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闺秀-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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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接着一日,徐广庭已经有五天没出现了,楚夫人终于绷不住了,一大早起来就在屋里瞎转悠,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就是安静不下来,桐叶悄悄对陆宝菱道:“夫人这是担心老太爷呢。”
陆宝菱忍不住一笑,她就知道,但凡血亲之间闹矛盾,苦肉计是最管用的一招,血肉相连,十指连心,是说断就断的么?到了中午,陆宝菱见楚夫人还没动静,又不动声色的加了一把火:“晴姨,我今儿就不走了,祖父和二伯母都去徐家探病了,家里没人,怪闷得。”
楚夫人的冰山脸立刻有了裂纹,迟疑道:“你不去么?”
陆宝菱心中暗喜,道:“我原也想去的,可乌泱泱的一群人过去,反倒扰了徐大人养病,我和徐广庭说好了,明日再去瞧。”
楚夫人犹疑道:“那,你去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瞧瞧吧。”陆宝菱大喜,脸上却不敢露出来,镇定自若:“既这么着,咱们总不好空手去,晴姨看送什么东西呢?”
楚夫人道:“徐家什么都不缺,咱们去门房那儿问问就成了。”
陆宝菱道:“这可不成,我去徐家探病,却只在门房问问就走了,祖父知道了非得骂我,您要是不想起,我回来告诉您就是了。”
又似是自言自语:“听说徐大人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也不知有没有精神和人说话,我看我还是到那儿磕了头便回来吧。”楚夫人脸色大变,陆宝菱见差不多了,悄悄叫人去请徐广庭来。
徐广庭比陆宝菱还会演戏,胡子拉碴的,眼圈乌黑,十分憔悴,说起话来也有些哽咽:“姑母,您再不去看祖父,只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楚夫人眼前一黑,险些没晕倒,立刻扶着桐叶的手上了马车,要去徐家。陆宝菱和徐广庭跟在后头,笑道:“你演的还真像,我要是不知道内情,也得被你蒙过去。”
徐广庭揉了揉额头:“我是真的好几天没睡了,祖父虽是装病,可外头的人都不知道,一个个的都动着心思呢,诚郡王已经来了三回了,脸色一回比一回难看。”
陆宝菱吃吃的笑:“这算不算烽火戏诸侯啊?哎,你祖父病重,诚郡王着急干什么,要急也是皇上着急吧。”
陆宝菱只是顺口一问,却好像触动了什么机关一样,徐广庭盯着她面无表情,陆宝菱心中一悚,想了想自己的话,没什么错儿啊,徐大人是首辅,若他真的病重了,也是皇上着急,诚郡王急个什么劲儿啊。
她想了半天,诚恳道:“那个,我只是开玩笑,真的没有咒徐大人的意思,真的,我发誓。”
徐广庭却再次揉了揉额头,趁着低头的功夫舒了口气,幸好陆宝菱不问世事,自己也是,怎么一顺嘴就把这么机密的事说出来了呢。
接下来一路徐广庭都没有再开口,生怕自己鬼使神差说秃噜嘴了,陆宝菱见他脸色不好,还以为他在为刚才的事生气,自然也不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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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9.知晓
楚夫人站在徐府门前有过一丝的犹豫,继而踏进了这个她离开了十几年的家门,门房的小厮早就换了一茬了,都不认识她,直到有一两个老人儿认出来这是大小姐,才赶忙迎了进来,又叫人进去传话。
内宅,徐老夫人正为徐大人的病情忧心呢,她不知道这个苦肉计,只当成真的了。
她先是为丈夫的病情担忧,继而又听下人汇报十几年未见的女儿回来了,心情激荡,险些没倒下,扶着丫头颤巍巍的迎了出去,楚夫人见了徐老夫人,当初离别时,母亲还是正直盛年的妇人,如今却是白发苍苍的老妪了,是她不孝,十几年流落在外,只想着自己的悲苦,却未在父母面前尽孝半分。
她的眼泪滚滚而下,母女俩抱成一团,嚎啕大哭,一个哭“女儿不孝”,一个哭“我苦命的儿啊”,在场的无论主子还是下人无不落泪。
陆宝菱悄悄躲开了,人家母女团圆,她在真是多余了,看着那边徐家的两位夫人和几个姑娘围过去“妹妹”“姑母”的叫着,她也有些想哭了。
她想起了自己的爹娘,若是她的爹娘还在世,她一定不会忤逆他们,一定会听他们的话,不叫他们伤心难过。
一方素白的帕子递过来:“擦擦眼泪,别哭了。”
