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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温暖的弦-第23部分

小说: 温暖的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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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以排解的闷乱萦绕了她一整日,她很想知道他有没有看到那封辞职信,然而从上午到中午到下午到傍晚,一直到晚饭后她出门往网球馆,他始终没有打来电话,虽然她很清楚,即使在工作中也几乎没有接过他的电话,也还是控制不住心头掠过淡淡的失落。
  她很不想承认,可是,她真的不知不觉中开始思念他了。
  泊好车,她走进球馆。
  这次网球赛事全部在室内硬地进行,她之所以想来看这一场是因为罗杰费德勒和安迪罗迪克都是她喜爱的球手。
  可容纳一万五千人的网球馆内座无虚席,她的座位在次席贵宾厢里,可能属于某些随行的赞助商,真皮软椅非常舒适,扶手旁有报纸杂志和饮品,旁边大部分都是金发或碧眼的外籍人士。
  在她前面还有三排,尤其位于中间位置的包厢,囊括一至三排每排六个中央座席的绝佳看点,可以清楚地看到双方球员的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这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白金顶级席位,包厢入口处还配有专人服侍。
  这时温暖听到背后有人嘀咕。
  “到底是什么人?包下了最好的位置却不来看,简直就是浪费。”他的同伴说,“谁知道,也许是参加比赛的球员吧。”她抬眼看去,球场对面那个顶级包厢里依然空无一人,在馆内几乎爆满的情况下,那十八个空荡荡的座位确实显得有些刺目。
  费德勒和罗迪克在如雷掌声中进场,主裁一再要求观众安静下来。
  这场比赛为三盘两胜制,每盘十二局,其中谁先拿下六局即得六分为赢,如果打成六比六平,则以抢七来分胜负。
  比赛准时开始,温暖看得专心致志。
  素来以打法古典著称的球王费德勒开局状态不佳,勉强赢得两局后在第三局以三十比零领先的情况下连续失误,被罗迪克正手截击获得破发机会,结果最后费德勒自己双发失误,罗迪克不战而胜,率先破发成功。
  局间休息时许多男士高叫着“GO Roger!”为费德勒鼓气,令人莞尔的是有为数不少的女生花痴般连声尖叫着“GO Andy!”,仿佛在比谁更迷恋网坛第一帅哥罗迪克,让本来没什么心情的她听得也不由自主地微微笑了。
  然后感觉到袋里的电话震了起来,她取出一看,竟然是占南弦。
  刹时胸腔内百味交陈。
  这个名字这个人,从昨天离开公司后就一直在她心间盘旋不去,好不容易一夜一天后她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刚刚才成功地把他驱逐出脑海,他却又忽然扑了出来,那一刻她很想知道,这样的纠缠到底何时才会休止?直让那忽隐忽现的名字在手心中震了许久,她才迟疑地接通。
  “脸色变得真快,再笑一个。”他说。
  她一怔,“什么?”“象刚才那样,再笑一下。”她霍然抬首,目光所见,对面一直虚位以待的包厢里此时已坐了一个人,也只坐了一个人,占南弦穿着休闲的运动服式,手里电话贴在耳际,唇角正微勾出她熟悉的弧度。
  隔着仿佛一条银河那么远她也能看到,他眸中闪着的浅浅星光。
  如果不是第一盘里的第四局比赛已经开始,观众不能随意走动,她一定会起身离去。
  “我和你赌一个吻,这一局仍然会是罗迪克胜。”他说,然后挂了电话。
  合上眼呼吸再呼吸,她一遍遍对自己道,请自我控制,请平静下来,请不要试图逃避,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不能继续这样一而再地受他影响。
  一阵轰然叫好的掌声唤开了她双眼,即使不去对视也能感知得到,如同进入他视程的猎物,她已被他似白炽探照的眸光锁定,在这样浑身上下没一处自然的坐立不安中,她强自集中精神,再度专心观看比赛。
  却是不出占南弦所料,虽然费德勒打出了不少精彩的穿越球,但仍是连续两局都被注重强拍进攻的罗迪克拿下,罗迪克流星般的ACE发球和频繁上网决定了比赛走势。
  最终罗迪克以六比四的总成绩先拿下第一盘。
  第二盘比赛渐渐精彩,费德勒虽处于劣势却依然不急不躁,状态渐趋稳定,两人把比分咬得很紧,连连击出精彩纷呈的好球。
  到第二盘的第十一局结束,场间休息时,温暖的眼角余光瞥见对面的人影起身离开,直到比赛开始仍没有回来。
  她长长吁出口气,他终于走了。
