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良婿-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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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恺之眉头抖了一下,弯腰捡起了奏折,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双手奉上,又退回了原位。
弘弋莫名地火了起来,再次把他放回来的奏折都丢回去,严恺之还没退得及,正好被砸到。严恺之眉头微蹙,又弯腰去捡,可是他刚捡起来,弘弋一个箭步上前打掉了严恺之手中的奏折。
弘弋大声咆哮了一句:“你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严恺之垂下眼睑,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二爷要我说什么。”
就在靳昭成还没押送进京的时候,不知从何处,接二连三地冒出各种奏折,内容无一不是说严恺之串通靳昭成造反。虽然方有信也曾递过奏折,可他如今身在平洲,递奏折的几乎各种人都有,甚至连贺五周说得那些话也被递了上去。正所谓三人成虎,就算弘弋对严恺之再信任,忽然间收到这么多弹劾,而靳昭成对罪行供认不讳。弘弋先是震惊于他会如此地坦然承认,接着又被他的举动给吓呆了,纵使他有心要保严恺之,靳昭成一死,变成死无对证,也会被有心人当做欲盖弥彰。
弘弋瞪着他,一双眼睛怒如烈火,脸色却凛冽如冰,“靳昭成就这么死了,你觉得我拿一具尸体能做什么,能向天下人交代吗?”靳昭成一死,所有的矛头就都对准了兴勇侯府,若换做别人,弘弋早就推出去平息民愤了。
严恺之此刻的脑子也一片混沌,他不知应该和弘弋再说什么,以他们这么多的年交情,他从不需要解释这么多。
所以,如今让想解释也不知从何开口,“他不是我杀的。我也没让他去死。我和他没关系。”严恺之说得很慢,三句话把自己的立场就表明了,如果弘弋执意不信他,他说再多的话也是多余的。
可是,弘弋现在需要的就是严恺之用事实来说服他,被严恺之这么简单扼要的话,气得他又摔了几本奏折。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这所有一切计划都是你娘做的?”弘弋如愿在严恺之脸上看到第二个表情,不由得冷笑了起来,“这么说,就连靳昭成和严夫人苟且的事也是真的了。”
无论怎么指责诬赖自己,严恺之都能淡然受之,可是一听到弘弋竟然也说严夫人的坏话。他顿时怒火窜上心头,一时烧昏了理智,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弘弋,大声吼道:“我娘绝不会做这种事!”
就因为这件事,哪怕靳昭成是为严素报仇也好,严恺之都觉得他是个不可饶恕的人。
父亲就是惨死在别人的谣言下,母亲含辛茹苦地把他们拉扯长大,如今还要受人污蔑,任何一个身为人子都决不能容忍,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这是严恺之自打下定决心要辅佐弘弋登基以来,第一次对他说重话,就连弘弋也被吓了一跳。
看着眼前怒发冲冠的人,仿佛可以看到他周身长出尖锐的刺,这样才是他最初认识的严恺之,从不掩饰自己。弘弋心里也清楚,自己始终会和严恺之走到不一样的地方,所以在劝说他放弃强忍自己浑身的刺而故意覆上厚厚的面具无果时,他也就不再勉强。如今再次看到这样的他,有种既可笑又心酸的感觉。
或许是常年的面具习惯了,严恺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单腿跪地对弘弋道:“罪臣冒犯,请陛下降罪。”
弘弋看他自称罪臣,对自己又称陛下,心中没由来生出一股苍凉,对他苦笑道:“你要我降什么罪,加起来只怕你死十次都不够。”弘弋叹了一口气,把脸转向一边不知何时被风顶开的窗户,屋外夜风清冷强劲,把院中的树叶摇得沙沙作响,树枝在风中犹如一个个魑魅魍魉,在黑暗中妖娆。
一股冷风吹进来,吹得房内的宫灯也跟着摇曳,桌上的奏折被翻得猎猎作响。弘弋迎着风,脸上被吹得有些不适,他看了半跪在地上不起身的严恺之,也不指望他会冒出个机灵劲跑去关窗,只好自己走了过去。正好抬头就看到窗外硕大的明月,圆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而且泛着金黄的光芒,把地上的影子都描得清清楚楚。
“恺之,陪我到屋顶坐坐。”弘弋走回来,居高临下地站在严恺之面前,用脚踢了他一下。
严恺之一愣,感觉自己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忍不住抬头看着弘弋,脸上挂着一抹奇怪的笑容。心里正纳闷,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是把他关押起来,或者把他臭骂一顿吗,怎么忽然想要上屋顶。
弘弋收住浅笑,立刻换上严肃的表情,“还愣什么,你嫌你的罪名还不够多啊。”
尽管一肚子疑惑,严恺之也只能照做,只不过就在他们跃上屋顶,吹风赏月的时候,黑暗中一个鬼祟的身影偷偷摸摸地溜了出去,急急忙忙朝贺太后的寝宫跑去。
还顾不上抹掉满头大汗,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冲了进去,立刻就被人拦下,好在素馨赶过来替他解了围,带他一路来到了太后面前。
年轻男子跪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扯着尖锐的嗓音,“回太后娘娘,奴才听到的就只有这些,别的就没有了。”他可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可是他也不敢不从,谁对方是太后呢。两边都是死,还不如苟且多一会儿,但愿万岁爷别那么快下来,在屋顶上多吹一会儿风。
贺太后皱了皱眉,脸上露出难看的神色,疑惑地问:“他们真的上屋顶了?”