陆宝菱抬头,在徐广庭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满面泪痕,她接过帕子,擦干净眼泪道:“多谢你了,我也算功德圆满了,就先回去了。”
徐广庭道:“我送你回去吧,姑母只怕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槐树胡同了。”
陆宝菱讶异:“你不留下来一家团聚?”徐广庭笑笑:“我留下来做什么?和她们一起哭?”陆宝菱想想也是,便没有拒绝。
一路上气氛沉闷。徐广庭低着头一改往常冷清的样子,显得有的落寞,陆宝菱鬼使神差来了一句:“我上次在大恩寺看到你了。”
徐广庭笑笑:“是不是好奇我去大恩寺做什么?”陆宝菱迟疑的点点头,不年不节的,他又是一个人,应该不是去烧香拜佛。
“你是去拜祭故人么?”大恩寺有个长生殿,供奉着许多牌位,只要你出的起银子,攀的上交情,就能在这儿供奉牌位。
徐广庭没有说话。却对赶车的车夫道:“去大恩寺。”训练有素的车夫一句话也没有问,立刻掉头出城,奔大恩寺的方向去。
陆宝菱毛骨悚然:“我没有要窥探你秘密的意思。你可以不说的,千万别杀我灭口啊。”徐广庭笑起来:“你想什么呢,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你说的故人,想去拜祭一下罢了,你若是想去看看。满足你的好奇心,那就跟着你若是不想去,那就下车,自己回家。”
陆宝菱嘀咕:“你怎么这样啊,去就去,我找我二姐去。”
徐广庭好像很有面子似的。他一出现立刻有小沙弥迎上来问候,知道徐广庭要去长生殿拜祭,又立刻叫人去准备香烛之类的东西。陆宝菱本想去找陆宛君,却不好说出口——徐广庭明显的心情不好,万一他把自己扔在大恩寺不管不问,自己可怎么回家。
长生殿的牌位成百上千,层层叠叠足足有五层之多。点着长明灯,香烟袅袅。还有僧人念经,庄重肃穆,陆宝菱大气也不敢吭,徐广庭熟练地找到了角落里的一个牌位,上面写着“慈母大人之位”。
陆宝菱几乎要脱口而出:“你娘不好好的在徐家呆着么?”徐广庭极为庄重的上了香,又叩了头,捐了一百两的香油钱,恋恋不舍得在牌位前站了许久,这才离开。
陆宝菱跟在后面,几乎是满头大汗——里面又是灯又是香的,又热又闷,她觉的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一出来顿时觉得畅快不少,问题也脱口而出:“你供奉的人是谁啊?”
徐广庭站在长生殿前宽阔的庭院里,半天才道:“是我娘。”
“你别蒙我了,这个是你娘,那徐家的大夫人有是谁呢?”
“她是我母亲。”
“啊……对不住啊,我不知道徐大夫人不是你亲生……哎,不对啊,你不是嫡出么?啊,难道是徐大夫人偷梁换柱,偷龙转凤?难怪啊……”
“……你想什么呢,我当然是我娘亲生的了,偷龙转凤?……你戏文看多了吧。”
“你都把我弄糊涂了,这两个人究竟哪个是你的亲娘啊?”
徐广庭却转身就走:“不告诉你。”
“你太不仗义了,我辛辛苦苦陪你来这么远的地方啊。”
“你是陪我来的么?你来是因为你想看你姐姐吧?”
“……”
“……”
“好吧,你猜对了,你知道观音院怎么走吗?上回是小沙弥带着去的,我没记住路。”
“……”
“求求你了,徐少爷?徐公子?徐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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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的,大恩寺是皇寺,虽然庄严肃穆,可景致真的很不错,如今正直盛夏,大恩寺有个小院落里居然搭满了荼蘼架,荼蘼盛开,妖妖娆娆。
陆宝菱路过,死活非要进去观赏一二,因小沙弥被徐广庭打发走了,四周又没有人,徐广庭便答应了,谁知陆宝菱进去后脸色一下子有晴转阴,甚至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了。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简直要跑起来,徐广庭心里诧异,刚想去拉住她,这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了。
这院子本来就不大,只是荼蘼架搭的巧妙,有个迂回,挡住了里面的部分景致,只见陆宝菱快步走到里面,转了个弯,对着那两个相拥在一起的男女中的男子狠狠踹了一脚,同时怒喝:“淫贼,放开我姐姐。”
看到这儿,诸位看官定是明白了。这一男一女就是皇上李慕良和陆宛君。
李慕良一时不妨,就被踹的一个踉跄,又怕把陆宛君带倒了,赶忙松开手,陆宛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拉过去:“姐姐你别怕,有我在呢。”
陆宛君定睛一看,愣住了:“宝菱?你怎么来了?”