  没什么人知道,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占南弦其实也是个网球高手。
  他高超的球技之会不为人所知是因为他对对手非常挑剔,记得当年他这样和她说,“我宁愿被别人打成三比零,也没兴趣去和会被我打成三比零的人走过场。”不仅只是网球,还有篮球,壁球,保龄球和国际象棋,所有当年她曾经喜欢或因他而喜欢的运动,他都是个中翘楚她再次看向对面空空如也的包厢,左边和右边,皆不见他的人影,看来确然是中途离开了——“你在找我?”微微含笑的低声在她顶上发间响起。
  她吓了一大跳,倏然回首。
  占南弦正双手交叠趴在她背后的椅栏上,脸孔就在她眼前咫尺,一贯渊然淡冷的眼眸反常地拉展成两泓弯月,闪耀着一丝和熙,唇边更是漾起引人至极的愉悦,那瞬间令她怦然心动。
  在她转身之前他已捧住了她的脸,“我爱死了你刚才的表情乍然狂喜无比,一眨眼黯然神伤,然后好象爱上了我一样羞涩不安,简直让我心犹怜。”他弯身,柔声道,“前面我赌赢了。”
  毫无顾忌地吻了下来。
  肺腑里涨满的是无助难过还是甜蜜凄酸,她分辨不清。
  好不容易他肯松开了,还未待她喘过气他已竖起食指,“嘘好好看球。”说罢眼睛一眨不眨地专注盯着场内,只余下她独自面对周遭投来的注目,似乎刚才两人不合时宜的出格举动根本与他无关而全是她所发起。
  心头仍因那一吻狂跳不止,她又羞又恼却发作不得,只能端正坐姿。
  没多久她的注意力就被场上紧张刺激的抢七吸引住了,罗迪克以五比二遥遥领先,失误过多的费德勒已被赶到了失败的边缘。
  然而在罗迪克以六比四赢得两个制胜点后,费德勒却用一记正手穿越把比分追成五比六,紧继着又在一发后以正手斜切把比分扳为六比六平,局势飚到了精彩的最高潮,所有观众都紧张地屏息等待最后的结局。
  如果不是有人俯首在她耳边低语,她几乎忘了他的存在。
  “宝贝,我和你赌一夜,罗迪克这局抢七要输。”“为什么?”她看向交换场地后继续激战的两人,罗迪克已重新获得八比七的优势,并没有明显落败的迹象。
  “罗迪克的情绪已经显露出不稳,面对费德勒这种冷静的对手,那会使他必死无疑。”
  他刚说完不久,费德勒即以九比八反超。
  下一个球时占尽优势的罗迪克飞身扣杀,然后让全场为之扼腕连三岁小孩都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了——罗帅哥竟然把这个上网拦截成功的高压球打飞出去,原本可追成十比十平的比赛就这样匪夷所思地变成了费德勒以十比八胜出。
  她回过头去,占南弦半勾的唇朝她嘟了嘟,仿佛他很无辜地并不是有意要说中事实。
  很快第三盘开始。
  直到这时,人们才终于见识到了费德勒几近完美的技术,不管是发接球和正反手,还是直线斜角或上网截击,除非他自己失误,在进攻与防守之间几乎完全没有缺口,加上情绪冷静,战术变换异常灵敏,全面施展得如同霸王花蓦然绽放让人惊叹绝艳。
  而罗迪克正如占南弦所言,不稳定的情绪导致他的表现忽好忽坏,手风不顺的他中途向球童要球时,听到观众的叫声忽然蹦跳起来,象个孩子似地在空中交叉挥舞双手,这童真动作惹来一片掌声和笑声。
  纵然拼到了最后,罗迪克在最末几局依然输得如同直线崩溃,整场比赛以费天王二比一翻盘,他稳然无波的脸上这才流露出一点点胜利之后的得意,微笑着一记大力回抽,球飞向了最高最远的后排观众席。
  整场比赛看得温暖荡气回肠意犹未尽,在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尖叫声中众人纷纷起身,她这才想起背后还有个占南弦,回头一看,座位上早空空如也,她竟不知他在何时已经离去。
  随着陌生的人流涌向出口,众里寻他,然而目光所及全不是那道熟悉影子,她的心头不禁微微怅惘。
   
                  第十二章 宿夜,新闻(2)



  微浅的失落一直伴随她回到家里,一路上心底竟隐约悬着一线期盼,希望电话忽然会响,希望他的车子会忽然身边出现沮丧的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手段的确高超,一来一往之间已将她的心牵动成乱。
  洗漱后她百无聊赖地看电视,音乐台里正在访问四个男人,那是闻名世界的爱尔兰音乐组合,全球专辑销量超过三千四百万张。
  很多年前,在占南弦房中可以临风眺远的窗台上,每一个假日的清晨和黄昏,于无由而莫名的快乐中,曾以音乐打动过她无数次的就是这几个男孩,即使其中一位单飞后,也仍使她异样迷恋。
  荧屏上气氛热烈,四个手舞足蹈的帅哥都是球迷,当被问到他们之间谁足球踢得最好时,几个人一致指向右边那位,依次而来是最佳前锋和最佳后卫,左边那位则是——最佳板凳队员。
  她在笑不可遏中再次想起了占南弦。
  总有一些人,总有一些歌,沉淀在年少最深的记忆。
