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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锦绣江山美人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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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的江山。

 第六章 正是上京好风景,落雪时节恰逢君

    第二日,整个朝野一片哗然,诗相辞官回家,慕容一族无人压制,在朝中一家独大,甚至连慕醉也隐隐有些不放在眼里。

    香袖一路小跑地跑进倾云殿,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她的欢喜,“公主,公主,适才,黄公公前来传话说,大王中午到咱们这儿用膳,他让公主准备一下。”香袖似乎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只觉得慕醉能来这里一次就是一种欢喜。

    我倚着软榻看书,却总觉得有些许头疼,看来以后还是少碰些酒,不然,难受的还是自己,因这头疼,一个字儿也未看进去,一个时辰过去了,手上的书也未翻过分毫,目光显得有些迷离,频频往殿门口看去。过来用膳?他一向不愿用这倾云殿的膳食,只因为曾经某个女子已在他的怀里娇嗔:“诗雪那里的膳食总有股子药味,人家不爱用。”他忙于国事,又频频遭到慕容家的挑衅,肝火总是旺于常人,平日里又不会召太医,除了药膳,还能怎么让他平心静气?

    我起身走向书房,细心地写下药方,天麻、栀子、黄芩、杜仲、益母草、桑寄生、夜交藤、朱茯神、川牛膝、钩藤、后下、石决明、先煎。“香袖,你去一趟太医院,让他们照方抓药,记住天麻、栀子、黄芩、杜仲、益母草、桑寄生、夜交藤、朱茯神各一两,川牛膝、后下一两半,先煎二两,和着膳食里,免得他不用。另外吩咐下去,膳食记得清淡些,膳后备上藕汁蜜糖露,不要太甜。”

    “公主您不看书了?”她接过药方,笑嘻嘻地往外跑去。

    呵,他要过来用膳,着实让我吓了一跳,有多久了,两年?三年?暖阁里不冷,但因着人少,总觉得有些空旷清冷,坐了一会儿,人便抵不住倦意的想要睡觉,便撇了侍女往外走去。

    因为扫了雪,路上又结了冰有些滑,只能自己小心翼翼地挪着。若非慕醉心思多疑,这一切,我也无需隐藏。他若是知道,会不会视我为心腹大患?叹了口气,却在转眼间便到了繁香榭。

    繁香榭,是先王为纯妃所建宫宇,奈何先王去世后,纯妃也殉情而死,这里便也空了出来,而纯妃之子——慕清不久之后也因病逝世,否则还真不知道这烈夙王位是谁的呢?

    缓慢地踏上了这不算少的台阶,越接近这繁香榭,便越觉得慕清的死有蹊跷,不过这只是我的直觉。推开这繁香榭的宫门,入眼皆是荒凉,积雪压倒了枯草,只有几棵稍微粗一些地零零散散地直立着,许久不曾有人来了吧,我这般想着,却在下一瞬闭上嘴,积雪未除,上面还有着浅浅的脚印,若不细看,是绝对看不出什么的。那么,到底是谁出入这已经分外荒凉的繁香榭?

    想到这,我便也浮着步子飘进了内殿,空旷,很空旷,就像是平日里的倾云殿。摆设凌乱,夜明珠虽价值连城,但却被随意丢弃在地上,连前朝有名的青花底琉璃

    花樽都蒙上了一层层灰尘,若是寻常的侍女宫人来此只为寻财,为何这些都为曾动过一分一毫?所以来这儿的人,武功不错,甚至很高,比如我,再比如慕醉。

    在书房转了一圈,幼时曾听闻纯妃书法千金难求,是烈夙有名的才女,甚至现在有些人亦将我与之相比,只是不知较之我的画技又如何?

    毛笔随意地搁在砚台上,整个书桌七零八落,等等,纯妃既是爱好书法之人,对书桌自然也会极力地维持整洁,为何这些笔和砚台杂乱不堪?莫非……

    我转了转砚台,背后响起重物移动的声响,转头看去,书架后面有一条幽深的通道。呵,先王宠妃的寝宫惊现密道,这该如何解释?是何人所建?为何而建?

    兜兜转转了几圈,才看到一扇木门,我知道,推开这扇门,一定有秘密被我发现,至于是否有利于慕醉,我不知道。

    咬了咬牙,“砰”地一声,我险些惊呼出来,长长的锁链分别嵌在墙壁上,而锁链的一端是一个看不出面容的人。看得出那人被锁在这里已不是一天两天了,手脚均被磨得鲜血淋漓。链子由玄铁锻造而成,没有残影的追魂剑,我还真没有把握可以断开。