年轻男子点头如捣蒜:“是,我亲眼看到的。”
英尚宫正要上前说几句,却听到贺太后轻声道:“回去吧,让人小心守着,别摔着皇上。”看来皇帝还是带了个心眼,只不过这个心眼长歪了,竟然会想到爬到屋顶,真是荒唐。而年轻男子一听到解脱,简直比脱缰的野马都要开心,立刻就磕头,急忙回去待命。
看着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英尚宫啐了一口,然后才换上谨慎的表情对贺太后说道:“娘娘,您看万岁爷会不会放过兴勇侯?”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知道被偷听,所以才跑到屋顶上说话,英尚宫脸上显得十分紧张。
贺太后瞥了她一眼,不屑地笑道:“放过?呵呵,他能对付得了满朝文武大臣,就放呗。他若放过,方有信可不放过。”
想到方有信那鬼见愁的脸,英尚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也多了许多踏实感,口气也轻松起来:“这个靳昭成对严夫人倒是一片痴心,可惜就是让他这片痴心害了,三两句竟然就能让他为了严夫人赴死。严夫人要是知道,因为他的死害了兴勇侯,定然不会放过他。”
贺太后正想着事,听到英尚宫的话,嗤声道:“不放过又怎么样,他都死了。”想到自己一直安放在身边的人,贺太后脸上浮出复杂的神色,又是恼怒,又是不甘,又是心痛,最后化成一丝苦笑:“她也够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居然隐藏得这么好,连我都没发现。”
英尚宫顿了一下,小心斟酌贺太后的话,问道:“娘娘是说复仇的事?”
贺太后对她的错误揣测感到不满,不过也没计较,只是嘲讽地说道:“我是说,她居然能容得了一个玷污过她的人还活着,继续替她卖命。你以为当初严素是怎么赶走靳昭成的,难道就因为他和汪凌来往过密?严素这个人我太了解了,若不是他死得早,兴许他最后还是放过靳昭成。”
英尚宫吃惊地问:“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怎么可能还会放过他。”
贺太后对她的少见多怪感到可笑,尽管是她的陪嫁,可却不是她从小跟过来的人,所以对严夫人的过去也不甚了解。“他一心就扑在那支军队上,就连着婚事,也都是安氏主动的,要不然我怎么说她们婆媳还真是一块泥巴做出来的。”
英尚宫细细地咀嚼贺太后的这番话,忽然问道““那兴勇侯不就是替母认罪了,那她怎么办?”
“等二郎治了他的罪,她还能怎么办,我会让她尝到背叛我以后生不如死的滋味。”贺太后脸上显然是松了一口气,徐家她保不了,至少她要保贺家,端明皇后是怎么死的她心里清楚,她绝不会重蹈她的覆辙。
“明天一早,派人去趟王府。”
第三百章 圈套(一)
韶华最终还是没能从严夫人嘴里套出什么消息来,混混沌沌地听了许多令人寒毛颤栗的事情后,她越发地担心严恺之在宫里的情况。听说京中多少文武百官都跳出来围堵严恺之,特别是与贺家结姻的大臣,更是个个恨不得要将严恺之食之而后快。尽管也有人站到严恺之这一边,但迫于这次几乎是把整个平洲都掀底,徐贺两家几乎都被倾巢打落,所以引起的官愤要比想象中的多。但和朝廷上截然相反的是,民间对严恺之的举动更多是倾向于热烈的拥护,甚至不少人请命上书求皇帝饶过严恺之。
这期间除了有感于严恺之的孝道,也可以看得出平日被徐贺两家人欺压的人有多少。正所谓大丈夫唯三不能忍,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辱国之怒。严素当年的冤情也是众所周知的,所以一听到严恺之是为父报仇,许多人都表示理解,并且同情支持他。
但事实上,并不是支持的人多就能赦免,对于皇帝来说,朝上群臣的压力才是让他最头疼的。
韶华几乎是一夜未眠,辗转了好几次,好不容易睡下去,窗外一点风吹走动又把她惊醒,连续几次,她都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最后索性披了衣服下床,取了严恺之的剑跑到院子练剑去,吓得初荷还以为韶华梦游,死死拦着她。韶华无奈,只好改趴在桌子上,累到不行才沉沉睡去。
只是,天亮没多久,韶华刚起床,立刻就有人紧张地跑进来汇报。
因为一夜的辗转难眠让韶华显得脸色憔悴难看,眉间凝结着浓浓的倦意,把跑进来的人吓得不敢大声,支支吾吾地看着她厌烦地推开初荷给她梳头打扮的手,他小声道:“夫人,门外有人急着要见您。”
韶华扶着额,只觉得头痛欲裂,好像脑子里什么东西要炸开,她顶着一脸凶狠瞪过去:“谁?”
