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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燃烧的岛群-第30部分

小说: 燃烧的岛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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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里森。杰克·奥里森下士。”

“听着,杰克,我发誓。”他吃力地挣扎着说。由于痛苦,他的全身缩成一团。”只要我活着,我父亲在得克萨斯的美孚石油公司经营着几个大炼油厂和油井。我是唯一的儿子。噢,我叫默尔·华莱士。这份产业咱们俩合伙干。我死了,它的一半是你的。请这位上尉作证。”

他每说一句,就要哼几声。

“小查里,你发财了。”休伊说。“但在这之前,你还要先拿下那个地堡。”

“坦克里有炮弹,炮也还是好的,下士,祝你好运。”华莱士上尉合上限睛,集中精力去对付浑身的烧伤。

奥里森重新贴在沙地上,紧紧地贴着。他丢出手榴弹,借着烟幕、冲进第一辆坦克,华莱士上尉的坦克。

坦 克里的火已经烧完了,黑洞洞的,充满了硝烟味和粘糊湖的血。还有一具尸体。原来这辆坦克里只有三名坦克手,正常情况下应该有四个乘员。不去管它了。他摸到 了手柄,开始转动炮塔。一切全归功于戴维逊少校,奥里森在帕里斯岛的教官。在那个南卡罗来纳州的陆战队训练营里,每名陆战队员都受了尽可能全面的训练。别 人在操纵坦克的科目上只混个C或B,戴维逊发现奥里森机灵,特别仔细地教给他。他的考核成绩是人,今天总算有了报应。

他锁定炮塔,摇低炮口,已经能从炮膛中看清那个得意洋洋的喷火的地堡。他装好炮弹,合上炮栓,心里默念了一遍上帝——他是浸礼会教徒。然后,他扣动击火。

没有打中,他这个客串坦克手。他又开炮,又不中。他气疯了,一口气打光剩下的炮弹,直到坦克重新被一枚日军炮弹击中。

奥里森没有注意到,在他的炮火吸引了所有日军火力的时候,从东边红三滩栈桥方向,冲过来一个士兵。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熟练动作,利落地把一根爆破筒插入射口,地堡被干掉啦!

那个人疲倦地坐在被炸毁的地堡侧面,点上了一支烟。

休 伊·莱顿上尉走到那个人面前,这下子他的记亿彻底恢复了:这个下巴突出,脸部棱角清新,肩膀很宽的汉于就是艾伦·李。他们从亚历克斯先生前运兵船上分手以 来,时间不到十小时,但简直认不出对方来了。他们如此疲惫、憔瘁、负了伤,失血很多,头脑麻木,好像刚从奈何桥上还阳的人。

“您好!艾伦上尉。”

“您好!休伊。”

“你们突击排在栈桥上打得真棒!”休伊拍拍突击队员的肩膀。

“红二滩打得也够专业水平。”艾伦·李抬起头,仔细看着休伊的脸,从上到下。他声音很轻地问;“惠特尼中校还活着吗?”

“就是他让我们冲过来的。”

“替我谢谢他吧。我们要挖夜间的防御工事。只要熬过贝蒂欧,我们一定去喝酒。”

“一定转达,艾伦,您刚才那一下子真漂亮。”

艾伦受了捧场,精神大振,他也拍拍休伊上尉的肩膀说:“你们营长守信用。我早就看出来,他是条好汉。”

9

夜晚终于来了。

一 个热带海洋上的静谧、烦闷、单调然而星空灿烂的夜晚。贝蒂欧的夜晚带着一种迷朦、一种恐怖、一种鬼域萧萧的凄凉、一种死亡的压抑。不断有照明弹和照明火箭 窜上天空,留下一片黄色的如旧照片一样的大地。激烈的枪声突然响起,又猝然消失。一阵杀声,几声惨叫,大地又复归黑暗和沉寂。留下一轮圆月映着满日疮夷的 珊瑚岛,

