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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目击台海风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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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之语,不胜感慨系之。今老先生仍厝于慈湖,统一之后,即当迁安故土,或奉化,或南京,或庐山,以了吾弟孝心。吾弟近曾有言‘要把孝顺的心,扩大为民族感情,去敬爱民族,奉献于国家。’诚哉斯言,盍不实践于统一大业!”“吾弟一生坎坷,决非命运安排,一切操之在已。千秋功罪,系于一念之间。当今国际风云变幻莫测,台湾上下众议纷纾岁月不居,来日苦短,夜长梦多,时不我与。盼弟善为抉择,未雨绸缪。‘寥廓海天,不归何待。’”“人到高年,愈加怀旧,如弟方便,余当束装就道,前往台北探望,并面聆诸长辈教益。‘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遥望南天,不禁神驰,书不尽言,诸希珍重,伫候复音。”廖公的这些话,以情动人,或引用蒋经国的话,或引用我们领导人的话,说民族大义,抒兄弟情深。至今读来,仍让人感动不已。 
  批驳其谬论和不切实际的幻想:“惟弟一再声言‘不接触,不谈判,不妥协’,余期期以为不可。”“所谓‘罪人’之说,实相悖谬。”“局促东隅,终非久计。明若吾弟,自当了然。如迁延不决,或委之异日,不仅徒生困扰,吾弟亦难辞其咎。再者,和平统一纯属内政。”“所谓‘投降’、‘屈事’、‘吃亏’、‘上当’之说,实难苟同。评价历史,展望未来,应天下为公,以国家民族利益为最高准则,何发党私之论!至于‘以三民主义统一中国’云云,识者皆以为太不现实,未免自欺欺人。”“所谓台湾‘经济繁荣,社会民主,民生乐利’等等,在台诸公,心中有数,亦毋庸赘言”。廖公在信中引用台湾方面的谬论,逐一进行驳斥,指出其危害性。 
  耿文卿说,廖公的这封信,有些词句有典故、出处,我这里略作解释一二。 
  青少年时期,廖承志和蒋经国同在原苏联莫斯科求学。当时天气特别寒冷,晚上,他们俩就同盖廖承志的大衣。所以廖公在信中就这样写道:“幼时同袍,苏京把握,往事历历在目”。原来是“俄京把晤”,后来讨论时改为“苏京把晤” 
  “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应求万世名”是蒋经国的座右铭,廖公在信中引用这句话,是以蒋经国的身份来说的,动之以情。   
  “寥廓海天,不归何待?”(2)   
  “寥廓海天,不归何待?”是引用了周恩来的话。60年代,民主人士为祖国统一做了许多工作,他们纷纷给对岸的老朋友写信、搭桥。当时,张治中给蒋氏父子写了信,周恩来在审阅时加了4句话:“倨促东南,三位一体。寥廓海天,不归何待?” 
  “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是80年代初,邓小平给来访的美籍科学家陈树柏(陈济棠的儿子)的亲笔题词,用在这里含意深刻。 
  “遥望南天,诸希珍重”引用了毛主席的话。当年,一些高层民主人士给台湾写的信报送毛主席审阅时,毛主席批了4句话:“台澎金马,唇齿相依。遥望南天,诸希珍重。”然后,民主人士将毛主席的这4句话写进信里,并指出是我们领导人写的,让台湾当局知道我们的政策。 
  “伫候复音”是邓大姐审阅时加上的。希望台湾当局拿出诚意,尽早与我们谈判,早日完成祖国统一大业。 
  此外,像“要把孝顺的心,扩大为民族感情,去敬爱民族,奉献于国家。”“切望父灵能回到家园与先人同在”等语,是中央台办通过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研究所,从大量的台湾报刊中找出来的。廖公在信中引用蒋经国的原话,更具说服力,也更能动之以情。 
  这封公开信的发表,引起海内外的极大震动,用个人的私谊,浸透渲染民族感情,这个角度极为自然生动,也切合廖蒋两人的实际,完全触动了中华民族之深情,海岛当归祖国大陆,中华民族和平统一是大势所趋,中国共产党民族大义昭然明示天下。   
  同窗私谊,民族大义   
  之所以由廖承志出面给蒋经国写信,这里面还有些由来。 
  1982年7月,身为中共中央对台工作领导小组组长的邓颖超看到了蒋经国在台湾发表的一篇悼念父亲蒋介石的文章,文中思乡之情浓浓,邓颖超立即召集对台小组开会研究,建议由副组长廖承志给当年莫斯科中山大学的同窗蒋经国先生写公开信。 
