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别说离开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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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希望什么?希望他拒绝,说明他并没有多爱小诺?还是希望他答应能和我结婚,那或许我还有机会。可是,这却是为了小诺吗?
我真的不知道,当我说出口后,我就后悔了。
任流年看了遗嘱半晌,脸色越来越沉。良久,他才抬头看着我,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辛川,小诺的父亲凭什么以为你的丈夫能经营画廊呢?”
看来他和我想的是一样的。“或许他以为我们会结婚。”而他的才能,大哥是知道的。
任流年的眉头于是皱地更紧了,“画廊是小诺找到她母亲唯一的希望,我一定会帮忙。假结婚,我还是觉得不妥。我再找人研究下这遗属吧。”
假结婚?我完全呆住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假结婚了?我心里一阵苦涩。
突来的委屈让我对他生出了几分怨恨,我一字一句开口道:“流年,这遗属我早问过了。除非你成为我的丈夫,否则你没有经营权。”
他一愣,看着我僵硬的表情,抿着唇,良久才道:“我现在还不太了解画廊的情况,我并不想要经营权,或许我可以通过其它方式帮助你。”
他就这么不愿意,哪怕是假的,也不愿意?我的心陡然苍白,理智也找不到了。
“流年,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如果你要这画廊继续下去,就自己经营。如果你不愿意成为我的丈夫,那也许画廊会撑不下去。”
任流年的表情非常难看,半晌都没有说话。我不敢去与他直视,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聪明如任流年,我的心思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他没有点破,我也拉不下面子去说破。再次见面在机场,小诺和他为我送行。
我对他说:“你再考虑考虑。”他只是点点头。我看了小诺一眼,大家都没有再说话。
回到美国后,我又想了很多,猛然警觉,韩辛川在面对任流年的问题时,永远只有十八岁。我居然还是做了这么一件傻事。那在外人看来绝不是韩辛川风格的处理方式。
我冷静下来,又一次拨通了任流年的电话。
“我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辛川,我并不认为假结婚是一个好办法。”
假结婚,是的。
“你也说了,是假的而已。”我顿了下,“流年,你知道画廊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或者说,从我接手开始,每天都在赔钱,如果不是我有一些积蓄根本撑不到今天。”
“有这么糟?”显然任流年也没有料到这点。
“或许比你想象中还糟,因为我根本不懂。所以,即使你愿意来帮我,我也没有能力,更没有时间。除非你自己经营,否则保不住画廊,我并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是真的力不从心。”
任流年没有说话,或许他真的觉得那不是唯一的办法。可是对我而言,只能这样。
“等小诺二十岁,我们就离婚。就像你说的,假结婚,不过是一个形式。”我苦涩地说着,“画廊,我真的想放手了。” 心里渴望着他如果能体谅我半分便会明白,我已尽了全力。
“我会考虑。”他的声音有些干涩,然后我挂了电话。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还索性着他看不到。
一个星期后,我突然接到任流年的电话,他只淡淡说了句:“我同意了。”
这下倒是换我愣住了。
“但我希望对小诺保密。”
“为什么?”小诺如果以为我们俩真的结婚了,不是要伤心死了?
任流年顿了下,“这不该是她的选择题。”
于是,我就明白了,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他是什么都为小诺想好了吧。在妈妈和任流年之间做取舍?怎么取?怎么舍?
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他最终下了这样的决定,或许是了解过了画廊的情况,还是小诺实在不愿意离开他?或者有那么一点顾虑了我的感受?
只是定了就是定了,任流年从不会犹豫自己已决定的事。
然后,小诺走了,我们结婚了。
而唯一可以证明这段婚姻的,或许就只有那一张结婚证书。
婚后,我们依旧各住各的,只是我退出了前途无量的美国芭蕾舞团,来到了上海。别问我为什么,我知道一切不过是假的。
除了婚姻,我的事业在国内依旧如日中天。媒体的关注度几乎是我没有预料到的,通告,采访,演出,接二连三。与此同时,他们很快挖到我结婚了,挖到了那个人的身份是任流年。于是,我的经纪人建议我公开承认这段婚姻,任流年也明白我的处境,说让我处理就好,需要时他可以配合。
秀恩爱吗?那无疑是对我的讽刺,所以我只承认了已婚的事实,其他一律不愿多说。如果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偷的片刻平静,那就错了。隔三差五,我会发现狗仔队,八卦杂志上不断有我灰头土面的照片,如果不是这些照片,我不会发现,生活中的我,每一次被拍到,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而且始终——一个人。
这是巧合,还是事实呢?
