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第5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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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声音凄厉绝伦,听起来哪像挨了一鞭子,被人用烙铁狠狠烫一下,也不过如此吧。
倒把操鞭的黑衣卫吓得一呆。转眼明白过来不由恼火万分。挥鞭就是一顿好打,打得县太爷不停突破自己地高音。直到终于破音,这换成了嘶嘶声。
下面地叫好声却一浪高过一浪,只是秦雷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约摸着打了三四十鞭子,他便微微一点头。
那行刑地黑衣卫马上停下了动作,肃立在一边。
被打的浑身鲜血淋漓的县太爷,呼哧呼哧的趴在地上喘气。
“如果还装死,那就再来一顿鞭子。”秦雷冷冷道。黑衣卫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包括如何行刑,也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那执行鞭笞的黑衣卫又是他最得力的行刑手,自然不会弄错这种用于刑讯逼供的鞭笞,下下都是照着没有要害地肥肉上招呼。虽然每挨一下都会疼痛无比,可偏偏不会伤到人,就算痛的晕过去,那也是一盆水就能唤回来。
但事实证明,胖子的脂肪不是白给的,虽然被打得血肉模糊,虽然叫的惊天动地,可县令大人竟然还醒着,嘶哑着喉咙道:“别打了,我说我说”
秦雷点点头,便闭上眼睛听他道:“这里面的水真的太浑了,请王爷容小的细细禀来。”
“简明扼要。”秦雷冷声道。
“其实谁坐在罪臣这个位置上,都得设这个关卡,收这个钱。”县令垂头丧气道:“不收我就得滚蛋,他们会换上个愿意收的来。”分割…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六四四章 帝王之怒
日影西斜,暑气仍未消退,树上的知了仍在拼命地鸣叫,大堂上没有一丝风
胖胖的县令跪在地上,周遭地边上明显有一圈汗渍。
“启禀王爷,陇右总督胥耽城请见。”大堂外传来一声禀报。
“让他在外面候着。”秦雷面无表情道:“你继续说。”这话是对那胖县令说的。
一听自己大上司驾到,胖县令心尖一颤,小声央求道:“王爷,能否换个地方说话,人多嘴杂啊。”
秦雷闻言看一眼阶下的人群,冷冷道:“孤王事无不可对人言。”
听他这样说,胖县令只好闷声道:“新政的头一年,确实是没有关卡的。但后来同僚们发现仅凭着朝廷发的那点俸禄,根本养不起府里那一大家子人”
“七品官的俸禄是多少?”秦雷插话问道。
“回王爷,按照新政规定,正七品知县一年可领俸银一百二十两。”胖县令低声答道。这个数整整比原先翻了一番。
“一百二十两可以买多少米?”秦雷沉声道。
“王爷新政以来。我大秦国力蒸蒸日上。老天爷也庇护。一直风调雨顺地。”胖县令抓住一切机会拍马屁道:“别处罪臣不知道。但咱们河西府这边。米价直稳定在一两一石上。”
“便是一百二十石。”秦雷冷笑道:“难道你家里都是饭桶吗?一万四千四百斤百米都喂不饱?”
“王爷息怒。这些收入若是单单养老婆孩子自然足够了。可还有一大批人靠着罪臣过日子呢。”那知县一肚子委屈道:“县里不比府里省里。更不比朝廷六部。人家都是大衙门。有什么样地差事。就把什么样地官职配齐全。好比说上扬县地上级河西府。知府陆大人以下。便有同知两位。通判、推官、经历、知事、照磨、检校、司狱各一人。分管府里地民事、司法、财政、税务、工商等等各个方面。”
又满脸愁苦道:“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府里有地事情县里也会有。不过是范围大小不同罢了。可事再小也是事儿。总不能不管了吧?”说着两手一摊道:“可朝廷给县里配了什么官?除了下官之外。便只有正八品地县丞一位、正九品地主簿一位。就我们三个芝麻绿豆大地官。怎么能管过那么一大摊子事?”
秦雷点点头。算是认可他这种说法。
见王爷有所松动。胖县令趁热打铁道:“为了不耽误朝廷地差事。我们这些县令只好自掏腰包。请上一干长随帮着办差。有看门地门政。签押房磨墨地稿签。还有发审地、值堂地、用印地。这仅是县衙里当差地。还有那些不在衙门里。却同样重要地差事。也得请人来办。”
说着低头嘟囔一声道:“一个知县管这么多事儿。不雇人根本不行。那些俸禄看着不少,可这一大帮子全部要罪臣一个人养活,摊到每个人都上就寥寥无几了。再加上当官的还要迎来送往,逢年过节要到处走动,卑职的一家老小就真得喝西北风了。”
听完他振振有词的自辩,秦雷淡淡道:“所以你就罔顾朝廷禁令,私设关卡,勒索商旅?”