  蒋经国1925年10月去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先后在孙逸仙大学(亦称中山大学)、红军军政学校读书,并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和共产党,受过马克思主义教育。青年时期的蒋经国因为身受红色赤都洗礼,还是比较倾向中国共产党的,对国民党右派势力排挤中共的那套做法深为不满,“中山舰事件”和“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发生时,蒋经国都曾挥泪写信给蒋介石,并发表公开声明,反对蒋介石的反共、反革命举动,要求国民党回到与中共团结合作的正确路线上来。 
  然而,毕竟是道不同,蒋经国最后成为龟缩在台湾的国民党政权的继承者。台湾海峡是国民党凭借的天堑,加上美国第七舰队的驶入,他们可以与中共暂时不再往来,像驼鸟一样,自顾而无视世界潮流。然而,毕竟两岸是血脉同根,政治歧见,难道一直能够让台湾海峡成为阻隔两岸人民往来的天堑吗?中共中央决定将统一祖国提上议事日程,作为80年代要完成的三大任务之一。那么,怎么向对岸沟通呢?自1949年以来,国民党坚持不接触,中国共产党与国民党的公开“交往”,只是炮击金门和福建前线军事阵地的“对敌”大广播。 
  世事沧桑,在中共党内,能自然而然地与蒋经国称兄道弟的人不多了,这份兄弟情,当然也包含了复杂的纠葛着的豆萁相煎成分在内,但不管怎么说,四海劫波兄弟在么。 
  廖承志之父廖仲恺是蒋经国之父蒋介石之“同志”,廖家与蒋家的渊源深厚。黄埔军校成立时,蒋介石任校长,廖仲恺则为国民党代表,母亲何香凝为国民党中央委员。蒋介石与廖仲恺同为孙中山手下的得力干将,孙中山去世之后,国民党出现思想路线的严重分裂,左右两派一时水火难容,国民党亲共的左派代表人物廖仲恺惨遭右翼分子杀害,何香凝相信杀廖乃蒋介石幕后指使,但苦于拿不到证据,蒋介石当然也不会明目张胆这么干,所以,两家关系依然没变,党内还是同志,但实存心结。廖、蒋两家后代虽有往来,恩怨情仇却是深深难解。 
  1949年,新中国成立,廖承志之母何香凝出任第一任华侨事务委员会主任委员,廖承志任副主任委员。“文革”结束后的1978年,华侨事务委员会恢复更名为中央人民政府侨务办公室,廖承志受中央之命出任主任。 
  由这层家族关系,廖承志与蒋经国既是儿时的好友,又是莫斯科中山大学的同学。与蒋经国同时在中山大学就读的同学中,还有一批人后来成为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包括邓小平、林祖涵、乌兰夫等。此时,廖承志站出来写信,从个人角度,显示了廖家的大度,杀父之仇是上辈人的事,可以暂时不论,民族大义却是不可隐藏的,此情此意多么宏阔啊!廖承志此信写得是文采焕然,古风扑面,温润感人,措辞遣句丝丝入扣,滴水不漏,确实令人印象极深。在新中国成立30多年,白话文一统天下之时,廖承志的这篇文言文公开信,对于还屡屡使用文言文的台湾,无异有着较强的亲和力,成为特殊年代沟通海峡两岸的特殊文字力量。不仅如此,廖承志的行文不仅展现共产党强大的政治力量,也以同窗兄长的口吻对蒋经国鼓励和劝慰,甚至训斥,有相当的不可替代的私谊力量。 
  当然,廖承志致蒋经国的公开信虽是以个人名义,实际上代表的是中共中央。国家统一,是中国历代政府的大要,是中国百姓的恒愿。现今,大陆进入规整时期,台湾问题便摆上桌面了。是时,廖承志负责台港澳事务,深感责任重大。听了邓颖超的意见,他感到现在出面,利用自己与蒋家的世交,采取各种形式先与台湾当局沟通,为日后两党坐下来商讨统一之事创造条件是切实可行的。 
  邓颖超与廖承志一起推敲文句,文中引用的“寥廓海天,不归何待”、“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极为感人,又道理铿锵,这都是邓颖超的妙笔。正是在邓颖超领导的有情有义的对台工作步骤之下,海峡对岸的国民党当局终于放弃了“三不”政策,开放了对祖国大陆的探亲旅游,迈出了打破两岸阻隔的第一步。   
  蒋经国:“时代在变,潮流在变”(1)   
  蒋经国主政的台湾当局,在与祖国大陆的沟通上立场极为顽固,认为这是中国共产党“统战的诡秘伎俩”,一心一意地推行“三不政策”。 
  廖承志的公开封信转到了蒋经国手中,蒋经国戴着老花镜,读着廖承志这封言真意切,感人肺腑的信。蒋经国读了此信作何感想,不得而知。他是否也受到感动?或是内心深处受到了某种触动,也不得而知。不过,据说,蒋经国看毕默不作声,不置可否。 
