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江山美人谋-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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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了一会儿,流景将那枚玉轴轻轻地搁在桌上,“娘亲,流景即位后,娘亲是不是要带着妹妹离开邺京?若是那样,娘亲,我便不要了,我不要跟娘亲分开,娘亲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好,娘亲带流景一起走,我们去弋阳看看你师伯,好不好?”我将那枚玉轴悬空,示意慕清接过去,等了许久,他也没有动作,“你该知道的,对于我来说邺京太沉重了,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你接过去吧。至于所谓的慕醉让你尊我为后的事,也不必了。水莲爱你至深,你该做些什么补偿她。”
“悠舒,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嗯?我不该在那个时候抛弃你,也不该一时嫉妒,害死了萧澜,可是悠舒,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与你最亲,你要丢下我?”慕清一把钳制住我的手腕,隐隐有些不顾水莲还在场的样子。
“慕清,这个世界上,与我最亲的,还有流景和倾心,你做不在你抛弃我,而是你害死了萧澜,慕醉能够以死谢罪,你不能,因为你要接手他留下的江山。”
第百三十五章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天兆十一年,烈夙大败南昭,张掖一役后,烈夙顺势南下,攻破南昭都城,隆裕太后与安肃亦被百姓要求车裂。而帝下落不明,民间流传称,已经死于张掖。清陵王侯按诏书继位,原妻和硕护国公主,封为明德后,居凤栖宫,长葛水氏为嫔,居于同庆宫;依照诏书,立慕流景为太子,慕倾心为和硕温宪公主,同时,宣布孝端后的死讯,举国披素哀悼。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已然身在南边的一个小城镇上,流景与倾心正端坐在我身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听到一旁桌上的人的话,不由得笑了出来,惹得我也跟着后面笑了出来。
“娘亲,为什么你都不在了,他还将王后的位置给您啊,那个姐姐不要么?”倾心奶声奶气地问着,声音也低,不会被别人听到,我也就任由她去了。
“也许是因为那个姐姐好心呢。”我扯了扯嘴角,不由得想起了慕清继位前一日,水莲过来找我,说的话令我震惊了几分。
“公主,你与平生之间的事,其实早在你寻到长葛去的时候,我便隐隐有所察觉,那一日你从我家中回去之后,平生便有些不正常,尽管没表现出什么,但是我两年的时间与他朝夕相处,还是感觉到了,尽管我在你面前,极力的否认他与你的故人有关系,但是其实我心里相信,他就是你的故人,他从来都没有说起过他的过去,我也就当做没问过。我亲眼见到你被他们带走,你的侍女跑过来问我,他便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尤其是听到你被人迷晕了。后来他就带着我回来了,找到了大王,说你很危险。等你救出来后,平生便打算带着我离开了,说是没脸见你。那天,大王说要他发誓,他就发誓了,我其实看得出来,他很爱你,至于你们夫妻为什么会这样,相信公主自己心里清楚。眼下他就要继位了,我求求你,至少不要再待在他身边,他见得到你,得不到你,会疯的。”
我微微一笑,忽然发现,自从身子不便之后,便开始笑得多了起来,“水莲姑娘,你介入我们之间太晚,你不懂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即便他再爱我,我们也不会在一起,除了我不爱他,还有就是……算了,你要知道这么多做什么呢?知道得多了,背负的就更多了,还是不知道的好,水莲,他的身边在过去的你没有参与的二十年里,没有什么其他的女子,其实你要相信,他将你带回来,说明你在他的心里是有地位的,清他,是个纯良的男子。”即便他害死了萧澜,我依旧觉得他是纯良的,只是一时被嫉妒混了眼睛而已。
“他的身边只有你,只有你进了他的心,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但是他的心里只有你!”