陆宝菱怒道:“幸亏我来了,要不然姐姐岂不吃亏了,看我怎么把这个淫贼打趴下,只管叫他有来无回。”
这个时候。徐广庭也跟过来了,他先是看到是一男一女抱在一块,就觉得非礼勿视。愣了一下,又见陆宝菱动了手,说了那些话,又怕她吃亏,赶忙跟了上来。
李慕良被那一脚踹的踉跄了两步。摔倒在地上,惊愕的抬起头看着这一幕,这时所有人都傻眼了,徐广庭立刻跪下请安:“臣徐广庭参见皇上。”
陆宛君则是跪下请罪:“皇上,请恕宝菱无状,她不是有心的。”
陆宝菱傻眼了。她没想到淫贼居然是皇上,继而又是大怒,指着皇上道:“就算你是皇上。也不能对我姐姐动手动脚,怪不得我姐姐不敢张扬呢,你真是无耻之极,利用权势威逼我姐姐,我。我,我跟你拼了。”
陆宝菱如今满心的怒火。裴家人传播那些流言的时候她是一个字也不信,如今眼见为实,又先入为主的偏袒陆宛君,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皇上身上。
前阵子她还觉得皇上是个公私分明的好皇上,如今只觉得自己瞎了眼,又觉得愤怒,皇上这样定不是一天两天了,难为姐姐竟什么都不敢说,还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呢。
她一想到姐姐受了委屈却不能说的样子就红了眼,要不是徐广庭眼疾手快拦住,估计皇上还得被扑倒一次。
皇上苦笑着站了起来,又把陆宛君扶了起来:“朕还是头一次见这样凶悍的女子呢。”
陆宝菱怒道:“我就是凶悍,对你这样的淫贼就不能客气,今儿我拼着这条命也要给我姐姐讨个说法。”
徐广庭只觉得头大如斗,低声喝道:“你自己不要命了,难道不怕皇上恼羞成怒将你们陆家满门抄斩?”
陆宝菱动作顿时僵住了,看了看陆宛君,又看了看皇上,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陆宛君心里千般滋味都有,拉着陆宝菱给她擦眼泪,擦着擦着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向庄严肃静的大恩寺,被这哭声震得有些滑稽。
陆宝菱坐在地上哭了一阵子,又朝无奈的坐在台阶上的皇上跪下,抽抽噎噎的:“今天是我冲撞了圣驾,又出言不逊,皇上只管取我的性命,不要怪罪祖父和我的家人。”
陆宛君也道:“宝菱都是为了维护我,请皇上饶恕她,处罚我吧。”
徐广庭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皇上被踹了一脚,又被指着鼻子骂,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很是无奈的样子,他顿时对祖父的话信了八分——皇上要不是宠爱陆宛君,断不会对陆宝菱如此宽容。
皇上站起来,掸了掸袍子上的脚印,道:“罢了,不知者不罪,朕看你童言无忌,就不治你的罪了,你也要好自为之,以后不要如此鲁莽,若是当着人,朕就是有心维护你也不能啊,你姐姐聪明谨慎,怎么你就如此莽撞?”
陆宝菱惊讶的看着皇上:“您真的不处罚我?”皇上脸上浮现一丝笑意:“看在你都是为了你姐姐的份上,朕就不罚你了。”又看了一眼徐广庭:“今儿的事朕不希望第五个人知道。”
徐广庭立刻点头称是,陆宝菱却迟疑起来,拉着陆宛君往自己身后藏:“我要带我姐姐回家。”皇上哭笑不得:“宛君正替太后修行,如何能回家?”
陆宝菱不忿,刚才那是修行的样子么?就算皇上宽恕了自己的无礼,也改变不了他好色的本质:“恕我说句无礼的话,你和我姐姐一无婚约,二无聘礼,那样的轻薄我姐姐,叫我姐姐以后如何嫁人 ?'…3uww'”
皇上微笑道:“那朕娶好了,你觉得朕做你的姐夫怎么样?”陆宝菱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是不屑的样子,不敢大声说,就小声嘀咕:“你的年纪都能给我姐姐当叔叔了,也好意思说这话。”
皇上顿时黑了脸,他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因保养得当,谁见了都只说像二十多岁,怎么这个丫头如此不留口德,非要把实话说出来。
陆宛君拍了拍陆宝菱的手:“休得无礼。”陆宝菱不服气:“我要先问问我姐姐,若是我姐姐肯嫁,我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若是我姐姐不想嫁,那我就把姐姐带回家。”她一副不答应就决不妥协的样子,皇上只好同意。
看着姐妹俩躲在一旁说悄悄话,皇上无奈,他一国之君居然拗不过一个小姑娘。
一旁,陆宝菱紧紧拉着陆宛君的手:“姐姐,你喜欢皇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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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0.妥协
陆宛君没有点头没有摇头,反而问陆宝菱:“非要两情相悦才能托付终身么?”
陆宝菱不能答,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结为夫妻的多半都是陌生人,又怎么算得上两情相悦呢,说白了就是凑在一起过日子罢了。
陆宛君道:“皇上虽然大我许多,可他是个很好的人,宽厚仁慈,待我也很好,他已经答应等我修行完就迎我入宫,祖父也是知道的,我入宫做妃子,难道你不高兴吗?”
陆宝菱低下了头:“那自然是很好的,可是姐姐一进宫咱们姐妹再见就难了,皇上那么多妃子,万一她们嫉妒姐姐美貌,联合起来欺负你怎么办?你在宫里,我也不能替你撑腰。”
陆宛君笑起来:“你是做妹妹的,倒要替我撑腰,你放心,家有家法,宫有宫规,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又责备陆宝菱:“今儿你太莽撞了,幸而皇上不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