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漫长的五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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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周家欣率领数十人换好衣服一露相，东北高粱花皆大眼瞪眼：头戴一顶半掾式软帽；一身紧身的浑身上下大口袋套口袋，塞满了各式玩意，鼓鼓囊囊的花斑告花儿服；脚蹬一双牛皮战靴；更吸引人的是背上还背着一个硕大的大背包
　　　　这一套行头就是我们周大少亲自设计，定型并找人生产的全套野战作训装备。至于那所配的武器当然是周家欣委托林汤圆派人在上海秘密购买的走私德式军械。
　　　　强行军去南山老厂（这时还没有工厂没地名只好用后世的名字）一带的打枪坝，这是一条山谷中的狭长形平坝子，荒芜不堪，多野兽走禽，经常有打猎的枪声，故被人称为打枪坝。再比一下射击。
　　　　汤立勇和蔡学武商议了一下，同意了。周家欣选了五个自己的袍哥弟兄。比试就开始吧！
　　　　急行军沿黄桷古道直插黄桷垭镇，再横行至老厂打枪坝全长十余公里。
　　　　众人收拾好一起出发。刚开始，那五个周家欣已秘密训练了几个月的精干袍哥哥子弟兄也不含糊，一起步就是三档！爬坡上坎窜得飞快。
　　　　十几分钟后，汤立勇，蔡学武们抬头一看，我靠！半山腰茂密的黄桷树丛中只露出了几个晃动的身影。陪在东北人身边带路的周家欣（他娃可跑不赢那几个就借口带路落在后面），看见东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禁笑道：
　　　　“们还在山脚下不远。我这几个哥子弟兄，从上新街前驱路的训练基地出发到山上黄桷垭镇路口，只需要二十几分钟。看们吧，一个半时到还算们凶！”
　　　　到了，终于到了！
　　　　不过东北高粱花到老厂打枪坝的时候，已是临近中午了。五个袍哥兄弟早已吃了午饭。等周家欣和东北高粱花等烦了。抽空打了两只野兔，正架火烤的喷香流油。
　　　　周大少还好。毕竟是重庆人，爬坡上坎惯了，不是太累。是一路上拉东拉西，拽南牵北，被东北人拖疲了点。但腰不酸腿不疼。
　　　　此时一望到烤野兔金黄黄的样子，闻到直冲鼻子的香味，也不再管那群东倒西歪，眼也花了，腰也驼了，腿也酸了，仿佛再爬几步坡，就要四脚朝地的东北高粱花了。几大步奔到烤兔子前掏出多用途刀具就开始下手。
　　　　“妈妈咪的哦，格老子的，半天就啃了两块干饼子，饿死老子了！”
　　　　嚼得满嘴流油的周大少吃了一歇，想起东北高粱花了：
　　　　“来，来来，烤野兔，香求得很，尝一尝！”
　　　　众东北人口吐白花花，累的半死：
　　　　“喊我们尝野兔，就是吃玉兔，大爷躺到都不得动。可是累死爷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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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高手中的高手

　　　　
　　　　 　　　　歇息了半天。周家欣看众东北人还是躺的七零八落，于是开始鼓励：“各位弟兄，起来啥。吃了东西把下午的打枪比好了，也看看我们东北爷们的真本事！”
　　　　睡得仰面八叉的东北众人不愿动弹。有几个声嘀咕：“妈拉个巴子的，重庆人太能爬山了，比个猴子都能！”
