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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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改口道:“咱叔啊”
伯赏赛月杏眼微眯,语带威胁道:“以后要是再走了嘴,你就别想再看到个好脸。”
李四亥听出小月儿话语中暗含地情愫,心中不禁大喜,忙不迭的点头道:“既然俺大哥是你叔那就是俺叔,俺以后不叫大哥叫叔还不成。”这小子光想着博美人一笑。却不想这样一来,秦雷就与他老子一辈了。天可怜见的李太尉,被自己儿子连降两辈,竟沦落到与自己外孙的兄弟一辈地地步。
但李四亥不关心这个,他正为了小月儿的决绝惆怅不已。李四亥知道自己地未婚妻是个什么脾气,那是说到做到、从不瞎咋呼的。既然她说要让秦雷去退婚,那就一定会退婚,若是事情闹到那一步,无论他如何补救,这段姻缘都会走到头了。
正在他愁肠百结、一筹莫展之时。却听得外面尖叫声四起,喧哗声更是大了一倍。正在吃饭的食客们,也呼啦一声涌到窗户边凭栏眺望,还七嘴八舌道:“来了来了。”
李四亥刚要发飙,却见伯赏赛月也把视线投了出去,他只好瘪瘪嘴,转头往外看去。只一眼,心中便狂叫道:“乖乖啊,看俺叔这排场,这才叫男人火一样的人生啊”
只见铜锁大街上挤满了男女老幼。无论贵贱、摩肩接踵,把个五六丈宽的街面两侧塞了个水泄不通。但即使如此拥挤,道路中间仍留有一道丈许宽的通道,无人敢越雷霆半步。
因为两队身披大红披风、盔瓒三尺红缨的黑甲骑士,骑着清一水的黑色战马。将人群与道路间隔开来。这些威风凛凛的骑士散发出地威压。让人望而却步的同时,却也赚足了民众的眼球。
就在这森严戒备中。一位身穿簇新六爪六龙王袍,头扎乌金逍遥巾,面容俊朗、笑容温和的年青王者,骑着一匹通体火红、四蹄纯白的神骏,从西边翩然而至。
他的面容是那么的俊逸不凡、他地微笑是那么的亲切可人、他的身形是那么的修长挺拔再加上他那高贵无比的身份、炙手可热的权势、惊心动魄的传说以及待字闺中的婚姻状况,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沿街的无数小姑娘、小媳妇、小寡妇乃至大姑娘、中媳妇、老太太们如痴如狂、尖叫连连,纷纷把手中地鲜花、水果往他身边抛去。更有许多准备充分的、挎着花篮撒起了花瓣。那些花瓣被风一吹,纷纷扬扬的飘洒在整个大街上,仿若天仙下凡一般。
李四亥羡慕的望着这一幕,涎水流下来都不知道,口中犹自喃喃道:“我这辈子要是有这么一会,就是立时死了也值”
对面的伯赏赛月闻言转过头来,便看见他那张流着口水的胖脸,不由嗤笑道:“你呀还是等下辈子吧。”见小胖子深受打击的样子,姑娘也觉着说得有些过头,便从盘中捻起一朵萝卜削得花,轻轻抛向他的胖脑袋。
“月月你真好”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四二章 升堂! 威武
古人曾经说过: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这话体现一个道理事情往往不像旁人想象的那么好,其中甘苦冷暖,只有自己和身边的人知道。
所以秦雷的痛苦也只有他和身边的黑衣卫知道,内心真的很纠结。当初拒绝坐车,改为骑马亮相时,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场面,数不清的瓜果蔬菜从四面八方朝自己飞来,纵使有黑衣卫用身子挡住大部,却依然有不少砸到自己身上。
好吧,他承认没有蔬菜,可就算没有蔬菜,那些苹果呀、柑橘呀、梨子呀什么的也够受的。砸到身上生疼生疼的,偏还要作出一副甘之若饴的幸福表情,你说难受不难受。
好不容易走到大街中间,那些瓜果什么的才渐渐消失,微微活动下膀子头,却见街两旁的百姓呼啦一声悉数跪倒,黑压压的后脑勺一眼望不到边,长街上的喧哗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雷心中微微诧异,赶紧拱手清声道:“诸位乡亲父老快快请起,秦雷乃是待审之人,当不起此等大礼。”
众人心道:您一定是史上最气派的待审之人。便有一老者直起身子朝秦雷拱手道:“五殿下一心为民,在南方时为民请命,回了咱们中都又扶危济困,实在是万家生佛的好人啊”长街上静悄悄的,只有老者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回荡:“您这样的好人去受审,那定是被冤枉的”一种百姓这才跟着喊道:“王爷是清白的!”老百姓的心思就是这样朴素,你是好人,就不会做好事。
换言之,你是坏人的话,那是一定不会做好事的。
而百姓们如何判断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就看你对他们是好是坏,别的他们不明白、也管不着。
如雷似的声音穿过院墙,传到已经在大堂坐定地一干官员耳中,唬的他们面色一阵发紧,心中嘀咕道:他是被冤枉的好人。我们不就成了冤枉好人的坏人了吗?这些家伙怎么这么武断?
