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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部分

盛唐风流-第4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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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了,脸庞一板,不由分说地便将贾朝隐好生训斥了一番。
  “微臣,微臣”
  贾朝隐本就不是甚高明之辈,先前话里的破绽又被李显一把抓死了,这会儿虽急欲辩解,却偏生不知该从何辩解起,直憋得面皮黑如锅底一般。
  如今太子与武后已是几乎撕破了面皮,自去岁武后要动河西起,双方的别扭已经是闹得公开化了,众宰辅们自都是心中有数的,除非迫不得已,自是没谁愿意卷入这对母子之间的狠斗中去,尤其是看到李显丝毫没给贾朝隐留半点情面的做派,更是没人愿意站出来自讨没趣的,一时间大殿里的气氛便陡然间诡异了起来。
  “殿下误会了,贾相绝无此意,陛下如今龙体有微恙,实不易劳心费神,娘娘召集我等前来,也是想先有个章程,也好向陛下禀明么,实谈不上私聚大议也。”
  越王李贞如今可算是武后的盟友,虽说彼此间也是各怀鬼胎,可再对付李显上,却有着共同的利益,这一见贾朝隐挡不住李显的锋芒,不得不强行站了出来,笑呵呵地打岔了一番。
  “八叔这话本宫怎听着古怪?不先禀明父皇而私聚群臣议军国大事竟是好意,这等好意怕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罢,莫非此议是出自八叔的提议么,嗯?”
  李显既是存心搅局,自然也同样不会给李贞留啥情面的,面色肃然地冷笑了一声,揪着李贞话里的弊端便是一通子狂批。
  “这个,呵呵,殿下误会了,老臣也是刚得讯赶至,实不敢妄为也。”
  一见李显发了飚,李贞还真不敢跟李显胡乱较真的,万一要是当了武后的替罪羊,那乐子可是小不到哪去,这便打了个哈哈,胡乱敷衍了几句之后,便即退回了原位,摆明了退出这场争端的架势。
  “母后,儿臣以为此军国要务须得及早禀明了父皇方可,还请母后明鉴!”
  李贞这么一退出,李显自也没有揪着其不放的意思,一旋身,朝向了御座,也不管武后的脸色有多难看,一板一眼地建议道。
  “哼!”
  被李显如此三番地逼迫个不休,武后自是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奈何正理在李显一边,她纵使有气,也没处发去,眼瞅着这场军阵大议已是无法再继续下去,武后也只能是气恼地怒哼了一声,霍然而起,一言不发地便转进了后殿之中。
  “诸公,突厥一向是我大唐之边患,今既有乱,须轻忽不得,还请诸公随本宫一道去面圣,请陛下早做决断,以免贻误军机。”
  彼此间既已势同水火,李显又怎会在意武后怒与不怒的,压根儿就不管其如何盛怒而去,一旋身,面向着诸宰辅,恭谦地作了个团团揖,言语诚恳地出言请求道。
  “殿下所言甚是,值此危机关头,唯有陛下能定乾坤!”
  刘仁轨如今已是东宫嫡系,自然要为李显张目,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便已是率先抢了出来,高声倡议了一句道。
  刘仁轨这么一呼吁,其余诸宰辅可就不能没有表示了,只是事涉太子与武后之争,这个态度可不是那么好表的,大家伙都拿眼望向了身为首辅的裴行俭,就等着其来做这个出头鸟了。
  “也好,那就先面圣好了。”
  明知道众人的注目不是啥好事儿,可裴行俭却是逃避不得,眼瞅着事已至此,也只能是无奈地首肯了李显的建议。
  “那好,诸公请罢。”
  裴行俭这么一开口,裴炎、戴志德等人自也不会反对,虽无言语,可尽皆点头不已,有见及此,李显立马趁热打铁地一摆手,发出了邀请。
  “殿下,请。”
  李显乃是当朝太子,诸宰辅自然不敢抢了先去,纷纷谦让着李显走在前后,而后一窝蜂地都跟了上去,唯有贾朝隐与李贞还站在原地不曾动弹。
  “王爷,您看,这,这,这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
  贾朝隐本就没啥大能耐,又不敢跟李显耍横,这一见众人不顾其而去,心中怨怒难耐,气恼地甩了甩宽大的袖袍,指点着众人的背影,朝着李贞便是一通子无意义的发泄之言。
  “呵,贾相,请罢。”
  李贞同样瞧不上贾朝隐的无能,也懒得跟其多费唇舌,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一抖袖袍,施施然地便追着众人而去了。
  “唉,这,这”
  这一见李贞也跟去了,贾朝隐登时便有些傻了眼,愣了片刻,这才长叹了一声,一跺脚,急匆匆地追向了已走得有些远了的众人
  第七百五十六章御前纷争(上)
  元宵刚过,雪虽是停了,天气也有着转暖的迹象,可依旧寒得很,这对于畏寒怕热的高宗来说,实在是太难熬了些,自入冬时起就病了,到如今不单没转好,反倒是更严重了几分,咳喘不止之下,已是彻底起不来床了,每日里只能是病恹恹地躺在热榻上,与各色汤药为伴,精气神自是差得够呛,面容消瘦,脸色煞白如纸一般,便是连不时响起的咳喘声都显得分外的无力,那等憔悴样着实令人不忍目睹。
  “陛下,天后娘娘来了。”
  就在高宗又是一阵剧咳刚刚消停之际,紫宸殿副主事宦官刘汝明匆匆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疾步抢到了榻前,满是担忧之色地看了高宗一眼,小心翼翼地出言禀报道。
  “嗯。”
  高宗无力地抬起了手,随意地挥动了下,语意含糊地咕囔了一声,似乎并不太情愿在此时与武后见面。
  “娘娘驾到!”