亚 洲军队历来重视夜战。日军对夜袭更有其独到之处,因而,夜晚是属于日本人的。法国大革命时代一位著名战术家拉萨尔·欧什说过:“如果剑短,就多冲一步。” 这个命题的逆命题是:“如果剑长,就后退一步。”长于火力、协调、技术装备和集团作战的欧美军队,无论是循规蹈矩的步兵,骠悍的陆战队,还是自负的海军, 对黑暗始终有莫名其妙的恐怖。黑夜是敌军的盟友,

惠 特尼中校打点人马,调整部署,准备过夜。红二滩的人员是一堆大杂烩:士兵、工兵、两栖车驾驶员、失去坦克的坦克手、医生、牧师、丧葬队员(可真够他们忙 的)、文书、后勤兵,除了“浪头”(陆战队妇女辅助队),什么人都有。他把这批人分成四批。除了休伊上尉之外,又任命了三个新的指挥官,让他们指挥这些人 员挖掘好简易工事,驻守在四个互相支撑的火力点群中。每个火力点群由几个日军旧地堡、弹坑和狐洞组成。由于工兵两用铲不够,工事挖得挺草率,幸而沙子很疏 松,总算能把人隐蔽起来。老兵守外围,没上过阵的人在里头,枪架好,弹备足,一有动静就开火。不管是谁,也不管是什么东西,一律照打不误。如果防区被渗 透,必须就地死守,不准逃跑。在卡纳尔每夜都是如此,日军的夜袭部队也无机可趁。

全部命令下达以后,惠特尼又组织了一些体格强壮的士兵,到栈桥码头去卸载。黄昏时分,一些登陆艇就已经趁潮水靠上码头,由于炮火连天,一时卸不了货,还一直停在码头上。

入夜,惠特尼仔细检查了红二滩头的部署,勉强“及格”。他又关照红三滩头,特别是红一滩头的那块小阵地。他对鸟嘴处的残余人马非常担心,一再通报霍兰德将军和特纳将军。他们告诉他,一定要采取有力行动来援助红一滩头。

美军的各项工作,紧张而有秩序地进行,在码头方向上,夜幕变得对美国人有利。大量物资被撤到贝蒂欧滩头,只要今天夜里能守住,明天美军就站稳了脚跟,能够更有力地压迫日本人。

晚十点钟前后,零星的日军士兵冲入美军阵地。日军对夜战训练有素。他们装神弄鬼,有时学猫叫,有时丢空罐头盒。他们还用区分不清L和R的日本式英语大叫大喊:“毒气弹来啦!”

“约翰、凯利和乔,今天晚上一定叫你回老家去!”(叫这些姓名的士兵可够紧张的。)

“克拉克,我的支队从左边冲过去啦!”

“杀光‘海魔’!”(他们已经知道同谁打仗了。)

“砸烂短鼻鳄!”

“海魔”的官兵,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上早就见识过这一套了。他们是对付夜袭的老手。除了给小鬼子们飨以枪弹之外,他们对刺激性的挑衅处之泰然。有几个日本兵跳入美军据守的狐洞,

手 握匕首的陆战队士兵早严阵以待,从暗处扑出,立刻将他们结果了。也许日军还不明白是怎么死的。个别没经验的美军神经过敏,胡乱开枪,暴露了目标,被日军用 手榴弹消灭了。除了小规模的骚乱外,日军大部队居然没有发动组织良好的夜袭。回顾瓜岛亨德森机场的恐怖之夜,“海魔”上上下下,简直觉得不象在贝蒂欧。

日军指挥官错过良机,竟未能组织有力的夜袭,真是怪事。

神经极度紧张的惠特尼中校,摇摇头,颇感困惑。既然敌人不来,他把部下分成三批,二小时一换班,轮流值勤,谨防敌人偷袭。不值哨的士兵们,苦斗了一整天,头往胸墙上一靠,就酣然入梦。

