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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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冬一眼就能看出吞齐喀必败无疑,所以她完全站到了皇上这边,只希望提前说出吞齐喀的可疑行为,为自己家人求得保命符,保全家族血脉。一个久居深宫的女人都明白的道理,吞齐喀怎会不知?身为旗主的亲王尼思哈被瞒在鼓里?亦或是也参与其中?
脑子很乱,这些本该是朝堂上的事情,怎么就从后宫里冒出了苗头,女人、男人从来就没有干干净净地分开过,国事、家事、天下事似乎就是可以缠绕在一起。
☆、第二十七章 帝位危机之四面受敌
皇上自南苑回,召我过去乾清宫,迫不及待赶去,恨不得一见上他就滔滔不绝说出心中的疑虑。
岂料,他的忙碌打破了我想象中的两人单独相处,站于暖阁门前等候,吴良辅告知,额驸吴应熊有要事求见,正与皇上密谈,直至双腿麻木,里间的谈话还在模模糊糊中进行。从吴良辅处得知,皇上回宫后,还未来得及用晚膳,吴应熊就急忙赶来,这都早过了晚膳时间,嗟叹之下,我便快速去到御膳房,为他布膳。
夜幕笼罩,吴应熊才离开,谁知皇上接着就传召安亲王岳乐、领侍卫内大臣及几位爵位较高的内大臣速速进宫,趁着几位臣子未到,我连忙招呼御膳房传膳,谁知他一口回绝,表示没有胃口吃不下。
往常去南苑,骑马、猎狩都能排解去他不少烦躁,可这次从南苑回来,他反倒更显憔悴,眼中的忧虑遍布。坐在椅子上的他,默默注视他跟前的我,接着双臂揽住我的腰肢,脸埋入我怀中,暖阁里的沉静仿佛连呼吸都能掩饰过去。
直到吴良辅在外禀报,安亲王和内大臣们已经赶到门外候着,他没有出声,也没有放开我,似乎抱着我睡着了一般。我低头轻声提醒,同时也微微挣扎,示意他让我离开,看得出来,今晚政事紧急,不容耽搁。
“别走,朕再抱抱你。”他的双臂愈发圈紧我,“墨兰,朕想你。本想着一回宫就能马上见你,可谁知?这帮人真是容朕歇口气都不行,一个个火急火燎跳出来耀武扬威,都还当朕是以前那个他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泥人吗?”
他的话隐隐约约透着危险的信号,我感觉他好似已经知道了什么。吴良辅已经在外第三次禀告,他终于放开手,“回承乾宫歇着吧,朕接下来可能会忙得不可开交,想你也没有时间见你。”
无奈的苦笑,落寞的眼神,我的心揪紧,于是我果断违抗上令,“不,妾妃不回去。妾妃这就去给皇上熬粥,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您也要吃东西,别的我无权过问,可皇上的身体妾妃不能不管,谈完政事,皇上一定要吃妾妃准备的宵夜。”
欣喜,但,“回去,你身子太弱,禁不起这么折腾,奴才们会为朕准备,你若是病倒,朕心里难安。”
欣慰,但,“不,皇上的身子更重要,皇上若是累倒,妾妃更觉不安,别让大家久等,妾妃这就准备去。”
不容他君威发作,我便快步出去,迎进安王和诸位内大臣,然后一头扎进御膳房,亲自动手为他准备宵夜。
夜定深沉,臣子们退去后,我这一直给温着的鹿肉粥、素馅饽饽以及几碟菜式赶紧给他端进去,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一下子我这小心眼儿委屈起来,小怨妇般哼哼唧唧,“皇上这是要存心让妾妃着急吗?”
