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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心期如画-第75部分

小说: 心期如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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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下子把舱门打开,直升机还未落到地面上,他便跳了出去,凭借着微弱的光亮,他在天台上反复巡视着大哥的踪影,而转过头时,四个人影映入了他的眼帘,有三个人是在一个人身后站着的,明显是仆人的模样,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高大魁梧的,那个沉稳却又霸气十足的,那个即使是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却依然能用心灵感应到的,正是自己的大哥!聂痕!
  
  聂迹的嘴唇都不自觉地抖动了起来,双眼瞳孔扩张,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呼吸已经急促到了极限,心中的激动已经彻底爆发了出来。
  
  大步飞跨,他猛地冲了上去,夹带着多少忧忡,夹带着多少挂念,愤然地一把揪住了聂痕的衣领,歇斯底里地狂喊道:“你这个混蛋!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家!!!”
  
  一旁的仆人见到了这个场景,很有自知之明,纷纷施礼示意,转身迅速离开了,聂痕抬手指示了一下,半空中的直升机也没有落到地面,很识相地再次升空飞走了。
  
  聂痕双眼微合,剑眉紧锁,全身都在颤抖着,天台上就只剩下兄弟二人,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单手一挥,搪开了聂迹的双臂,翻手一把抓过了聂迹的衣领,向自己猛地一拽,随后紧紧抱住了聂迹,紧到呼吸都已经不顺畅,虽然之前有更长的时间两兄弟没有见过面,但这次见面意义非凡。
  
  “迹”聂痕下意识地叹出了弟弟的名字。
  
  聂迹同样紧紧抱着大哥,紧攥着的拳头还在抱怨地捶打着聂痕的后背,尽管是男人,尽管也尝试过抑制,但他的眼泪还是忍不住,这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已经冲破了他能控制的一切,只是一边捶打着,一边泣不成声:“大哥大哥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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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在下坠的过程中,罗森抓住我脚腕的手臂突然向后用力,凭着他那股非人般的力量,我被甩出了很远,至少十几米,但还是没有躲过炸弹的冲击,我被震晕了,再次醒来已经是四天后,在一艘游轮上,而游轮已经驶入了澳大利亚的海境,我在当地接受的治疗。”聂痕对聂迹复述了当时发生的一切。
  
  “罗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聂迹激动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但并不理解大哥所说的遭遇。
  
  聂痕没有说话,看着远处升起的朝阳,浅饮了一口红酒,早上就喝红酒的习惯是他近几年才养成的,聂仁君生前就有这个习惯。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肯露面?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还活着?当初我连续半个多月都在那片海域找着你的踪迹,你知道我们已经把你的葬礼都举办完了吗?而你却一直躲在这里!”聂迹的声音很大,也很燥,尽管心中的激动慢慢平复下来,但多少还是会有一些抱怨。
  
  聂痕听了他的话,并没有马上回应,双眸充满了隐忍,渐渐低了下来,朝阳的光线射在了他的脸上,聂迹明显看到了他脸上的那股沧桑感要比三年前翻了一倍,现在的他更多了一抹让人心疼的凄凉。
  
  聂迹走到聂痕的身边,强行地扳过了他的身体,让他正对着自己,根本不给一丝空间让他逃避,在此郑重其事地问道:“为什么一直都不肯见我们?”
  
  聂痕别过了他执着的眼神,低眼看着杯中的红酒,沉默了一会,幽幽地叹道:“清儿她还好吗?”
  
  海平面上,太阳刚刚升起了一半,红的刺眼。
  
  天台上,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156 懊悔

  
  凌晨的温度格外清冷,远处的海平面上,刚刚升起一般的朝阳尽管看似一团火,却好像并没有什么温度。
  
  那种别样的光芒,穿透了水晶高脚杯,融在了红酒之中,使红酒看上去是紫黑色的,却又泛着似有似无的幽红,让人感觉有一种悲中有愁的感觉。
  
  端着酒杯的人,脸上的表情并不比这杯红酒的意蕴好到哪里去。
  
  聂痕低着双眸,瞳孔之中满是楚心的思索,有意无意地晃动着水晶高脚杯,杯子里面的液体顺时针地荡漾着,但那抹愁苦的感觉却怎么也荡不开。
  
  “清儿她还好吗?”聂痕回应了聂迹一句,声音显得那么的沙涩。
  
  听到了大哥的话,聂迹一怔,但没有多少吃惊,他早就猜到了大哥之所以不回去,百分之九十就是因为那里有一个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的人。
  
  他的情绪也骤冷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平静,这三年来,又或者说是更早一些,他内心里根深蒂固的那份纠结,原本在要见大哥的那股急切与激动中,被压抑住了,可在这一刻,这份纠结加倍地又涌了出来。
  
  他双眸在眼底不自觉地划过了一个圈,同样的若有所思,两手搭在了天台边的围栏上,眺望着远方,沉沉地说了一句:“你不是在公墓里见过她吗?”
  
