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尸炼魂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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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药剂流通到市面上的话,那简直就是泯灭人性,禽兽不如!
我要搞清楚高弟力量的来源!
“冯叔,请帮我准备一间客房,晚上我想睡在这里。”
冯管家面露喜色,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以方兄弟的身手,必定手到擒来——”
“到时候老子活撕了这杂碎!”阎真舔了舔舌头。
我随口道:“那天也算放了高弟一马,他怎么还是这么纠缠不清?”
阎真答道:“哦,没什么,那天我们走了后,他老娘心脏病发作死了。妈的,这老太婆本来就有心脏病,怎么能算在咱们洪升泰头上?”
“什么!”
我猝然停下脚步,惊愕地盯着他们。
两人还未发现我已停下,继续往前走了一阵,阎真摸出一支手枪递过来,这才发现我远远落在后面。
“方兄弟,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回想高弟阿妈的样子,却发觉脑中空空荡荡,只有一个淡淡的影子。只记得这个老妇人为了她的儿子,在一个少妇的脚底下,哭得很伤心。
“姑奶奶,你饶了他吧”
那尖利的声音,又在耳边回荡,好像一根缝衣服的小针,从耳膜刺进去,深深扎进脑髓。
阎真把冰凉的手枪交到我的手里,在我肩上拍了拍,道:“小方?”
我抬头看看他,他咧嘴笑笑,王管家也笑了。
他们虽然在笑,但我从他们的笑容当中,分明看到丧尸一般白森森的牙齿和血红的眼珠。丧尸攻击人是因为食欲本能。人攻击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没事,走吧。”
※※※
我走过别墅里狭长昏暗的长廊,爬上陡峭的楼梯。阳光从小小的天窗里投射进来,将空气中飞舞的灰尘照得一清二楚,如同雪片零落。
一片声音,一片令人宁静的声音吸引着我,吸引内心最深处的悸动,我登上台阶,寻找来源。
我找到了,就在这扇虚掩着的粉红色的门后面。
“恶龙被打跑了。从此,王子和公主就过着幸福的生活”
在温暖的橘色阳光下,妙舞抱着小铃坐在一只米老鼠座垫上。她手里捧着一本童话,轻声细语地念着古老的故事。阳光和花黄色的毛衣混成一片,仿佛为她拂上一层轻纱。
她现出猫咪的样子,把脸贴住小铃的脸,任凭小铃捏住她柔嫩的尾巴,随意把玩,两只尖翘的小耳朵不停转动。
“好棒那我也要当姐姐的王子,好不好?”
“小铃铃是女生,怎么能当姐姐的王子呢?小铃铃一定会是一个最漂亮的公主,会有很多男生喜欢哦!”
“我不要,我一定要当姐姐的王子,我要和姐姐很高兴很高兴地生活在一起,我才不要当公主呢!”
“小铃铃,可是可是姐姐已经有自己的王子了啊!”
“他是谁?是谁嘛!哦我知道了,是方叔叔对不对?他才没有小铃好呢!上次的早饭就是被他烧糊的,他还他还对姐姐干坏事!”
“小铃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坏啦你听姐姐说哦”
“啊?怎么会这样”
我的眼前只有两张俏生生的脸蛋,全都被晒得嫩红,浑然不觉自己倚靠的门已经慢慢朝里转过去,一时大意,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
妙舞的脸出现在我的上空,她的脸更加红了。
“你,你回来了啊?”
“嗯我回来了。”
小铃挣脱了她的怀抱,跑到我的头旁边,伏在耳边悄悄说:“方叔叔,刚才姐姐跟我说,你亲她的时候她也很高兴的,是不是真的?”
“小铃!”妙舞娇羞地将她一把抱起,刮着她的鼻子,“小叛徒,以后不跟你说了啦!”
我痴痴地爬起身来,抓住妙舞的手臂,柔软的触感使我舍不得放手。
“妙舞——”
她低着头,不好意思地挣开,跑到了阳台旁边,扭过头道:“你先出去啦,我们还在上课呢。”
小铃朝我挤挤眼睛。
“哦,好,我先回房了。”
我险些把鼻子碰到墙壁,出了房间,似乎忘了什么事,转身又扭开房门:“对了——”
一个瘦长的人影将阳光全部挡住了。
他站在阳台上,穿着那件满是钉头的皮夹克,右臂上箍着一个黑套圈。
高弟。
“妙舞,快跑!”我发出声嘶力竭地喊叫,妙舞慢慢转过身,朝我跨出了一步。
两根蜘蛛脚爪一样的利器将她洞穿。
我想上前和他拼命,但脚却像在地板上生了根,怎么也动弹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被他一刀一刀地扎穿。血慢慢濡湿了整件毛衣,分成一小串一小串落下。
他高高举起已经化作镰刀状的手臂,轻轻落在妙舞洁白细长的脖子上,朝我笑了:“这是你欠我的,对吧?”