不理会我,我只得略微抬声再哼唧一遍。
他总算扭过头来,“你吃吧,朕不想吃。”
撅起嘴,能挂上一壶小小幽怨,“妾妃也就午膳吃了几口,晚膳也不曾吃过,既然皇上不吃,妾妃也空着肚子陪着皇上。”
他眉尖皱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没吃东西,你这是存心要朕着急吗?快坐下来,把这些都给朕吃光。”
见他伸手拉我,我却故意躲开,不让他碰我,他目光中火苗闪烁,我毫不畏惧,“皇上吃,妾妃就吃,皇上不吃,妾妃也饿着。”
“放肆,”一声低吼,他站起身冲过来逮住我,“竟敢威胁朕。”
被他双臂紧紧箍住,他是皇上,我是不是饿昏头弄错了耍横的对象。突然,他那冒出短短硬须的下巴缓缓柔柔摩擦着我的颈项使坏,顿时,惊得我连心都在发痒、发颤,如此酷刑实在受不住,反复求饶,他才得意地放开我,“一起吃,朕不许你饿着伤了身子。”
小小的闹腾无形中驱散去部分紧张,吃过膳食的他略微放松少许,看着我的眼神含着怜爱,与我倾述的口吻却又伤感流露。
“墨兰,这一次,朕觉自己站到了悬崖边上,雾霾笼罩,朕看不出有多少胜算,万一有个闪失,就是掉入深渊,万劫不复。”
今晚近臣进进出出,我能感觉出异常的紧张气氛,现皇上此话一出,或许他早已知道?当下我便抓紧机会,把晗冬告知我的那些有关吞齐喀的事毫无保留道出,最后请求他看在晗冬忠心于他的份上,尽量宽恕晗冬及其她的家人。
他疲累的双眼亮光闪现,豁然而悟,“原来是他?做了闲散宗室却不甘寂寞,竟藏在暗处忙于作梗,难怪朕不敢相信尼思哈也会参与,尼思哈袭父爵位坐享亲王尊荣,可他为人唯唯诺诺,更无出征带兵经验,镶白旗的参与确实出乎朕的意料。”
他站起身走了几个来回,停住,“如此说来,镶白旗朕要对付的应该是吞齐喀,而不是尼思哈,吞齐喀不同,谋略谈不上高明,可胆识却不容小觑。”
眉语目笑,“墨兰,你真是朕的贤内助,若不是你一再宽待晗冬,她也不会信任你对你坦言。”
随即又冲我无奈摇头,“这就是朕的后宫,朕的女人们身后,要么是可以助朕的权势,要么就是推翻朕的隐患,墨兰,你说,朕敢对她们真心相待吗?”
怔怔无语,他的反问我回答不出,我的父兄去世,弟弟尚轻,无可助他,更谈不上害他,我只有一颗体贴关怀的心,其它的似乎苍白无力。
很快,不屑在他唇角扬起,“吞齐喀又如何?区区他镶白旗的亲信队伍就想掀翻朕吗?”
似是冷笑似是苦笑,“晗冬以为只是镶白旗想对付朕,所以她卖出吞齐喀期望保住家人,可若是她知道不只是镶白旗在行动,她还会不会这么做呢?”
转眼间,阴云就团团笼罩住他,“墨兰,事到如今,朕也不想瞒你,朕不信你,还能信谁呢?据近期打探的消息来看,不只是镶白旗,正红旗、镶红旗、镶蓝旗也都在其中,除了敬谨亲王尼思哈,巽亲王常阿岱、端重亲王齐克新都有参与,具体如何动手还未得知,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们是准备在秋季大阅时发动兵谏逼迫朕退位,重立新主。”
大惊失色,从心底冒出的寒气慢慢凝结我的躯体,同时也偷偷抽走身上本就缺乏的热气,我觉得冷,有些不自觉地发抖,越来越冷,越来越抖。
为什么?宗亲们为何就是不能体会他的用心呢?坐镇中原,想要长久统治,必须改弦更张,摒弃旧规矩,开辟新的治国方略。当然,改变势必会对原有利益进行重新分配,习以为常的保守派自然不能接受,而偏偏入关后满清贵胄中保守派所占居多,所以皇上的亲汉改革才会窒碍难行。
他们到底是受了多大委屈,非要造反逼皇上退位。长远的统治与短暂的利益发生冲突时,他们没有想过去适应新的方式,反倒是采用最激烈的手段维持旧有。
皇上的愁眉深锁显见他没有意识到那些怒火会聚集起,直径往他身上扑来,他对自己太自信,他不给自己停下休息的机会,他也不给宗亲贵胄们喘息接受的时间,结果他越走越远,其他人却聚在他身后准备对他动手。
察觉到我的害怕和紧张,他握住我的双手,“墨兰,你在发抖,你怎么了?”
