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规则的游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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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祖祖辈辈是农民,你却成了研究生,算给你家光宗耀祖了。”是讥笑还是赞赏?傻瓜也能听出来。
“是国家的抚养和党的培养,才让我有机会走出农村为国家效力。”说对了一半,还有父母天高地厚的功劳呢?
“你每月交多少党费?”问得太没水平。
“月薪的百分之十。”似乎有点不实在。
“你以前每月的最高工资是多少?”问得有点无聊。
“曾经有过五千元的最高月薪,只拿了半年。”并非吹牛。
“为什么?”完全是扯谈。
“我炒了老板的鱿鱼?”可能是混不下去了吧?
“又是为什么?”又是扯谈。
“因为她是个女老板。”女老板可能长得不漂亮?
“小周,你怎么不成家呢?”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应该先成业再成家。”正统伦理。
“为什么?”太不懂道理。
“男人的家庭职责是养家糊口,我还不具备这个条件。”好男人。
“你对贪官是怎么看的?”问得好。
“贪官就是官场的肿瘤,老百姓深恶痛绝。”答得更好。
“你认为什么样的官才是好官?”问出了水平。
“全心全意为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干部。”可以打满分。
“作为一个大型企业的一把手,首先应该考虑什么?”这应该是谈话的主题。
“首先应该考虑全体职工的衣食住行。”以人为本,是正确的。
“你认为你有能力竞选成功吗?”该问。
“我有能力,但不一定成功。”答得高明。
“为什么?”反诘。
“因为我是竞选者,不是评委,更不是人事局长。”还击。
“你认为评委能做到公正、公平吗?”试探。
“我不认识他们,更不了解他们。”实在。
“我和顾菡都是评委,你认为我和她能做得到吗?”姜太公钓鱼?
“我对顾菡做到公正、公平有信心,我对您还不了解。”不上当。
“给你个奉承的机会你为什么不会利用?”原形毕露。
“我还没学会这个。”发戈一击。
“当前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是什么?”政治考试。
“是科学发展观。”完全正确。
“周鸿同志,你的政审合格,请你准备参加竞选大会会。”这也叫政审?
“谢谢侯局长。”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周鸿出了人事局长室又到了顾菡的主任室,顾菡梭了他一眼说道:“不会告诉说政审不合格吧?”
“哪能?顾菡,到底哪天打擂台?”
“周四上午八点正,在市政府小会议室举行竞选大会会,明天和后天所有后选人到重型机器厂搞两天体力劳动。”
“这主意不错,是哪个出的?”
“主考官。”
“主考官是谁?”
“A市财经学院院长。”
“那我更有信心了。”
“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我相信他的水平。”
“学长,你要想好了,一共就是三天时间了,其中还要搞两天体力劳动,您准备的时间几乎没有了。”
“我只要对重型机器厂了解得差不多了就准备好了。”
“其他方面不要准备了?”
“务虚十九年,务实六年,也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周鸿呵呵笑道。
“学长,你先回宾馆看资料吧,晚上我去陪您吃饭。”
“好吧,我走了。”周鸿离开市政府后,并没回宾馆,而是去了重型机器厂,因为昨天晚上黑灯瞎火什么也没看清,他必须对这个厂有一个深刻的印象才好竞选,因为这不是高考。
他在厂门口就下了出租车,这时正是上班时间,大门旁边的值班室里坐着一位保安员,基本上不管进出的人员,他直接往生产区走去,这真是个重型企业,安装三十吨行车的生产车间就有六个,还有一个总装分厂,他对每个车间的主要设备都做了记录,然后就到了成品仓库和材料仓库。
成品仓库积压着上千部机动三轮车和几百台打桩机,成色还不错,于是他问仓管员道:
“师傅,三轮车出厂价多少?”
“三千二百元一辆。”
“怎么积压这么多呢?”
“以前是专门为大、中城市设计的,后来大、中城市取消了三轮车,全部用上了出租汽车,而小城市又买不起,所以就积压了下来。”
“那么打桩机呢?”
“无定单盲目生产的。”
“出厂价多少?”
“三到三十万之间,型号不同价格就不同。”
周鸿一直忙到下午才离开,连中午饭都没吃,当他回到宾馆才洗完脸,顾菡就来了。顾菡今晚打扮得风情万种,穿了一件红色低胸衫,白色休闲裤。低胸衫低得恰到好处,刚好露出一抹乳沟和两个山坡,山高壑深,坚挺巍拔,当年的清华校花,如今还是那么婷婷玉立,周鸿看得竟忘记了请她坐下。
顾菡,一米六八的个头,西施脸,貂蝉眉,东方魔女身材,南方美女气质,男人见了睡不着觉,女人见了几乎上吊。
“还没看够,书呆子?”顾菡娇道。
“太美了,快请坐,喝冷饮吧。”周鸿边说边从冰箱里拿了一听饮料递给顾菡。
“学长,您怎么那么没有用,连个老婆都找不到?”她在逗他。
“您也不比我强多少,现在还没把自己嫁出去。”他在戏她。
“您怎么知道我没嫁人?”
