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恋沉醉千年前-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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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的时候,奇迹终于出现了。一道黑影从院墙外飞了进来,闪电般落在我的眼前,我看着这名蒙着脸的男子恍如看见了天神降临。
“快,孩子!”我抓着来喜冲他大喊,遇儿在来喜怀里已经没了声音了。
蒙面人眼睛里一片慌乱焦急,眉眼之间竟然让我看着分外熟悉。只见他二话不说,一手抄过来喜,一手向我伸来。
我赶紧扯过右手边的无暇推到他面前,他的眼神一凝,并没有半分迟疑,双手抄起来喜和无暇就飞了出去。
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就在这时肩膀和腿上突然传来一股灼痛。我大惊,忙不迭地蹦了起来,该死的,衣服烧起来了!几乎同一瞬间,脑门上的头发也燃了起来,焦糊的味道伴着身上的灼痛一起袭向了我。
我咬牙忍着,知道蒙面人马上就会进来救我的。
果然,没过几秒,我的身子就被一只手从大火里提了出来,像很多年前坐过的过山车那样,猛然失重又猛然停住,我安全了。
眼前一花,蒙面人为我飞速掸去了肩膀上的最后一簇火苗。
“谢谢您!”我感激地冲他弯下腰去,旁边同时传来了无暇和来喜的呼唤。“遇儿!遇儿!”
我心一惊,连忙转过身子奔了过去。
“快找点水,孩子被浓烟呛晕了。”蒙面人焦急地发话了,脱口而出的声音却惊得我脚下一软,竟然是非离!他怎么在除夕夜从千里迢迢的凤国跑来月城了!
这时候,挨着月洞门的那边院墙传来喧闹的声音,终于有人赶来救火了。不能怪他们来得太晚,除夕之夜大部分下人都放假回家了,剩下没有离开的都聚在一起吃饭喝酒庆祝节日了,而且这场大火起得非常快,从开始到我们被救出来不超过十分钟。
如果没有非离,我、遇儿、无暇和来喜,肯定葬身火海了。
看见不远处有间屋子,我赶紧带着无暇和来喜走了过去,无间也默默地跟在我们身后进了屋子。屋子里没有人,角落里有个大水缸,看样子是用来浇灌外面的花圃的。
还好遇儿没有大碍,喂他喝了点水洗了把脸之后很快便醒了过来,只是惊吓过度一直哭闹,我怎么哄都哄不住。无暇和来喜也使尽了各种花招,却也都不管用,小祖宗依然哭个不停,加上刚才被浓烟呛了,哭着哭着嗓子就嘶哑了。
我抱着孩子急得团团转,要是无间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哄住遇儿。
“我试试吧。”非离突然走到了我面前,声音已然恢复正常,没有了先前的焦急。我的心里一暖,知道他也担心遇儿,看着他的眼神不禁轻盈了起来,没有迟疑地递出了孩子。
他眼露欣喜,双手接过了遇儿,净如秋水的眼眸里荡漾开层层涟漪。奇迹般地,遇儿到了他怀里竟然真的不哭了,哼哼了两声很快便睡着了。我再一次犹如仰望天神一般望着他。
“这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差点脱口而出叫他非离,还好及时忍住了。
“孩子哭了这么久加上受了惊吓,早就累了,我只不过运功让他全身变暖,这样他很快就放松心情睡着了。”他轻声解释道,温和的声音漂浮在夜晚的冷空气里,让人忘记了冬天的寒冷。
“谢谢您!”今晚除了这句谢谢,我似乎找不到别的语言来表达我的心情了。
“这是玉无间的孩子吧?”他一边递还遇儿给我,一边问道,眉宇间突然多了一丝惆怅。
“是的。”我冲他微笑。
“你的脸”他似乎这才注意到我的脸,看来我不笑还好,一笑就丑得更碍眼了。
“很难看是吧?”我随口说道。
“不是,我想说我知道一种方法可以治疗蚀骨粉造成的伤口。”
他的眼明净清澈,看不到一丝对于我外貌的嫌恶。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种人,高贵、清雅、圣洁,如天山上的雪莲,开得遗世而独立,难以攀折,只能让人仰望。
“谢谢您!”我今晚似乎真的只有这句话可说。我和无间告诉家里人,我脸上的伤口是在兰朝皇宫里被不明来历的刺客划伤的,所以我不能在无暇和来喜的面前表现出不想治疗的意思。只是没想到,非离一眼就看出了我伤口里的蚀骨粉,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我的样子就是莫思攸?