  只要稍稍触及,就会引出已陈旧的苦涩情怀,事隔多年后再度重听Unbreakable熟悉的旋律,仿如往事在耳际轻轻吹气,提醒在从前的那年那日,正是这人这歌,陪伴过从别后孤独无依的自己。
  曾经他们眼中闪亮的星光,象极了那两千五百个日夜里她内心最渴望见到的人。
  而今时光已在四人的容颜上留下年痕,歌栏仍在,而朱颜已改,福态蛛丝可见,俊秀早不复当年,他们已非曾经的男孩,如同她,也早跨越在年少的几世之外。
  在万水千山之后回头去看,只觉世事无日不沧桑。
  正对着电视发呆,乍然听到敲门声,她整个人从沙发里扎起。
  盯着门后狂喜与恐惧紧密交织,那么希望在她等了几乎半生之后是他终于到来,又那么慌乱,害怕在她好不容易耗费了半生才平复之后,却还是他卷土重来。
  手心微微沁出细汗,隔着门她怯然轻问,“谁?”“你希望是谁?”她几乎流泪,额头虚弱地抵在门板上,良久,才能转动把手放人进来。
  “你开的是门,还是你的心?”优美唇线在勾起之后覆下,她被裹进一身汗意伴随着男性气味的旋涡,占南弦在她舌齿间轻喃,“下次别再让我等到天长地久。”昏沉意识里掠过心底最深的叹息,从此再也回不去了。
  他松开她,轻喘调息。
  手掌下他的衣物全然湿透,她问,“你运动过?”“贵宾席的嘉宾可以在赛后和球员比试,我和费德勒较量了一下。”占南弦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后扔给她,“叫他们给我送些衣服来。”双手一掀直接除下运动恤,径自往她的浴室走去。
  “喂,你Hello?请稍等。”她追过去,“你的一些衣服是指什么?”
  他回首一笑,倾身取过她手中电话,“正装,衬衣,内衣,袜子,皮带领带,随便什么拣齐送来,对了,不要睡衣。”再把手机扔回她手中,“告诉他们地址。” 他的笑容无比飞扬,星光熠熠的双瞳定格在浴室门后,正对上她傻住的美眸,然后门扇在她面前喀嚓关起。
  她恐惧地拿起电话,“刚才他说什么?”千万千万别告诉她他真的打算在这过一整夜,“你没有听错?哦”确认后的答案令人无力,“你记一下地址,请送到这里来。”
  二十分钟后衣物还没送到,而占南弦已裹着浴巾出来,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退到客厅里一角,戒备地看着他。
  湿漉漉黑发上的水珠沿着颊线滴落在他裸露的胸膛,浴水后的黑眸愈显清亮和野性十足,似笑非笑的朗容惑人异魅,“嘿,我虽然没指望你尖叫着扑上来,不过你这种反应也太让我伤心了。”
  她马上反驳,“这位同学,我还没拜托你在别人家里自重一点呢。”她是很喜欢男色没错,也与他有过云雨之欢,但二十五年间何曾试过在如斯夜里,和一个只下半身裹着一条半短浴巾的男人待在一起?苍天在上,她柔弱的心脏真的已经砰砰跳到了承受不起。
  他看了眼电视,“你在看他们?”多少年前的六月份,爱尔兰国家队以点球憾败给西班牙结束世界杯之旅后,那四个男孩当时唱了一首歌来迎接归国的球队。
  他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久久没有移开。
  是,那是他们曾经最心爱的歌,World Of Our Own,我们的世界。
  如同,此时此刻。
  眼看着他就要走过来,敲门声忽然响起,她直冲过去,解脱般松了口气,幸亏衣服送来得及时,再不来她的鼻子跟心脏要一起浴血了,她打开门,却差点一口鲜血先从嘴里喷薄而出,“临——临路?!”朱临路一手勾过她的脖子,声音大得近乎咆哮,“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叫你别找我,你这蠢女就真的一次都不找?!”他一脚踹开门。
  “我——”她决定闭嘴。
  厅里占南弦正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眯眯笑弯了唇,看着她和朱临路。
  朱临路象突然被人在嘴里塞了个鸽蛋一样无法反应,而出浴未几的占南弦脸上的笑容则几乎扩大到了耳根,“朱总刚好路过?”她以手捂脸,绝望地想,居然开这种玩笑,老天爷真的是太荒唐了。
  长叹一声,她用力把僵在原地的朱临路推出门外,对从电梯里出来的人指指门内,“把衣服送进去给那位先生。”然后假装没有看到朱临路的脸色千变万化,她把他推进电梯里帮他按下一楼,“改天再和你解释。”回到屋里占南弦已签好单子,她把来人送出去,砰声甩上大门。
  “嘿!嘿!”他无辜地举高双手,唇边依然荡漾着心情极好的浅笑,“我就算是神仙也不知道他今晚会来。”她咬牙切齿地指着他,“你快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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