他反倒沉稳,一把打横抱起我,步向里间御床,温柔地把我放到床沿,温柔地帮我脱下鞋子,温柔地拉过被子盖上我,“夜深了,就歇这儿吧,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朕说了算。还冷吗?要不要再给你添床被子。”
我想哭,可是哭不出来,眼巴巴瞅着他。我也想应他一声,可是张不开口,害怕的情绪拧紧了我的声带。
他索性也上了床,把我圈在他怀里,同时拉整被子严严实实裹住我们。
“刚得知这些消息时,朕也觉全身发冷,不是信不过自己手里的上三旗兵马,也不是畏惧他们联手起来对付朕,而是心寒自己的宗亲兄弟们找不出几个像堂兄岳乐那样真正明白朕的想法。”
他的指尖在我脸上来回拂动,我的身体依偎着他。
“朕不会退缩,更不会妥协,他们根本就别想指望朕会委曲求全,即便是鱼死网破,朕也绝不会在气势上输给他们,哪怕利箭刺穿朕的胸膛,朕还是要坚持自己的主张。”
难过狠狠咬住心房,我使劲往他怀里钻去。
“墨兰,还是觉得冷吗?”
一再摇晃脑袋,可身子却贴紧他。
“墨兰,朕若是过不了这次难关,朕甘愿一死了之,绝不会受他们屈辱。”
霎那间,本该仓惶剧烈跳动的心没有被他的话吓住,反倒化作磐石,声音虽急促颤抖可决心却不可动摇,“皇上,墨兰不会独活,无论什么结果,墨兰陪皇上一同承受,活,一起活,黄泉路,一同共赴。总之,皇上怕是躲不开墨兰了。”
这次,我坐起身,注视他的双眸传递出我内心的坚定不移。此时,我非常明确,我不躲,无论遭遇什么,我都陪着他。
慰怀动容,他捧住我的脸,在我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墨兰,你说反了,这辈子你是躲不掉朕了。”
慢慢地,他的唇磨蹭着我的额头,他的唇摩擦过我的脸颊,他的唇磨娑到我的双唇,亲密的拥吻悄无声息击退了不安和冰冷,舌尖的痴缠匿迹潜形送回了放松和温暖,这一刻的我们,就算如临大敌,彼此眼中的深深眷恋腾升出临危不惧的勇气和镇定。
虽说门外已是箭弩齐张,而我竟心无旁骛地不知不觉蜷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直到他在我耳旁轻声唤我,迷迷糊糊睁眼,见他脉脉温情凝视着我,原来他一直没有合眼,此时天色已经泛白,新的一天来临。
为他整装上朝,他站定耐下性子一动不动,我小心仔细给他系好龙袍扣子,完毕的一刹那我抱住他,“皇上,让太后帮帮您,好吗?”
他身子一紧,我忍了许久才说的话对他来说显然始料不及。
“朕自会处理,朕要让皇额娘知道,朕坐在这把龙椅上,完全能做好这个皇帝,她尽管放心。”
“皇上,太后对于宗亲贵胄的举动向来留心,做决定的依然是皇上,可若是太后的建议有益,听听也无妨,这种时候,母子同心,其利断金。”
他稍稍用劲就挣出我的拥抱,双手抓住我的双臂,眼神中透出锐利,“皇额娘向来站在他们一边,和他们一鼻孔出气,没准还支持他们呢?”