　　　　这话偏偏叫周家欣听到了，他笑道：“我们重庆人爬山比猴都凶，这话没错。俗话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到猴子满山走’。重庆人的腿劲就是这山高水长，坡陡坎高，常年如此锻炼出来了。”
　　　　事实上，重庆半岛地区海拔稍低也是四，五百米，周边的特别是南岸都是海拔千米的群山叠嶂，人们爬山涉水已习以为常了。后世很多名山大川都往往有索道，而不坐索道，怡然自乐爬山道梯坎的很多都是重庆人，不信问一问。
　　　　看众人也爱理不理。周家欣知道这也是到了一个极限的阶段了。看来还是先跑上新街到黄桷垭镇这一段山道，上下十余里，慢慢再调整适应。先把众人哄起来再。
　　　　周家欣又开始了美食诱惑：
　　　　“各位弟兄，晚上训练基地的炊哥给大家准备了东北的大馅饺子，还有啦，还有大盆的猪肉炖粉条子（四川是红苕粉不是东北的土豆粉），快起来把打枪比了，下山回去，大家伙可劲的造！”
　　　　别，离乡背井近五，六年，哪怕淡忘了一切，这家乡的口音都不会忘，这故乡的美味都老记在脑海里。东北大哥们，这要是搁在往常，这回都去拼命了。就冲着东北的大馅饺子，冲着使人口水滴答的猪肉炖粉条子！
　　　　然而，今天大哥们不想动，不愿动，不能动了。
　　　　一是身体极端疲惫，特别是两个大腿酸，两个腿痛。这太折磨人啦（没经常爬山的人去试一试就知道所不爽）。
　　　　二是心里也有些埋怨：这是当商团护卫，还是干嘛？妈拉个巴子的，大爷我不伺候了！
　　　　看众东北人不动。周佳欣的脸沉下来了。他忽然高声喊道：
　　　　“山鹰突击队集合！”
　　　　就见几个嘻嘻哈哈正看自己少幺爸队长同东北高粱花磨叽的重庆袍哥的哥子弟兄，闻声迅速列队，排成端端的一行，站在周家欣面前。
　　　　这架势，周家欣十分的满意，到底训练了几个月，曾经散漫的袍哥大爷，也有了个兵的样子了。
　　　　“山鹰突击队的口号是？”周家欣扯着嗓子喊。
　　　　“国家危亡，民族危亡，首战用我，用我必胜！”五个队员也尽量用最大的声音答道。
　　　　东北众人不再嘀咕，用惊讶的目光聚焦过来。
　　　　周家欣见他们注意力转过来了。又大声对五个站成标杆的队员喊：
　　　　“山鹰突击队队歌，全体都有，预备起，唱！”
　　　　“我们都是神枪手，
　　　　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我们都是飞行军，
　　　　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密密的树林里，
　　　　到处都有兄弟们的宿营地；
　　　　在那高高的山岗上，
　　　　到处是我们的好兄弟。
　　　　－－－－－
　　　　我们生长在这里，
　　　　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
　　　　谁要想把它强占去，
　　　　我们坚决和他拼到底！”
　　　　一遍又一遍，嘹亮的歌声响彻空旷的山谷，也激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坎里。
　　　　这群东北汉子，31年就感受到了这种国家民族危亡的时刻。而36年的夏天，这种感受也渐渐占据了越来越多的中国人的心里。
　　　　周家欣更是明白：距离全面抗战来临的“七·七事变”只有一年了！再不醒悟，再不奋起，中华民族真的就离生死存亡不远了。只要是真正的中国人，只要是真正爱国的中国人，都会在这个国家民族生死危亡的关键时刻，义无反顾地走出来抛头颅洒热血，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渐渐地，躺着的人们坐起来，站起来，走过来，排好队，跟着大声的唱起来。