“快把孩子抱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估计孩子的父亲该着急了。”非离留恋地看了看遇儿的睡颜,又深深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却不再提及我的伤口以及治疗法子,反而抬脚向门口走去。
我怀念地看着他的背影,如丹青绘就的画中人一般,青竹做骨,秋水为神,完美得就像镜花水月,让人无可企及。
正当我盯得目不转睛的时候,走到门口的人影却突然转过了头,我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掩饰眼睛里的情绪。
心儿砰砰地乱跳起来,不知道刚才那一瞬有没有被非离看出什么端倪来。
无间被来喜从救火现场引到屋子里来的时候,身上无比狼狈,原本靛蓝色的衣服被大火烧得焦黑不堪,头发凌乱,脸上灰黑一片。
“澜儿,还好来喜说有人救了你们。”无间冲上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啊——”我惊叫,无间的熊抱勒得我刚被大火烧伤的地方一阵剧痛。
他慌忙放开我,查看起我的伤势来。渐渐地,琥珀色的眸子里布满了暴戾和狂怒。“澜儿,这场大火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放火,我刚在院门边的墙角发现了很多油。”
我的心一刹那便凉了下去,连身上的疼痛都被无间的话惊得一下消失了,竟然有人想置我于死地!不过那人千不该万不该把遇儿和无暇等人也算计了进来,如此毒辣心狠的人,掘地三尺都要给查出来是谁。
“我已经吩咐下去展开搜查了,不把这个幕后的人揪出来,我就不叫玉无间!”无间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睛里的戾色更甚了,看得我本就寒凉的心忍不住打起了寒颤,我没有想到无间狂怒起来会这么可怕。
白林惊现
大火扑灭的时候已是下半夜,无间的月光居与我的小院相连的那堵围墙和围墙旁边的一大块花圃都被烧毁了。无间再也顾不得颛孙族人可能的非议,把我安排住进了月光居。累了一宿,我和他两人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月城的风俗是这一天全城百姓都要去郊外给祖宗上坟。我戴着纱帽,强撑着眼皮跟在无间身边,遇儿在来喜怀里也是半睡半醒的模样。经过昨晚火灾一事,无间十分担心我和遇儿的安危,尽管知道我们娘俩睡眠不足也还是把我们一起带出门上坟了。
这是我来月城后,第一次看到颛孙家族掌权一脉的全体人员的模样。老大颛孙成风我是早就见过了,在他身边站着的就是无间一家人和我,听说他终身未娶妻,最疼爱的就是无间。
老二颛孙成雷现任月城副城主,蜡黄着一张脸皮,只有一双眼睛子生得好,犀利精明,一看就知道是个人物。站在颛孙成雷身边的除了他的妻妾,还有他的一双儿女颛孙央和颛孙宁。颛孙央看上去身材匀称,面相老实普通,只是一身玄衣之上描金绣暗银纹,腰间佩玉坠着明黄色流苏,看上去像是个不甘寂寞之人。颛孙宁我倒是认识的,竟然就是几年前在兰朝见过的孙宁,那时她与非离颇为熟悉,还拜托非离向我要了一幅画,没想到她竟然是月城副城主的女儿,无间的表妹。
老三颛孙成云,个子比较矮,大腹便便,看上去和他两个身材高大的哥哥相差甚远。可他唯一的儿子竟然也是我早就认识的,兰朝新开七科中地理科的老师颛孙楚。看见他比看见颛孙宁还要令我吃惊,记得他当时参加地理科老师选拔的时候曾提及“海外”,还讲述了许多闻所未闻的幽谷秘境,是个见识与阅历都非同常人的男子。他的年纪比无间大四岁,比颛孙央大七岁,是颛孙家族第五代的长子。如此尊贵的身份,却能独身游历天下十一年,坚韧的品性不得不让人佩服。
排行最末的老五颛孙成雨,与老二颛孙成雷是同母亲兄妹,身材又高又瘦,一张脸瘦得两颊凹陷颧骨高突,越发显得一双黑黝黝的大眼森冷阴寒。她的丈夫白槿是个像云一般轻淡高远的男人,平和的眼眸看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俊逸的五官让我左看右看都觉得像是在哪儿见过的。很可惜,他半身不遂,行走之间全靠一张轮椅。看得出颛孙成雨很在乎他,眼神几乎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两人育有一女颛孙景,年前刚及笄,身材高挑,曲线玲珑,一双杏眼顾盼之间百媚横生,小小年纪却已风情万种,与她堂姐颛孙宁大方生动的灵气之美截然不同。
上坟完毕之后,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聚集到了我的身上,对于我纱帽遮掩下的容貌非常好奇。
“娘——抱——抱——”遇儿撒娇地冲我喊道,众人眼中的好奇更甚了,他们估计都没想到我这个“后妈”竟能在短短两月内就博得遇儿的欢心和依赖吧。
