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们-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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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迟疑地看着她递过来的水笔。
“会写吧?”她又鼓励地抚抚我的头。
看着她,我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
转身面对黑板,我掏出口袋里那张纸条。
咬了咬牙。
对自己说,赌吧!
赌金榔在看到我哭的时候脸上不知所措的表情是发自内心,赌他在用手背给我抹泪时会有那么一刻心是真的。
赌他还不至于坏的那么极致。
我手握着笔,笨拙地在黑板上描出那两个字。
我侧过身。
看到老师愣在了那儿,眼光迟疑地看向我。
讲台下传出一阵轰笑声。
“哗她叫叫花呀?”
“小叫花?不就是乞丐嘛”
一阵嘲笑声像潮水般向我涌过来。
我脑袋“嗡”一声,顿觉得整个教室都在我眼前旋转起来。
放学了,我走出教室。
第一眼就看见金榔拎着书包站在教室门外,正伸头向里看。
见我闷头走出来,他眼睛闪过嘲讽:“瞧,我亲爱的小女佣放学了”
“我不是”我僵着脖子回嘴。
现在我充分明白 “得罪”他的下场了,但是仍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不是?呵呵,你不是已经默认了?”他的声音就响在我的头顶。
我退后一步,起码离他远一点。
他扬手一丢,重重的书包向我飞过来。
我下意识地伸手,黑色的书包和我一起跌在地上。
我坐在地上,难以致信地看着他。
他冷酷地轻哼一声,“走吧我的小女佣”说完,大步转身走出大门。
我爬起身,肩上背着我的书包。
今天刚发了新书,紫色的书包鼓鼓的,大概也有五六斤。
而金榔的书包显得更大更沉重。
我费力的拎起他的书包,一步一步走向旋转门。
周围许多双好奇的眼睛向我投射过来。
我屈辱地咬着唇,一步一停地走出大门。
金榔的身边围了好多人,浩浩荡荡的一伙,金榔站在中间,有点像校园黑社会。
其中也有我认识的大黑和小白。
金榔身边多了两个女孩子,都十五六岁年纪,像就要怒放的花儿,娇娆而漂亮。
她们爱娇地挽着金榔的手臂,金榔不时会像对待小狗一样抚弄一下她们的头发。
一群人正浩浩荡荡慢慢地向校园大门移去。
见我出来,小白向我跑过来。
他接过我手中的书包,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
突然我觉得他好可爱。
在这个校园里,只有他对我还算友好。
“你好瘦弱啊”他眨着眼笑。
“喂,那个纸条你捡没捡呀?”他好奇地眨着眼又问。
我脸一僵,抿紧嘴巴。
“到底有没有啊?”他真像个好奇宝宝。
“小白!”一声断喝。
我们两个都一愣,抬起头。
金榔什么时候已经天王一般立在我俩面前。
身后还站着大黑,他们身后不远处那一伙人正探头探脑向这边张望。
金榔伸手拎起小白的耳朵。
“小白,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连我的妹妹也敢泡”
“啊~ ~ ~”小白的嘴直咧到耳根,“什么!妹妹?没搞错吧老大,不是说女佣吗,怎么哎哟”
金榔愣了下,旋即加大了手劲。
小白在他手下哎哟连声。
“我说是女佣了吗?”
“哎哟明明说了”小白痛苦地翻翻眼。
金榔一扭头:“大黑,你跟他说”
大黑往前一站,背台词一般:“在大哥的词典里,女佣=妹妹,妹妹=女佣”
金榔满意地一笑,转过头对小白眯起眼。
“明白了?”
“哦明白,明白”小白挠了挠头,猛劲儿点头,一点头又扯动耳朵,不禁又呲牙咧嘴的。
金榔松开手,拍了拍小白的脑袋。
又扭头上下看了看我。
就又一甩头,很潇洒地走开了。
小白走到我面前,将书包轻轻搁在我脚边。
看我一眼,轻轻嘟哝,“你到底是女佣还是妹妹啊?”
却不等我答,直起身子,就慌慌张张地往前追去了。
我看了看脚边的黑色书包,真想一脚把它踢飞,然后闭上眼把它想像成金榔。
他凭什么?既然自己不想拎就算了,又凭什么不让小白帮我?
