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情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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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老母羊心里有点感到古怪,又有点感到惊奇,因为平日里阿隆从没带着它跑这么多路。再说,一路上又是那么陌生。有时候,几条欺生的狗撵在他们屁股后头“汪汪”叫,阿隆拿起棍子将它们全赶跑了。
走了不到半天,骤然间,天气变了。刚才还晴空万里,这阵子一块黑中透蓝的乌云出现在东方的天边。它越长越大,转眼间遮住了整个天空。冷风嗖嗖的刮起来,乌鸦狐狐乱叫,在低空四旋。开始,阿隆以为是要下雨了,然而这不是雨,下的竟是冰粒,落在地上沙沙直响。这时,其实还早着呢,可是天暗得犹如到了黄昏,又下了一会儿,下冰粒转而为下雪了。
阿隆自出生至今,没见过雪。这场雪下得真大呀,雪花密得遮天蔽日,很快小路就被雪淹没了。风像刀子一般直往衣服里扎。去镇上的路又窄又弯。
雪挡住了他的视线,他迷路了。
开始时,母羊也不在乎雪,可是越走脚越往雪里陷,冰冷冰冷的。它抬起头来望望阿隆,似乎在问:天都那么冷了,咱们干吗还不回屋子里去?阿隆正在东张西望的,他盼望有一辆顺路的大车路过,这样,他可以要求赶车的大叔捎着他们俩。但是,路上没见到一个人影子。
只是暴风雪越来越猛烈了,雪几乎是成团成团地往下扔。阿隆再也分不清东西南北,分不清哪里是村子,哪里是镇,他发现,他早离开了道路在瞎闯了。风在呼啸,卷起了雪的漩涡。好像白色的小鬼在你追我赶。地面上笼罩着一片白色的雪雾。母羊站住了,“咩咩”哀叫起来,它的白胡子上挂满了冰柱子,它的角上也裹上了一层冰,它在要求小主人:咱们别走了,回家去吧!阿隆心里也知道,万一今天他们找不到一个暖和的藏身之处,一夜下来,他们两个是会冻死在田野里的。这是一次大雪暴,转眼间,积雪已经没到了他的膝盖。他的手麻木了,已感觉不到脚趾在什么地方。只要一呼吸,他就感到憋气,他的鼻子像一块木疙瘩,他只好抓起一把雪来搓脸。母羊兹拉特的哀叫声使他心慌意乱,阿隆开始为自己和羊祈祷起来。
忽然,他们前面不远处出现一座小土堆一样的东西,是谁堆起了这么个大雪堆?他牵了母羊向前走去。走近了他才看清,这是一堆盖满了雪的大草堆。
这下,他俩有救了!阿隆是个农村孩子,他知道该怎么办。他使足劲儿掏挖,不多一会,他就为自己和母羊挖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窝来。他们一头钻了进去,然后在外面盖上草,堆住通道口,不让寒气和雪进来。他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窟窿,算是窗子,可以让他俩呼吸自由。
母羊一闻到草味儿就高兴起来。它躺下来,心满意足地随口嚼起草来。
阿隆呢,他的怀里就这么两片薄薄的面包,当他吞下它后,只感到有点像老虎舔吃了一只蝴蝶一般。在漫漫大雪中长途跋涉后,他的前肚皮早和后肚皮贴在一处了。而这么一点面包压根儿就充不了饥。他看着母羊,发现它的乳房鼓鼓的。他就挨着它也躺下来,摆好位置,张开嘴,让自己的嘴正好接着母羊红红的奶头。然后,他用手轻轻地挤奶,奶汁冲出来,射进他的嘴里,又稠又甜。母羊兹拉特很不习惯人家这样挤奶,但它并不抗拒,只是和善地听凭阿隆吃个饱。
透过小窗洞,阿隆看到,这是一场空前的大雪灾。风暴遮住了日头,天空完全黑了。幸好草堆里挺温暖,阿隆倦缩着身子,挨着羊,身子这才暖和过来。
“兹拉特,咱们是遇上大风雪了。”阿隆搂着母羊,跟它讲起话来。
“咩——”母羊回答。
“要是没有找到这一大堆草,咱俩这会儿已没命了。”阿隆又说。
“咩一一一”“雪再不停,咱们很可能要在这儿呆上几天呢。”阿隆担心地说。
“咩——”兹拉特就会这么一句。
阿隆困了。他用干草束扎了一个枕头,把脑袋在上面一搁,就打起盹儿来。母羊也睡着了。
第二天,当阿隆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搞不清这到底是夜晚还是早晨,雪将他们的“小窗”封得严严实实的。他想把它打通,可是他的胳膊太短,够不到头。幸好他随身带着一根棍子,可以用它戳出个透气洞来。外边黑沉沉的,雪还在下,风还在吼。风声时粗时细,活像魔鬼在笑。当然,他们两个就只好待在这儿等天晴了。还好,母羊有的是草,阿隆呢,有的是羊奶,他们不愁吃的。
整整三天,雪一直不停地在下。原来阿隆就挺爱母羊兹拉特,这三天里,他对它的爱更加深了。它用自己的奶喂他,用自己的身子温暖他,它还耐着性子,听他讲了许许多多有趣的故事。当他抚摸它时,它就舔舔他的手和脸来回报他,然后说一声“咩——”,意思是说,我也是挺爱你的。
