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王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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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帮你换件干净的衣服再泡?”抱怨归抱怨,心疼还是心疼,德武扭过脸去,粗声粗气地问。
这一场伤病,让楚临风瘦得只剩皮包骨,抱在手里轻飘飘的象段枯木,真正让人心酸。
“不用了,换了还是要泡湿,何必麻烦!”楚临风生恐如玉随时会进来,撞见了不雅,摇头拒绝,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逐流走了多久了?”
“早上走的。”顺利的话,此时应该得手了。
知道瞒不住他,德武只得如实相告。
“带了多少人?”
“三千轻骑。”
“只三千兵马?”楚临风皱眉低语:“莫非……”
“哈哈哈,”一阵朗笑,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贤王人未到,声已至:“楚贤侄忧国忧民,身受重伤仍不忘操劳战事,想必怕本王不学无术,不放心把指挥权交到本王手上?”
楚临风听了这话倏然而惊,这才觉出自己此举多有不妥,忙道:“王爷,臣只是担心逐流地安危,绝无其他意思。”
德武生恐楚临风遭贤王叱责,急得面红耳赤:“王爷,我们将军与孙将军情同手足,军中上下数万人众有目共睹!将军深夜打扰王爷,实在是出自好心,绝无半点对王爷不敬之意……”
“哈哈哈~贤王负着双手踏了进来,笑道:“楚将军为人刚正不阿,义薄云天,本王如何不知?只是随口说笑,两位何必当真?”
“临风衣衫不整,不方便见礼,请王爷见谅。”楚临风面上一红,下意识朝他身后瞥去,却并未见到如玉的身影,放下心的同时,心头掠过一丝异样。似乎歉然,愧疚,感激,同情兼而有之。
她,到底还是误会了吧?他其实,真的并没有看轻她。
德武心直口快,倒是一下子问出楚临风的问:“乔医官不来了?”
“呵,”贤王瞧他眼巴巴地盯着门边瞧,不禁笑了:“怎么,怕他不管你们将军了?”
德武被他一语道破心事,摸着头憨憨地笑了。
“放心吧,”贤王微微一笑:“我看乔医官有些乏了,让他在外面软榻上歇一会再进来。”
“嘿嘿,嘿嘿。”
贤王转头望向楚临风,调侃道:“怎么,睡了几天刚醒就坐不住了?”
楚临风神情尴尬,赫然道:“让王爷见笑了。”
“世间万物皆有度,故过刚易折,至柔则刚。”贤王语气温婉劝诫:“年轻人进取心强,责任感重本不是坏事。不是由哪一个人决定胜负,需千万人同心协力,众志方可成城。所以,做为一个优秀的将领,自身拥有卓越地才能固然重要,取胜也很重要。然而更多的时候要敢于信任,敢于放手,明白吗?”
楚临风低头沉思,细品贤王语中深意,犹如醍醐灌顶,眼前霍然开朗,肃然起敬,拱手抱拳道:“多谢王爷赐教,楚某矛塞顿开。”
孙逐流与他相交多年,能力如何,他心知肚明,实在不该怀他。即便错估了形势,败了这场又如何?经一事长一智,逐流必然会从失败中汲取教训,积累到宝贵的战斗经验,未尝不是一种收获。
“呵呵,”贤王拈须而笑,仍旧是一派儒雅:“再等等吧,不论成功与否,逐流那边应当有消息来了。”
“禀王爷,探马回报!”
“这不,”贤王与楚临风对视一眼,莞尔一笑:“说曹操曹操到了!”
“进来!”
“寅时二刻,清河方向嘶杀声起,继而火光冲天,燃透半边天,孙将军烧了花满城地粮草,取得往荆州城去了。”
“知道了,下去吧。”贤王挥手令探子下去,转回头望向楚临风,戏谑地道:“怎样,现在贤侄可放心让乔医官进来替你治伤,然后放他也心睡一觉了吧?”
楚临风面上一热,嗫嚅低声道:“是临风想得不周。”
德武不待吩咐,早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一迭声地唤:“乔医官,乔医官~”
“哈哈~贤王忍俊不禁,与临风对视一眼,开怀大笑起来。
而此时,离荆州五十里的清河河畔,三狼下令放火烧了早就准备好的柴草,点上三千兵马,换上缴获的齐军军服,乘着天色未明,迅速朝荆州城进发。
花满城率领三万余众坠在五里之外,人衔草,马衔枚轻装跟进,待机而发。
三狼领军行至荆州城下,挥手令队伍停下,向城墙上喝道:“开城!”
荆州郑即墨早得了探子回报,知道齐秦两军在清河边恶战一场,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方圆十里之内皆可见。此刻正在城墙上焦急地等待战果,听到喊声探出头来问:“城下何人?”