我的脚动了动,我咬着牙,攥着拳头,努力扣紧脚板,不让自己又因为冲动,做出另自己后悔不迭的事。
可是我走不动了,我的胳膊酸的就要断了。
眼前的书包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光是看着它,我就已经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站在原地,瞅着面前的书包,站得像一尊石像。
一阵风刮过来,不用看也知道谁又杀回来了。
“怎么不走?看着它在念经吗?”金榔的声音依旧慵惓疏懒。
就知道他没有好话,我缓缓从书包上移开视线,对上他的目光。
“谁的书包谁来拿”
我本想说我实在走不动了之类的话,可话出口之后,连我自己也愕然。
他挑了挑眉,“不想拿吗?这是一个小小女佣该说的话吗?”他闷哼一声,倏地擒住我的下巴,捏紧:“金楣,不,应该是梅厌厌吧,别以为你在爸爸眼中是个可人的小公主,可惜,你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充其量也只是个供我使唤的小女佣,明白了?”他瞪着我的脸,目如黑冰。
下巴上传来的疼痛让我眼睛里涌上一圈泪水,我用手掰着他的手腕,眼睛透过泪雾,狠狠地瞪他。
他的手腕却紧的像铁鉔,我忘了他是个高大又强健的旺盛少年。
“明白了就点头,眼睛又不会说话”他又捏了一下我的下巴。
我固执地咬着唇,努力让眼泪不要流出眼眶。
金榔凑近我,他邪气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在金家,要学会让骨头打弯,很硬的‘骨头’没人会喜欢,点头都不会吗?哥哥今天教教你”说着他摁住我的头,使劲往下压。
我的脑袋终于在外力的作用下,连连“鞠躬”。
他拍拍手,放开我,“走吧”,口气像使唤一条狗。
我的脚像是生了根,长了钉,我使劲动了动膝盖,可是却无法让自己挪动一步。
“走啊”他声音大了一些。
“走啊!”见我仍不动窝,他表情完好的脸开始有些恼羞成怒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变脸”大王,他的脸真是表情丰富啊。
“你到底走不走?”他压抑的黑眸眯了起来。
危险一点点逼近了,我的心在挣扎。
不要惹他啊,千万不要再惹他~ ~ ~ ~
可是我听到一个压得很低的声音从我齿缝里发出来。
“不 走!”
“好,好”金榔点头,他拎起他的书包,后退两步。
“好硬的骨头,那你就不要走,一直站在这儿好了”他冷酷地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黑眸闪烁了一下,“我数到三,你若走到我身边来,一切一笔勾销,你若是不来,一切就是你自找的。”
“一”他黑眸定定地瞧着我。
“二”
我的心在痛苦地翻腾,我知道我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孩子,我应该把自尊和傲骨好好地隐藏起来,装出一副讨人喜欢的可怜相。
可是,我做不到真是做不到
心里越挣扎的厉害,目光也越是迟疑。
金榔的眼睛又闪了下。
“三”
我们两个对望,中间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银河。
金榔动动唇,却没再说什么,他点点头,转身将我丢在了身后。
我站在原地,金榔一行人越走越远。
校门外,其它人都作鸟兽散,只有金榔和那两个女孩子钻进了车子,车门关上,车子绝尘而去。
我眨眨眼,车子已变成了一个小白点,再眨眼,小白点也完全在视野里消失了。
我颓然坐在地上,三三两两的同学在我身边走过,也只是好奇地张望一下。
没有人过来和我搭话,也没有人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我无助的像一只被遗弃的小鸟。
我站起身来,向外走,依稀寻着来路。
我的口袋里瘪瘪的,没有钱打车,书包的侧袋里有张金卡,我却不知道怎么花。
我只能沿着公路向前走,一直走。
斜斜的日光照射过来,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魂似的随着我的步子飘动着。
不知走了多长,回望来路,学校已经看不到了。
往前看,一条路弯弯曲曲看不到头。
太阳渐渐要隐没在天边,天空有些青蒙蒙的暗淡了。
我的腿沉的像灌了铅,连紫色的书包也成了负担,沉甸甸压在我背上。
傍晚的风吹过来,身上有些凉飕飕的,我抱紧了肩。
脸上皱巴巴的难受,刚刚在路上流的泪,现在也已风干。
我勉强又拖动几步,突然脚下一拌,我软软地跪在了地上。
此时,一辆白色汽车从我身边疾驰而过,卷起一阵旋风,我身子晃了晃,还没稳住,车子又倒了回来,“刷”地停在我身前。
车窗摇下来,林子从车子里怜悯地看着我。
接着,车门一开,金榔跳下来。
我跪在地上,愣怔地看他。
眨眨眼,他还站在面前。
咦,我在做梦吗?
我不停地眨着眼。
“你这个小笨蛋”金榔上前拎起我,“叫你不要跟上来,你还真不跟来啊,你以为你是指南针,飞毛腿啊”他抓着我的肩摇晃。
我像个布妹妹般来回晃着,感觉骨头就要在这大力下散架了。
肩上传来一阵疼痛。
我吸口气,转动了下眼珠。
莫非不是梦?