惠 特尼睡不着。白天的战斗,其残酷远超出他的预料。他合上眼,礁盘和海滩上的屠杀情景历历在目。在贝蒂欧,美日两军的角色同瓜达尔卡纳尔相比,恰好颠倒;美 军攻机场,日军守机场。结果两军的损失也恰好颠倒:美军损失惨重,日军较轻。这样打下去,好端端的“海魔”也许会像日军“仙台”师团一样,被打得粉身碎 骨,他能不能活着离开塔拉瓦,殊难预料。

他想到范尼尼小姐,突然,活下去的愿望从来没有如此强烈。也许,因为他离死亡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近过。“把我带走吧,查尔斯。你们习惯的那一套,我全都知道,我全都懂,我全都会。新西兰是个小地方,你不会永远呆在这儿的。”

范尼尼小姐睁大她的黑眼睛,天真地看着海军陆战队中校的蓝眼睛,令惠特尼心荡神摇。

清 心寡欲、古代修女式的宗教崇拜、高雅而贤淑,只是范尼尼小姐的面纱。如果没有陆战队中校,面纱会变成一张尸布,把范尼尼永远裹起来。现在,英俊的军官揭掉 了面纱,他发现她血脉中湍流着激扬的拉丁民族血液。新西兰太偏远,惠灵顿找不到一个才华横溢的罗米欧。范尼尼只好把自己的情火变成宗教热情。现在,一切都 变了。

老 拉菲出门去做生意。他总是关心钱,而不去注意女儿已经长大,婷婷玉立。地板擦得油亮,墙上挂着风景画,桌上摆着酒、本地的几维果——外来人猛一下还不敢 吃,也不知道如何吃,惠特尼已经习惯了——蛋糕和奶酪,可他们俩依在沙发上,谁也不往绣花台布上看。范尼尼又热情又纯真,老是让惠特尼讲外面世界的各种各 样的故事。她老问:“花儿是什么颜色?树儿是什么形态,人呢?除了英国人和毛利人,还有些什么别的人?他们信什么教?那里的女人们穿什么裙子?戴什么帽 子?手袋是挂在左手还是右手?”她只是从《大英百科全书》上知道海洋外还有另外一个世界,而惠特尼才是那个世界的化身。

于 是,他们整夜都用在讲纽约,讲好莱坞,讲巴黎妇女和时装,讲美国妇女如何使用烤箱、搅蛋机、鸡尾酒搅拌器这些东西来武装厨房。每逢惠特尼讲一件事或一个 人,范尼尼就像小姑娘似的轻声地说:“啊哟。”于是,惠特尼就吻一下她的额角,而范尼尼总是回吻一下他的眼睛。因此,故事老被打断。他们才不在乎呢!反正 两人在一起就够了。如果没有战争,如果他不是军官,如果“海魔”不进行严酷的训练和演习,他们俩真不知要怎么过才好。

他们俩谁也没忘了战争。倒是总统忘了“海魔”。他的精力全集中在大西洋彼岸的军事行动上,把“海魔”丢在新西兰,给了一对情人以大好时光。连惠特尼也惊奇:当了那么些年爸爸,怎么谈情说爱竟比年轻人还缠缠绵绵哩!

一天,当惠特尼讲起他和贝莎到大特顿滑雪的故事,范尼尼突然插了一句:“我们新西兰也有自己的大特顿。”

惠特尼中校回想到范尼尼最初让他把她带走的问题上,就问:“你去过那儿吗?”

范 尼尼吃惊地说:“我怎么能去南岛的赫米塔奇呢。”她一副忧伤的样子。“爸爸从不让我到惠灵顿之外四十英里远的地方去。妈妈死得早,他很爱我,却又不晓得怎 么关心我。”“我带你去爬库克山。”中校不知打哪儿来了股骑士风度。“哟,那敢情好。我要去库克山罗。我在照片上看过它一千遍,连做梦也不敢想去爬它。查 尔斯,你真好!”

