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流-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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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糜身上插满管子,脸上罩着一张快比他脸大的呼吸器,其夸张程度要说不是在拍片她都不信。
她脸色惨白地坐在一边盯着他紧闭的双眼看了很久,忽然清醒他此刻没醒来。
不然,按照苏少爷的娇气程度,要是一睁眼,不知道要耷拉着眼角装可怜喊疼喊怕怕到个什么程度。
他的眼睛可以治,角膜移植不难,但是
脑子里的东西已经压迫上了视觉神经,只怕换了角膜也于事无补。
她就不明白了,像风里希这样的黑社会,成天提心吊胆的脑子里没长东西,为什么偏偏他那么没心没肺的一个人,长出了脑瘤。
半晌,她弯下腰,将脸深深埋在膝间。
医生的话还回荡在她耳边。
“苏博士的情况,本来几个月前就应开始治疗,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之前一直拒绝住院。”
当时她愣了好半晌,才问:“他的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医生也愣了一下,之后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她:“我以为您是他的未婚妻。”
风里希讪笑两声,胡扯道:“他太爱我了,一直怕我担心,没和我说。”说到“爱”那个字时自己咬了舌头。
主治医生又审视了她一会,才勉强开口:“苏教授的病很罕见,十年前就发现了,但是当时蔓延不广,也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所以一直都以控制为主。”他翻了翻手上的病例,“直到去年七月才开始恶化。。”又翻了翻,皱了皱眉眉头,“诱因是大脑受到撞击。”
十年前,正是她第一次见他前没多久,事隔九年,她才明白当初多伦多街头,靠坐在街角的年轻人脸上的自暴自弃,究竟因何而来。
去年七月,正是他被她一脚踢下床撞昏在灯座上那月,当时她还在电话里讥讽他演技颇有业界良心。
一晃到了七月,凤龙等人的判决下来时,风里希正板着一张脸在医院里教育耍赖不吃饭的苏教授。
苏教授脑子里那堆东西最近才勉强控制住,可惜前阵子恶化的部分压迫了些神经,不巧就压着了几根味觉神经,导致苏教授吃什么都和吃计算机主板似的,吃不出感觉来。
这对于平时连气候不好的年份出来的红酒都无法接受的苏大少简直是生死不如的。一生死不如他就开始寻死觅活,有点力气就哼哼,没力气就装死,总之就是不吃饭。
为了这事,天天忙得和什么似的法外交部长都偷偷飞来加州好几次。
风里希看着Sophia次次板着脸进去又抽着脸出来,心底默默还佩服了一把苏糜。
风龙终身j□j的判决下来时,她正一手捏着苏糜的鼻子,不顾美人的挣扎,将一碗麦片倒进他嘴里。末了单手捂住他的嘴,腾出一只手来看玄女发来的消息。
风龙名字后跟着长长一串熟悉的名字,后面各自是5到60不等的数字。
除了管六叔和玄女,她认识的身上背了案子的,几乎都没逃掉。
哦对了,还有她风里希。
她当年可以为了龙兴帮辍学,将双手浸入一池黑水里,现在却无法回去与父亲和兄弟们共生死。
看了眼屏幕上还不满三个月的小阿离,她吸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
刚生下来皱巴巴的小猴子,现在也有个人模样了,只是随着阿离一天天往人类进化,那眉眼,那小下巴,那薄嘴唇,就连看人的眼神
她心里一疼,手上没注意,被强灌一碗麦片粥的苏糜“嗷”的一声,引来医护人员无数。
…
晚上回去洗个澡,站在水下时想起山口纯子浴室里的监视器,然后想起人间蒸发了的管六叔。
管六叔在监视器上署名这种怕人不知道他是变态的行径,她一直没有想透,直到最近夜夜噩梦,她才渐渐明白。
自生了阿离、父亲被捕、苏糜又倒下后,她总是梦见些诡异的人和事。
有时是只在六叔讲的历史中出现过的古代村庄,有个脸上模糊一团的男人将她放到古老的木质轮椅上,推着她走过大街小巷,在轮椅上插满糖人,走着走着,那人却被突如其来的洪水冲得不见踪影,唯余一副竹简落于她膝上,其上二十三字墨迹沧桑““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尾声抱柱而死。”;有时是战火纷飞的背景,尸横遍野前有人锦袍玉带,端着一碗粥对她笑道:“夫人,起来啦。”;有时又是雕龙画栋的宫殿,有人一身明黄跪在铜鹤烛台下,他认认真真地在水盆中打湿巾帕,一边仔仔细细给她擦着一脸血污,一边笑道:“我不过做了个皇帝,就要背着百万条性命活着。你好歹是创、世之神,难道这几十条人命都担不住么?”