“哎呦我的王爷啊,可冤枉死小人了。”那胖县令顿时叫起了撞天屈。哭天抹泪道:“要不是上面下令,临近州县都这样干,罪臣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设卡收税啊。”
“谁的命令?”秦雷问了一圈,又问回了本源。
“州里下的文书,说是奉省里的命令。”胖县令指着后头道:“那个谁,快把文书拿来给王爷过目。”他的主簿赶紧连滚带爬地跑去后堂,很快便捧着个牛皮纸的文书袋回来,双手奉给王爷。
石敢接过那袋子。从中取出个官府制式的信封,检查无虞才交给王爷。
秦雷抽出信纸,一看果然不假,是一封河西府写给上扬县地公文,说是奉省里命令,各县开卡征税、以补贴财政的文书,看时间已经是一年半之前的事情了,但落款处却一没有签名,二没有官防。只有一个私印的印章。
“原来你叫廉正。可真瞎了这好名字。周延鹤是谁?”秦雷低声问道。
“回禀王爷,是我们知府大人。”廉正满面羞愧道:“罪臣确实愧对家父给的这个名字。”
“既然是正式公文。他为什么用私章呢?”秦雷的手指微微骚动着眉头,沉声道:“没有公章还叫公文吗?”
“罪臣当时也纳闷,还专门问过周府台,他很不高兴的反问我们,这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他下的命令?”廉正小声嘟囔道:“我们不敢触怒上官,就各自回县里开始执行了。”
“果真如此?”秦雷不无讽刺的挪揄道:“我看你们周知府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现在想来,似乎当真如此。”廉县令当然巴不得把责任往上司身上推了,点头如捣蒜道:“罪臣一心只想为国尽忠,却不想因太多憨实,而受上司蒙骗,还请王爷网开一面,允许罪臣戴罪立功。”这一套说地极溜,显然是在心里演练已久了。
“你想戴罪立功?”秦雷摸索着下巴,似笑非笑道:“也许吧”说着话锋一转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廉县令一听有门,顿时大喜道:“罪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秦雷点点头,沉声问道:“这一年以来,你们总共盘剥了多少过路费?”
“这个”沉吟片刻,廉县令终于一咬牙道:“上扬县从天佑二年六月开始设卡,到去年年底共盘剥了五万两白银,今年上半年至今,又收上来八万余两了。”
“其它县呢?”饶是早有准备,秦雷还是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并不是所有的县都这么好命。有商路从治所中经过,”廉正恬不知耻道:“河西府六个县加上一个府城,一共七处城池,真正能收上过路费来的,不过其中之四而已,大体都是这个数。”
“阖府就是五十二万两。”秦雷的右拳握紧放松。放松握紧,沉声道:“对不对?”
“应该差不多,听知府衙门的人说,五十万两总是有的。”廉正压低声音道:“这还是因为去年没敢放开手脚,要不八十万两也能收上了。”秦雷突然想到那些商人,不就是为了不断攀升的过境费而愤怒吗?便沉声问道:“下半年你们的计划是多少?”
“最少十万,多多益善。”廉县令先是不无炫耀道,但见到王爷地面色变得十分阴沉,连忙推卸道:“这都是周某人地原话。王爷把他拘来一问便知。”
“这些钱都流向了哪里?”秦雷又忍不住挪揄道:“被你们这些父母官瓜分办正事了?”
“绝对没有。”廉正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连声道:“这十三万两银子,鄙县只留下了三万两。其余的解送府城但就是这三万两,也还要拨付乡老会一半,我们县衙只留下一万两多一点的维持费。”
说着又叫苦道:“除去衙门的正常运转,还要修缮城墙,开挖水渠,把这都搭上也已然是入不敷出了。”
“这么说来还难为你了。”秦雷哂笑道:“财政这么紧张还能把个县衙修得如此气派,孤看墙上那绿瓦当,就算是成本价也得五百钱一片吧。”
听到王爷的问诘,廉县令都要悔青肠子了。要不是今天跟新娶的姨太太玩闹误事,也不至于那么晚才看到省里下来地文书文书上通报了王爷要东巡对齐前线,可能会路过各县,要求各县好自为之、安分守己,且不要露了马脚,把自己玩死是小,可别把大家伙子全弄进去!