“A市不可能有哪个男人敢娶您。”
“我又不是母老虎,那么吓人。”
“顾菡,吃饭去吧,我肚子饿瘪了。”他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中午没吃饭?”
“没时间吃饭。”
“干什么去了?”
“搞侦察去了。”
“您又去了重型机器厂?”
“不错,我已经把它装进脑海里了。”
“具有战略家的素质,可喜可贺,吃饭去。”
他们没有在宾馆吃饭,顾菡落落大方地挽着周鸿的手臂出了宾馆,往美食城走去,顾菡高耸的胸脯时不时地顶一下周鸿的臂膀,好象故意在挑逗他,周鸿也狡猾,故意将手臂往后抵在她的酥胸上,随着两人的步伐,两座弹簧一张一弛地弹跳,韵味十足。
第六章、红颜一泪慰艰辛
竞选A市重型机器有限总公司总经理职务的十八名后选人,乘了一辆大巴到了生产区才下车,因为是来参加笨重的体力劳动,而不是来作客,更不是来检查工作;所以没有人欢迎。
除周鸿穿的是T恤衫、西短裤、轻便胶鞋外,其他十七人都是雪白的衬衣,笔挺的西裤、放亮的皮鞋,还有几位扎了领带,一副出国考察的派头。带领他们来的是主考官助理、财经学院经济管理系的刘副主任,是一位才气横溢的年轻女教授。
重型机器厂由孙副厂长接待,他是主管生产的副厂长,他按照主考官助理的意见,今天给候选人安排了三项选择性的劳动,第一项是清除垃圾,将小县城大小的厂区的垃圾、杂草清除,并为他们准备了竹扫把、铁铲、斗车;第二项劳动是转移仓库材料,将甲处的材料转移到乙处,这是最笨重的一项苦力活;第三项是擦拭办公楼的门窗玻璃,这是最轻松的活。
周鸿选择了转移材料的重活,其他十七人中有三人选择清除垃圾,其余十四人全部选择擦拭门窗玻璃。周鸿头天已经去过材料仓库,还跟仓管员们聊过天,他走到一号材料仓库,这就是今天安排转移材料的仓库对大家说道:
“兄弟们好,我是新上任的材料搬运工,请主任安排。”还拿出香烟来请大家抽,但不是中华烟,在这里不能摆阔气。
“老弟,你昨天不是来过吗?”仓库主任一边接住周鸿递去的烟一边说道。
“昨天是微服私访,今天是劳动改造。”周鸿笑道。
“啊,原来你也是后选人,怎么就来了你一人?”
“他们都去环保了。”
“老弟贵姓?”主任对他立即客气了起来。
“叫我周鸿就是了,敢问主任贵姓?”
“小姓何,叫何得来。”
“何主任,给个活干,我有的是力气。”
“老弟,今天这活不是我安排的,是主考管官助理亲自布置的,真的是力气活。”
“说吧,多流点汗少感点冒。”
“你跟我来。”何主任带着周鸿走进钢材仓库,里面码放的全部是圆钢,每件起码有一两百市斤重,主任指着一堆圆钢说道:“要把这队圆钢转移到那边的墙脚下面堆放好了”。
周鸿一看,大概两百米距离,再看这堆圆钢起码有数百根,每根大概一百多市斤重,他冲何主任一笑,立即弯下腰伸手就抓起一根圆钢立了起来,扛在肩上就走。
“周老弟,准备了帆布手套,戴上手套吧。”
“好,搬完这根再戴,您去忙您的吧。”
“好,那你慢慢搬,累了就休息一下,门口有凉开水。”
“谢谢。”周鸿边走边说。
“劳动光荣、劳动创造世界”的口号,知识分子喊得比工农群众要响亮,领导干部喊得就更响亮,喊起来很容易,真正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甚至对“光荣”二字开始怀疑起来,今天清除垃圾的后选人赖副局长就如此。
赖副局长开始扫地,但灰尘太多,于是就铲杂草,没铲了半小时腰又酸,于是就拖斗车,拖了三车垃圾,翻了两次车,连崭新的皮鞋都被压裂了,再于是就坐在墙脚下休息。
他现任市气象局副局长,他觉得气象局的水太清了,没鱼可摸,就连虾都没有,他每月一分不剩地将工资交给老婆,自以为是个模范丈夫,结果每次都看老婆的脸色,女人的脸笑起来时,就像一朵花,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女人的脸沉下时,就像冻烂的柿子,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开始搞不请老婆给他脸色看的原因,于是就对老婆说道:
“我一分钱都没留,不信你看工资表。”他将发工资的长纸条递给老婆。
“我知道你没留私房钱,因为你没别人那个本事。”老婆没接他的纸条。
“别人不也是上班拿工资,副局级的工资都相差不远。”
“别人抽包烟就是三十多,每天三包烟就是一百多,你的工资还不够别人抽烟,你看有就几个局级干部在家里等老婆做饭吃的?只有老婆跟他坐车去酒点吃饭的,我风光过一次吗?”