“娘——”我刚从来喜的怀里接过遇儿,遇儿就亲昵地搂上了我的脖子,小脸咧着大大的笑容在我胸口上蹭来蹭去。一大早起来就忙忙碌碌地赶着来上坟,一直没来得及抱这小子,如今他终于可以钻到他娘的怀里了,赶紧抓住机会在他娘的衣服上猛擦口水。
“娘——看——看——”没呆几秒,怀里的遇儿就开始不满意起自己娘亲的脸被一圈黑纱挡住了,嚷嚷着要看娘亲的脸。
我只好耐心地哄着他,加紧脚步往路边停着的轿子走去。却不想怀里的小人儿不肯安份,两只小手突然连抓带扯一下弄掉了我的纱帽。
周围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一些家眷还忍不住啊地轻叫起来。我无奈地看着怀里的遇儿,他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冲我笑了起来,得意的模样看得我也噗哧一声笑开了。
无间在这时快步地走了过来,高大的身躯为我遮去了旁边不少惊愕的眼光。我抬头看向他,只见他表情虽然平静,眼眸里却隐隐有了几分懊恼和担心。
“没事的。”我轻声道,给了他一抹安抚的微笑,知道他本打算在我伤口结疤看上去没那么狰狞的时候才把我介绍出去的,没想到遇儿让我提前曝光了,给了颛孙族人一个大大的新年“惊喜”。
“表哥,她就是你即将迎娶的新娘?”颛孙景第一个忍不住发言了,惊讶的嗓音里还不忘保持又娇又嗲的妩媚。
“是的,既然你们现在都看见了我三月后就将过门的妻子,那我就提前为大家介绍一下她吧。”
无间面带微笑,把我一一介绍给在场的人,温润的嗓子潮湿得就像草地下吸饱雨水的土壤,松松软软,却又密密实实地覆在了人心上。
虽然这些人无间早说给我听过了,但我还是装作从不认识的样子与他们一一微笑打招呼。明明知道自己的伤痕笑起来有多么恐怖,可我却恶作剧地越笑越开心,谁要是觉得看着恐怖恶心,那就彻底地让他恶心到吐吧。
几位姓颛孙的大佬级人物不愧多活了几十年,见多了世情,眼神里倒也能克制得住情绪。颛孙央眼神闪烁,一脸惊讶;颛孙宁眼底一片怜悯;颛孙楚眉头微皱,看着我的双眼布满了疑惑。
颛孙景的眼色倒值得玩味了,虽然她在竭力压抑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泄露了几分欣喜。她很开心我这么丑?
我不由得对她多看了几眼,她见我在打量她,嘴角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微微抬高了下巴,露出线条优美的颈脖。
我在心里微微叹气,白槿那么温润的男人竟然生了这么一个骄傲张扬的女儿。想到白槿,对他的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窜上了我的心头。
我敢肯定自己以前从未见过他,到底是为什么他会给我这么强烈的熟悉感呢?回去的路上,我一直被这个疑问困扰着。
“无间,你的白姨父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像在哪儿见过似的?”我终于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说给了无间听。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白姨父看上去有点眼熟。”无间皱起了眉。
“你雨姨怎么嫁人了还住在内城?”我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因为白姨父不是月城人,加上他双腿不便,雨姨也不愿意去白姨父的家乡,所以外祖父就同意他俩成亲后住在内城了。”
“那你白姨父是哪儿的人?”我好奇地追问。
“说起那地方,你我都很熟悉。”无间回答道,给了我一记意味深长的凝视。
“兰朝!”
我几乎想也不想地便脱口而出,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老觉得白槿眼熟的原因了。他竟然与行素长得八分相像!想起胭脂楼里的青芙第一次看见行素的时候,就曾惊讶地说过,行素与他的父亲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我被心里突然冒出的一个推测惊得差点窒息,连忙把这个想法给无间说了。他听了也是一怔,有些迟疑地道:“说实话,我也是数月前回月城的时候才第一次看见白姨父的长相,听说雨姨很在乎白姨父,基本不让行动不便的白姨父走出内城,所以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白姨父的情况。我只听娘偶尔提过一次,说白姨父是十八年前雨姨从宁川城外救回来的,别的也不清楚了。”
行素今年二十岁,他父亲在她两岁的时候离开珠玳岛,到如今刚好十八年。我忙不迭地把这个巧合给无间说了,他凝神了半天道:“这样看来,白姨父很有可能是烟妹的父亲了。”
我兴奋地点点头。
“澜儿,有件事我从没告诉你。”无间的嗓音有些低沉,“胭脂楼其实是月城建在兰朝的一个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