“水莲,我的所爱不是他,不,我没有所爱,你若是非要在这个执念里越陷越深,那么痛苦的只有你自己,而我——无能为力。”思绪慢慢地晃回现在,笑了笑,“那个姐姐,也是个可怜人。”她以为我离开了,这王后的位子便是她的,慕清的旨意一下,估计着这会儿正在同庆宫里生着怨气呢。
“倾心,这些事情,以后少说一些,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流景估计是一副不耐烦的嘴脸,再加上一副老神在在的语气,配上那个小身板儿,就显得更好笑。
“哎呀,我知道了,哥哥总是笑我,看我下次拿你做下针的对象。”倾心颇有些愤愤不平,彩云与柳湘在身后嗤嗤地笑着,一片祥和的气氛。
到了弋阳时,已经是慕清继位后四个月了,走走停停,也不赶着过去,两个孩子一路上兴致都挺高,便当做带着他们玩一次。
柳湘选了一处二进的院子,买了下来,阳光也不错,院子里有一棵海棠树,只是冬天来了,柳湘说,叶子落得差不多了,看上去有些荒凉,不过来年,这院子里海棠花就会开得满满的。
倾心的药典药性已经掌握的很熟,只是下针时依旧力度有些不够,好在年纪小,等长大了,估计就差不多了;而流景,也不再跟着那个夫子上课了,说是,既然不去继承那个位子,学这些做什么,只是每日早起练练武艺,强健强健身子,虽然看不见,但是也能感觉到流景的身子比以前好多了,用过早膳,便捧着书读,遇到不懂的,跑来问我。现在这样就挺好,我最在乎的人依然在我身边,还会越来越好。
綾绡曾经不止一次的强调,要过来弋阳,只是都被我挡了回去,本来来了弋阳之后,便是不想再理会这些俗事,綾绡说是要通知冥隐回来找我,我也没说什么,也许他便能治好我,这样一来,倾心也不用每日这样累。
只是没能等到綾绡,却等来了归来的宁馨,想到宁馨,便想到前段日子,宁馨狠了狠心,离开了侯府去寻了冥隐,只是这结果,便不得而知了。
“公主,才短短几个月没见,怎么会,会变成这般模样?”宁馨见到我时,似乎有些惊讶,倒抽了好几口冷气。
“没什么,不过是命中注定。”我扯了扯嘴角,不想再多谈这个话题,转而问她:“你呢?不是说,要去寻师兄么?你找到他了么?”宁馨对师兄一往而情深,有个人照顾他也不错,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漂泊,连蝶仙谷也没回过几次,毕竟快要接近而立之年了,总是要成家立业的,不然,如何有脸面去见地下的师父。
“还说呢,找是找到了,可是那个呆子就是不解风情,连我受伤了,都是冷冰冰的模样,不苟言笑,哎,不过,公主,他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么?从我见到他时,他好像就是这样,真是多热的心都化不了他的铁石心肠!”宁馨愤愤地抱怨着,估计是真的气到了极点,不然也不会找到了,还是回来了。
我微微一笑,松开倾心的手,示意她先去玩一会儿,“你呀,也多点耐心,这不过才几个月而已,但是宁馨,我虽然希望师兄他能找到一个人陪着他,可是若有一天,你觉得累了,就别等着他了,我明白等待的滋味儿不好受,你好好想想。”
“唉,真是个让人心烦的呆子,你说,以前的毒圣在江湖上传闻,也不是这样一副冰山模样啊,听说还是谦谦君子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宁馨碎碎念着,她这副样子,与几年前的我,又有何分别?“对了,他听说了你的事情,只是一时脱不开身,等他料理好了那边的事情,便会回来,这次我回来,就是先过来看看公主你。若是让他看见你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对于这副身子,其实也许由景逸来治,胜算更大一些,只是……景逸已经长年不踏足南方,让他过来,也不过是牵扯到他的伤心事罢了,如此还不如由冥隐来治。
宁馨住下的这些日子,只能每日与我坐在一处,趁着倾心休息的时间,跟我聊上一会儿,通常话语的焦点放在两个孩子身上。
“公主,你远离了邺京,为什么侯爷,哦,不对,是大王封你为后,这是怎么回事啊?还有两个孩子?”宁馨纠结了许久,终于问出了口,在她看来,慕清待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给我,为什么,在他即位之初,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他,不顾他一人善后这个结局。
叹了口气,“宁馨,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懂。诚如你所说的,慕清对我,真的是好到没话说,可是这没用,跟他待在一起,我会难受,所以,我就离开了,至于两个孩子,他们都是自愿跟着我到这里。”顿了顿“宁馨,也许你觉得,在那个宫里,他们两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按照慕清的性子,他们俩定是过得不错,可是,在王室里,过得太安逸了,并不好,而我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去过勾心斗角的生活。虽说现在水嫔并无所出,但是假以时日,那毕竟……毕竟不同了。”毕竟,是他亲生的孩子。
宁馨似懂非懂地支吾了一声,便转而去跟在一旁沉默的倾心说着话:“小倾心,怎么都不理姐姐了,这才几个月啊,就不理姐姐了,真是伤人心啊。”
“宁姐姐,倾心要快快的努力学习,要长大后赶快治好娘亲,所以就顾不上你了,等倾心治好了娘亲,就会好好地陪宁姐姐玩的。”倾心扑到我怀里,闷声说着,前些日子问她,除了医术,是否还想要学些别的什么,比如琴艺、调香,想着这样能将她的注意分散开去,不至于每日对着医书,枯燥无味。可是她只是奶声奶气地问我:“学这些,娘亲会好起来吗?”一瞬间,我的话便憋回去了。
第百三十六章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
不过短短几日,冥隐便从西边赶了过来,见到我时,他的脸色定然是不好看,不过也并未在我面前发作出来,只是冷淡地问了一句,“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我知他担心我,也不去跟他争辩,只是笑着说:“今日还是一身红衣么?以前觉得你总穿红衣,显得张扬极了,现在眼睛不好,看也看不见了,不过说句老实话,你穿红衣,显得倒是俊俏非凡,每次外出,定是都迷得一群女子团团转,你看,宁馨,不就是个例子么?”