  尽管如此,蒋经国还是思考着怎样回复这封信。“来而不往非礼也”,蒋经国不能默不作声,他要公开表明台湾当局坚硬的立场,以表明台湾当局对中共“统战阴谋”的一贯回绝态度。于是,经蒋经国授意,台湾当局搬出时为国民党中常委的宋美龄,请她以长辈的名义给廖承志回信。 
  1982年8月17日,宋美龄亲自给廖承志写了一封回信,阐述自己对祖国统一的态度,她在信中说,“经国主政,负有对我中华民国赓续之职责,故其一再声言‘不接触,不谈判,不妥协’,乃是表达我中华民国、中华民族及中国国民党浩然正气使之然也。”这封信自然是纠葛在国民党失败情绪中难以自拔,并借机恶毒攻击祖国大陆。 
  宋美龄的回信可以说是恶气充盈,但尽管表面上如此,实际上蒋经国在考虑着台湾与大陆的和合问题了,他认识到“时代在变,潮流在变”,他的密使已经启程赶赴北京了。尽管联系松松淡淡,交流言不及义,迟迟不入正题。但到了1985年,蒋经国已是满身病痛,与隔绝大陆的联系就更急迫了。当时,由于发生了“江南命案”及“十信案”,台湾的国际形象跌至谷底。而大陆方面,由于邓小平复出后坚决推行改革开放,经济建设热浪逼人,吸引了世界的资金向大陆迸流,邓小平本人也连续两年被美国《时代》杂志评为“年度风云人物”,在台湾民众中享有很高的声誉。由此,蒋经国认识到,不能不加快台湾的改革步伐。于是就有了1986年国民党十二届三中全会作出包括解除“戒严”,开放组党,“国会”全面改造,党务革新,加强社会治安等多项重大决策。 
  自廖承志公开信之后,到1986年10月,蒋经国的密使沈诚,这个正式身份是香港商人的黄埔第17期毕业生,已经三度北上。沈诚在国民党得势大陆的年代,曾在国防部预备干部局担任蒋经国随从参谋,是一位退役少将,他奉蒋经国之命,以香港商人的名义,进出祖国大陆,暗中传递海峡两岸的信息,特别是最后一次,他得到了蒋经国明确指令,要加速与大陆最高领导层的沟通。因此,他得到了会晤邓小平、杨尚昆、叶剑英、邓颖超等中共最高领导人的宝贵机会。1987年3月19日,他返回台北,将一封中国国家主席杨尚昆的信函亲手交到蒋经国手上。6天之后,也就是1987年3月25日,蒋经国对杨尚昆的信一番反复研读之后,在慈湖书房召见沈诚时说,他觉得中共是有诚意的,国共两党中央层次对等谈判是可行的。 
  也就是在1987年下半年,蒋经国下令在国民党中央设立大陆工作指导小组,宣布开放对大陆探亲以及解除戒严。12月7日,蒋经国对沈诚说,一月初将在国民党中常会上讨论赴北京谈判的人选。 
  从廖承志的公开信,到杨尚昆的密信,再到蒋经国开放台湾民众赴大陆探亲,海峡两岸开始了国共两党的重新走向接近,然而,历史往往在出乎人们设想的轨道上拐弯,意料之外的事不幸发生了。1988年1月8日,蒋经国突然咯血逝世,蒋经国准备与大陆联系沟通的计划也就随蒋经国的去世而无法实施了。 
  在蒋经国去世之前,对于台湾的未来发展,他有四点计划,可谓有功有过,但可以看出他非常清楚的思路是,要稳定台湾,就不可回避地必须与大陆开始接触,建立走向统一的态势。第一点是民主化,解严、开放党禁和报禁,全面选举,包括直选所谓的“总统”;第二点是本土化,为了减少与台湾本土居民的矛盾,他考虑到外省人垄断“政权”的时代必将结束,他的想法是对的,但在选人上他看走了眼,扶植了一个后来搞分裂出卖了国民党的土生土长的农经专家李登辉来担任“副总统”,成为他的接班人;第三点是作为“完成前两点的关键”,必须继续提倡民生主义,大幅提升“国民”所得和生活水准,他清楚,不提高台湾人民的生活水平,国民党就无法继续掌握政权;第四点也是震撼性的,要与大陆“发展工作关系”。可见,前三点是为了稳定台湾,而稳定台湾的最后结果是第四点,也是目的。 
  蒋氏父子不管如何顽固,对于一个中国,他们没有丝毫动摇过,他们只承认国共兄弟之争,尽管血雨腥风,也决不允许国家分裂。蒋经国也许在生命最后的晕迷中已经回光返照地明白,台湾与大陆的隔断,必将断送国民党本身在台湾的应有生命力和法统合理性。所以,必须最终与大陆走在一起,走一条统一之路。 
  然而,政治走向与领导人的生老病死竟是如此关系重大,蒋经国回应大陆毕竟太迟缓了,最后的决策也太晚了。他的死来得非常突然,但并非出乎意料之外。他身患严重的糖尿病,数次眼底出血失明,晕厥倒地,但他非常好吃,对糖尿病来说是足以致命的食品,他无所顾忌地照吃不误,还喜欢开怀畅饮,他对劝阻的医生说,“吃不吃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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