梦中人物场景如走马灯般一纵即逝,人说梦是心中所想,可她梦中之人之景却都是她此生从未见过,醒来时她便去查资料,却发现梦中的场景并非她大脑胡乱构造出来,其严谨程度竟然堪比史书。
人物一个个出现在她梦中,又一个个灰飞烟灭于历史洪流,唯独她牵着不知谁的小手孑孑而行。
日日醒来,心中不知为何悲苦万分,好似千万年孤独一朝得解,却又于甜蜜时化作永无止境的找寻和令人绝望的等待。
至此,她才明白,她魔怔了。
所谓相思之苦,不在刻骨相思,而在结果未知。
她就这样一天天等着,等到她对他的心结尽数解开,也没等来他的人。
…
圣诞节时,她冲破层层阻碍,运用多年来道上混的经验,将被打扮成兔子的八个月大的风离偷偷夹带进了特护病房。
相比于兔子,阿离显然更喜欢做猴子,可惜差点五感尽失的苏教授自摸上他一对兔子耳朵后就没收过手,变态一样有一下没一下揪着。
风里希见不得阿离被变态怪叔叔猥亵,刚要发火,阿离却咯咯咯笑起来,她在心里为阿离的诡异笑点捏了把汗,从包里摸出来偷偷运进来的Petrus。
趁着护士不在,她蹲在角落里偷偷开了瓶,揪着阿离兔耳朵的狐狸鼻子动了动,砸吧砸吧嘴:“波尔多的,离离,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风里希倒了一杯,凑到他鼻子底下晃了晃,然后胳膊一收,自己喝起来。
苏糜舌尖都要舔到酒了,被她忽然一撤,差点一把把阿离的兔子帽揪下来泄愤。
风里希一边小口喝酒,一边义正言辞地:“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喝酒。”
狐狸捏着阿离的兔耳朵,让两只耳朵都耷拉下来,哀求:“离离,他们太小题大做了,我也是学医的,一杯没事。离离,你现在不给我喝,再过几天我可能真就一点都尝不到了算了,就让我在大雪纷飞的平安夜默默去了算了,你也好带着我的遗产带着阿离改嫁个健康人”
风里希一口酒呛了,一边伸手捂住阿离耳朵,一边伸手要去揍病床上的那个:“胡说什么,什么大雪纷飞?这里是加州!什么遗产?什么改嫁?我什么时候嫁给你的?”
苏糜被骂了一顿,可怜巴巴缩了半张脸在被子下头:“离离,你别等他了,他不会来了。”
风里希听了这话,手再放不下,想争辩几句,却说不出话来,这时身后传来敲窗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噌”的一下子站起来了。
把阿离往苏糜怀里一丢,她几乎是冲出去揪了猴子衣领,咬牙切齿地问:“他、在、哪?”
猴子四下环视,看了看病房里的苏糜,低声说:“Sissy,我们出去说话。”
加州一年四季如春,平安夜也算暖和,停车场上车辆不多,风里希站在猴子对面,远远看见他身后建筑都装饰上了红绿的灯光。
猴子似乎有些累,没有急着开口,只是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三个一模一样的正方形盒子,古朴的做工,每一个盒顶都雕了一朵樱花。
他将三个盒子放在身后的汽车引擎盖上,对风里希说:“大人他吩咐我带话给你,让你从这三个盒子里挑一个。”
风里希一愣,脑中忽然闪过多伦多的大雪,绿园里流着鼻涕的她被要求从三个倒扣的杯子中选一个。
她一时有点恍惚,不过两年前的事,此刻却好像隔了一辈子那么长。好像被什么蛊惑,她依旧伸手点了最左边那个。
猴子垂目看她选定,果然将中间那个收走,看着剩下的两个盒子,问:“大人说,还是老规矩,问你换不换。”
两年前那一日,他轻轻按在杯底上:“我要是你,就会选择换。你第一次选时,选中的几率是1/3,第二次如果换,便等于放弃1/3的几率,那么我手里这只杯子有东西的几率,是2/3。”
风里希咬了咬唇,抬头说,我不换。
猴子愣了愣,依言将右边的盒子收走,将她选的那个交到她手上,对风里希说:“我来时,大人被绊住了,他说,如果你选中了,无论如何,他也会来娶你。”
风里希握着盒子的手在摄氏15度的晚风中瑟瑟发抖,她迟迟不动,最后颤声问:“如果我选错了呢?”
猴子眨眨眼:“先打开看看吧。”
她就这么拿着盒子在平安夜的歌声中站了很久很久,才后退几步靠上车身,缓缓打开盒子。
剔透的钻石,拼成六瓣樱花,静静躺在黑丝绒的盒子里。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人才又活过来,抬头,哑着嗓子问:“他在哪?!”
