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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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涂进士无法想象一斤烈酒一气下肚地情形压根想都没想过。
哪知王爷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大秦男儿喝酒就图个痛快,岂能学楚人那般期期艾艾?孤王先干为敬!”说着便双手捧起那大酒壶,咕嘟咕嘟地饮了起来。
进士们见王爷如此痛快,就像喝白水一样豪饮烈酒,不由齐声叫起好来。再看那涂恭淳居然还在那犹犹豫豫,竟一齐起哄道:“喝!喝!喝!喝!”
可怜的老涂已经赶鸭子上架,只好把心一横,暗道:除死无大碍。便猛地端起酒壶,也往嘴里倒起来真他娘地辣呀
众人看得血脉贲张,一齐挥舞着拳头。为两人高声喝彩打气。在这种热烈气氛中,涂恭淳也感觉不出辣来了,仰脖咕噜噜的猛灌起来。
不到三十息的样子,两人便先后饮进了壶中的酒水,一齐大笑着倒转壶口。果然是干干净净,没有浪费一滴。
秦雷用袖子一抹嘴,哈哈笑道:“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就是淡了点。”说着把酒壶随手一抛,伸手去拍晃晃悠悠的涂恭淳,笑着称赞道:“不错,赶上孤一半了”
却见那涂恭淳嘿嘿一笑,便软绵绵地坐倒在地上,一边的士子赶紧扶住,却见他已经鼾声如雷的睡着了。
秦雷醉眼迷离的笑道:“送他回去吧。”说着叹口气道:“高手寂寞啊。”
进士们好一阵赞美之后,秦雷挥挥手,让他们各归其位,大着舌头道:“诸位我很高兴啊,你们经过那么多风风雨雨,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真的很高兴。”
短暂的默然之后。进士们齐声道:“全赖恩师庇佑!”这句话实心实意,绝无半点掺假。
秦雷摆手笑道:“你们可得好好干。别让孤失望哦”说着挠挠肚子,嘿嘿笑道:“孤有酒了,不能再陪了,你们慢慢喝,要尽兴啊!”
石敢一听,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赶紧扶住王爷,带他往后院走去。
“恭送恩师!”进士们赶紧离席,毕恭毕敬的施礼道。
秦雷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笑道:“石敢”
“哎。”
“告诉门卫,今儿谁要是没喝爽了,不要让他走。”秦雷缓缓嘟囔道。
“啊?怎么算是喝爽了?”石敢傻眼道。
“像涂恭淳那样就算。”秦雷毫不犹豫道。
他已经离开了中都城,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向温泉宫进发。
同行地依旧是永福、诗韵、云裳和若兰。诗韵的伤势已经稳定住了,若兰果然没有让李夫人将她带走,
众人看看正被抬出门去的涂恭淳,全都倒吸一口冷气,心中苦笑道:看不出爽在哪里。
他们不知道,待会儿王爷可要爽大了。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四一一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石敢扶着秦雷往后院走去,秦雷已经彻底醉了,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把石敢也带的东倒西歪,口里还哼哼唧唧唱道:“咱们老百姓,今儿个要高兴高兴!”
石敢心道:您可是高兴了,可我就要倒霉喽想一想待会可能面对三个女人云裳小姐、若兰姑娘,还有锦纹小丫头的责难,石统领的脑仁就疼。
两人穿过几道月门洞,刚要往主楼走去,秦雷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道:“那那是啥啊”
石敢抬头一看,顿时傻了眼他看见自己那位锦纹小丫头居然挎着个包袱,跟着一群仆妇从楼上下来。再看看楼下的大车、仆役,这分明是要搬家啊。不由轻声道:“王爷,看起来李家小姐要回家了。”
秦雷一听这话,两个眼珠子便瞪起来了,粗着嗓门叫道:“胡说诗韵起码还得躺俩月,要是能下地那就好了。”
远处的锦纹也看到石敢他们,使劲朝他招了招手,似乎并不情愿离去一般。石敢见状脑子一热,小声嘟囔道:“似乎是李夫人想要带李家小姐走”
秦雷顿时火冒三丈,使劲甩开石敢的胳膊,一边往对面大步走去,一边恼火的嚷嚷道:“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一个老娘们
石敢赶紧上前拉住他,低声劝慰道:“王爷息怒啊,李家夫人毕竟是李家小姐的亲娘啊。”
“亲娘怎么了?亲娘也不能不讲道理啊!”秦雷吹胡子瞪眼道:“滚蛋,别拉着我”
“王爷,卑职非得拉着您”石敢哭上着脸道:“要不您就掉湖里头了。”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喝醉了还这么大劲儿?
