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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殿上欢·媚后戏冷皇-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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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澜儿好累,好想这样睡下去,永远,都不再醒来。”

飞澜的病情,远比风清扬预想的严重,刚过了几日而已,飞澜开始持续的昏迷,一天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风清扬留下的药,已经失去了效用。

入夜,养心殿中,君洌寒端坐在主位之上,一袭明黄在烛火下微微晃动,他面色冷黯,凤眸微微的眯着。在他面前,宁王负手而立,唇角含着一抹得意的笑。

“皇上深夜招微臣入宫,不知有何要事?”宁王笑着,拱手问道。

君洌寒凤眸透着淡淡冷寒,却邪肆一笑,淡声开口,“二哥何必明知故问呢,飞澜身中剧毒,还不是拜二哥所赐。”

宁王一笑,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君洌寒神情不变,冷然的没有情绪。明黄衣袖随意摆动,半响后,又开口道,“二哥与瑜琳分离依旧,想必是极为想念吧,她此刻就在长乐宫中,二哥不去看看她吗?”

君洌寒的话说的委婉,但意思却是十分明确的,他是想用瑜琳来换回飞澜的解药。若是曾经,君灏南定会欣然接受,但时过境迁,瑜琳的无情已经深深的伤了他,他再也不需要一个为别的男人生了孩子的女人了。何况,君洌寒心机深沉,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他的将计就计。瑜琳爱君洌寒之深,他若将她带回身边,无意于带回一个危险的炸药。

“皇上说笑了,微臣怎敢染指皇贵妃。”宁王哼笑拱手。

很明显的拒绝之意,君洌寒慵懒的靠上身后软榻,低敛的褐眸,却更深更冷了。他早已想过,总有一天,君灏南对瑜琳会失去兴趣,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如此之快,那么,用瑜琳来交换解药,便行不通了。

君洌寒嘲弄一笑,淡声道,“瑜琳曾对朕说,二哥对她深情专一,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那皇上呢?皇上爱慕她多年,如今又舍得将她还给微臣了吗?就不怕微臣带着她返回封地,举旗造反吗?”

君洌寒不屑的冷哼,“二哥对她不是已经失去兴趣了吗?既然如此,无论朕是否将瑜琳还给你,你依然会反朕。”

宁王笑而不语,便等同于默认。

又是短暂的沉默,而后,君洌寒轻叹开口,“朕是一定要得到解药的,二哥提条件吧,只要朕做得到,都可以答应你。”

宁王朗声大笑,“可惜,微臣无欲无求,若皇上无其他吩咐,微臣便先行告退了。”他说罢,一拂衣摆,转身而去,丝毫不顾君臣之礼。

君灏南离去后,徐福海缓步而入,而此时,君洌寒依旧靠坐在软椅之上,眉宇清冷,褐眸深寒。

“皇上,宁王他……”徐福海躬身,试探询问。

君洌寒冷然的哼了声,一双褐眸深的可怕,此时的男人,是非常危险的。“瑜琳已经无法再牵制他了,二哥算得上深情,却并非长情之人,这一载的光景,瑜琳早已耗尽了二哥对她的爱。若朕料的不错,用不了多久,他便会返回封地。”

“那要不要在半路将他……”徐福海隐去后话,做了个杀的手势。

君洌寒冷笑着摇头,“不必了,欲取之,先纵之。他造反,也给了朕一个充分的理由铲除他,即便是皇祖母也无法再保他。”

“那淑妃娘娘的解药?”徐福海忧心的问道。

君洌寒轻叹摇头,“朕用瑜琳与他交换,他拒绝了。”

“宁王不要皇贵妃,只怕还是在觊觎皇位。”徐福海面色也凝重几分。

君洌寒笑,笑意深邃,“朕给了他机会提条件,只要他说得出,朕都会答应。可他疑心太重,一口回绝了。二哥此番前来,不过是试探朕而已,如今,他已笃定,飞澜就是朕的软肋。”

徐福海一叹,心知皇上是故意在暴露弱点,若他不想让宁王知晓,完全有理由搪塞过去。“皇上此举只怕不明智啊。”

“如此也好,至少,他不敢真的让飞澜死,否则,朕也不会放过他。”君洌寒冷冷道。

夜深,广阳殿内依旧灯火通明着。

宫女禀报飞澜再次毒发,君洌寒匆匆赶来,只见她半趴在榻边,不停的咳着,唇角是一缕尚未擦拭的鲜红。

“澜儿。”他大步来到榻边,将她拥入怀中。她的身体很冷,一张小脸惨白的早已没了血色。她的手掌紧握住心口,她虽然在对他笑,眉心却一直不曾舒展,看得出她很痛苦,而她痛苦,君洌寒便比她还要痛。

