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王妃-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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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狼微微一笑,掀起车帘:“乔大人,请~”
如玉憋了一肚子气,闷在车里半晌没吭声,待到她察觉不对——以这个车速,早应该回到家,为何还在路上跑?再掀开车帘往外看时,逍遥王府已距此不过半条街了!
“停,快停下!”如玉怔了一下,扑过去用力拍打车门。
“乔大人稍安勿躁,马上就到了!”七狼头也不回,抖着缰绳驾车飞奔。
偏在此时,五狼赶着马车,载着颜怀珉从横巷里冲了出来。他见到七狼的车在前面,好胜心起,挥鞭疾驰而来。
如玉见七狼不肯停车,生恐被带入王府又是一关数日不得自由,一咬牙,掀开车帘纵身跳了下去!
三狼在里面等得心焦,刚好出来观望,见此险状,骇得变了脸色,狂吼:“乔大人!”闪电般扑了过来。
七狼听到吼声,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车厢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如玉的身影?
如玉跳出车厢,随着惯性往前滚了数尺,耳中只听得惊呼声,马蹄声以及车轮声乱轰轰地响起,待抬起眼时,巨大的黑影已兜头罩下。
说时迟,那时快,在一片烟尘马嘶之中,眼看着如玉要丧身于马蹄之下,被踏成肉泥,胆小之人已掩面不敢悴睹。
五狼一心想要超越七狼,眼见两车的距离越来越近,心中兴奋,忽地站立于车辕之上,手中马鞭挥得啪啪直响。
哪知前面突然有一黑影掉落,意识到那个人是如玉,并且她即将卷入马蹄之下命丧黄泉,骇得魂飞魄散。
他当机立断,拔地而起,似青色的闪电跃到了马车前方,大喝一声,双掌一扬,击向疾奔的骏马!
他情急之下全力施为,这一掌雷霆万钧,生生震碎了马的心脏,马儿长嘶着沉重地倒了下去!
几乎与此同时,三狼扑到,从地上抱起如玉,贴地几个翻滚逃出了马蹄之下。
“我的马~”五狼惨叫一声,呆呆地立于路中,如丧考妣。
马车于狂奔中猛然刹车,控制不住前冲之势,横扫大半条街道,才堪堪横在了街心。
所到之处,一片狼苦藉,所幸两车狂奔中声势浩大,路人早已趋避,并未伤及无辜。
可怜颜怀珉心事重重,还没弄清发生什么事,已被摔得鼻青脸肿,撞得晕了过去。
“你***不要命了?”七狼缓过神来,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俯视着如玉嘶声怒吼。
如玉面色苍白,一声未吭。
三狼瞪一眼七狼,扶着如玉站起来,柔声问:“乔大人,没伤着哪里吧?”
“我,要回家~”如玉挣脱了他的扶持,垂眼望着地面,慢慢地往回走。
“不识好歹的家伙!”七狼气急了,吼:“你走,以后再管你的闲事,老子是你生的!”
如玉咬牙,眼泪倏地冲进眼眶。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要一二再再而三地为难她,戏弄她,欺辱她?
她只是不想向恶势力低头,不想屈服在他的强权与暴力之下,有什么错?
“小五,”三狼问道:“你请的客人呢?”
难道,颜怀珉又改变主意了?
一直杵在路中间的五狼,这时才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和车上载的贵宾,猛地一拍脑袋:“该死!我把这个碴给忘了!”
“你!”三狼跺足,走向马车,探头进去:“颜老先生,你没事吧?”
见颜怀珉额上鲜血渗下,他慌忙扭头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搭把手啊!”又朝如玉嚷:“乔大人,你不能走,有人受伤了!”
如玉心中踌躇,想要回头,又恐是计,待要离开,偏又挪不开脚步——若真有人受伤,必是因她而起,岂能撒手不管,就此离去?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五狼和七狼上前与三狼合力把颜怀珉抬了下来。
飘扬的白发映入眼帘,她再无迟疑,快步走了上来:“小心些,先平放下来,我看看有未伤到骨……”
那张纵横交错,遍布着皱纹的老脸,乍然闯入视线,象被谁突然掐住了咽喉,声音嘎然而止。
怎么会是爹,怎么可能是爹?