一直到第三天的夜里,雪才停了下来。天空晴朗了,月亮照耀着,在雪地上撒下了银色的网。阿隆挖开了一条路,爬出了草堆,但是他不敢马上就回去。四下里一片白色,一切都显得十分宁静,星儿又大又近,月亮就像在大海里漂浮一般。
一直到第四天的清晨,阿隆才听到了雪橇的铃声。原来,草堆离大路不远。
“大叔!大叔!”阿隆叫住了赶雪橇的农民,问明了回家的路。
他再也不上镇里去了,那个什么屠夫伯伯,去他的,他就是死也不与母羊兹拉特分离的了。关于这个主意,他是在草堆里的第一天就拿定了的。
就在这四天中,阿隆的一家人和他的邻居,四处出动,寻找阿隆。阿隆的娘和妹妹还为此哭了好几场。他的爹愁得一声儿不吭,连饭也吃不下。当人们告诉他们,阿隆牵着母羊从大路上回来时,全家人高兴到了极点。
阿隆将他和羊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诉家里人,说他能够活下来,全靠了母羊兹拉特。两个妹妹搂着母羊直亲,还为它准备了一顿丰盛的饭——胡萝卜片和土豆皮。
从此,家里人谁也不再提起卖掉兹拉特的事。
杜比的快乐圣诞节◎曾庆宁/译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老人说道,一滴清泪从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滑落,“我变得越来越老了,再也不能照顾好你了。”
杜比看着自已的老主人,把头摆到了旁边。“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他左右摇晃了几下尾巴,感觉很纳闷:“主人在说什么呢?”
“我连自已都照顾不了了,更别说照顾你了,宝贝。”老人清了清嗓子说道。他从荷包里取出一张手绢,狠狠的擤了擤鼻涕。
“很快,我就会去一家老人院。我很抱歉地告诉你,你不可以跟我来。你不知道,他们那里是不许养狗的。”老人蹒跚着来到杜比身旁,艰难的弯下腰,用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
“别担心,我的老朋友。我们会找到一个家的。我一定会给你找到一个漂亮的新家。”他若有所思的补充道,“为什么呢?你长得那么好看,绝对没有问题。任何人都会因为拥有你这么好的一条狗而骄傲。”
杜比使劲摇着尾巴,在厨房地板上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老人身上熟悉的麝香味道和食盘上的肉味让他精神振奋。可是,过去了一会儿,一种莫名的忧伤再次袭来。他的尾巴耷拉在了两腿之间,他安静地站住,他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
“过来这里。”老人缓缓地蹲下,满怀爱意的把杜比牵到眼前。他将一个扎着大朵红蝴蝶结的缎带绕在杜比头上,接着,在上面贴了一张便签。“那上面写了些什么呢?”杜比嘀咕道。
“上面写着,”老人大声念道,“圣诞快乐!我的名字叫杜比。我早餐喜欢吃熏肉和鸡蛋,当然,玉米片也行;中餐,我喜欢吃捣碎的土豆和一些肉。就这么多了。我每天只吃两顿饭。作为对您慷慨的回报,我将成为您最忠实的朋友。”
“汪,汪!汪,汪!”杜比被主人异常的行动弄糊涂了,他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主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人再次擦了擦鼻涕。接着他用手紧紧抓住椅背,将自已从地上拉了起来。他穿上外套,握住狗脖子上的缰绳,轻轻地说:“过来这边,我的朋友。”老人打开门,一阵凛冽的寒风迎风扑来。他来到门外,把狗从身后拽了出来。黄昏了,天色渐暗。杜比往后拽缰绳,他不愿意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
“杜比,不要为难我。我向你保证,我会给你找到更好的人家,让你生活得更好。”
长长的街道上,人烟稀少。迎着寒风,老人和他的狗向前走去。此时,天下开始飘下雪花。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来到了一座维多利亚风格的房子前。美丽的房子被高大的树木包围着,大树在风中摇曳,发出嗡嗡的声音。他们在风中一边颤抖,一边评价着这座房子。闪烁的灯光装饰着房间的每扇窗户,一阵风吹来,风中夹杂着从屋内隐约传出的圣诞音乐。
“这是一个漂亮的家,”老人呛着气说。他弯下腰,解开了狗脖子头上系着的绳索,为了不发出大的响动,他轻轻推开了房子庭院的竹筏门。“孩子,去吧。上台阶,到门口,用爪子挠门。”
杜比走进院子,往房子那边看了看,又转过身,回到主人身边。他不理解正在发生什么。“呜,呜,呜!”他低声叫到。
“继续往前走啊。”老人推了狗一把。“我对于你来说,再也没用了,”他用粗哑的嗓音说道,“你赶紧给我走!”
