼她嘴角的淤血:“恭喜王爷,毒好象逼出来了。”
楚临风松了口气,倚着墙坐了下来:“这就好。”
不多会,德武拿了两套衣服过来,摸着脑袋:“乔大人身材矮,王爷的衣服穿着,恐怖有些不合身,这么晚了,也没处买……”
“行,先放这吧,再把林妈叫过来。”楚临风接过衣服,进到对面的厢房换了出来。
林妈神色局促地站在廊下。
德武蹲在门槛上,不时偷瞥一眼如玉,一脸苦恼地摸着下巴,嘴里叽哩咕噜地道:“这小子究竟啥时醒?咱们要不要帮他把这身湿衣服换了?”
贤武双手环胸靠着门,笑吟吟地道:“你若是想,那就帮他换呗,我没意见。”
“不不不~”德武头摇得象拨浪鼓:“这家伙不男不女,我可不敢……”
“咳~”楚临风眉毛一蹙,不悦地轻咳一声。
两人停了笑闹,垂手恭立:“王爷。”
“林妈拿着衣服跟我来。”他淡声吩咐,越过两人,把如玉打横抱在怀里,大踏步进了厢房,轻轻地放到床上,转身走出去,顺手把门关上:“帮她把衣服换了。”
“呃?”林妈错愕。
楚临风并没走多远,背靠着墙,默默地等着。
吱呀一声,林妈开门走出来,脸上的神色象是做梦一般。
“都好了?”楚临风轻声问。
“衣服换下来,人也躺下了。”林妈垂着眼,小声做答。
“今晚的事,不要向外泄漏一个字。”楚临风依旧淡淡的,声音并未提高半分,但浑身散发出来的杀伐之气,却令林妈不寒而栗。
“不,奴才不敢。”她哆嗦着,面上血色尽褪。
“嗯。”楚临风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林妈如蒙大赦,掉头就跑。
第200章 红袖添香
第200章红袖添香
楚临风在门口站了一会,只觉房间大而空,冷风嗖嗖地吹了过来,遂皱起眉头吩咐一句:“拿两盆碳火来。”
贤武送来碳盆,忍不住小声提醒:“乔大人应该没这么快醒,忙了一晚,王爷也累了,不如回房歇一下吧,这里有卑职守着就行了。”
事实上,王爷的脸色比床上躺着的那个更难看,真担心他会倒下去。
楚临风轻哼一声,未置可否。
休息随时可以,但能守在她身边的机会,这辈子怕只有今晚了。
贤武暗暗叹了口气,知道劝不动他,悄然离去。
唉,姐妹争夫,手足相残,这场的闹剧究竟要如何收场?他在边上看着都觉一个头两个大,王爷身在局中,所受煎熬可想而知。
添了火,房中的温度很快上升了起来。楚临风踟蹰片刻,举步向内室走去。
如玉仰面平躺着,两手规矩地放在胸前,就连睡着眉眼也是微微地蹙起,似有满腹的心事。然,相比一年之前,她的睡颜已平静了太多。
那时的她,置身一堆五大三粗的男人之间,犹如惊弓之鸟,夜夜不得安枕,就连晚上睡觉也不敢放心地躺下,为怕启人疑窦,只能不停地拼命地干活。累极倦极时才把身体蜷缩成球状,缩在临时搭起的手术台底下休憩片刻。
就连这样的休息,她也不敢掉以轻心,随时准备着,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惊醒。至今,他犹记得她在梦中醒来,冷汗涔涔,脆弱惊慌的模样。
当时,他只想,这个瘦弱的小兵被战争吓破了胆,在怜惜之外隐隐有一丝轻视。却,不曾想过要去了解她,开导她,安慰她。
事过境迁,他不禁再一次扪心自问:如果,他对她能够多一点关心,多一点了解,她的心结,她的痛苦,她的压力,她所背负的灾难,是不是会少一点?他们之间是不是会有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孤独是那么的凶猛,似一只狂暴的野兽,无情却沉默地撒扯着他,啃噬着他,那种痛,深入骨髓,偏又无法诉说。
他站起来,推开窗,发现连天边的月都变得冷冰冰,淡淡的清辉,似冷冷的嘲笑。
他下意识地曲臂环住了胸,似乎这样可以阻止心中那不断扩大的空虚感。
天渐渐的亮了,晨曦微露,公鸡打鸣声穿过浓雾传来,远处陆续有人走动,新的一天又要开始。同时也意味着,他与如玉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身后,传来悉簌的响声,转过头,刚好对上如玉清亮的眸子:“醒了?”
“这是哪?”如玉坐着,双手在棉被上紧张地绞扭着。
“身体好些了吗?”楚临风不答。
“好多了。”如玉垂下头,这样的场合两个人一坐一站的说话实在太奇怪了。
“你坐一会,我让人送热水过来。”楚临风欠了欠身,快步向外走去。
“……”如玉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想了想,赶紧掀开被子下了床。她睡了一晚,昨天又吐了血,口里直泛苦味,其实极想喝水。
记着昨天的教训,这回无论如何也不敢乱喝了——虽然明知这样的想法有些可笑,但看着桌上那壶茶,她却怎么也没勇气倒一杯来喝。
笃笃,敲门声响。
“请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