不管他们如何腹诽,秦雷的心情却无比舒畅,连日来盘踞在心间的阴霾也消散的无影无踪,双目不由向西南方向看一眼,心中感激道:乐先生,你教我的爱民二字,我今日才算明白只要我心里装着百姓、百姓就回还我千倍百倍地好哇。
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真好,秦雷微微幸福地想到。嘴角的笑容也更灿烂起来,清清嗓子道:“秦雷谢过诸位的厚爱。只是是非曲直自有公论,相信中都府会还孤王一个清白的,”说着双手虚扶道:“诸位请起,孤王不会让你们失望地。”
伴随着“谢王爷”地巨大声浪。众人轰然起身。再望向王爷时,他已经策马到了衙门口。府里的衙役赶紧拿来墩子请他下马,却听王爷在马上长笑道:“那是给文弱之人用的。”说着左手轻按马背,潇洒的翻身下马,稳稳落在地上,没有一丝晃动。
“好!”这干脆利索的动作换来百姓们没口子的叫好声说起来不就是下个马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那下马的是五殿下呀,只要是他老人家做的动作,别说还这么好看。就是再难看,也会换来无数惊声尖叫地,这就叫腕儿、这就叫范儿。
回身朝百姓们微笑挥手,又是换来一阵激动的骚动,秦雷这才大步迈进府衙之中。
鉴于五殿下臭名昭著的淫威。s唯恐其他人压不住场面。这次三堂会审可谓精英尽出…有京都府尹秦守拙、刑部尚书魏铮义、大理寺卿曲岩,皆是正职堂官。再加上旁听的都察院左都御史王辟延、丞相府参议文铭礼。清一水的紫服高官,哪一个放到地方都是督抚大员,即使搁在中央也是部院首长,阵容之豪华可谓无与伦比。
但此时此刻,这群大人们却没有一个心里踏实地,虽说不上如坐针毡,可心中长草是一定有地,原因无它皆因今日受审之人,实在是太难搞了。
撇去那些让人听了六神无主的彪悍往事不说,单说今日外面这人山人海、山呼海啸。历朝历代、哪年哪月也没听说过有如此排场地被告呀。
都说原告光荣,可你看堂下那几个被吓得瘪瘪索索的原告,就这样还能告人吗?被人吓成羊羔还差不多。
再看那据说是东三省第一状师的罗鼎文,还好,至少还能站住了,就是腿有点哆嗦。不过无伤大雅,众位大人心有戚戚道:我们也抖呀,若不是相爷严令,谁愿意惹这位活阎王呀
一声“隆威郡王殿下到”的高唱打断了众位大人的心曲,秦守拙沉声道:“王大人、魏大人、众位,规矩不可废,我们还是要迎一下的。”其实这事儿可迎可不迎,毕竟他们算是今日的主审,不跪迎受审之人,倒也说得过去。
但此地地主已经起身,众人虽然心中别扭,但也只好纷纷起身离席,按品级在堂中站一地,待那身黑色王服一出现,便恭敬叩首道:“恭迎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边上等候开堂的一干原告更是慌了神,心中愁云惨淡道:“主审官给被告下跪?!这是什么世道啊,还让不让人活了呀”
那面色还算正常的罗鼎文顿时傻了眼,暗自哀嚎道:“这京都府尹怎么如此二杆子?你们给人这跪,还怎么在被告面前直起腰杆子来?还审个屁啊”他是文铭礼特意从东边请来的,对京都、对那位王爷都很陌生,是以还能保持着七分胆气或者说七分傻气。
当然,文家之所以要请他,就是看重他无知者无畏的长处,换作京里状师,一听说要告五殿下,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万不会像他这样欢实。
见秦守拙带着一干大员跪下。秦雷微微一笑,清声道:“今日孤王既然来此,就不要把我当成你们的王爷了,当成一般个人儿就行了,可不要徇私偏袒哦,孤会不高兴的。”说完这自以为好笑的笑话,却每人应和,秦雷尴尬笑笑道:“都起来吧。跪着怎么审案子?”