而这张写满了沧桑和苦难的毫无生气的老脸上流下,浸润了他花白的头发,缓缓在岁月刻下的沟壑中流淌的鲜血,如同利刃刺入了她的心脏,摄走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
如玉象泥塑木雕,呆呆地站在路中,思绪停摆,脑中一片空白。
纷扰的人群,嘈杂的声音,全都进不了她的视线,入不了她的耳膜。
她甚至,连花满城何时出来,跟她说了什么,又怎样将她在众目睦睦之下,打横抱进了逍遥王府,都全然没了感觉。
第157章 父女重逢
第157章父女重逢
五狼和七狼闯了祸,吓得吱溜一下跑得不见踪影。
好在颜怀珉只是额头破皮流了一脸血,看似十分惨烈,其实并不严重,等抬进府里已清醒过来。
反而是如玉,极度愤怒和极度的震惊之下,精神一直处于游离状态,九狼给扎了几针,还是不见效:“王爷,她急怒攻心,血淤积于胸,一时半会怕是难缓过气……”
花满城情急之下,一把将他推开,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如玉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怔怔地望着他,眼中慢慢凝聚泪珠。
“行了~”花满城吁出一口气,摸了摸她浮肿的颊:“你爹只撞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现在偏厅喝茶,别瞎想。”
说罢,他也不理她,径自*了拍掌,二狼立刻悄没声息地走了进来。
“去,把颜老先生请进来。”
“是~”二狼看了如玉一眼,转身去了。
“我~”如玉嗫嚅着,张了张嘴,只发出单字气音,手紧紧地揪着衣摆。
在外漂泊了一年,颠沛流离,她真的很想家,渴望与父亲团聚。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没有资格。
她怕,怕自己的突兀出现,会给这个刚刚获得平静的家带来新的灾难。
花满城看她一眼,并没有虚词安慰,起身走了出去。
颜怀珉在二狼的引领下,神色拘谨地走了进来,与花满城迎面相遇:“草民颜怀珉,叩见王爷~”
“抱歉~”花满城僵硬地笑了笑:“手下办事不力,让先生受惊,还请先生见谅。”
这种话,不能说是生平首次,却也是屈指可数的,因此他说得别别扭扭,听在颜怀珉的耳中,更是生冷僵硬,越发惊疑不定:“不知王爷召见草民,究竟所为何事?”
“咳~”花满城轻咳一声,决定不再绕下去,直击重点:“实不相瞒,今日要见颜老先生的另有其人,花某不过是代为相邀而已。”
“另有其人?”颜怀珉更加吃惊了:“谁?”
放眼天下,还有谁能请得动花满城?就算能请动他,又怎么可能与他这个升斗小民扯上关系?
花满城没有回答,只侧身让了条道出来:“颜老先生,请。”
二狼,九狼都极识相地跟着花满城走了出去,顺手掩上了房门。
门环咣当落下,颜怀珉的心随之咚咚狂跳起来。
站在空旷的房间里,看着这一室虽不算富丽堂皇,却绝对霸气十足的陈设,他发了足足半刻钟的呆,这才鼓起勇气,掀开厚厚的锦帘,诚惶诚恐地踏进了内室。
房间里很安静,靠窗的椅子上坐了个身着绯色官衣的男子,身姿单薄,正背对着他,望着窗外怔怔地出神。
“在下颜怀珉……”颜怀珉垂着头,两手肃在身侧,小心翼翼地道。
熟悉的嗓音传入耳膜,如玉全身一震,手不自觉地握成拳,胸口紧得发疼,却不敢转过头来看近在咫尺的父亲一眼。
“请问~”颜怀珉说了半天,对方毫无反应,心中惴惴:“官爷为何想要见我?我们……见过吗?”
虽只一个并不完全的背影,却让他觉得那端坐椅中的身影似曾相识。
记忆里,曾经有一个人,当她被青娘责骂,当她追忆着自己的亲娘,当她想逃避现实……当她有任何的不快乐而又不愿意被人发现,不愿意惹他伤心时,她都会躲在房里,这么静静地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地呆上数个时辰。
然,他当然不可能会是如玉。
如玉性子乖巧安静,最是本份守己,又怎么可能女扮男装入朝为官?
颜怀珉用力摇了摇头,赶走浮在脑海的幻影,再次恭声试探:“官爷,可是小老儿无意间得罪了官爷?若果真如此,小老儿在此给官爷跪下……”
如玉如何敢让年迈的爹爹给自己下跪?
“爹!”她蓦地转过来,含着泪低嚷出声。
“玉,玉儿?”颜怀珉张大了嘴,错愕地瞪着这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容,惊得连连倒退。
“爹~”如玉跪在他身前,含泪低泣:“是我,不孝女如玉啊!”
颜怀珉抬起手使劲揉了揉眼睛:“我,我不是做梦吧?”
“爹~”如玉膝行上前,抱着他的双膝痛哭失声:“玉儿不孝,玉儿不孝啊!”
“玉,玉儿?”颜怀珉弯下身去,抖着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慢慢地摩挲,眼泪滑落眼眶:“真的是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来,爹找得你好苦啊!”