“灵犀,淑妃都痛成这个样子,怎么还不去喊御医。”君洌寒怒声道。

灵犀吓得不轻,扑通跪倒在地,却低头不语,她自然是不敢喊御医的,只要御医来了,飞澜怀有身孕的事,便再也瞒不住了。

飞澜无力的靠在君洌寒胸膛,凌乱的喘息,却吃力的扯住他一片依旧,低声道,“皇上别责怪灵犀,是我不让她去找御医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毒已侵入心脉,御医来了也无济于事,何必多此一举呢。”

君洌寒沉默,褐眸中流光盈盈而动,反手将她拥得更紧了。一旁徐福海见状,十分知趣的屏退殿内众人,让两人独处。

飞澜靠在君洌寒胸膛,低低的笑着,即便是死了,能是在他怀中,也算是一种幸福吧,直到这一刻,前尘过往似乎已不再重要,她只想记住他对她的爱,记住此刻他怀中的温度。“师兄,飞澜好冷,可不可以抱紧我。”

他褪下长袍,与她一同跌入龙床,并用锦被盖着了两人的身体,他紧拥她在怀,却仍然感觉到她在怀中颤抖着,他知道她痛,而他又何尝不痛呢。

“澜儿,朕是不是无法温暖你?”他温声问道。

飞澜低笑摇头,抬眸静静的看着他,“师兄别担心,飞澜很好,真的。”

君洌寒眸中尽是疼痛,面上却要强颜欢笑,如果连他都失去了信心,又有谁来给飞澜勇气,这几日,毒反复发作,飞澜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若心念一散,她只怕就要这样去了。他的唇移到她耳侧,声音低低的,暧昧道,“澜儿若还是觉得冷,朕记得我们一同跌落崖底时,朕为你取暖的方式很有效。”

飞澜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脸颊突然一红,羞怯的躲入他胸膛,“你只会欺负我呢。”她又向他怀中靠了靠,将这个身体都贴着他宽口的胸膛,如此刻这般,将每一天都当做生命的最后一日来过,竟然也会如此的幸福。

“傻瓜,朕还会疼你,爱你,一辈子。”他说着,深情的吻着她额头。而他低头看向怀中女子时,她已经再度昏厥了过去。

君洌寒静静的凝望着她安静沉睡的脸,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

转眼月余,风清扬虽然回来了,却并没有可以解毒的灵药,而此时,飞澜已经整日昏迷不醒,脉息微弱。

他沉默的跪在君洌寒面前,久久不语。

主位之上,君洌寒苦涩的笑,他想,或许,这就是命吧。上天一直是公平的,他一生欠下太多情债,倒也是该清算的时候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他淡淡道,声音极轻,好似紧紧是说给自己而已。从没有一次,他如此刻般无力。即便是当日激烈的宫斗,风清扬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他。

“微臣无能,还请皇上恕罪。”风清扬重重一跪,额头磕在坚硬的汉白玉地面,发出闷响之声。

君洌寒微叹,“你起来吧,吩咐徐福海备车,朕要带飞澜出宫。”

“皇上要做什么?”风清扬不解询问,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君洌寒苦笑,却难得耐心的解释,“飞澜时日无多,耽搁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险。二哥为人多疑,绝不会接受朕的任何条件。如今,朕只能将她交到顾非凡手中,他是二哥的人,只有他能得到解药救飞澜一命。”

风清扬一惊,不假思索道,“此事万万不可啊,皇上,宁王与顾相蛇鼠一窝,若将飞澜交给顾非凡,便等于间接落在宁王手中,她便会成为宁王要挟皇上的筹码。届时,我们只怕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君洌寒修长的指轻抚在额头,淡淡苦笑,“二哥想要的左右不过是三样东西:圣朝江山,瑜琳,还有朕的命。无论他想要哪个,朕都可以给他,但朕却不能眼睁睁看着飞澜死。”

“皇上!”风清扬沉重的一唤,声音沙哑的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君洌寒深邃的眸子,此刻却是极亮的,坚定的丝毫不容动摇。

如果没有遇见飞澜,或许,他对瑜琳的喜欢会一直被他误解为爱,也许,还会一直一直爱下去。但他偏偏遇见了那样一个人,从他将她从血泊中拉起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她就是他此生想要的女人。

其实,爱情本身就是一种毒,致命,无解。他心甘情愿为飞澜深陷,心甘情愿为她万劫不复,即便葬送江山,葬送性命,他亦在所不惜,因为,她值得,她值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第145章 你就是我今生的劫数吗

1

出宫的马车在平坦的宫道上一路前行,天空中飘起了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细细的雨丝,如离人缠绵的泪。

君洌寒靠坐在马车之中,车壁上嵌着几颗牛眼大的夜明珠,在暗夜之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他怀抱着昏迷不醒的飞澜,抱得那么紧,好似下一刻就会失去她一样。每一次的分离,都是如此的痛苦,无论六年前送她上战场,还是如今。他一直压抑着所有的感情,却每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

“慕容飞澜,你就是我今生的劫数吗?”他捧着她绝美的小脸,低低的问道,“如果是,那么,我告诉你,我心甘情愿接受,所以,你别想逃。”话音微落,他低头吻住她唇片,深情也忧伤。