  聂痕不自觉地抬起了双眼,但随即又缓缓地落了下来,低声说道:“你知道了?”
  
  聂迹长叹一口气,但脸上并不是那么明朗:“要不是因为我知道了这件事,我还不能察觉到你还活着。”
  
  聂痕没有说话,两条剑眉缓缓地紧了起来,瞳孔之中充满了思念,纠结着的思念,疼在心里却无法表达出来的思念。
  
  “你还知道了我已经爱上清儿了。”聂迹的语气有些生硬。
  
  聂痕:“”
  
  “并且你以我的身份,对清儿表白了。”聂迹并没有等待聂痕的回应,再次说道。
  
  聂痕:“”
  
  “是你害死了清儿的父母,是你害死了他们。”聂迹刻意重复强调了一遍,此时他的两只手也紧紧攥住了扶栏的铜管。
  
  聂痕:“”
  
  尽管聂痕依然没有说话,但在听完了聂迹刚刚那句话之后,心里的那条尚未愈合的伤疤,像是被再次生硬地扯开了一般。
  
  聂迹猛地转过身来面对大哥,情绪再次激动了起来,但还保持着应有的冷静,严厉地说道:“就是因为你心里一直过不去害死清儿父母这关,你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所以你一直躲在这里不想回去,你怕见到她!你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知道我爱上了清儿,却碍于对你的思念而一直没有表白,所以你就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巧合的和清儿在你的墓碑前相遇,并以我的身份对清儿表白,希望能够成全我和清儿的感情,以致于连我都不能见,你希望我们能够毫无顾忌的在一起!就是这个样子吧?”
  
  聂痕默默地听着,的确,他心里一直在挣扎的想法全被自己的弟弟道出来了,他有些燥意,扬颈一口饮光了杯中的所有红酒,意味深长地看着聂迹,缓缓地叹了一句:“我做错了吗?”
  
  聂迹直视着大哥的双眼,眼中略有思索,但却埋藏的很深,咬了咬牙,随后问出了一声:“你还是深深地爱着清儿,对吗?”语气有一丝丝地怯意。
  
  聂痕的眉宇间已经浓的化不开了,没有逃避聂迹的眼神,同样对视着他:“这个问题重要吗?”
  
  虽然大哥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但聂迹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缓缓低下了头,两只瞳仁在眼眶里面反复地踱着,眉宇间看得出他内心里强烈的斗争,时不时抬眼瞄一下大哥的脸。
  
  随后他从怀里拿出了两支上等雪茄,把一支摆在了大哥的面前,一口饮尽了自己杯中的红酒,点燃了雪茄,抬起头,脸上尽是哀伤与悲凉。
  
  “没有什么重不重要,既然还深爱着她,就回去见她吧。”聂迹淡然地叹了一句,但话却是从嗓子边上挤出来的。
  
  聂痕没有说话,微合的双眼藏着太多的隐忍,太多的无力,太多的不甘,又有太多的冲动,他何尝不想马上见到冷桑清,何尝不想紧紧把她拥在怀里永远都不再放开,但两个人之间的这道鸿沟,实在太深了,太宽了。
  
  聂迹看了大哥一眼,双眸在眼底轻轻一划,舌尖舔了舔上嘴唇,齿间又扣了扣下嘴唇,充满无奈地说了一声:“不过,清儿似乎对他父母的事情一直很在意,毕竟大哥是害死他们的凶手。”
  
  重复第三次了!聂痕努力平复了三年的懊悔,此刻在心底肆无忌惮地一股脑全都蔓延了出来。
  
  聂迹瞄了一眼大哥的表情,接着再次长叹一口气,苦苦地说道:“这三年来也许你会时常在暗中看着她,但我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她的那种悲痛,她的那种可怜,我是一直看在眼里的,每次在她想起自己的父母的时候,那种伤心欲绝真的让我很心疼。慢慢地,通过我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开导着她,她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并且也很少再去回忆之前发生的种种伤心的事情。也就是在这段期间,我渐渐地爱上了她,她也渐渐地依赖上了和我在一起的感觉。不过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我们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了的前提之上,现在既然大哥还活着,那我会主动退出,毕竟在我心里还是更加重视我们兄弟间的感情。”
  