  不管高宗乐意不乐意,这后宫之中,还真就没武后到不了的地儿,这不,没等刘汝明出去宣召,一声喝道响起中,面沉如水的武后已领着一大群宦官宫女们涌进了寝宫之中。
  “臣妾叩见陛下。”
  武后虽是在盛怒之中,可礼数上却并未有失,缓步行到了榻前,款款地行了个礼,只是语气显然不似往日里的平和,带着股浓浓的怨气。
  “媚娘来了,坐,坐罢。”
  高宗此际病正重,头疼得厉害,浑然就没注意到武后的语气有些不对,无力地抬了下手,干涩涩地招呼了一声。
  “陛下,单于都护府出大事了,突厥已反,兵连二十四州,萧嗣业丧师辱国,局势已近糜烂。”
  武后起了身之后,并未就座,而是面色阴沉地将军报之消息道了出来。
  “啊,什么?何时的事?朕,咳咳咳”
  一听突厥造反,高宗登时便被吓了一大跳,霍然坐直了起来,一迭声地喝问着,旋即便被紊乱的气息刺激得狂咳不已。
  “陛下莫急,此,今早之事耳,妾身本想先与政事堂诸宰辅议定了对策,再来报与陛下知,奈何,唉”
  武后一边伸手帮高宗拍背顺气,一边以哀怨的口吻述说着,末了更是发出了一声满是屈辱的长叹,宛若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嗯?”
  这一见武后如此神情,剧咳方停的高宗不由地便起了疑心,这便满是疑惑地吭了一声。
  “陛下明鉴,臣妾只是想着为陛下分忧,却不料显儿他,唉,他竟盛气闯了来,当着诸宰辅之面,对妾身横加指责,妾身,妾身”
  武后就一演技派的高手,话未出,泪已先淌了出来,说说着,便即哽咽得无言了去。
  “这,这”
  高宗本就一惧内的主儿,这一见武后伤心若此,登时就乱了手脚,茫然不知该说啥才是了。
  “启禀圣上,太子及诸政事堂宰辅在殿外求见。”
  就在高宗惶急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却见刘汝明又从外头转了回来,高声地禀报了一句,算是为高宗解了围。
  “宣,咳咳,宣罢!”
  武后与太子之间的矛盾攻伐说到底是高宗本人有意促成的,为的便是求个平衡,这等初衷无疑是不错,可惜两个性刚强之辈凑一块儿,浑然就没有彼此妥协的可能,这斗争自然也就愈发的惨烈了起来,到了如今,高宗便是再想弹压,都已没了可能性,这一见武后这头都没消停呢,那一头李显已是前后脚地跟着杀了来,高宗心中自不免更焦躁了几分,可又不能说不见,毕竟军国大事须轻忽不得,纵使心中再烦,高宗也只能是无奈地道了宣。
  “诺!”
  高宗既已给出了口谕,刘汝明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寝宫,不多会,便已陪着李显等人又转了回来。
  “儿臣(臣等)叩见陛下。”
  一众人等方才转过屏风,尽皆瞅见了正坐在榻边默默垂泪的武后,然则却是无人敢多看,各自抢到近前,躬身低头地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咳咳”
  高宗的气色极差,方才叫了起,便即爆发出一长串的剧咳,以致煞白的脸上竟激起了一阵不健康的红晕,忙得一旁侍候着的小宦官们全都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为高宗顺气不已。
  “臣等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们虽都惊异于高宗的病体,可该尽的礼数却是不敢少了去,齐声谢过了恩之后,这才各自退到了一旁,尽皆忧心忡忡地望着被大小宦官们团团围着的高宗。
  “嗯!”咳喘刚定,高宗已是不耐地一挥手,将围在身边的宦官们全都赶了开去,面色极度不愉地瞥了李显一眼,急喘着粗气地开口道:“显儿,你来说,都闹腾些甚子?”
  呵呵,该死的老贼婆,果然是恶人先告状了!
  李显早就预料到武后会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自也不甚在意,面对着高宗的怒气,李显极其平静地一躬身,不慌不忙地应答道:“启禀父皇,军国大事者,非帝王不可任之,若无圣旨,无论何人,以何等理由私聚群臣议之,皆为篡权,儿臣誓不敢苟同之!若无规矩,岂成方圆!”