使唤进来的是个生面孔,头一回进到内院,所以面对韶华的问话,他吓得有些结巴,“没说,只说务必让您马上出去。”
这回还没等韶华开口,初荷立刻就发话了,对他骂了一句:“胡闹!你是哪里当值的,这么没大没小,回头让刘妈妈好好管教管教!”初荷的话显然起了作用,那人身子都缩了缩,忽然顿了一下,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朱褐色的信封,颤抖着递了上去。
“还有这个,说交给您一看就知道的。”
初荷把信封递给韶华,只见她打开封信,里面掉出一块令牌,还有一张纸。
韶华看到令牌时,表情显得十分凝重,打开纸条一看,脸上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瞳孔不由得放大,好似受到什么惊吓。她紧抓着纸张,表情凶恶严肃地看着地上的人,急声问道:“人呢?现在人呢?”
当她看到白纸黑字写着一行整齐的行书:严恺之命危,速来,切勿声张。韶华只感觉心脏要从嘴巴里跳出来,等了这么一夜,居然是等到这个消息,一时间,她也顾不得思考,恨不得立刻飞奔出去。如果说纸张是骗人的,那么令牌上那个皇字总不能造假,要知道私造皇宫令牌,被抓到那是死罪。
“就在门外。”
韶华起身准备迈出门,身子忽然站住,转身回内屋,把昨夜搁在桌子上的剑带在身上。尽管是皇宫的令牌,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得不多了心眼,救不了严恺之,好歹得能自保才行。
初荷被韶华这副严肃的模样给吓到了,见她又转身回屋,持剑出来,还以为她是要去杀人,急忙拦住:“夫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您要去哪!”她死死地握住韶华的剑柄,虽然她知道自家夫人有三两下拳脚功夫,可她还是头一回看她拿刀拿剑。要知道她家夫人本该是书香世家的大家娘子,会几下拳脚功夫已经够骇人了,现在居然拿着剑,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让她怎么不紧张。
韶华让她激动的喊声给叫回神,但她心里直想着严恺之的安危,“我出去一趟,你看好家里,我很快就回来。”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告诉一声,“把大门守住,除了我和侯爷,谁都别让人进来。让英九去太夫人院里保护他们,以防万一。”
初荷的手被韶华生生给扯开了,她还没反应过来,韶华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她一路出了侯府,看着停在门口的马车并非往常宫里派来的,她不由得多了个心眼,正要开口,却见对方从马车上跳下来,给韶华行了个大礼,“侯夫人请。”
“谁派你来的?”韶华没有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年轻的车夫长着一张普通的面孔,却让人怎么都记不住他的长相,他抬起头,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只要能救侯爷,谁派我来的都不重要吧。”看到韶华脸上迟疑的神色,他又再次说道:“夫人请上车。”
韶华无奈,被他一阵见血地说中了她的心事,只要能救严恺之,就算他是贺太后派来的,或者是徐家派来的,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上车。
她握紧手中的剑,掀帘进入马车,可她刚一脚踏进去,忽然从马车内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拖入车内。
韶华心中大惊,正准备拔剑,却被人捂住嘴,“你是谁!唔。”居然一来就使阴招,还是在自家门口,而且对方力气之大出乎她的意料,看得出对方也是个练家子,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制服她。
只听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传入韶华耳中,令她周身一颤,一时忘了挣扎,“是我,别动。”看到韶华安静下来,弘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对车外吩咐道:“快走!”
车夫没迟疑,立刻扬鞭策马,马车辘辘快速离开了兴勇侯府。
韶华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又是弘方,趁他不注意,反手撞了他一下,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马车很大,弘方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韶华只能退而求其次,跑到离他最远的内厢坐定。手中握剑的力气仍没松懈,一双杏目怒瞪着笑靥如花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