“你真是……”他绷了一会儿,便也绷不住了,缓缓笑出了声,“当初便说要带你走,你不愿意,现在我看你在这里倒是心情不错,也没有之前那些日子的低沉,这样就挺好。”
“是啊,在这里还不错。”
冥隐只是在一旁捣着药,一声又一声,闷闷沉沉的声音,我并不陌生,“你……他下落不明,你有命人去找他么?”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的是:“你说的是谁啊。”等到说完了,才恍然,他说的是慕醉,微微闭了闭眼,“没有。生死天注定,我要去寻他做什么?”
“青芜,”他顿了顿手中的动作,“你最让人不放心的便是,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不说,师父当年说过,你这样,才会一生坎坷。”
我也不在意地笑了笑,“现在的日子挺好,只要我不出去,这坎坷,便没了。”可惜只是短短一个月过去,便知道,即便是我在这里偏安一隅,坎坷也会找上来。
冥隐与我算是不同,算上诗家与慕家,也不过是出了我一个学医的,他家学渊源,祖上都是行医治病,当初便是冥隐的祖父将他托付给鬼谷子,家底挺厚,也许是有什么方子,是蝶仙谷不知道的。但是即使看不清,总是能听到冥隐压抑着的叹息声,也许真的,真的没办法了。
“我说当初,妖轩那小子,偏偏要研制这药干什么,他虽然将药方给我了,可是这药里面相生相克的解药,完全是解了一种又会有另一种毒,那小子,真是!”每到烦闷时,冥隐总是要骂上几句才甘心,那语气恨不得要去千里之外将妖轩带过来揍一顿。
“好了,你也别怪他,他制出来,也不知道会用到我身上,但是他一人能研制出这药,也不简单了,也不枉他早早地就出了师。”我微微一笑,幸好这次没把妖轩带过来,否则,以冥隐的性子,怕是得三天就要挨一顿揍,“再说了,都已经几个月过去了,我也没感到有什么大碍,过些日子便好了。”
“可是,青芜,我怎么能让你一辈子看不见光?”冥隐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师父走的时候,让我好好护着你,也没说为什么,只是那个时候,我心性未定,一心想要自己出去闯荡,从来没有想过,你除了鸣凤血的优势外,凭什么会让师父收你为徒,也不知道,你身后背负的是一个王室,青芜,你自己一个人面对那些时,有没有怨过我?”
“师兄说什么呢,那些都是我本命中带的,你能力再强,也不能让我投生到一个普通人家,我面对那些事时,倒是没怨过你,只是怕,怕你知道我的背景,知道我进入蝶仙谷的目的后,会不会翻脸不认人,这不,那段日子,你可是天天摆着一张臭脸给我看,真是难看到几点。”碎碎念式地抱怨着,想了想,道:“说不定现在流景那一副样子,就是因为当时你天天摆着脸色,我看多了。”
“说什么,明明是他爹脸色不好……”
我像是没听到一般,闭上眼,任由冥隐在一旁捣着药,等待着彩云唤我们用晚膳。
夜里两个孩子都没跟着我睡,彩云怕他们碰到我的腿,带在了自己的身边,一个人睡的夜晚,真是不能寐,脑子里翻来覆去的还是冥隐那一句话,“他下落不明,你有命人去找他么?”他自己决定了要去死,我怎么去寻?微微掐了掐掌心,强迫自己入眠。
说来说去,这些年,很少做梦,感觉自己飘飘忽忽地到了一片峡谷那里,下面是生死拼杀的战场,几乎是血流成河,顺着那峡谷流下去,一片腥红。而那些人里面,最突出的,大概便是那一身银色的战甲,那身战甲,还是当初我特地寻了玄铁命人打造的,算得上是刀剑不入,一般他出征时,都是着这一身铠甲。只是为什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