杜比有些受伤的感觉。主人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他想,主人再也不爱他了,不要他了。他不知道,老人是多么爱他,可是却无力养活他。慢慢地,杜比三步一回头地向那个漂亮的房子走去。他用爪子开始挠门,“汪,汪!汪,汪!”
有人把门打开了,此刻,他回头看,看到主人将身子隐藏在了一棵大树后。一个小男孩从屋内走出,温暖的灯光从门口射出。当小男孩看到杜比的时候,他高兴地手舞足蹈:“哦,孩子!爸爸,妈妈!快来看啊,看看圣诞老人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透过朦胧的眼泪,老人从树背后看到小男孩的母亲阅读那张便签。读完后,她温柔地把杜比牵进屋。老人笑了,他用冰冷潮湿的外套擦了擦眼睛,随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他在口中轻轻地念道:“圣诞节快乐,我的朋友。”
爱是我们离开的时候唯一能带走的,它让结果变得如此简单。
野狼◎聂还贵
大漠,一振苍凉的辽阔。
帐篷一搭,即是安身之家。
实在太疲劳了,躺下就入睡,且整夜无梦。一觉醒来,伸手一抓就是一大把阳光。
挑起帐篷门帘,啊?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惊惧突如其来,像一枚钉子,把我定格在那里。
狼。一只野狼。在百米处沙丘上的一块大黑石头旁,与我对视。只是那目光,没有想像的那样凶残、贪婪,充满机警和好奇。
这只狼,四个蹄子,雪样发白,仿佛穿了四只白色网'文'球鞋。苍黄'人'的毛色,光滑'书'油亮。个头'屋'不算大,却显得矫健英俊。在沙漠运动场上,它准是百兽群里的百米运动员。
愣了一阵子,我才想起防卫,想到猎枪。
当我端着猎枪走出帐篷时,野狼已经不见了。
下午,我打开录音机,放起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突然,从帐篷的缝隙里,我看见那只野狼正卧在早晨看到的那个沙丘上,仄着耳朵,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狼在听音乐吗?狼也懂音乐吗?
我忽地来了情绪,把警惕、人与狼的差别,与猎枪一起,扔在一边,顺手抓几块罐头里的肉,钻出帐篷。
野狼看见我,吃了一惊,本能地跳起来,退却几步。
我使径朝它甩去手里的肉,它却以为是向它攻击,拔腿就跑,但一起是闻到了肉味,又猛地刹住,回过头来一步一步向肉走去。
走到肉前,狼突地一点头,敏捷地叼起肉,转身跑了一段路,这才掉过头来,一边谨慎地嚼着,一边摆动尾巴,就像一只狗在感谢它的主人。
我觉得不再寂寞和孤独。
然而,这以后,一连几天,再没有见着狼。
第三次见到狼,是在一个傍晚。
我点了堆篝火,特地放着有《北方狼》曲子的磁带,随着跳起霹雳舞来。
蓦然,我感觉不是独舞,身边还有伴舞者。那便是那只可爱的狼。我想到了美国西部影片《与狼共舞》。
火光照耀下,野狼踩着音乐节拍,来回走着,那样认真,那样有趣。只是我发现,野狼的一条前腿瘸着,深一脚,浅一脚,减了几分先前的精神。同类咬的?猎人干的?
这只野狼为什么总是跟着我?是为了排遣心中的孤寂?是把我当成异类中的朋友?是把我想成一顿美餐?
带着一连串问题,我恍兮惚兮,进入了梦境。
突然,一阵狼的嚎叫,把我惊醒。我本能地弹跳起来。
从帐篷的窗子惶然张望,啊,月照中天,一片煞白,把整个大漠照得贼亮惨白,森然可怕。月光下,沙丘上那只野狼后腿支撑,身子直立,雕塑一般,对月长哭,那哭声凄惨,悲戚,苍凉,我听得毛骨悚然,寒战不已。
猛地,野狼前腿收回落地,朝我的帐篷一瘸一拐而来,并环绕我的帐篷嗥叫不息。
狼!毕竟是狼!兽性不泯,狼性难改!穷凶极恶的家伙!我一直友好待你,你他妈的却饿疯了,向朋友发难了。我想到柳宗元的《黔之驴》,那贵州小老虎,不就是采用这样的手段,把那头蠢驴吃掉的吗?
蠢驴。我一边骂着自己,一边操起猎枪,从窗口伸出去,却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是朝天开了一枪。
然而无济于事,野狼真的疯了,竟然撕破我的帐篷,钻进来。
“叭——”野狼应声倒下。它艰难地抬起头,痛苦地看了我一眼,挣扎着,淌着血,向外面爬去。
当我追出来时,狼已经死在沙丘上那块大黑石头旁边。
这时,惨白的月亮变得暗淡起来,天地呈现一片混沌。继而,一阵大风铺天盖地,不知从何处席卷而来,凶猛的风浪,像谁抡起的大锤,猛地把我砸倒在地。
当我醒来时,大风已经无声无音。太阳依旧鲜红地照耀着一望无际的沙漠。我发现我的双手紧紧抱着那块大黑石头,身边是那只死去的野狼,而我的帐篷,散了架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