“爹,玉儿对不起你~”如玉哭得声嘶力竭。
若不是因为她,爹不会放弃在朗梨攒下的家业,举家迁往京城。年过半百犹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日日穿梭在街市,靠着一点微薄的收入,维持着清苦的生活!
他两鬓的华发,脸上纵横的沟壑,手上被风霜皲裂的口子,脚底磨出的老茧……全都是因她而起啊!
“好孩子,快别哭了,”颜怀珉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老泪纵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新糊上的窗纸被手指戳了好几个洞,四五颗脑袋贴在上面,瞧着眼前温馨幸福的画面,谁也不愿意去打破这份迟到了一年的父女亲情。
花满城远远地站着,听着从窗缝中传出来的一老一少呜呜的哭泣声,终于放下提着的那颗心,慢慢地踱了开去。
“走~”三狼示意众人离去:“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乔大人哭起来,真难看~”十狼轻哼,不屑地离开。
“就是,”八狼随声附和:“依我看,平时的文静端庄全是装出来的!”
“走,喝酒去~”九狼弯唇,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屋中父女二人抱头痛哭了良久,终于渐渐趋向平静,相携着站起来,坐了下来。
颜怀珉满腹疑窦,不知道这般安静内敛的孩子究竟是如何入朝为官,又怎样与国人谈之色变的金刀狼王挂上钩的?
如玉不安地交握着双手,低垂着头如待宰的羔羊,等待着父亲的审判。
千言万语齐聚胸口,无数话争相恐后在喉间打转,却不知该从何问起?但他深知如玉的禀性和脾气,更不知道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走到今天?
他真怕一个不恰当,会伤了这个善良软弱的孩子的心啊!
考虑再三,颜怀珉小心翼翼地选择了自认为最安全的话题:“玉儿,在京里过得还习惯吧?”
“嗯~”如玉轻应一声,抬起眼皮迅速看他一眼,复又垂下头去,小小声地道:“玉儿现在,在太医院供职。”
“哦~”颜怀珉漫应一声,等意识到她说了什么,惊得两眼圆睁:“啊?”
太医院?怎么可能是太医院?为什么偏偏是太医院?
隔了三十年,这遥远而陌生的,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看到的绯色官衣,竟然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躲了三十年,担心了三十年,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命运之手,难道这就是报应?
可,如果有报应,也该报在他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如玉?
第158章 倾述别情
第158章倾述别情
“爹,”如玉见他惊得面无人色,赶紧站了起来:“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颜怀珉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爹只是没想到,你以女子之身,竟能跻身庙堂,与男儿一较高下。”
如玉面上一红,低了头,把那日离家之后,如何在昌平巧遇孙逐流,被误打误撞带入了齐军营中当了军医;如何从开始的挣扎害怕到下决心掩去女儿身份,济世救人,为国效力。
从那日在肃州街头颜怀珉与楚临风的相遇一直说到楚临风重伤昏迷,贤王亲临肃州督战,为她无意间所救,受他举荐入了朝,当了太医为止。
除略去与花满城的恶缘纠葛不提,其余均一五一十如实相告。末了,她郑重地道:“玉儿以女子之身入朝为官,欺君罔上,一旦被人告发,必会连累爹娘,闹得不好还会祸及族人……”
“玉儿,”颜怀珉摇着头,急切地打断她道:“爹已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还能再活几年?爹不怕连累,只盼你能平安渡过难关,过得舒心快活,爹就心满意足了!”
“爹爹放心~”如玉掩住心酸,强装笑颜:“女儿识得轻重,无论如何,都会设法脱身。只是目前还有许多事未能了结,一直也未遇到合适的时机,才会暂时在太医院供职。在此之前,还望爹爹稍安勿躁。”
“啥时才是合适的时机?”颜怀珉哪里肯放心:“若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难不成你就一直在太医院呆下去?你年纪也不小,过完年就二十了……”
“爹!”
“楚临风,”颜怀珉咬了咬牙,问:“他知道吗?”
若他明知道玉儿在身边,却嫌她污秽,想法子骗兰子嫁入王府……莫说他只是个王爷,就算是皇帝,他也要去找他拼命!
“他,”如玉窒了一下,轻声道:“知道玉儿是女子之身,却不知玉儿的身份。”
“你,可知他最近娶了妻?”颜怀珉憋着气问。
“此事举国皆知,玉儿如何不晓?”如玉强掩着心中苦痛,神色漠然地道:“玉儿与他本就是陌路人,他娶谁都不与我相干。”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为使自己脱身,冒用她的名字,害她日后不能以本来面目回归家庭!
“为什么不相干?”颜怀珉痛心疾首:“你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发妻啊!”
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楚临风不认识她,她却清楚地知道他的身份啊!为什么不告诉他实话?
他就不相信,楚临风与玉儿相处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