秦雷这才低头一看,果然离着湖边就差一步近远了。只好怏怏的退了回来,嘴上还不输阵道:“难道你以为我不会游泳吗?”听了这话,虽然还是三月天,石敢却出了满头的大汗。
绣楼上。
李夫人站在床边,轻声指挥着丫鬟仆妇们,让她们将自己女儿抬进一顶软轿中。
她的边上站着云裳和若兰,若兰正苦苦哀求,先不要将诗韵姐姐带走。“至少要等我家王爷过来再说吧”若兰略微焦急道。
哪知李夫人满面笑容道:“就不劳你家王爷费心了,接我家闺女回家这事儿。我还是能做主的。”前些天她便想把诗韵接回家,但说了几次,都被秦雷以诗韵伤势未愈,不宜挪动为由给挡回去了。
起初李夫人还没多想,但日子一长,便觉着不是个味了:一个大门大户地千金小姐家。哪能在男人府上常住呢?自己人知道是养伤,可外人不知道啊。若是传扬出去,他们只会说自家闺女不知廉耻,有伤风化之类,可不管什么养伤还是治病。且不说让诗韵日后如何嫁人,单说那吐沫星子,还不被把老李家给淹了?
一将事情提升到败坏门风的高度,李夫人就再也待不住了,便想趁着秦雷在前面大宴门生的空当,带着女儿离去。也省得再于他聒噪。
若兰一看,心道:可不能让你把诗韵带走,不然王爷还不得骂死我呀。便拉上云裳过来劝阻,两人倒是温言相劝,可李夫人先入为主。认为她们与秦雷一个鼻孔出气,哪里肯听她们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催促仆妇们快些、小心些。
又因着她是诗韵的母亲,若兰也不敢派人阻拦,只好继续苦苦哀求,这也就有了方才的一幕。
四个手脚粗壮的仆妇上前,把一个铺着厚褥子的床板,搁在诗韵身边,便要将她抱到床板上。
方才说话的一直是若兰,云裳其实没有插嘴。因为一来秦雷也没有吩咐她一定要看住诗韵、二来他外公家与李家乃是通家之好,自己一个小辈,也不好扫李夫人地面子。但看着那些仆妇要将重伤的诗韵搬起。她终于看不下去,身形一晃,便到了窗前,将四个仆妇与诗韵隔开。微笑道:“姨母。诗韵是我的病人,她现在确实不能移动。”
李夫人当然不能给云裳脸色看。勉强笑笑道:“有啥能动不能动的,当初还不是你们把她抬回来的。”
云裳耐心笑道:“这不一样,那时候诗韵姐刚刚受伤,动一动倒是不大要紧。但现在正是伤口愈合的紧要关头,若是动作过大,前功尽弃倒是小事,怕就怕引起再次受创啊。”
她这一说,倒把李家夫人吓着了,再张口时,语气便缓和了许多,愁眉不展道:“闺女,我也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诗韵一个大姑娘家家地,怎能能住在王府里呢?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诗韵心道:还嫁什么人啊?我们那位爷还不把新郎倌都吃了。当然不能这样说话,笑笑道:“办法总是有的,等着王爷回来,咱们再合计合计,他办法可多了”
诗韵不停给秦雷说着好话,李夫人的神色也柔和多了,正在一切都向云开雾散发展时,便听得一声狼嚎般的大叫道:“我看看谁敢把我家诗韵带走!”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却震得楼上的人两耳嗡嗡直响,可见说话之人有堪称恐怖的肺活量当然也不排除撒酒疯的可能。
听着我家诗韵四个字,李夫人刚有好转的脸色腾地一片铁青,脸又拉的老长,看着跟个茄子似得。
云裳和若兰心中咯噔一声,床上躺着地诗韵也双手攥着被子。心中哀叹道:怕是要出事儿了。
李夫人嘴唇哆嗦着,喘粗气道:“还说没关系?那就怪了!”
