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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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谈,成为了承乾宫的常客。我总是默默坐着,微微笑听她手舞足蹈给我讲她科尔沁家乡的事情,皇上看我与她不同于其她蒙古后妃,对她也少了严肃多出笑脸,瑞珠从前总怕着皇上,如今倒也直言不讳告诉我,“皇上笑起来很好看,很亲切。”
另外,皇上还特许追赠阿玛的爵位为侯,不用说这都是因为我皇贵妃的身份再加上又生下皇子,可阿玛已经过世,这些不过是虚名而已。然而,想想洛舒和费扬古,他们可以承袭爵位,于他们却是好处,他们是我的至亲,只要他们安好,我自然高兴。
☆、第十五章 孝思不匮
皇上忧心忡忡步入寝屋时,我正抱着皇儿冲着他柔声软语说个不停。过不上几日就出月子,皇儿的皮肤已不是刚出生时的皱巴巴小老头,如今珠圆玉润,丰腴的皮肤羡煞了我这个为娘的。皇上一看到皇儿,眉头也舒展开来,与我一起温和地逗着皇儿,小家伙煞有介事地看着我们,小嘴蠕动着,发出哼哼、咿咿的声音,好似与我们欢快畅聊,可爱极了。
大家退出后,我乖乖回到床上斜靠着,皇上坐我一旁,我这才想起问询他,“皇上适才进屋时一脸忧容,不知所为何事?”
“南苑着人来报,皇额娘圣体违和,朕不放心,明日亲自过去瞧瞧,听太医回禀,似乎来势汹汹,不容小觑。”
见他眼中流露的担忧,我也不由担心太后的病恐怕不乐观,“皇上推及‘自古平治天下莫大乎孝’,此时理当前往探视、尽孝,可皇上毕竟是男子,终有不便。妾妃这就唤人收拾些换洗衣物明日随皇上同往,伺候于太后跟前,还望太后早日康复,皇上也可专心治国。”
皇上摇摇头,还是一脸愁容,“墨兰,你尚未出月子,况且你因鄂硕过世哀恸之下、耗尽精力才产下皇儿,太医说过‘产后百脉空虚’,怎能让你奔波南苑费心费力伺候皇额娘。不行,朕于心不忍,万一日后病邪置于体内,朕如何安心,早知这样,朕便不告知于你,让你安心休养才是。”
“皇上莫急,妾妃恢复得很好,早已活蹦乱跳、精力充沛,当年也曾在太后身边伺候,对太后习性也是了解一二,妾妃一定尽心伺候太后,皇上允了吧!”
皇上轻抚了抚我的脸颊,“还说精力充沛,也不看看自己脸色苍白、血气不足的样子,前几日不是还头晕目眩几近晕倒,时常酸软无力,尽说些好听的诓朕,朕问过菱香也问过太医。皇额娘的病朕会盯紧太医、奴才们尽力伺候,况且皇儿也需要你时常提醒奴才们小心,朕左右都要担心,你切莫再添乱,让朕着急不安。”
一股暖流淌入心间,“妾妃遵命,皇上且时时派人回来禀报太后病情,有何需要,妾妃会着人准备送去,千万不要因为怕妾妃担心而有所隐瞒,这只会让妾妃寝食难安。”
翌日,皇上赶往南苑,我始终放心不下,派翠艾出去打探后宫妃妾们的反应,自己则在屋里焦急地来回踱步。翠艾回来禀报,皇后和妃妾们脸上、言语间倒也流露担忧,可没提到要不要派人过去探视,更无人主动请缨前往伺候太后。
我听后有些不可思议,太后平日里处处护着皇后和蒙古主子们,这种时候,她们怎么这般沉得住气。回想皇上昨夜脸上的愁容,内心愈发焦灼,不说别的,皇上待我恩宠有加,理应与他分担。虽说皇上与太后之间时有冲突,可他们是亲亲母子,再者太后也是一心为国家社稷,皇上性情浮躁易怒,不宜体察太后用心,可对太后的孝心却毋庸置疑。如果太后有个不测,皇上此生难安,也会给世人落下口实。何况那日恭送太后前往南苑,太后不顾在场皇后及众妃妾的想法,对我亲近有加,这无疑是对我的肯定,于情于理,我都难以置之不顾。
思来想去,我立刻吩咐翠艾为我收拾衣物、用品,决定次日赶往南苑。晚上婉晴过来承乾宫,听说我的决定后顿时就来气,“姐姐不要去,你现在的身子就该好好养着。论亲疏,那也是科尔沁的主子们奔在前面,无论她们犯了什么错,顶多也就是训斥两句,罚些银子,她们是缺钱的主吗?后宫里最不缺荣华富贵的就是她们,太后对她们向来偏袒、照顾,都是一家人,偏就偏呗,可到了这时候,居然一个个稳如泰山、无动于衷,倒是你这个整天被喝来唤去、筋疲力尽的人站出来想去南苑,不要去,你不是人吗?你不会累吗?”
好想把婉晴抱在怀里,她的直抒己见总算是回到了从前心疼我的那个妹妹,“婉晴,你能对姐姐说出这些话,姐姐真是感动,好妹妹,我们永远都这样,好不好?”