等他看到那封压了半天的文书后,立刻意识到情况地严重性,便一面命人将县衙埋汰成贫下中农级别。一面也让人去把城门口收税地那些家伙唤回来,损失几天的收入虽然肉痛,可让王爷抓住痛脚,一定会疼一辈子地。
无奈晚了一步。他还没伪装好,王班头便带着那要命的祖宗上了门。
可他万万没想到,论尊贵在一人之下,论权势冠绝大秦的武成王殿下,居然玩起了微服私访,居然还玩到了自己的头上。
出乎意料加措手不及间。一切都现了原形这真是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怨社会啊
好半天,廉正才吭哧道:“罪臣以为。县衙不止是县官办公地地方,更是全县的脸面所在,关乎全县十几万父老的精气神、也关乎外县、外府人怎么看我们!只有一个还算气派地县衙,才能给百姓打气,才能让外人看得起我,让我们上扬的百姓跟谁站在一块,也能挺起胸膛来!”
秦雷却没有被他的歪理扯歪,嘲讽道:“既然这么理直气壮,那还藏什么、遮什么?”说着一指他摞着补丁的官袍道:“难道父母官穿成这样,就能提振子民的信心了吗?”
“罪官最近想教导县里的百姓什么是俭以养德,”廉县令振振有词道:“这不要以身作则吗”
秦雷终于被他逗乐了,弯腰拍拍他肉呼呼的腮帮子,十分感慨道:“果真是一个官字两张口,是非随着当官的走啊。”
“王爷误会了,卑职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廉正还要表演,便被秦雷一用力,紧紧卡住了腮帮子,呜呜叫着说不出话来。
“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廉耻?”秦雷右手一抬,居然把那一百八十多斤便硬生生提了起来。面如寒霜道:“你这种人还活着干什么?”说着一甩手,便轰隆一声,把那廉知县狠狠摔在厅堂中。
廉知县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但被王爷语气中的冷厉惊得无比精神,一骨碌爬起来,磕头如捣蒜道:“王爷。您不是说可以饶了我吗?”
“孤王说话算数,但孤只是说可能吧意思是可能放过你,也可能不放过你。”秦雷拉下脸来,一字一句道:“现在孤要做出选择了!”不只是廉正,所有人地目光都集中在秦雷的脸上,想听听到底是什么答案,只见他把手掌在喉咙上轻轻一划道:“孤决定不放过你!”
说着拿起鞭子,啪地一声,狠狠抽在廉县令的背上。怒气冲冲道:“给我打!”黑衣卫们早就看着这胖子不顺眼了,但方才王爷还要问话,这才只是小试牛刀。现在得到放开打的命令,自然不再留手。疾风暴雨的抡起鞭子,劈头盖脸地往廉县令身上抽去。
廉县令身上的痛感刚刚减轻,便又遭到重击,痛得他不似人声的嚎叫一声,旋即却又被淹没在雨点般的皮鞭声中。
听着清脆地鞭声,秦雷这才感到怒火不那么烧心烧肺了。其实凭良心讲,他并不是个暴虐的人,也从来没有通过折磨人获得快感地癖好。但今次是个例外。他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一想到自己苦心孤诣的变法,被这些人糟蹋成这样,秦雷就一阵阵想要杀人。他自觉已经向各方面势力都做了妥协,并没有把谁逼上绝路反而尽量的让每一方都能得到实惠,为此他不惜大量的分薄皇权,分薄那些本属于自己的利益。
为的什么?还不是让大家都能过的好一点,让大秦变得强一点?让这天下早一天结束混战,让这神州少一些孤儿寡母?
这其中又有哪一条是为我自己?难道我秦雨田还需要去证明什么吗?还需要得到什么吗?不!我什么都不需要了,我只要心灵地安宁。我要把这些事做完!
好吧,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既然让你们自律不行,那就别怪我高压恐怖!既然我客客气气、委曲求全,被当成是软弱可欺、随意侮辱,那就然你们尝一尝什么是帝王地愤怒吧!
帝王之怒,血流漂杵,就让这廉正做第一个牺牲品吧!
打了一阵子,皮鞭声越来越沉闷。因为廉县令地身上已经没了完好地地方。血肉模糊的打起来自然不能动听。他地呻吟声也越来越轻微,到后来竟是没了动静。
行刑的黑衣卫偷偷望向王爷。却见秦雷仍然面色冷峻,并没有一丝表示,只好继续鞭笞,又打了将近一刻钟,只听啪地一声,那鞭子居然应声而断。黑衣卫有些骇然的望着自己手上的断鞭,这玩意儿可是上好的熟牛皮制作而成,一等一的坚韧,他行刑这么多年,打断鞭子还是第一次。
在那看廉县令,已经彻底不成人形了。
弯腰探一下他的鼻息,黑衣卫再试试他的脉搏,这才起身道:“王爷,已经死了。”
秦雷并不意外,神色平静的站起身,往后院走去,撇下轻飘飘地一句道:“把他给我挂到旗杆上去,并请陇右省的全部官员来集体观礼。”
“是!”黑衣卫将那具破败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