赫 米塔奇既是新西兰的大特顿公园,更是新西兰的黄石公园。它划在库克山国家公园的保护区中,景色险峻而俏丽。新西兰北岛火山密布,地震频繁,温泉沸腾,到处 是熔岩、浮石、灰色的硬沙岩,地形丑陋而险恶。难怪萧伯纳说:“为了不要看见它,我情愿拿出十英磅来。”但南岛却另有一番新天地。

惠特尼中校同范尼尼小姐算好了日子,等老拉菲出远门到澳大利亚的悉尼去采购一批建筑材料,他俩就溜出来。当他们搭上一架“海魔”军需处到南岛采购的C—47军用机的时候,真有一股“私奔”的刺激性味道。

C —47越过库克海峡,白云被强烈的高空风吹激,露出苍翠的群山。在群山和海洋交界的海岸线上,有许多曲折幽深的峡湾。惠特尼曾经去过冰岛,对峡湾印象极 深。一九四O年,奥勃莱恩作为美军观察人员曾随英军在挪威纳尔维克登陆,给惠特尼详细讲过挪威的各种各样的峡湾:阴森的峡湾,明朗的峡湾,千折百回的峡 湾,深不可测的峡湾。在地球的南方,出现了同样的景色,自然界到处都有冰川侵切沿海峡谷创造出的奇迹。

飞 机下面出现秀丽的湖泊。湖泊因水源不同,呈现千姿百态。冰川融水的湖泊呈深赭石色,雨水溪流汇入的湖泊清澈翠绿,仿佛一块块玛瑙和绿宝石。范尼尼头一次坐 飞机,头一次看到瑰丽的冰川、幽蓝的峡湾和碧绿的高山湖泊,她那长长的眼睫毛连抖也不抖,简直看呆了。“我想不到我的国家如此美丽。”她下飞机的时候对惠 特尼说。

赫 米塔奇有一个小机场,机场不远是一家官办的旅馆。一长排木石建筑的平房后面,耸立着巍峨的库克山。库克山黑魃魃的重峦叠嶂之间,点缀着皑皑雪斑。它是新西 兰的骄傲,高达一万二千三百九十四英尺(3,764米)。攀登过珠穆朗玛峰的埃德蒙·希拉里爵士,在征服世界之巅前,就曾在库克山小试身手。

头一次出远门的范尼尼也是头一次住旅馆。惠特尼不禁暗暗抱怨老拉菲自己长年旅行为什么不带女儿。有一种人的心理非常奇怪,总以为儿女永远不需要长大,而且也长不大。

赫米塔奇旅馆的服务非常周到,只是在填旅客登记和分配住房的时候热情得过了头。领班把他们带到一间铺着红地毯的非常豪华的套间,指着套了丝床罩的双人床说:“太太和先生,祝你们晚上好。”

范尼尼小姐轻声叫了一声。她是个规矩的女孩子,不到披嫁衣的时候,可不想和男人睡觉。

问 题总算解决了。范尼尼睡床上,中校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晚饭以后,他们又喝了赫米塔奇旅馆特有的酒。据说旅馆专靠它揽生意。它的配方很独特:两份烧酒加一份 樱桃酒。还有石榴汁、柠檬汁、桔子汁。酒中泡着一颗红樱桃,最讨范尼尼小姐的喜欢。不过酒很烈,她喝了上头,中校把她扶上床,刚解开外衣就睡着了。

惠特尼给她盖上被子。七月是南半球的冬天,尽管壁炉里的松木柴烧得挺旺,库克山麓还是相当冷。中校的关心出自一种复杂的感情:情人的爱和长辈的爱。范尼尼真象是一只小白兔。

攀登库克山,说说而已。恋人们不同于登山家,他们只想寻觅或是美丽或者险峻的大自然作为他们感情的陪衬,而不是征服大自然本身。他们不是当征服者(征服者中已有数十人丧生)而是想当画中人。

天 刚亮,中校和女教师走出户外,寒冷清新的空气刺激着他们的肺,他们引吭高歌,唱了一出意大利独幕轻歌剧《乡间骑士》中的曲子。范尼尼小姐唱得非常动听,陆 战队军官深深受了感动。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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