三狼拨马上前,在城下抱拳一揖道:“在下周武,奉贤王之命随孙将军领兵连夜去烧秦军粮草,遇伏与秦军死战一场,总算幸不辱命,将花满城地粮草尽数摧毁。可我们孙将军却不幸受伤,末将怕延误了伤情,故尔擅自做主,将队伍赶往荆州。请守备开城允许孙将军入城疗伤。”
三狼说完挥了挥手,四狼应声越众而出,孙逐流靠在他的胸前,气息奄奄,脸正着城门,双目紧闭,满脸的鲜血,身上的战袍被烟熏火燎混着血迹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郑即墨吃了一惊,孙逐流身为恭亲王的嫡长子,皇上地侄儿,是正宗的天皇贵胄,身份何等尊崇?莫说他现在是为了解荆州之围才受此重伤,就算与他无关,现在路过城下,求医救治,他势必也不可袖手旁观。
这几年,他守荆州,孙逐流戍肃州,彼此间也算熟识,当不怕别人假冒。
当时在城墙上探出头看了一眼,底下黑压压一片,全是齐军,就着城墙上燃着地巨大的牛油火把,依稀认出马上那人似乎正是孙逐流。
郑即墨扬声喊道:“孙将军~
“我们将军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哪里能回话?”四狼怒目圆睁,长鞭往城墙上一指:“姓郑地,你敢贪生怕死将我们拒之城外,令我们将军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定不绕你!”
“休得无理!”三狼厉声喝止了四狼,向城上抱拳道:“末将手下是粗人,不懂礼数,言语中冲撞了大人,还请海涵。若是郑大人实在为难,末将绝不强求,这就带兵杀回肃州去,告辞!”
话说到这个份上,郑即墨哪里还有怀?当下立刻道:“大人说哪里话?孙将军为解荆州危难而来,不幸受伤,即墨羞愧难言,怎敢拒之门外?但依例是要问上一问的,请大人稍安勿躁,下官这就令人开城!”
底下守城地军丁听到指示,早已将城门大开,分列两旁恭迎大军入城。
“多谢郑大人!”三狼挥军入城,三千铁骑轻易涌入城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城门附近的数百兵丁。
郑即墨尚未回过神,颈上已架上了柄明晃晃的长剑。
尾随在后的秦军大队人马奋勇争先,顺势夺了荆州,花满城兵不血刃占了荆州。(未完待续,!)
首发
第091章 化敌戾气
爷,孙逐流也擒了,荆州也拿下来了,接下来这步~走?”三狼神色恭谨,低声询问。
花满城想要反秦降齐,可偏又捉了对方的大将,夺了他一座城池。虽说手中有了筹码才好谈判,但姿态太过强硬,如何低头岂非又是一道难题?
花满城胸有成竹:“不走。”
“啊?”三狼一时糊涂了。
是不走降齐这步棋了,还是赖在荆州不走了?
不降齐他当然是赞同的,可赖在荆州不走似乎有些不现实吧?
这秦齐二路人马十几万人都在瞪着他呢,遁入深山落草为寇倒是谁也无奈他何,但占座城池,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急,孙擎远自然会来找我们。”扫视着这间窗明几净的书房,花满城心情大好:“进士出身的守备,就是不一样,书香满屋哇。那副山水,景色不错,不过布局是否稍稍欠缺了一点,不够大气,你看呢?”
“你的意思,他们会来求和?”可求和与投降,依旧不太好转弯啊!偏偏他们往日与齐国积怨太深,连个做中的人都没有。
花满城睨他一眼:“你派几个人,去那边散散流言,姓孙的老狐狸自然会来劝降。”
三狼蓦地眼睛一亮:“反间计?”
花满城笑了笑。未置可否。
“我这就去布置!”
“慢着。去把孙将军请来。”花满城叫住他。
三狼会意。领命而去。
看来主公是要充分利用贤王做决策地这段时间。好好地与孙逐流沟通沟通。御掉他地戾气与怨怼。化敌为友了!
“孙将军,请。”三狼把孙逐流带至荆州府内堂,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
孙逐流冷哼一声:“花满城搞什么鬼?”
“将军一去便知。”三狼笑得谦和,打太极的功夫已臻化境。
“哼,去就去!”孙逐流心知他不会透露半个字,推门而入:“哼,就算是龙潭虎穴老子也要闯,难道还怕他不成?”
花满城背对着他负手立,正在研究书房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听到声音转过来抱了抱拳:“孙将军,久闻大名。”
孙逐流冷笑一声:“花满城,这次是我大意上了你的当,未见得你就比老子高明!愿赌服输,落在你的手上,要杀便杀,少玩这些虚的!”
花满城击掌赞叹:“孙将军果然是性情中人,痛快!”
“痛快个屁!”孙逐流两眼一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模样。
花满城不以为意,眉飞一扬,淡淡地道:“孙将军,我知此役你输得不服,不知可愿与我再杀一场?”