“不——”
僵尸黎明第十三节血肉之花
我坐了起来。
梦中情景尤在眼前,胸前却已汗津津一片,被窝里又湿又闷,待不住人。
房间里寂静无声,唯有床头柜上闹钟滴答滴答走动,窗户忽然亮了一下,床对面的穿衣镜照射出苍白的脸庞。
下雨了。
我摸索着从床头取来香烟,点上一根,烟草浓烈的醉人香味叫人我稍稍好过一些,烟头微微闪动的火光仿佛飘浮于尘世的鬼魂。
“姑奶奶,你饶了他吧”
我有些烦躁地翻身下床,推开窗户,狂风卷着冰冷的暴雨一下子掀开窗帘,灌了进来,天上一个接一个地落雷,不时闪出一道道张牙舞爪、划破夜空的电龙。
这该是开春来最大的一场雷阵雨了,这种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往往只能持续一两个小时,但是当它肆虐起来的时候,却好像没什么能够阻止的。极目望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视野里全是粗似骨针的雨串,落在房屋和树木上,溅起一朵朵水花。耳边也全是“哗哗”的雨声,好似自然的生灵欢快歌唱。鼻尖传来的泥土腥气将我的睡意一扫而空。
窗台前还摆着两盆兰花,虽说有顶棚遮蔽,无奈雨水太大,一边已经给打着,那白色的花朵在狂风暴雨中不住摇摆,煞是可怜。我将他们拿进房间,摆在地上。
不经意间,发现其中一瓣叶子上,有一点黑色的东西,不知是不是害了虫病。
我把这盆花捧起来,才发觉不是兰花本身的颜色,而是染上去的一滴液体,将这液体揩在指尖,送到鼻中一闻,立刻感觉出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从哪里来的?我疑惑地将头探出窗户,正好看见一滴鲜血从顶棚上滴落。一道闪电劈下,那透明顶棚上浅浅地映出一只鞋印,看上去——看上去就好像有一个浑身沾满鲜血的人,从窗户爬上三楼去了。
三楼正对的便是妙舞的房间,她说这两日小铃都到她房里睡的。
糟糕。
我来不及多想,立即现出迅猛龙怪臂,窜出窗台。
暴雨打在身上,仿佛为人罩了一件朦胧的外套,以目前的能见度,相隔五米便看不到对面的情况,我像只壁虎一样悄然无声地爬上三楼,偷偷探出半个脑袋,望进房间。
恶梦成真,高弟正在那儿。
他背靠窗台站着,大得可笑的长风衣已经被雨水和血淋透,湿搭搭紧贴着身体,一些可疑的液体顺着皮靴流到地上,汇成亮晶晶的一滩。
妙舞和小铃缩在床角,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他的声音凶狠而骄傲:“喂,女人,把女孩儿扔过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受伤了?桌子里有,有纱布和药酒,你拿了就快出去!”妙舞大着胆子喝道。
高弟笑得肩膀都耸动起来:“不,女人,我不需要治疗,我只要孩子。你可以选择把孩子给我,然后活着;或者你先去死,然后我带走孩子。我无所谓。”
“你要带小铃去哪里?你是什么人?”
“这不管你的事,女人。”他朝前走近两步,慢慢伸出手,“我会把孩子送回来,我会慢慢地,每天都会送一些回来,今天是耳朵,明天是鼻子,后天是可爱的小脚趾。很残忍,是不是?”
“不要——”
“我知道你只是一个保姆,我观察这里不少天了。我不想杀不相干的人,所以我最后再说一遍,走开。”
他用光了所有耐性,伸手朝妙舞的脚抓过去,妙舞眼中一道寒光闪过。
高弟也和所有人一样,被妙舞柔弱的外表所欺骗。我却知道妙舞真正的实力,她是一只爪牙锋利的野猫。
窗外的闪电掠过,屋内的闪电也亮了亮,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床上跃起,灵巧地穿过高弟身边,只听高弟惨叫一声,倒退三步,捂住了腰。黑色的血从他指缝里不断泄出。
“女人,你逼我的!”他冲倒吊在顶灯上的影子吼道。妙舞已经现出猫形,朝他呲呲尖牙。
“姐姐好棒!”小铃浑然忘却了危险,拍掌叫好。
高弟眼睛一眯,朝小铃的方向窜去,妙舞赶在前面从空中跃下,一爪抓下。
“啊——”高弟整条右臂,竟直直地滚了出去,落到床头,正对着小铃。可他的伤口却没有喷出多少血来。
望着自己的断臂,他不痛反笑,道:“怪物,你他妈的也是个怪物!就让你瞧瞧吧!”
他放开捂住腰腹的左手,从妙舞划开的伤口里立刻流出几截肠子,可那肠子竟然好像有了生命一样,在半空中舞动起来,从肠头上又生出一些细细的肉芽,发出“哧溜哧溜”好像喝豆腐脑的声音。
我恶心地牙都酸了,他这肠子却突然像毒蛇一样甩了出来,攻向妙舞!
这肠子也许没有什么攻击力,可是太过恶心,妙舞吓得花容失色,朝旁边躲开。趁着这当儿,高弟跳到小铃身边。从他的断臂和肩膀断裂处分别冒出几股不住扭曲的肉芽,相互搅在一起,硬生生把原本断裂的手臂重新接上,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损害!