云裳艰难笑道:“姨母,您又听岔了,王爷说地是:我看谁能从我家把诗韵带走”
李夫人恼火的看了云裳一眼,冷笑道:“莫要老把我当傻子。”这下是彻底生气了。听到有沉重的上楼声音,李夫人知道那人上来了,脸色如寒霜一般,咬碎银牙道:“把小姐抬走。”
“谁敢!”听到这话,离着二楼还有四五阶台阶的秦雨田愤怒了。一个饿虎扑食便跃了上来。若是放在平时,对他来说,这个跨度就跟闹着玩似地,可今日他喝的太过,双脚哪能那么听使唤,越过了四层之后。便被第五层绊住了双脚
只见隆威郡王殿下、堂堂皇室大宗正、南方二省、京山城、京山军的龙头老大、以及一榜二百五进士的恩师,就这样以一个鱼跃龙门的姿势,华华丽丽地摔倒在了未来丈母娘的裙下。
“哎呦,我地妈呀”这下子摔得可不轻,秦雷一边揉着腰,一边呲牙咧嘴的叫道:“来人呀,给我把最后一层台阶给锯喽。”这难度可比昭武帝锯桌腿大多了,确实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李夫人起初惊呆了,就连秦雷拱到自己裙子底下也没立即反应过来,好半晌听着他嘟囔道:怎么这么黑呀太厉害了吧。一下就从白天摔倒晚上了李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满面羞红的退出好几步,差点就缩到墙角里去了。
秦雷一下子又重见光明,坐起来揉揉脑袋,奇怪道:“怎么一眨眼又天亮了?这也太快了吧”说着便呜呜的哭起来。若兰和石敢上来搀扶,秦雷把住他俩地手。泪眼迷蒙道:“要是这样一睁眼就是一天,再一睁眼又是一天,那我不就眨眼就老了吗”
石敢两个这个汗啊,他们跟着秦雷也有些年头了,还从没见王爷如此大醉过。因为秦雷一向十分自律,虽然喜欢饮酒,却从不过量,今日不知什么原因,竟然狂饮无度,以至于酩酊大醉。耍起了酒疯。
但此时显然不适合探究原因,因为对面地中年妇女,已经快要抓狂了。两人对视一眼,心道:不管别的,先把王爷弄走是正办。至于安抚王爷丈母娘这种高难度的活计,还是留着他老人家醒了之后亲自去干吧。
两人便想把王爷架起来。但秦雷醉酒之后力气极大。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还是纹丝不动好在他并不打人。两人庆幸道。
秦雷就那样安静的坐着,蓄满泪水地双眼哀伤而又迷离,便听他涩声道:“其实我死不死都无所谓,因为我本身就是个不应存在地家伙”
屋里人只当他说醉话,云裳心道:其实你很应该存在,只是不应该在这房间里存在。看着沈乞闻声上来,云裳指了指秦雷背后,意思是搭把手吧。
沈乞点点头,轻手轻脚的摸到王爷背后,伸手刚要将他拦腰抱起,却听着忽地一声,便被醋钹大地拳头击中胸口,却是王爷脑后长眼一般,突然发起攻击。
沈乞猝不及防间,蹬蹬蹬退了两步,不巧一脚踏空。只见他双手使劲向前舞划,仿佛游泳一般。但依旧无法改变下坠的趋势,咕噜噜地滚下楼去。正好砸在几个要上楼的李家丫鬟身上,便听见一阵莺莺燕燕的惨叫,似乎还有沈乞的憨笑声
惨案的始作俑者收回拳头,放在嘴边深情亲了一口,发出啪地一声脆响,差点让李夫人吐了出来,就听秦雷沉声道:“我的拳头不止守护爱和正义,还打击一切黑恶势力,谁要是妄想将美女从我身边带着,先问过我的拳头拳头是否同意吧。”说着便哈哈哈哈的仰天长笑起来,样子白痴极了。
云裳实在看不下去,闪身到了他的面前。秦雷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左右肩胛、左右后腰的部位便中了四拳,顿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满身地力气自然也施展不出来了。顿时被石敢提了起来。
石敢一边在若兰的协助下。将王爷背在背上,崇敬地望着云裳姑娘道:“您这是点穴吧?不知多长时间王爷能恢复正常?”
云裳小声道:“点穴哪有那么神?我打得他的麻筋,最多一刻钟就好了。”石敢差点没摔在地上,心道:您可真敢打呀便站起身来,背着王爷往楼下去了,若兰也赶紧提着裙角跟上。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还能听到秦雷那正义凛然的声音:兀那婆娘听着,你若是敢动我的诗韵,我便把你的鸟窝拆了。不信你就试试看说完又是一阵嚣张之极地鬼笑声。
李夫人还从没像今天这样厌恶过一个人,她一向认为,人没文化不要紧,有涵养就行;没涵养不要紧,千万别粗鲁;粗鲁不要紧,千万别野蛮野蛮也不是完全无可救药只要不是醉鬼就行。
她一向认为。这世上没有不可救药之人。然而,当一个没文化、没涵养、粗鲁不堪、野蛮好斗地醉鬼出现在她眼前是,带来的只能是世界观地颠覆。
世事无绝对啊。李夫人心中哀叹道,立时将那位狗屁王爷划入人渣中的人渣类别当中。
云裳觉着有必要为秦雷说几句好话,还没张嘴,却被李夫人冷冷的阻止住,沉声道:“云裳,你不要再说了,我的闺女我自己清楚。她就是死,也不会在这人家里待一刻钟地。”
云裳苍白的辩解道:“王爷真不是那种人。这是他第一次喝醉”
李夫人摇摇头道:“你还是快些回家吧,此地不是正经姑娘待的地方。”说着便一摆长长的云袖道:“带小姐回家!”声音虽然仍旧悦耳,却蕴涵着无穷的怒气。
云裳只好伸手挡住去路,无力道:“王爷一言九鼎,说到做到。他说会拆掉你们家,便一定会拆的如果您执意要带走诗韵的话姨母还请三思啊。”
这话有足够的威慑力,李夫人虽是李光远的正妻,李家的大儿媳妇,却也无法承担家破人亡地责任。不由万分为难起来,心中自然憋屈异常,终于呜呜的哭了起来。“娘”母亲的泪水太过沉重,让诗韵心中的天平终于倾斜,声音微弱道:“我跟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