“笑话!”孙逐流一脸嘲讽地望着他:“胜者为王,败者寇。我已成为你地阶下囚,只有任你宰割的份。身份既不对等如何再比?难不成你肯放我出去,兵马原数奉还,双方在荆州城下拉开架式大战三百回合?”
花满城并不受激,神情始终平淡道:“若是换个时间与地点,花某定然欣然同意。但目前你我二人各为其主,必需要在战场上拼个高下,花某绝不会拿兄弟们的命去做这意气之争!”
“既如此,先前所说岂非放屁?”孙逐流当然也不指望他会那么天真,几句话一激,就放了自己,无非借此机会一泄失手被擒的恶气罢了。
“那倒也未必就不能比了?”花满城淡淡一笑,眼角牵出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
孙逐流心中一直憋着一股火,是以一心只想冲撞他,让他恼羞成怒,倒无心观察周遭的环境。这时见他说得极有把握,心中疑惑,转头扫视一眼书房,却见南面向阳地窗户下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
他并不笨,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用意:“打便打,谁怕谁?”
“好,这样才有意思。”花满城这时才露出一丝真心地笑容,从书桌上拿了两只陶罐:“你要红的,还是绿的?”
孙逐流怔了一下,随手接过一只陶罐低首一瞧,罐里竟装着满满一罐红豆。
花满城拿起手里的罐子举了举:“现在,我们各有五万兵马,可以在荆肃之间摆开阵营,杀个痛快了!”
万万没有想到,传言中狠戾残暴,反复无常地狼王竟然也要用这种撒豆成兵,剪草为马的近乎儿戏的方法与他展开一场生死较量?其意何在?
但不管他想什么花招,自己只要抱定宗旨绝不受他蛊惑,他又能奈我何?反而可以乘此良机,一雪清河被擒之前耻!
“好!”打定主意,孙逐流亦豪气干云:“这次本将军定要打得你丢盔弃甲,连摩云崖老巢的机会都没有!”
“呵呵,”花满城抱了陶罐大步走到沙盘前:“战斗方才打响,胜负言之过早。”
五狼急匆匆地自府衙外走了进来,正欲正书房被三狼拦住:“五弟,你先等等,爷现在谁也不见。”
五狼踮起窗户外向内瞄了一眼,依稀看到二个人影弯着腰在沙点点,奇道:“爷这是在跟谁在商讨大事呢?”
三狼拈须一笑,并不做答。
“喂,你说爷要在荆州停多久才去攻肃州?”五狼耐不住,又悄悄撞了他一下:“还有,爷为什么痛快点一刀杀了那个姓郑的老头,反而拿他当神仙一样供着?”
“这你就别管了,”三狼笑了笑,岔开话题:“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还不是那姓郑的?”五狼想起正事,不由忿忿地噘起了唇:“他娘地,文人就是酸!都被咱们俘虏了,还拿着啥架子?不就是一杯茶吗?喝啥不好,偏还非要他自己买地观音,说除那个不喝!这不,我来取茶。”
他一脸幽怨,郑即墨地腔调学了个九成九。
“茶放在书房里?”三狼憋不住笑了,竖起姆指朝房里挑了挑。
“可不是?”五狼叹口气:“老子现在总算明白爷为啥情愿长年在外面征战,也不肯在京中享福了。感情这跟官老爷说话,都得拧着脖子,不定哪天脖子就酸掉了!哪是人受的罪哇!”
小子,你就做好准备吧,以后爷地战场只怕还真的就要转移了咯~
三狼淡淡地笑,挥了挥手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等爷办完正事,我再找人给你捎过去。”
肃州军营。
“你说什么?”贤王蓦地站了起来。
“孙将军,郑守备被俘,荆州失陷,城头上挂上了花字帅旗。”探子垂着手,嗫嚅着把探得地情报再禀报一次。
贤王只觉透心凉,一股热气自喉头冲上来,张嘴,一股血箭激射到桌面摊开的孙子兵法》上,晕来触目惊人地血花。
“贤王~德武吓得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他。
“不,我不要紧~贤王一只手撑着桌面,抬臂直接以袖口在唇边抹了一把,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探子:“消息确实吗?”
探子垂下头,不敢吱声。
“我知道了~贤王迅速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冷静地做出决定:“全面封锁消息,绝不可让它传到楚将军的耳朵里,违令者斩,听到没有?”
“是!”众人齐声应了,心情分外沉重地慢慢地出帐。
“快,请乔医官过来。”德武叫住走在最后的参军,以唇形无声地下了道命令。
“逐流,”贤王见众人出营,这才脚下一软向后跌坐到椅子里,老泪纵横:“逐流,是本王对眼前的情势估计错误,以至决策失误,害了你的性命!”
“王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