    “你是……”我还未说完,他便抬头看向我,并非是被他看着才说不出话,而是,他是--慕清。

    “你是悠舒?”他试探地开口,声音温润如热茶,“你发上的碧波翠玉簪是当初他代楚弈提亲时所赠。”他淡淡地为我解惑。

    “你是,纯妃之子慕清?”我缓缓向里走去,他的手和脚被链子锁着,行动范围仅是那方寸之地,一张俊美的脸上已看不出红润之色。“你被囚禁了三年,是慕醉做的?应该就是他了。”我自顾自的坐在石床上慕清一如既往地温润,虽然三年前仅仅见过寥寥数面。

    “你来干什么?”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转而看向我。

    “不干什么,无意中发现的。”我轻搭上他的右手,“别动,有了‘笑红尘’你的日子应该不好过吧。”我扯了一下嘴角,“笑红尘”乃天下有名的毒物,《药性赋》记载:性寒,沾之必觉冷,长期服用,会使得寒气愈发严重,渗入肺腑,待得全身毫无温度之时,便是死亡之际。不过慕醉用的分量并不多,显然他现在暂时还不想杀了他。

    “他每隔一月就送来解药,维持我的生命,折磨着人。”他瑟缩着身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纯妃太过受宠,这让孝仁王后不受先王待见,连带着慕醉也几乎受不到什么关爱。从我的出发点看,我爱着慕醉,理应支持慕醉囚禁打压一切威胁到他的人,可是,我无法认同,他囚禁了慕清,而我,不知道为什么。

    “这药你先服下,可以让你少受些苦,我暂时不能替你解毒,他会发现的。”我将药递到他的唇边,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才微张着口将药服下。“我问一句,你出去后,会不会对慕醉不利?”

    “你会根据我的回答来决定是否要救我出去,是么?”他适才愣怔的目光回过神来,眼神中有些哀戚,和自嘲。

    我摇摇头,并不答他,他的眼中完全是一片清澈,没有对他的恨,连怨都没有,他怎么会对他有什么不利?我不过是求他一个承诺罢了。

    “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会尽快救你出去。”我收回手,向外走去,算算时间,也快到午间了,他应该是要到倾云殿了。再不回去,恐怕是要招惹上他了,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局势下。

 第七章力探玄门穷众妙;肯学阴谋画奇计

    出了繁香榭,天上开始有飘起了大雪,也许不一会儿,那原先的几个脚印就会被隐藏了吧。远远地看到香袖一脸急色地寻过来:“公主,您怎么在这儿啊?大王都已经到倾云殿了,脸色不好。”

    “我知道了,那些药材都炖了汤吗?”我由着香袖急匆匆地拖着我往倾云殿走去,慕容家不把慕醉放在眼里,他的脸色能好么,只怕是这药都要抑不住了,得多炖几天才行。

    “哎哟,我的好公主诶,您怎么尽关心这些琐事儿?昨儿诗大人上表辞官,您问也不问。今儿大王脸色不好,还……”香袖一脸的疑惑,但见到黄福海迎了上来便什么也没说。

    “公主啊公主,您快些进去吧。大王这会儿脾气不好,昨儿夜里您被下药,今儿早间,那慕容随又冲撞了大王,公主小心些,千万别犯到那上头。”黄福海在宫里几乎是看着我长大,在这种多事之秋只能多提醒我一些。

    我笑了笑,有些不甚在意:“他不是应该早就料到了吗?”随后才慢悠悠地往内走去,“让小厨房传膳吧。”我命香袖带人传膳,进去后果不其然,一张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

    “去哪儿了?这么冷的天,不在宫里待着,出去乱跑做什么。”似是等急了,又似是慕容随惹着了他,口气简直是差到了不顾自幼修养的地步。

    “没去哪儿,有些困倦了,出去走走,提提神儿。”我看着他,有些不解地望着他,目光平静,“慕容一族猖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生气,气坏了身子,他们倒是巴不得。”

    “慕容随今日在朝堂之上,公开要求本王追封被赐死的容妃为孝清王太后,众所周知,容妃之子私通外敌,连累容妃被赐死。一名罪妃,本王如何能答应?诗相不过刚刚递上辞官的奏折,他便这般等不及了!”他“唰”地一下站起来,就差掀了这桌子。

    “你耐不住性子了?要一举铲除慕容家了?”我不顾他皱着的眉头,命人将散着淡淡药味的膳食摆好,“最近是隆冬,本不应该上火的,估计着诗大人辞官后,你肝火压不住,今日的膳食,药量都减轻了许多,用了膳,我再告诉你万全的法子。”我想了想,又说道:“药味不重的。”

    他冷哼一声,“诗雪,不该说的,不要说。”表情已不是生气,而是阴鸷,果然卓嫒的每一分每一毫都是我无法触及的禁区,连说说都不能。

    “诗雪明白。”我不可见地点点头,隐去脸上晦暗不明的脸色。

    他盯着那膳食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拿起桌上的玉箸,他才动筷。虽然他不爱用这药膳,但总比过几日喝药强吧。替我夹了一片芦笋,“依你看,这要如何除?”