猴子好像也松了一口气,解释说:“大人本来是要亲自来的,结果出了点事可能可能要等一阵子Sissy,你别急”
风里希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说什么,忽然身侧的车门打开,她人还没看清,已经被人扇了一耳光。
花璃脸上咬牙切齿,还要再打,被另一侧出来的青青冲上来拦住。
风里希顾不上花璃,慌忙去捡被打掉的戒指,却听花璃的声音在头顶炸开:“风里希,你把哥哥还给我!”
随着这句话,一条链子被扔在她面前的地上,六瓣的樱花坠在平安夜的月色下反着幽幽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你不要这么韩剧可以么。。。。。。
娘娘挑战概率成功,恭喜。
今天这章梦中的部分是女神劫里的三世,看不懂的妹子不要着急。
谢谢各位土豪的地雷炸弹,42已经不知道怎么阻止你们攻占地球的脚步了。
…被扶摇潜水炸弹炸倒在男厕所门口的42
另外特别感谢安安高大上的长评
☆、第六十一章
从风里希看到那坠子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就再入不了她的耳,她一手握着戒指,另一只手在地上抠了几次,才把链子从地上捡起来。
她直起身子,花璃的嘴巴开开合合,她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听见自己哆嗦着一遍遍问猴子“他在哪”。
那一瞬间她脑中千回百转,暮霭的黄昏,阴沉沉、灰茫茫
她当时并没有看懂这部剧,就在这一瞬间,那些曾经的场景忽然鲜明起来。
荒野之中只有一条小路,小路旁边只有一棵秃树,象征着世界的空虚;两个流浪汉脱靴子,倒靴子,摸靴子,看靴子,象征着摆脱人生的束缚和痛苦;本是光秃秃的枯树,一夜之间却长出了几片叶子,象征着总有点微弱的希望。
而她的戈多,她的Godot; God
谁也没想到,谁也没反应过来,风里希已经出手,只一抓一掀,猴子怀里的两个盒子就骨碌碌滚在地上。
猴子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就捡,却被风里希直接卸了两只胳膊。
她被鬼附身一般,脚上一点两只盒子就入手。啪啪打开,两朵一模一样的樱花刺得她差点流泪。
猴子见她这样,知道包不住,解释道:“大人他怕你胡思乱想”
风里希好似才恢复听觉,连连摆手,怕他说出什么来似的:“我知道,我知道”
她知道,她知道,他那样一个人,怎么会去赌运气?
当日那条项链被她扔进下水道,他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追到海里去捞,不过是一开始就准备了候补。
这么个严谨的人,却让猴子大老远的跑来和她玩“你猜你猜你再猜”
风里希转向花璃,干着嗓子问:“你刚才说什么?”
花璃本来一直没停,被她这样一看,反而安静了,过了好半天才从风里希手里抢过项链摔回她脸上:“我哥哥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你非要他死?你和姓白的勾结,她拿着哥哥送你的链子引哥哥过去,然后然后”
她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脚下一滑,人就跌在地上,亏着青青扶了一把,不然两只膝盖怕已经破了。
花璃在地上哭了半晌,咬牙说道:“哥哥她对你一心一意,过去四年里,13K有多少次机会弄死你,都被哥哥拦下了。你不过就是在他面前掉过几滴眼泪,却害我哥哥魔怔了这么多年。”
青青有些听不下去,暗地里掐她:“不要再骂我姐姐了,那也是也是花璃的姐姐。”
花璃冷哼一声,连一个正眼都没给风里希:“姐姐?我李花璃没有姐姐!更不需要这种蛇蝎心肠的姐姐!”
风里希胃里一阵痉挛,差点没站住,面上却平静道:“青青,让她说。”
花璃“嘁”了一声,继续说:“你装疯卖傻接近哥哥,不就是为了药么?哥哥不戳穿你,没想到不过是抓了个青青,你就寻死觅活地去跳火坑。哥哥那么理智一个人,不但把白教在场的都推下去了,还拿自己胳膊往炼炉上贴,听说当时一条胳膊都黑了。”她讥讽一笑,“不过就是怕你身上留疤,拿自己身体做实验。结果你倒好,和苏糜打得火热,还借着结婚引哥哥去。”
风里希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只是低头。
花璃见她如此,气势更盛:“你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纠缠不清,哥哥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难受,听说你要结婚,发着高烧就从床上起来,几千公里,就为了给你送条链子。你去招惹MS…13;他在外面给你挡着,最后好人还让苏糜做了。”
她哭累了,手扒着车头:“13K多少人想杀你,光是我就计划了五六次,都是哥哥给你挡着。后来我看哥哥是真离不开你了,想着你要是安心跟着哥哥,这事就算了。结果结果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扇了他一耳光!”
风里希想起当日控制室里的情形,想起李唐不动如山的神情,忽然明白,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