　　　　燃烧的火花在汉子们虽然疲惫却渐渐充满激情的眼光里闪烁。数年的自怨自艾，数年的冷漠失望，数年的摸索探求。在这一刻，该抛的抛，该扔的扔，有了激情，有了希望。
　　　　大家都有一个感觉：跟着周队长，他们一定会打回白山黑水，打回东三省，打回老家去！
　　　　精神的力量战胜了极端的疲惫。吞不吞得下的都塞了一嘴。下午的时候，汤立勇等人的劲头明显有了恢复。
　　　　爬山虽然累得腿脚打闪闪，但手没累啥。打二百米胸靶时，这群东北老兵油子显出了比较出色的基本军事素质了：往往**不离十。
　　　　众东北人的脸上也有笑了。毕竟爬山输得太惨了些，人家用一个多时，自己整用了五个时。这一局算是扳回了面子。
　　　　最少都混了六，七年的老兵油子打枪再输给那几个十七，八岁的明显水平一般的民团青葱，还不得把脸抹在裤裆里，不敢见人了！
　　　　汤立勇笑着同东北众人对了一下眼色。走到周家欣面前：
　　　　“队长，也打几枪试试？兄弟们还没见识过队长的枪法嘛。”
　　　　周家欣心里乐了，脸上一如平常。
　　　　“啷个，汤哥子想同弟兄我告一下吗？”
　　　　汤立勇望着矮他一头多的瘦弱少年，心里想能把枪扛起来打准方向就差不多了，还想比啥子比嘛。算了给他个面子，打几枪凑凑热闹吧。
　　　　跑出两个山鹰突击队员，跑到两百米开外，把胸靶纸粘上，竖起标靶，蹲到早先挖好的避弹坑里吹响了“嘟，嘟，嘟”三声长的开始哨子。
　　　　没的，三姿。
　　　　汤立勇上来噼里啪啦打得闹热。一报靶：
　　　　立姿－－10枪73环
　　　　跪姿－－10枪78环
　　　　卧姿－－10枪85环
　　　　大家赞叹，确实是老手。
　　　　再看我们周大少。大家只觉得枪太重了，人太轻了；枪太长了，人太短了。心里想不要射到天上去了，也留几发碰运气让靶子遇到子弹吧，还是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周大少不知何时掏出一个长筒子安到枪械上，大家在看汤立勇打枪也没太注意。这时见他出手持枪的动作倒是平稳熟练，一瞅还好，至少不至于全射偏了吃个鸭蛋。看这不知真假的把式，没准蒙上几发！
　　　　打得稀里哗啦，片刻立姿，跪姿，卧姿三姿打完。大家心里祈祷：成绩别稀里哗啦了，给我们的队长留个面子。
　　　　一报靶。大家伙全傻儿八几了！特别是东北老兵油条们打死不相信，打不死更不相信！
　　　　立姿－－10枪89环
　　　　跪姿－－10枪93环
　　　　卧姿－－10枪95环
　　　　大家不知有没有这个概念：200米胸靶的10环基本上肉眼是看不到的，全凭长期瞄准射击的感觉。所以大伙对汤立勇打的成绩是很佩服的。
　　　　但眼前这个恐怖的成绩不是人打出来的，是妈拉个巴子的妖怪打出来的！可以一枪一个10环，指哪打哪。
　　　　见大家伙大口张二目呆，见他如见怪物。周家欣吐出一句：
　　　　“哎，今天遭哥子弟兄的几个拖疲了，状态没调整好。”
　　　　我靠！还状态没调整好。还让人活不活，众大爷们被周大少一句话气的吐血。
　　　　周大少心中狂笑，太爽了！
　　　　们啷个晓得嘛：前世周家欣的老汉，重庆警备区的一个人物。别人是我的老班长，他是我的老团长。团长一当就是十几年。也不生气，一天乐呵呵。
　　　　只有一个爱好，枪不离身，枪不离手。不管啥子枪：手枪，步枪，冲锋枪，机枪，甚至于安到枪管上的枪榴弹，那都是全警备区的头把交椅。
　　　　这周佳欣打就被老汉提溜着跟枪打交道了。虽然名字遭妈取得像个女娃子（不想全家都武了）。周佳欣对枪的熟悉比对自己女朋友都要高！这穿到这时代成了周家欣，对枪的感觉还在。又加上自从上海搞回走私枪械后，就打了个不亦乐乎，也算是过足了枪瘾。
　　　　又琢磨着把买的德国蔡司四倍望远镜安到枪上，200米变成50米，再加上打操练的基本功。今天打上这水平，确实是也有点状态不是太好。立姿，一般10枪都在90环以上。倒没啷个扯把子