    我皱眉看着碟里那一片芦笋,摇摇头,冷淡地说着:“我不爱吃芦笋的,爱吃的另有其人。”果不其然,怒气在他的脸上迅速聚集,在他的怒火发作之前,我展开笑颜:“这把火慕容随既然烧起来了,自然要灭。只是,若是大王自个儿灭,难免会招来闲话。诗雪冒昧问一句,楚王何时回银暝?”

    “二十六便回。”他忽的笑了出来,一如八年前让我晃神,“昨日你受委屈了。”

    “没事,我早该料到他们会动手,却未能防范,是我疏忽了。”我淡然地摇头,抬眸问他:“大王还在这儿用膳么?”

    “雪也下大了,就不回去了。”他止住了笑意,放下手中的玉箸,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我,“诗雪,你这样,本王该如何把你嫁给楚弈?”

    “那就不嫁了,你就不怕我帮着楚弈来谋夺烈夙江山?”我盛了半碗汤放在他面前,“把汤喝了,一滴不能剩。”

    “你会么?”他斜睨了我一眼,听起来是疑问句,那么肯定的语气,皱眉呡了口汤,小声嘀咕着:“明明这么浓的味。”

    “是啊,我怎么会呢?”我顿了顿,扬声把黄福海传了进来,“大王这几日的膳食记得添一些降火的药材,方子找香袖去拿,一顿不能落下。”

    “是,公主。”黄福海瞥了瞥慕醉并无反对之色,忙不迭地应了下来。

    “年纪不大,这胆子见长啊!”慕醉回过神来看着我,目光中难得有些其他的情绪。

    “就剩三天了,款待楚弈的时候,少饮些酒,回去记得喝些苦参茶。昨儿浸在寒潭中时间久了,人有些乏力,我就不去作陪了。”我无力地摆摆手,“你就别想着烈夙和银暝的联姻了,我昨儿夜里问过他了,他不要我,所以你就不要费那个心思了。”

    “本王知道。”他不置可否,只是皱眉将碗碟中的菜一一吃下。我难得看见他会真的在倾云殿用多少膳食,往常也不过是稍坐片刻,回去了还是要命小厨房再做一些膳食,今儿倒是稀奇了。

    转身招了香袖去把温着的藕汁蜜糖露端来,往日里,哪里还轮得到这些东西呈上来?略略一思索,头又疼了些许。“藕汁蜜糖露,大王不是嫌膳食带着药味么,喏,尝尝吧。”

    他用了半碗方放下,黄福海在一旁咋舌:“大王今日膳食用的多了些,脾气也不似以往了,还是公主有招儿!”

    “好了,你们主仆赶紧回昭阳殿吧,路上小心些,头疼的紧。”我不顾礼数的先行回了寝殿,隐隐约约地听见慕醉吩咐黄福海什么,不大真切。

 第八章 轻怯瘦腰身,纱窗病起人

    随后两天一派祥和,仿佛尖锐的君臣矛盾不曾存在过,连慕醉和楚弈都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呵,兄友弟恭?不知慕清作何感想。

    “公主,今日好些了么?”香袖低声问着,“大王吩咐过,您身子不爽就别起了,免得着了风寒。”

    “我没事,这就起了。”看着香袖撩起帘帐走进来,我才微睁开双眼,“楚王是今日回去么?”病了两日,脑子有些不听使唤,作势要下床,被香袖拦下。

    “公主若是为了去送楚王,那就别起了,早些时候大王已经送走了。”香袖替我掖好被子,“公主,不如去召太医吧,您总拖着不是个事儿啊!”

    我点点头,依言躺下,“我没事,歇几天就好了。大王那边你去告诉他,咳咳,不要急于求成,但要先发制人。”

    香袖欲言又止,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然是慕醉。“香袖见过大王。”

    他挥了挥手,示意香袖带人退下,“怎么两天没见,病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宣太医?”

    “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累了。”我有些不习惯他坐在床沿,以往哪次不是派黄福海过来安排,这次倒是自己亲自过来了,不知道明儿太阳打哪儿出呢?倒是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大王怎么有空来倾云殿?”

    他默然地盯了我许久,才缓缓道:“楚弈离开前让你保重,希望他日相见还是知己。”

    我本已准备好听他的策划,却不想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这楚弈还真不是好惹的,不过是在谈判中稍微落了下风,临走前还给我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有些哭笑不得。“若不是楚王已经走了,那诗雪还真是要多谢他的抬举了,咳咳……”

    他皱眉坐在那里,“怎么是抬举,他还不够格。”顿了顿,扬声把黄福海传了进来,“命王太医过来看看,那天晚上太医院是怎么办事的?他这个院正怕是做腻了。”

    “我没事,不过是这两日累了些。你一切都安排好了吗?机会只有一次。”我对他摇摇头,示意他讲讲计划。

    他点点头,不过又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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