高弟哈哈一笑,从被窝里拎起小铃,对妙舞道:“女人,今天就放过你,拜拜!”
我已窜了进去。
他没料到窗外竟然还躲着一人,倒是一愣,不过反应也算及时,将几段肠子扭动着舞来。
我早有心理准备,一把抓过肠头,死力拉住,想将他一起拉过来。哪料他身子一挣,竟如壁虎弃尾一般,将这段肠子抛了出来。这肠子好似也有生命,扭动着将我捆住,虽然没有什么力道,倒也费了不少功夫。
剩下那些肠子仍旧蠕动着回到了他的身体里,破口两边立刻生出肉芽,扭在一起将伤口缝合。我这类返祖者的伤口愈合速度已经非常惊人,没想到这高弟竟然更胜一筹。
趁我挣脱肠绳之时,高弟破门而逃,待我们追到楼梯口,他已经不见了。
我急道:“从窗口追,他跑不远。”
妙舞却从楼梯上捡起一样东西,道:“这是小铃睡衣的袖扣,他们往天台去了。”
好狡猾的人,倘若不是妙舞眼尖,几乎要被他骗过了!
我撞开被堵住的天台大门,冒着风雨四处寻找,高弟带着小铃正往天台的信号接收塔爬上去。
展教官的别墅地处山区,四周都是阻碍,平时电子通信极不顺畅,所以装了一支七八米高的信号接收塔。那是全由钢筋搭成,高压电塔似的建筑,梁和梁之间跨距极大,很不容易攀爬。高弟却运步如飞。
我来不及想,跟着爬了上去。被雨水冲刷着的铁塔极不易爬,好几次险些失手摔落下去。
高弟在顶上停了下来,低下头看我,闪电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分外狰狞。
“喂,你想要这女孩吗?好啊,我给你,接着!”
他单手抓起小铃的衣领,在半空中抡了一圈,狠狠地甩了出去。小铃被他高高抛到半空,朝楼下跌去。这一下子大概就有十三四米,再加上三层楼的高度,真要落到地上,还不摔成肉酱!
我看着她娇小的身子飞快跌落,就好像看着郑小薇从树梢掉下。
“不!”我不能,不能让这悲剧在眼前发生第二次,绝不能!
纵身一跃而出,朝小铃的方向扑去。
“小铃别怕!”
一股酥麻的力量在背后浮现,这不是雨水打在背后的感觉,而是某种喷薄欲出的野性。
“唰!”背后一阵剧痛,忽然觉得身子一轻,脊椎旁边好像多了什么。
闪电将我的身形投射到地上,如同一头纵横万里的翼手龙,我的翅膀及时生长出来!
那就好像失去知觉的肢体,一瞬间重新回归神经掌握,根本无需多费时间训练怎么操作,因为一切都是本能。我好像天生就该是长着翅膀的生物。
小铃已经坠下三楼,我们之间相距二十米。我鼓动翅膀,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量朝她飞去。
她落到二楼高度,我们之间还有十米。
她离地面还剩五米,可以看见她惊惶失措的眼神。
“叔叔来了!”
在她即将和地面接触的一刹那,我伸手将她抄住揽在怀里。
由于无可避免的惯性,我狠狠地朝地面砸去,只有尽量张开双翼把她揽住,身子却一连在地上打了十几个滚,浑身上下沾满了泥浆。
粗砺的水泥地在翅膀上划开一道道口子,疼痛混杂着冰冷的雨水灌进身体。我敞开怀抱,检视小玲。
她的眼睛瞪地溜圆,伸出小手在我畸形的怪臂上乱摸,发出啧啧惊叹:“方叔叔也是妖怪!”
“是好的妖怪。”
我抱着她腾空而起,翅膀挥洒雨水,兜住了风,好似有人在两边拉扯,慢慢升上三楼天台,“别怕,叔叔在这儿。”
天台上,妙舞和高弟两人还在一高一低对峙,任凭雨水打在身上,都不敢动弹一丝一毫。
本来高弟尚且处于攻势,身子伏在铁塔上寻找机会,想要一招击杀妙舞,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我居然会长出翅膀,将小玲都救了回来,一时脸色大变,却又很快平静下来,只是双眼当中杀意更灼。
我将小玲放下,轻轻对她道:“去姐姐那里,和姐姐下楼。”她还想说什么,我伸出利爪在她眼前比划几下,吓得她立刻朝妙舞跑去。我则死死盯住高弟,不让他有再次偷袭的机会。
妙舞将小玲护在身后,我俩的目光相交,我叫道:“下楼,下楼!”
她犹豫一阵,冲我点了点头,一步步后退着下楼。现在这片一百来平方的汪洋大海就只有我和高弟两个人。
我一步一顿朝高弟走去,心中的怒气骤然集聚。今晚幸好我是在的,要不然小玲岂非真的要被他捉去分尸?黑帮仇杀,你死我活,也没有话好说,可是却关这小女孩什么事?
一时之间,只觉得血脉膨胀,右臂上吱吱咯咯响个不停,但见那绿油油的鳞甲之间,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