我仰起头看面前的金榔。
真的是金榔吗?
他,怎么会回来呢?
我脑子里打了无数个问号。
“你”金榔咬牙,“说你笨,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笨”他又晃起来。
大概想摇醒我。
还是别醒吧,醒了就又是我孤单单一个人了。
哪怕是可恶的金榔这样狠狠摇着我也好。、
“二少爷,四小姐她”林子在车里欲言又止,担忧的眼光扫向我。
金榔的手顿住,出乎意料地他弯身抱起我,我正自诧异,他已经狠狠将我扔进车座里。
我一阵痛呼。
金榔倒咧嘴笑了,“原来还没死啊”他的眼睛又快活地在眨了。
我缩在角落里,闭上眼睛。
魔鬼,金榔简直就是魔鬼。
车子在公路上平稳地行驶,对面的金榔斜靠在车座上,侧头凝着我,眼神里是少有的沉思。
我微微扭着头,看着窗外。
不想说话,这样静静的最好。
天边绚丽的彩霞渐渐散去,太阳的半边脸也不见了,淡淡的青色像墨一样晕染开来,空气里充盈着一种黄昏特有的味道。
突然公路边上,有两个招手的身影。
汽车驶近了,我才看清,是那两个女孩子。
她们跳着脚,呼喊着金榔的名字。
车子无情地在她们身边驶过,她们远远追过来,踉跄地倒地。
“她们”我扭头看了眼金榔。
“管她们做什么,让她们自己回家好了”金榔无所谓地答道,然后他望望我,“管好你自己就好,刚才她们有管你吗?脑子真是坏掉了”
我无言,身子却刷过一阵冷流。
不由的轻颤。
无情的金榔,对喜欢他的人居然这样冷酷,那对讨厌他的人,又会怎样?
我机灵又打了个寒颤。
走进一楼大厅。
金樽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茶几上搁着一杯咖啡。
见我们进来,他站起来,嘴角挂着淡笑。
“回来了?”
“嗯,哥”金榔大咧咧地答。
金樽转向我,目光温和地投在我脸上。
“楣楣,怎样,学校好不好呢?”
我垂下眼,轻答“好”
可是我向着地面的脸却团团地皱紧。
“你们班主任老师是我大学校友,我关照她了,你放心,她会很照顾你的”金樽又轻轻说道。
我抬起脸对他笑笑。
怪不得呢。
就在我站在讲台觉得天旋地转的时候,可爱的班主任老师走上来,双手拍拍我的脸颊,笑着说:“同学们,你们看,金楣同学好有幽默细胞啊,第一次见面,她就跟我们开玩笑,对不对啊?”
“啊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她居然故意把自己名字写成叫花,真的好搞笑啊”
“她好可爱哎”
我愣愣地站在讲台,很不明白,情势为什么转变的如此之快。
“怎么了?”
“呃?”我抬头,金樽温和的咖啡色眸子俯望我。
我心里一暖。
至少我还有这个关心我的大哥啊。
“哥,我累了,要上楼休息一下”我对着他笑,把那个饶舌的“大”字也省略掉了。
“去吧,晚餐时我会叫阿香唤你”金樽拍拍我的头。
我扭头看了看金榔,他正凉凉地盯着我。
扭开头,我慢慢走上楼梯。
不管后面追过来的凉凉目光。
倒在床上,一阵疲惫向我袭过来。
我昏昏欲睡。
这时,听见门响,我抬起身子。
阿香走进来。
“啊四小姐,吵醒你了”阿香很抱歉地说。
“没关系,什么事?”我坐直身子。
阿香伸手将一方帕子交给我。
“这是三少爷要我交给小姐的”
我接过来,这不正是我让阿香交给他的两块面料之中的一块吗?
只是他绣了花边,做成了帕子,瞧,仍是丝质的料子,料子上染得满是深青的绿渍。
他终于明白了我的心意,我不由的眉开眼笑了。
阿香不解地看了看我,“四小姐,你这是和三少爷打得什么哑迷啊,阿香都被你们弄糊涂了”
我睇了她一眼,“不懂了吧哎,你过来”
阿香疑惑地凑过脑袋。
我指着帕子上的字问她:“这个字念什么?”
青绿的帕子上没有任何图案,只斜斜地绣着一个蓝色的大字儿。
“小姐,我也不认识呢”阿香噘噘嘴,“这个字儿笔画太多,大少爷没教我呢”
是呢,帕子上的字也是迄今为止我所见的最复杂的字(虽然我没见过几个字)。
“好了,没事了”我摆摆手。
阿香很歉意地看了看我,轻轻为我带上房门。
我又看了会儿手中的帕子。
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