婉晴气呼呼地回道:“姐姐你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些什么呢?妹妹不准你去南苑,你怎么说这些?”
拉着她与我并肩而坐,笑言道:“妹妹,姐姐已经决定了,断不更改。皇上对姐姐恩重如山,就为了皇上这份恩情,姐姐义不容辞。”
婉晴撇撇嘴,“那倒是,论起皇上的恩宠,姐姐确实是当仁不让,可姐姐此时情况特殊,就算要报答皇上,也等身子调养好再慢慢答谢,何至于连身体都顾上,生生害了自己。”
“傻妹妹,这种事儿还能挑时候,天有不测风云,谁能预料明日祸福,事到临头,哪还能由得自己事事做足准备。”
婉晴一脸不甘心,“姐姐能言善辩,妹妹说不过你,就算不顾自个儿的身子,四皇子总要顾及吧,他可是你的命根子,你就能舍得,别看皇上张罗了一堆人伺候,可你也能放心?”
我愣住了,婉晴说的对,孩子是我的心头肉,一日不见我都牵肠挂肚,我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才能见着,虽说皇儿有奶娘、嬷嬷们照顾着,可我这心确实难以割舍。
婉晴察觉到我的顾虑,更加卖力游说,“姐姐舍不得四皇子,是不是?那就听妹妹的,留在承乾宫好好养着,日后若论起过失,论谁都论不上姐姐你这产妇。反正我不去,谁的好我也没得,日后挨骂也不打紧,反正一堆人陪着,妹妹无所谓。”
提到皇儿,我犹豫了,特别是婉晴临走时对我说:“皇上对四皇子的偏爱不知戳了多少人的眼睛,姐姐此时更不要轻易离开,阿哥所的嬷嬷们也要小心提防、认真打点。另外,往年每到冬春之际,皇上都会离宫避痘,都说这时候痘症最为肆虐,特别需要盯着奴才们,可不能大意。若当年妹妹懂得这些道理,也不至于让老天爷弃我于不顾,又或许是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晚上躺于床上,我辗转难寐,脑海中一会儿是皇上的担忧脸容,一会儿是皇儿的稚嫩小脸,就这样愁眉不展,一直熬到天空发白,我还是没能入睡。
最后,我叫来菱香,仔细叮嘱道:“菱香,左思右想一夜,我还是决定今日前往南苑,你留下来时刻过去阿哥所打点,看紧四皇子,我自个儿的身子我心里有数,但却放心不下四皇子,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菱香不愿离开我,坚持与我同去,同时抱怨皇后麻木不仁,我喝止她,“挨过板子还不长记性吗?这种怨言烂在肚子里也不要说出口,别人怎样那是别人的打算,我们自个儿管好自个儿就行。菱香,你是我在这宫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如今我把四皇子交与你,我最放心,明白吗?”
我拉着她与我一道坐于床边,“菱香,我这一路走来你都看在眼里,要不是有了皇儿,我怎能在这宫里定下心来。皇上待我恩深义重,我的心一路坎坷你也清楚,如能容我自选,我不愿过这种胆颤心惊、如履薄冰的日子。自从皇上下诏宣称四皇子为‘第一子’,我便忐忑不安,皇上之喜溢于言表,可怨恨之心藏于暗处,防不胜防,我这般和盘托出,你懂我的良苦用心吗?”
菱香恍然大悟,当即跪在我面前,以死明志,誓要守护四皇子,我也跪下与她抱在一起,“菱香,你就是我的姐姐,额娘把我交给你是我的福气,多少次我痛不欲生都是你在身边勤心伺候,受累不说还提心吊胆,跟着我这样的主子真是委屈你了。”
菱香小声啜泣,哽咽地说道:“只要主子不嫌弃,菱香这辈子都跟着主子永不分开。”
缓步踏进阿哥所,轻手轻脚来到皇儿床前,小家伙正熟睡,小嘴做出吸奶的样子还伴着满足的“啧啧”声,天晓得他正做着什么美梦。依依不舍的浓浓情怀瞬时包围了我,好想亲亲他的小脸可凑到跟前又怕惊醒他实在不忍,双眼牢牢紧盯着他仿佛连他的每个毛孔都想印在脑海里,勉强抑制住自己的不舍转身走出两步,却又恋恋难舍返身看了又看,如此反复来回折腾,最后才一咬牙狠下心走出阿哥所。
来到翊坤宫向皇后禀告、拜别时,她才刚刚起身,听闻后大吃一惊,“皇贵妃,你尚未出月子,何至于前往南苑探视,皇上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有皇上在那儿照应,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淡淡一笑,“皇上毕竟是男儿之身,近身伺候恐有不便,墨兰在身边会方便许多。”
皇后不可思议失笑道:“皇贵妃怎么如此糊涂,哪用得着皇上跟前伺候,合着太医、奴才们都是白养的,他们这时候不尽心尽力,难道还歇在一旁,让皇上自个儿给太后喂药、自个儿招呼不成。太后身子不爽,吃吃药,休养几天也就好了,你也用不着大惊小怪。实在要去,本宫也不拦你,只是四皇子尚在襁褓之中,做额娘的撇下他而去,你倒是舍得呀?”