  “殿下此言差矣,事急自当从权,岂可一概而论之。”
  一听李显明指武后篡权,贾朝隐可就按捺不住了,从旁闪了出来,高声抗辩了一句道。
  “贾朝隐,你安敢出此妄言,社稷大事岂能从权,尔好大的胆子,是欲谋逆么!”
  贾朝隐不跳出来还好,这一跳出来,可不就给李显送来了靶子,不发作他,又发作谁去?李显可不会给贾朝隐留啥脸面,断喝了一声,毫不客气地便是一顶大帽子扣将过去。
  “你”
  贾朝隐没想到李显在高宗面前也敢如此强横,被这么一呵斥,登时就傻了眼,结结巴巴地不知该如何应对方好了。
  “殿下误会了,误会了,贾相不过是忧心边患大起罢了,绝无它意,值此危急当头之际,臣以为还是先议定了兵事方好。”
  尽管心中十二万分的瞧贾朝隐不起,可作为盟友,李贞却是不能坐视贾朝隐就此被李显套劳,万一要是贾朝隐情急之下,再次胡言乱语,搞不好真会被横扫出政事堂,那后果可不是说着好玩的,故此,尽管不情愿,可李贞还是不得不再次出面为贾朝隐缓颊上一把。
  “军报何在?”
  高宗虽不甚聪慧,可到底并不傻,到了这会儿,自也看出了蹊跷来,心下里虽对武后不请示便胡乱聚群臣议军事大为的不满,可于情于理,却是不好当众给其难堪,也不愿见到李显趁机得势,这便趁着李贞打岔的当口,紧赶着喝了一嗓子,算是将这场纠葛含糊地应付了过去。
  “宣!”
  一听高宗要军报,程登高忙抢上前去,欲将手中捧着的军报递给高宗,却不料高宗根本不接,一挥手,不耐至极地喝斥了一声。
  “诺。”
  这一见高宗面色黑得有若锅底一般,程登高自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将军报从信封里取出,摊将开来,扯着嗓子宣道:“臣,单于都护萧嗣业急奏陛下”
  “废物!说,都说说看,此事该当如何应对?”
  听完了军报之后,高宗气恼地骂了一声,环视了下诸宰辅,语气不善地喝问道。
  “启奏陛下,臣以为突厥者,大患也,不可轻纵之,今其方反,根基尚浅,须得以雷霆之手段荡平之,若不然,久后必成我大唐之祸也,臣虽不才,愿请命提兵前去平贼,恳请陛下恩准。”
  一见到高宗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群臣们自是都不敢随便表态,一时间寝宫中便就此安静了下来,只是这静并未保持多久,就见越王李贞昂然从旁站了出来,慷慨激昂地提请挂帅出征。
  “嗡”
  诸宰辅们显然都没料到李贞会跳出来大放豪言,震惊之下,不禁为之哗然,唯独李显与武后却是镇定得很,显然这两位对李贞的举动都早有预料在心。
  “八哥能有此心怕不是好的,朕甚期许也,诸公可还有旁的建议否?”
  高宗倒是没怀疑李贞的忠心问题,而是担心李贞的能力不足以胜任,毕竟李贞虽号称文武双全之贤王,可毕竟从未见过阵仗,这骤然挂帅出征之说显然有些不太合时宜,只不过高宗也不好明着拒绝李贞的自告奋勇,只能是好言宽慰了几句之后,便将问题抛给了诸宰辅们。
  旁的建议?瞧高宗这话说的,着实是有够巧妙的,不外乎是在等着群臣们出面反对李贞的自告奋勇罢了,在场的都是大唐最出类拔萃之辈,又怎会听不出个中之意味,问题是在搞不清武后与李显二人的心意之际,却是没谁愿意出面当这个出头鸟的,万一要是言语中稍有闪失,无意中得罪了这两大巨头,那后果可不是好玩的,于是乎,任凭高宗环视的眼神有多热切,群臣们全都不约而同地来了个视而不见,寝宫里的气氛登时便诡异了起来
  第七百五十七章御前纷争(下)
  群臣们不想开口,那是怕说错了话,而李显不急着开口,则是在等武后发话,不为别的,只因李显早已料定武后断然不会同意将兵权交到李贞手中,与其自己出头当恶人,倒不若等着看武后如何变戏法,至于武后么,就跟李显是一个心思,也等着李显出面与李贞唱对手戏,于是乎,满庭之人就这么个怀心思地沉默了起来。
  “显儿一向擅武略,对此番战事可有甚看法么,嗯?”
  高宗等了好一阵子,也没见有人肯出头的,自不免恼火上心,不想再这么等将下去,索性直接点了李显的名。
  得,老爷子是真的急了,这就抓起壮丁来了!
  老爷子既已点了名,李显纵使再不甘,那也只能是站了出来,一躬身,语调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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