马车在距离丞相府不远处缓缓停下,车外,徐福海的声音响起,低低的,也带着几分沉重。“岂秉皇上,丞相府到了。柘”

“嗯。”君洌寒淡应,却将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这一次的离开,再次相见,只怕遥遥无期。顾非凡爱她,这一点君洌寒心知肚明,这一次,他将飞澜亲手送到他身边,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他会嫉妒,会发狂,会痛不欲生,可是,这些都抵不过飞澜的命重要,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修长的指温柔的穿透她发丝,他额头抵着飞澜的额头,彼此的气息纠缠着,“澜儿,你曾说过:天上人间,有你有我。现在,让朕来告诉你……”他的唇慢慢游移,停留在她耳畔,温柔呢喃,“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澜儿,答应我好好活着,等着我……”他深深的吻落在她唇上,辗转反侧,难舍难离。一颗冰冷的泪珠无声滴落在飞澜面颊,多少年了,他竟不知,自己原来还会哭搐。

“皇上,丞相已经回府了,要尽快将娘娘送过去才成。”马车外,徐福海低声催促。

君洌寒用厚重的狐裘裹住她身体,而后将她抱出马车,徐福海躬身上前,从他怀中接过飞澜,而后大步走向丞相府门口。

徐福海将飞澜放在丞相府门口,敲响府门后,躲在了一旁,不多时,小厮打开了府门,看到飞澜时先是一惊,而后快步跑了回去,很快,顾非凡便出现了,将飞澜从地面上抱起。

君洌寒一直躲在暗处,亲眼看着顾非凡将飞澜抱入府中后,才在徐福海的劝慰下离开。

*

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飞澜见到君洌寒抱着她一同沉陷入深海,在水中,她看到了他的泪,忧伤而绝望。

“师兄,师兄。”她不停的呼唤着,蓦地从睡梦中惊醒。

她脑海中有片刻的空白,但眼前的一切却并不陌生,古朴的摆设,柔软的床榻,素雅的床幔,这里是丞相府,顾非凡的府邸。而她的榻边,便坐着那个男人,他看上去,似乎有些憔悴。

“澜儿,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顾非凡握着她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着。

飞澜也没想过自己还能再醒过来,她微动了下身体,发觉胸口竟然没那么痛了。“表哥,怎么会是你?”她不解的询问。

“为什么不能是我?”顾非凡低笑,却明显是在回避话题。

“表哥,我分明在宫中,为什么会在这里?”飞澜不死心的追问。

顾非凡笑容温润,从一旁侍女手中接过一碗浓黑的药汤,试了温度后,才递到飞澜唇边,“先喝药吧,你身体还很虚弱,要好生休养才是。”

飞澜却冷漠的推开他递来的药碗,她吃力的撑起身体,半靠在床壁,哼笑道,“飞澜的身子无碍,不过是毒侵入心脉而已,若无解药,飞澜必死无疑。这一点,表哥不会不知道吧。”

顾非凡放下手中药碗,沉声一叹,回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早知如此,当日便不该从边塞回来的。”

飞澜笑而不语,清澈的墨眸中竟无丝毫悔意。

“澜儿,你放心,我已约了宁王来此,定然要他交出解药,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顾非凡紧握住她的手,神情却并不轻松。飞澜已昏睡了三日,他也曾亲自走了几趟宁王府,而宁王只给了些延缓毒性发作的药,却并不肯交出解药。

飞澜依旧在笑,微苦中带着些许嘲弄,“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呢。”

“澜儿。”顾非凡叹着,唤着她的名字。

飞澜看着他,展颜一笑,却又问道,“我为何会在丞相府中?皇上呢?”

顾非凡知道她的性子,便也不再敷衍,平淡回道,“三日前雨夜,你身上裹着狐裘被丢在了我的丞相府门前,想必是他的杰作吧。也对,一个将死之人,他留在宫中又有何用。”

听罢他的话,飞澜明眸中的神色一点点黯淡下来。

“药再不喝就凉了,飞澜,先喝药,你还有什么疑问,我们慢慢再说。”顾非凡再次将药碗举在她面前。

这一次飞澜倒是没有推开,反而十分顺从的仰头将药一饮而尽。

她喝过药后,顾非凡也离开了,只留下几个侍女陪伴在左右,看似几个柔弱的女子,飞澜却知道,她们都是练家子,此时,她身中剧毒,倒也未必是这几个侍女的对手,呵,顾非凡对她终究是不放心的。

她起身靠坐到窗前,窗外,雨过天晴,春光正好。

“姑娘,虽是春日,刚刚下过一场雨,天气薄凉,还是披上披风吧。”身着粉衣的侍女走上来,将手中厚重的披风搭在飞澜肩头。

飞澜倒也没躲闪,春风徐徐而过,进入胸肺,她下意识的轻咳了几声。然,门口处却突然传来男子低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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