皇后的态度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她是心思深不可测,还是她向来被伺候惯了所以凡事不以为然,总之她的漫不经心与皇上的忧虑不安形成鲜明的对比,南苑究竟是怎样的情形,我一时也拿不准,看来眼见为实最为客观,亲自走一趟,如果太后只是微恙,我再打道回宫即可。
我起身恭顺行礼,说道:“皇后乃后宫之首,诸事皆需皇后定夺,皇后坐镇宫中也可安定众人之心,伺候太后就交与墨兰,墨兰告退。”
带上翠艾,马车一路前行来到南苑,问明皇太后的行宫,我便径直进入太后居住的院落。眼看太监、宫女、太医进进出出,我疾步踏入寝殿,屋中众人纷纷向我请安,索玛姑姑大为错愕,“皇贵妃,你尚未出月子,身子怎能吃得消,皇上知道吗?”
我没有回答先奔向太后床前,只见太后面无血色,双目紧闭,仔细询问才知太后已经昏迷三天,别说是药,就连水都只能喝上几口,太医急得直摇头。我意识到问题很严重,前朝的事情已经够皇上焦头烂额,此时太后病重,不用说,皇上肯定心力交瘁。还好自己坚持前来,虽说我不是什么治病良方,可太后昏迷在床,我就是这里位分最高的人,这些个宫女、太监需要统筹安排,大家人心惶惶难免乱作一团,势必事倍功半,必须稳住阵脚让大家安下心来仔细服侍太后。
不及与索玛姑姑多说,我当即坐下问询太医并认真听取他们的诊断以及该如何服侍,然后便对宫人们具体分工,索玛姑姑看上去焦虑不安、憔悴不已,想必这些天也是日夜不休伺候在旁,于是好话说尽劝她去休息片刻,我与翠艾留下守着太后。
一周以来太后反复高热,始终昏昏沉沉,每日交待宫人们认真工作外,我与索玛姑姑轮流换班苦守在太后跟前。在这期间,王公大臣们、品级较高的内命妇们纷纷前来问安、探视,同时各种药品、补品也是络绎不绝送来,太后此次病危引得大家格外重视,关心也好、表现也好总之纷至沓来、不甘落后,但唯独不见皇后有任何反应,我原本以为自己也是有所历练沉得住气,可这次我是败给皇后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太后的高热总算是降下来,可她还是迷迷糊糊,好歹体温正常,第一关算是挺过来了。接下来两天太后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反反覆覆不见规律。
守候于太后床边,疲困的我不知不觉趴着就睡着了,恍惚间感觉我的胳膊上有什么,睡眼惺忪睁开双眼,发现太后的手覆在我的手臂上,赶紧看向太后,只见她双眼半开,气若游丝无力地注视着我。
我站起身趴到她跟前,轻声唤她,确认她是否清醒过来,她缓缓点点头,我高兴地冲出去叫来在外随时候命的太医。
接下来我便认真研读《本草纲目》,不时还请教太医们,以求在汤汤水水方面下功夫,因为太后身体虚弱只能进流食。米汤、藕粉、芝麻糊、核桃粉、小米粥、牛奶粥等等,每天我都会和医官、御膳房的御厨商量,以求能做出既容易消化又有助于恢复体力的膳食。
☆、第十六章 痴情儿女
太后苏醒,太医宣布太后脱离危险,只不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仔细调养方可痊愈,我也终于可以松口气,偶尔步出太后居住的寝殿到外面透透气、散散心。
今日索玛姑姑值守,我便独自信步出了行宫,来到一侧花园里位置较为偏僻的荷塘边上。来到南苑转眼已过去一月,进入腊月,荷塘早已结上厚实的冰,透明的冰层下依稀可见荷莲的枯茎败叶,颇有些萧肃的模样。这几日一得空就会在此停驻许久,不知为何,一看到这些枯叶,特别是残破的空莲蓬,我就会情不自禁想起莲芯,几天下来,这种想念愈发强烈。
洛舒大哥已经回京,想必二人已见面,但仔细情形究竟如何,我很想知道,两人经历了如此生死情缘,无论如何也要在一起才是,我一定帮忙劝服大娘和慕蓉,求她们成全洛舒和莲芯。
接下来我便开始小心翼翼在皇上跟前顾左而言它地打听瑜宁公主和额驸是否过来问安的消息,这番心思算是没白费,听闻额驸今日过来,我便嘱咐翠艾在额驸回去的路上候着,然后带他过来荷塘边。
翠艾引额驸过来,我即刻打发她回去帮忙照顾太后,与额驸互相问安之后,我便单刀直入切进主题。
“额驸,这几日本宫特别想念莲芯。太后病重,本宫家里理应着人过来问安,费扬古年龄尚小,可洛舒大哥身为一家之主怎么也没有表示,如果大哥过来,我倒可以问他,可如今想要得知莲芯的消息,恐怕只能问你了。”
额驸定睛看了看我,随即把头扭向荷塘,“皇贵妃尚且自顾不暇,何须挂念她人。太后身子渐安,自己却憔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