众人心道:您可算想起让我们起来了。七嘴八舌的谢了恩,又唏哩哗啦的爬起来。回到各自的案子后坐下。秦守拙正正官帽道:“为王爷上座。”便有四个衙役抬上一把精美奢华且铺着绸面棉垫子的大椅子,搁在左边最上首,又朝秦雷恭敬一礼,这才退下。
一见到那舒服气派地大椅子上。坐在冰凉的硬木椅面上的文铭礼。不由瞄了一眼秦守拙,心中嘀咕道:他是你爹吗?这么伺候他。文家早已知道正月十一那天,秦守拙从相府出来后,在清河园跪了一宿的事情。文彦博自是大为光火,但京都府尹乃是昭武帝直接任命,丞相府只有建议人选的权利,但具体用谁不用谁,还是昭武帝说了算。
虽然之前十几年来,文彦博说啥是啥。昭武帝从不反驳。但自从去年冬天开始,情况开始都变了,昭武帝会说不了,虽不经常说,可在丞相府建议撤换秦守拙这件事上。他偏偏说了不。
昭武帝那里不松口。文彦博也拿秦守拙没奈何,眼看着三堂会审迫在眉睫。只好责令魏铮义和曲岩亲自出马,又搬来都察院的头头王辟延,希望能压住秦守拙的苗头,却不想一上来就被他拔了头筹,反倒把众官的气焰打压下去。
“请王爷上座。”秦守拙恭敬拱手道。
秦雷微笑道:“秦大人秉公即可。”说完一撩袍角,施施然坐下,舒服地点点头,出声表扬道:“不错。”
秦守拙又跟秦雷热乎几句,才拱手讯问道:“王爷,是否可以开始了?”众位堂官看着心里腻歪,但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想怎样就怎样,却也轮不着他们管。其实几位大人都是人精,哪还不知秦守拙这番做作,是给下面看起来颇有些彪乎乎地状师看的,可看那状师一脸不屑的样子,只怕秦大人这番功夫要白费了。
待秦雷点头之后,秦守拙才猛地一拍惊堂木道:“升堂!”
“威武”一干衙役分两班列于左右,一齐从嗓子底下叫唤道。
待提威叫场完毕,秦守拙便清清嗓子道:“今有大理寺转来数起案宗,着上谕、中书省令,交由本府审理。因数案被告皆系”说着朝秦雷拱拱手,这才接着道:“隆威郡王殿下,是以数案并作一案,由本府开堂受理。”
说着又一拍惊堂木道:“带原告。”在边上等候已久的十几个各色男女便被衙役带了上来,只是神色都十分地张皇,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声音更是如文鸣般细小:“叩见青天大老爷”
啪地一声,秦守拙一拍那方木块,怒斥道:“此处有王爷在上,尔等却要先拜本官,到底是何居心?”
众原告被他唬地一愣一愣说不出话,但也坚决不拜那杀害亲人的凶手。
秦守拙眉毛一挑,冷笑道:“尔等狂徒可知不敬王爵有何后果,”说着便要拔出面前签筒中的火签,这玩意一扔出去,少说要杖责二十。只要衙门们认真些,立时便能将这群家伙悉数打晕,今天便可以收工喝茶了。
“且慢,大人”一个拖长调的声音响起,那东三省第一状师罗鼎文便摇着折扇,不慌不忙的走到场中,朝堂上几人团团拱手道:“王爷、诸位大人,学生这厢有礼了”
众人还未回话,秦守拙先冷哼一声道:“你是何人?公堂之上为何不跪?不知道未得本官允许,这大堂上无人可以说话吗?”他也特怕这看起来神神道道的青衣状师横生枝节,让边上几个老狐狸抓住机会,给王爷上眼药使绊子,那可就太没面子了。
但那罗鼎文的鼎鼎大名,全靠一张颠倒黑白的利嘴所得。岂能被这三言两语堵住,自以为很宋玉的歪嘴一笑,啪地一声合上折扇,这才朝秦守拙拱手道:“回禀大人,学生名唤罗鼎文,陇右祁阳人氏,昭武八年地举人,被众原告聘为此案状师。因为有功名在身。可以见官不跪,是以学生没有跪;因着是原告的状师。按照《大秦律》规定,状师可以替代原告申辩、抗诉,是以大人问原告,学生便可以回答。并能不算是唐突大人。”
这一席话说得如铁锅炒铜豆般嘎嘣嘎嘣的。噎得秦守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却乐坏了边上旁听的文铭礼,心中暗赞道:“老子地眼光就是不错,找了个如此毒舌地家伙,可够这俩人喝一壶了。”边上地曲岩等人的表情也轻松起来,心道:有这人在,我们就不用上阵了吧。能不得罪秦雷最好,他们也乐得看戏。
那罗鼎文见这位府尹大人如此不堪,暗暗得意道:连俺们那地知府都不如,太没有挑战性了。便准备乘胜追击、一鼓作气的夺过主动权:“大人方才无中生有、随便钩织罪名就要责打原告。请问大人依得是《大秦律》的哪一条?为何学生想遍律法,都找不到大人断案的根据呢?”
他能以一介布衣纵横东三省十几年,与无数对手过招而不败,狠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其对《大秦律》地烂熟于胸。此时的科举考地是四书五经、破题策论,却没有涉及《大秦律》的题目。是以官员们大都对这部律法不甚了解。基本停留在现用现查的地步。
但秦守拙是个例外,这位大人可是老刑部出身。对律法极其熟悉,大秦律的很多内容还是他修订地呢。是以罗鼎文想在《大秦律》上做文章,算是打错算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