我摇头表示反对,“不,皇上,太后绝对不容许有人伤害您,相信妾妃。”
一阵迷茫乱了他的眼神,他很矛盾,“朕不希望皇额娘过多干涉朝堂政事,如果这次朕可以独立解决,皇额娘说不定就会愿意彻底放手,不再对朕指手画脚。如果皇额娘参与,她一定会借此要求朕做出让步,朕不愿意。”
我坚持己见再次请求他,“容墨兰试试,有了太后的支持,皇上的胜算就会多出,太后是皇上的亲亲额娘,皇上不要拒绝她。”
他的犹豫还在晃荡他的心,“墨兰,你可不要反倒被皇额娘鼓动,到头来偏向了皇额娘。”
绽放出我最灿烂的笑容,“皇上,墨兰永远站在您一边,相信我。”
放开我的胳膊,他把我锢紧他怀里,“朕信你,在这宫里,朕始终相信,你是不会害朕的人。”
☆、第二十八章 帝位危机之同心协力
上午过来给太后请安后,我并未离开慈宁宫,反倒是接手索玛姑姑的小厨房,十分用心地为太后准备午膳。
怀里揣着自己的小九九,我笑容满面把最后一道重点菜肴端上食桌正中,索玛姑姑试着菜,我便是那吃了蜂蜜说好话的向太后甜言介绍。
“太后,这是皇上昨日回宫带回的鹿肉,今日墨兰借花献佛,请太后赏脸尝一尝。”
太后脸上仍是从容浅笑,送入口中的鹿肉品尝咽下,她点点头,“你这做法,倒也不奇怪,也就是满人一向的老法子,香料炖煮,再上屉旺蒸,最后入锅收汁,这肉软烂,入口即化,只是这口齿中的清鲜味从前吃着怎么没有?”
索玛姑姑又给太后夹起一大块鹿肉呈上,“奴才在一旁看着,皇贵妃仔细挑选了些鲜嫩翠绿的菜心垫底,把煮好的鹿肉改片放在菜心上,这才搁入屉中蒸制,莫非是这菜心的清鲜味渗进了肉里?”
太后眼中的笑意扩散,“难怪,咱们的饮食向来大鱼大肉居多,吃多了就觉得腻口,还是墨兰聪慧,这锦上添花的一笔竟然是那微不足道的小青菜。”
太后的满意让我更添信心,“太后若是不嫌弃墨兰厨艺粗浅,就请多吃一些,墨兰在《本草纲目》中读到,鹿肉味甘、补虚赢、益气力、强五脏、养血生容。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这是皇上亲自狩猎所得,装着皇上浓浓的孝心,太后享用后,必定精神焕发、延年益寿。”
太后敛住笑容,定睛注视桌上的鹿肉,我的心瞬时提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涌出莫名的不安。
太后与鹿肉的对视不过片刻,她便叫来何中,“何中,去乾清宫传话,说是哀家有些日子没见皇上,挺挂念他,想和他说说话,下午寻个时间过来慈宁宫,哀家给他备上他爱吃的点心,哀家等着他。”
下午,皇上来到慈宁宫,寥寥几句请安问候的话语,随后竟只是默然坐着,太后也是淡淡关照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于此,母子俩的见面陷入冷场。
殿内只有我们三人,我寻思着莫非是我在场他们不好谈论政事,便起身请退,谁知母子俩异口同声叫住我,倒令我拘谨地看向他们。
“墨兰,你留下,朕信你。”
皇上的直言并未让太后不满,太后头微微点,“留下,哀家也信你。”
瞬时,皇上惊喜,转向太后,太后回之微笑,母子俩笑起来的弯弯眉目如同一辙。索玛姑姑得令关上殿门,站于门前守候,其余奴才通通都被遣开。
听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