　　　　爬山是认栽了。没想到打枪也被一毛孩儿给毁了。
　　　　汤立勇几乎连头都有点抬不起来。自己打枪的时间也比周家欣的岁数少不了多少。多年的猎手被鹰琢了眼，看来这周家欣是个人物！
　　　　“服了，弟兄们真个服气了。周队长，高手中的高手！”
　　　　众人这才从心里彻底认同了这个瘦干干的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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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山鹰突击队

　　　　
　　　　 　　　　林雪儿听到周家欣绘声绘色的给她描述不久前老厂打枪坝上的东北众人的狼狈样和遭这个鬼精灵暗算的喜剧场面，是乐不可支，笑声在香樟苑显得特别清脆悦耳。
　　　　“雪儿姐，也别乐了。今天跟我去训练营看看？”周家欣扔下西瓜皮。
　　　　“好啥，早就听到医院不远处前几个月修了一个封闭的训练基地。管得严，一般进不去。里头喊声，歌声不断，有时闹热得很。”林雪儿知道这件事，但具体细节也不大清楚，还是有点好奇的。
　　　　“哎，晓舟，平常到训练营都穿设计的那个作训服个嘛，啷个今天不穿了？”林雪儿问道。
　　　　“今天天气热，穿作训服闷到起热，我没穿。”周家欣倒也实诚。
　　　　林雪儿看他今天穿个蓝对襟薄长衫，头戴一顶礼帽，手拄一根文明棍，刚才进香樟苑的时候自己都有点没认出来。啥子意思，今天不抖队长的威风，跟烂丘八混在一起，改成文明绅士了。
　　　　“晓舟，看我换件啥子衣服好？”林雪儿决定跟去看看。
　　　　“雪儿姐，换啥子衣服都好看。”周家欣这倒没恭维。
　　　　林雪儿身材高挑，匀称，皮肤细腻，白皙，是个衣服架子。穿啥子衣服都能穿出韵味。
　　　　现在换的这一身，就叫被赶出门又被喊进来的周家欣眼前一亮：粉底带暗花的对襟丝绸短袖衫，露出修长的白皙的脖子和两段莲藕般的芊芊玉臂，加了一个中短衬裙的一袭白色百褶长裙，束着蛮腰，这一身把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衬得挺拔修长，清新隽秀。
　　　　周大少猪哥的口水都差点流下来。看到紧盯自己的周大少，林雪儿不觉脸上一抹绯红。
　　　　周家欣晃过神来，却急忙摸了一下鼻子底下，哎，还好，没有湿的感觉。幸好天热，流鼻血也有理由，火大个嘛。
　　　　刚走近训练营大门。门口的警卫一时也没看清往日里威风的把子队长今天这么一个打扮。只注意有一个绝色美女带着一个矮冒冒的文明绅士。他有意无意打个飞白（重庆话意思是搭讪）：
　　　　“嘿，大美女，对不起哈，们不能进去！”完还直直盯到美女看，把旁边的自己的队长直接无视了。
　　　　“个龟儿子，眼睛长到哪哈去了？！”周家欣这次是真的火大。
　　　　警卫这才注意，头戴礼帽，身穿长衫，手拄文明棍的绅士竟然是自己的最高上司。慌忙立正报告：
　　　　“报告队长，警卫汪二娃正在执行哨兵警戒任务，请指示。”那是声音洪亮，目不斜视。
　　　　周家欣这才找回点面子，骂道：
　　　　“格老子的，以后不许再这样子丢脸了哈，稍息！”
　　　　“是，拦到美女，绝不丢脸！”汪二娃稍息答道。
　　　　这些个袍哥大爷，不管啷个打整，一不心，打滚拉皮的杂皮劲就往上冒，格老子的看不把些龟儿子往死里整。
　　　　训练场上烈日高照，已有些焉杷皮臭的众人忽见一身绅士打扮的周队长，陪着一位大美女，原来是“夫人”来视察。顿时，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