  聂痕的双眼已经紧紧闭了起来,匀速地呼吸似乎在调节着心中的痛楚,苦涩地笑了笑,随后沙哑地低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让他们送你离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还有好好照顾清儿”
  
  聂迹没有拒绝,向大哥点头告别,一个人朝天台门口走去,打开门后,回头看着大哥,有些挣扎,想要再说些什么,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双眼闪过一丝精芒。
  
  太阳已经完全升出海平面了
  
  天台上只剩下了聂痕一个人的影子
  
  更长了
  
  
  




☆、157 转变

  
  回来的路上,聂迹的心里充盈着种种焦虑,但并不燥乱,尽管直升机那红名低噪音真的很让人心烦意乱。
  
  他低着头,沉默不语,嘴角下耷,目光很直,全身一动不动,双眸之中来回游荡着一丝异样的神情,匀速地呼吸着似乎在调节思绪的频率,这种状态在一向狂傲不羁的聂迹身上,很少见到,他手中钳着一支已经自己灭掉了的雪茄,可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吸过雪茄了,可从知道大哥没死之后,不知为什么,总是想吸。
  
  已经过了中午了,直升机把他送回到了原来的那块比较隐蔽的空地,他依然什么话都没说,跳下了直升机,先是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低着头,双手插在裤兜里,缓缓地朝前踱着,这和他平时颈部微仰,脸上还带着一点坏意的感觉完全不同,此刻他双眼中的那抹异样,如同化不开的淤污一般。
  
  “这是主上大人交代给你的联系方式,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可以联系到当地的BABY…M成员。”身后传来了一个有礼节的声音,聂迹回头一看,直升机上下来的一个特工正举着一部移动电话递到自己的面前。
  
  电话的外形很普通,但内部是特制的,聂迹看了一眼电话,没有说什么,稍停顿了一下,接了过来。
  
  自己的车子还停在那条石径小路上,他用遥控器打开了车门,钻进了车子里,但并没有马上开动,两只手臂搭在了方向盘上,刚刚拿到的那部电话在他手里转来转去,他双眼微紧,似看非看地盯着那部电话,不自觉地又拿出了一支雪茄,叼在嘴里点燃,一缕青烟缓缓袅起,他沉重的眼神直接反映出了他的内心。
  
  原本相安无事的两种关系,在聂痕活生生的出现之后,就完全被打乱了,起码在他的心中已经完全被打乱了。
  
  这种心神不宁,从聂痕首先问出了冷桑清的现状开始,就已经严重交错了。
  
  其实之前自己爱上了清儿是真实的,对大哥的愧疚感也是真实的,所以就一直没有跟清儿表白,只想维持着这种关系,不退也不进,这样既可以和清儿在一起,在名义上又没有对不起大哥,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却是一种让自己最不痛的办法,毕竟那个时候都以为大哥死了,在面对对清儿的感情,自己也能更加释然一些。
  
  可现在不同了,大哥又活了,对于他潜意识的感觉不是还没死,是又活了。
  
  就算是几天前和清儿在樱花枯林里吵嘴了,表白了,自己还是觉得可以再恢复到之前的样子,但现在事情发生了质的变化,他的心里没有底了。
  
  尽管自己也深爱着大哥,尽管再次见到大哥的时候,心中的那份激动和兴奋是从未有过的,可他不得不承认,在得知大哥还依然深爱着冷桑清的时候,那份激动和兴奋骤冷了一下,心中一瞬间闪过了一丝敌意,所以才会刻意强调着清儿父母的事情,以及自己与清儿现在相处的程度。
  
  很纠结,聂迹伸出两只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眼睛,接着扭动了钥匙,轰鸣的马达声响起,他低眼看着手里的电话,鼻翼扩张,眉头紧锁,思索了一会,随后把电话扔出了窗外,刚要踩动油门,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阵心酸和失落的感觉,打开车门,又小心翼翼地把电话捡了起来,然而捡起来之后他又沉默了,呼吸已经变得不均匀,再次死死盯着手中的电话,双眼中已经蔓延出了血丝,大约过了五分钟,他紧咬着牙,双眼中的优柔已经转变成了不移的坚定,顺着窗口,他单臂用力一挥,远远地把那部电话扔了出去。
  
  随后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开动,他拿出了自己的电话,拨通了聂深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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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只是那张纯白色长椅会让冷桑清经常不自觉地留意。
  
  今天也是如此,在刚接待过一个病人之后,冷桑清一只手托着小脸蛋,望向外面,眼神在一次下意识地游到了那张长椅的位置,尽管枯枝有很多,但刚好有一个空隙,能让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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