自此以后,赖副局长每天一到吃晚饭时就给他那些当副局级以上干部的老同学或朋友们打电话,结果这些人十有八九都在酒店里吃喝。他这才认识到自己确实没本事,当个副局长连顿饭都混不到吃,每天坐在家里的冷板凳上吃老婆的“问锅饮食”。于是他决心跳槽,从糠箩里跳进米箩里,从清水里跳进混水里。
机会终于来了,一见到公开招聘市重型机器有限总公司总经理的文件后,他第一个报了名,他认为重型机器厂哪怕是再穷,但水是混的,穷只穷在做苦工的工人头上,不可能穷到当官的头上来,只要能竞选上这个职务,就要好好地大捞一把,洗尽耻辱,也让自己的老婆风光一把。
也不知谁给主考官出的馊主意,安排搞两天的体力劳动,他从娘肚子里爬出来还没搞过劳动,在学校读书时,每次轮到他值日搞卫生,他就花十块钱请从农村来读书的同学代劳。
“赖副局长,你休息已经超过半小时了。”主考官助理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走到他面前说道,把他从沉思中惊醒。
“啊,对不住,确实太累了。”赖副局长边说边起身,拿起一扫帚去扫地。
女教授来到了一号钢材仓库,见周鸿打着赤膊扛着一根圆钢小跑步往前,等他放好后,于是笑着说道:
“硕士,辛苦了,坐下来休息一下,请您喝瓶冷饮。”她特地为周鸿买来的。
“谢谢大教授。”周鸿接过冷饮坐在圆钢上,女教授也坐在圆钢上面。
“听说您是清华的高才生?”女教授两只眼睛看着他,似乎在欣赏这个男人的阳刚和帅气。
“就像这根圆钢一样。”周鸿拍着身边的一根A3低碳钢。
“含碳量低的韧性更大嘛。”女教授嫣然一笑,笑靥如花。
“教授,您大概是‘海龟‘吧?”周鸿看着女教授说道,她长着张苹果脸,大眼睛,双眼皮,直鼻梁,中等个头,烫着卷发,胸脯饱满,打扮开放,相貌一般,年龄不过三十一二岁。
“何以见得?”女教授望着他宽大的胸膛和发达的肌肉,因为他是蓝球健将。
“从国内学校出来的,不会有这么快的进度。”周鸿笑道,他好想抽支烟,但仓库的管理制度禁止抽烟。
“我就读于哈佛,是财经学院请我回来的,我的家就在A市,我叫刘芳。”
“刘教授,您去忙吧,我要劳动了,我准备上午扛一百根,还差二十根。”
“谁规定的?”
“我自己规定的。”
“为什么?”
“人做事必须有个指标或者目标,不能混。”
“够爷们,小心肩膀。”女教授就是欣赏这样的男子汉。
“肩膀破了,还会长出来的。”周鸿边说边扛起一根圆钢。
女教授走到仓库门口时,又回眸看了周鸿一眼。
下午收工时,除了周鸿朝气蓬勃外,其余十七个后选人,就像从急症室走出来的,个个没精打采。上车前刘教授还做了个简短的讲话:
“大家辛苦了,明天继续,不准请假,请假就意味着放弃竞选。现在上车回家。”
汽车开动了,周鸿看着他的竞选对手们心里暗暗好笑,他跟女教授坐在一排,她身上的汗酸味对于女教授来讲,简单比高档香水还清醒。
周鸿一回到宾馆大门前,顾菡已经等了他好一会了。
“够爷们,还这么生龙活虎。”顾菡迎住他说道,然后挽着他的手往宾馆走去。
“我身上臭吗?”周鸿笑着问道。
“不是臭,有点酸味,我喜欢。”顾菡笑道。
“真怪,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汗酸味。”周鸿戏道。
“还有谁喜欢?”
“女教授。”
“她也闻了您身上的汗味?”
“车上她跟我坐在一起,除非她的鼻子有问题。”
“学长,您先洗澡,我等会给您洗衣服。”
“好吧。”周鸿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洗澡间,洗完走进卧室后,一头倒在床上。
“怎么了,很累吧?”顾菡坐到他身旁说道。
“两个肩膀好像肿了。”
“让我看看。”顾菡立即脱掉他的短袖衬衣,“学长,您今天扛什么?”
“我一天扛了两百根圆钢,总重量十六吨。”
“学长,我就躺在这里休息,我去给您买药水来消肿。”顾菡鼻子一酸,大颗的眼泪流了出来,滴在周鸿的胸膛上。
“哭什么,没事,去吃饭吧。”周鸿坐起身来。
“不,先消肿再去吃饭,我很快就回来。”顾菡一边说一边抹自己的眼泪,然后出了门。
周鸿看见顾菡这么心疼他,心里比什么都高兴,连肩膀痛都减轻了,女人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