于是很快有流言,有人猜测我和丈夫吵架,有人说我们假结婚,也有的说我是小三。总之,什么样的猜测都有。很多时候,我快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经纪公司商量下来,希望我带着任流年出席一些公众活动,亮个相,这些流言自然就能不攻自破。
正好,一周后有一场盛大的颁奖盛典,我被邀请做颁奖嘉宾,和任流年商量后,他同意陪我一起走红毯。虽然一切只是演戏,但是对于第一次能挽着他的手走在公众面前,仿佛让我对这场婚姻第一次有了些真实感,不觉有些期待。
只是我没有想到,那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场笑话。
就在仪式前一天,我收到了任流年的短信。
“辛川,你可能在表演,电话一直打不通,小诺出了点意外,我要去一次英国,可能明天不能陪你参加晚宴了,对不起。”
我看到短信先是一愣,小诺出了什么事?立刻想要打回去,电话早已关机。想打给小诺,发现时差也只能作罢。心里有些忐忑,却也不免充满了失望。
第二天,在晚宴开始前,我早已穿好礼服,待在了休息室。经纪人Mandy在耳边絮絮叨叨说着任流年怎么说来不来的,让我不觉也有些心烦。这次公司放出风声说我会和丈夫一起走红毯,却突然又不能来,擅长捕风捉影的媒体不知道又会如何写,婚姻危机?我自嘲地一笑。
但不管怎么说,任流年并不是冲动的人,我想一定是小诺出了严重的事,才会让他这么赶过去的。我在心里一边安慰自己,一边也有些担心,看着时间,又一次给他打了电话。
“你到英国了?”
“是,刚到伦敦。”
“小诺到底怎么了?”
他顿了一下才道:“出了点意外,受了伤。”
“受伤了?怎么了?”
“——骨裂,还算好。”
我一怔,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他说,骨裂,还算好。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欢呼声,是走红毯的时间了。我的心却突然感到冰冷。
任流年,在你的心里,原来我真的什么也不是。她骨裂,你可以回了又去。而我,只求你陪我走这么一次,不过是一场戏,让我能够在众人的目光中喘一口气而已。
于是,第一次我对他发怒地吼了起来。
“你就这么把我当什么了?我很可笑吗?任流年,我的所做所为,在你眼里很好笑,是不是?”
“对不起,我知道我答应了你。或者下次——”
“不用了。我不想再成为笑话。”说着,我挂了电话,瞬间泪流满面。
果然,不多少时间,媒体的报道又一次铺天盖地而来。甚至还有八卦论坛,深度扒我,大胆猜测着我的“婚姻危机”。
韩辛川,你还要继续抱着希望吗?你口口声声假结婚,却从美国搬来了中国,你的心里哪怕是假的,也总是存了几分奢望,可是现在,还有什么必要呢?
几个星期后,我离开上海,又一次回到了美国。我想我该彻底的死心了。
于是,小诺二十岁一到,我办理了遗属的相关手续,把画廊如期交还给了她。然后,和任流年约了时间去办理离婚手续。
那一天,天气晴朗。我穿得很鲜艳,嘴上是最红的颜色。我微笑着和任流年打招呼,状似轻松地走进那个大楼。
我们很快签了离婚协议。任流年看着我,表情竟有些复杂。
“谢谢你,辛川。”
我笑笑,“说什么呢。应该是我谢你,没有你,将来我也没脸去见我大哥。”
他打量了我一下,我于是笑得更加灿烂。是了,我们的结婚离婚本就是一场约定,我仿佛连悲伤的借口也找不到。
然后他伸出手。我一愣,他要和我握手?
“你要回美国了吧?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见了。”
我的心一酸,缓缓伸出手。
忍住,忍住,我对自己说,不过早安排好的事实,可是,当我的手渐渐与他分开——
“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和小诺一起来美国找我吧。”
他点头,我于是潇洒地转身离去。我要快点离去。
于是,我一直走,一直走,我不知道我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十二年的相识,一年相恋,两年婚姻。最后,我们只能握手,然后我要永远放开他。或许,再见,他已是我的侄子?
我笑了,又哭了。眼泪突然迷糊了我的双眼,什么也看不见,突然一辆车“唰”的一声,那尖锐的刹车声后我便倒在了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浮生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