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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大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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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大夫!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将农民一年耕作好不容易收获的粮食白白销毁吗?真是岂有此理啊!”一位大臣十分激动地说道。

御史大夫愈加难堪了,但他还是坚持着说:“皇太后,皇上,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如果不加干涉,后果将十分严重……”

下面反对之声更大了,一位老臣出列说:“皇太后,皇上,当年确实发生过这种事,那时老臣尚是孩童。但是老臣也依然记得那年因为太宗强收百姓的粮食,导致了一场农民暴乱,现在我朝新帝即位,尚不稳定,断断不能发生此等事啊……”

御史大夫依旧义正词严地述说这件事不加制止的种种弊端,下面激烈地争论起来。

一名年轻的大臣说:“御史大人,您纵然说得如何有理,那些粗鄙的农民却不懂得这些。他们只知道是朝廷强夺走他们一年辛苦的收成。谷子贱了关朝廷什么事呢?苦果让他们自己尝好了!免得他们狗咬吕洞宾,咱们何必操这份心呢?”

御史大夫苦笑着回道:“王大人,您想得太简单了。谷物价格的大跌会动摇帝国之根本,并引发一系列的问题,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啊。”

我本对这件事感到匪夷所思,但听了御史大夫的这番话不由得感觉事态严重。我让他们安静下来,沉稳地说:“你们让哀家好好想一想,今天的朝议就到这了。御史大夫,你稍后到勤政殿来。”

在勤政殿,我又让御史大夫将谷贱伤农一事细细地给我讲述一番,越发感觉到此事的难办。

不收,的确是多有后患,百姓受难;收,却又容易引发暴动,动摇国家根基。

我叫御史大夫退去,自己冥思苦想了好久,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我打算将此事暂时放一放,又判了几分奏折,过了许久再想,依然是一筹莫展。

我索性离开御案,问楚姿,今日宫中有何消遣。

楚姿高兴地回答说:“今日宫中正好是双巧演焦仲卿妻》呢。”

因为后宫不能有男子进入,所以戏里的男角都由女子扮演,一个是男巧,一个是女巧,合称双巧。一般说双巧多半讲的是男女感情之事。后宫的女子都很喜欢看这样的戏,尤其是焦仲卿妻》最受欢迎,常常为必点的戏。我去时她们正看得入神,只见那名当男巧的女子穿着男人的衣裳,脸上画得黑些,肩故意垫得很宽,显出强壮的样子,她的嗓音也故意压低发出低沉的声音。

她们见我来了,纷纷起身,有些人还连忙拭着脸上的泪痕。我笑着挥了挥手,叫她们坐下继续听戏。

我在上首坐下,台上正演着刘兰芝被迫改嫁,兰芝与焦仲卿依依惜别的情景。此时已经有不少宫人掩面低低啜泣起来。

我知道下面就该是刘兰芝与焦仲卿双双殉情了,不忍再看,遂马上起身说:“善善怎么没来?哀家去看看她。”便借故离去。

在去见善善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今天是善善的三弟妹进宫来陪善善说话,这是我昨日用晚膳时就准许的。不知为什么,善善对这个屠夫的老婆更为亲近,时常召她进宫聊天解闷。

我走到门口,就听见那屠夫老婆大嗓门地说:“唉,大姐,武耀那孩子根本不爱读书,成天就知道和那些街井痞子们混在一起……”

然后是善善忧虑的声音,“那你要好好教导他啊。”

“哎呀,大姐,我自己的孩子能不心疼?!我说了他也不听啊!还跟我耍嘴皮子,说进学堂读书没用,他要舞刀弄棒,以后当大将军……”然后屠夫老婆自己就笑起来了,半带无奈也半带自豪地说:“你说说,这孩子啊……”

我也带着笑进门说:“这孩子倒也算有志向。”

善善和屠夫老婆连忙起身迎接,我让她们随我坐下。

我品了口茶,然后问屠夫老婆,“武耀是你的孩子吧?你们虽然不大识字,名字倒是起得神气。”

屠夫老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道:“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独子,现在都二十多岁了,还一事无成。”

我“哦”了一声,也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正要开口,却被善善打断。

善善叱责道:“你真不知道分寸,讨官讨到皇太后面前了。纵然皇太后格外优厚咱们家,自己却不能没有自知之明。回去让武耀那孩子好好学习,待真有出息了,参加科举取得官位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屠夫老婆听后有些讪讪的,我也觉得此次善善格外的严厉,便圆场说:“善也是考虑的深。不过还是让武耀学一门本事好,真有出息了,也不用考,哀家给他找个好职位。”

善善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便又转了话题问:“前些日子我听老大说他家的三丫头嫁给一个商贾做老婆了?”

自古以来重农抑商,商人的地位很低,嫁给商人做老婆并不算什么体面的事。

屠夫老婆解释道:“虽说是商人,可聘礼给得可多哩!那商人家财万贯,财库里的金银珠宝多得都数不清!虽说身份低些,但小燕过去可是真享福!大姐,小燕上次回娘家,也不发糖啊点心啊什么的,挥手撒的都是珍珠!现在乡亲们可都羡慕死了!”

我挑了挑眉,颇有兴趣地问道:“哦?出手这么大方?他是做什么生意的?在官府里有……”

屠夫老婆连连摆手,生怕我查似的,急忙解释说:“那位相公啊,这里,好使着呢。”屠夫老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见我和善善疑惑,屠夫老婆侃侃而谈:“说起这位相公,也算是怪。前几年棉花过剩,家家户户纷纷低价卖出,他就拼命回收。别人都笑话他是冤大头。没想到后来种棉花的少了,第二年价钱走高,他把库存的棉花一卖,挣了一大笔。上一年又倒卖禾苗。今年听他说他又开始扩大仓库囤积粮食了……”

我听了心中一动,沉思着,端着茶杯良久没有动。

善善疑惑地唤了我一下,我却已经匆匆起身向勤政殿奔去。

我想出办法了。

第二天早朝,我首先向朝臣讲述了这位商人的故事,接着便说:“那么朝廷为何不能效仿这位商人呢?只是我们不是商人,我们要想着国家的稳定,而不是挣钱。我们可以设置谷仓,在丰收的情况下,用比平时低的价格征收农民手中富余的粮食储藏起来,待到荒年或者特殊情况下再把这些粮食发放下去。这样既能平抑粮价,使农民损失不会太大,又能备不时之需。你们觉得呢?”

下面大臣左右议论,有不少大臣点起头来。

不一会儿,一位大臣出列说:“皇太后圣明!此乃一举两得,万全之策!”

下面一片附和之声,齐呼皇太后圣明。

我看向御史大夫,问道:“御史大夫,你觉得怎么样啊?”

御史大夫有些激动,口齿甚至有些不清,“皇太后智慧之深远,实非常人所能及。下臣以为,此举不仅万全,更应该载入史册,造福子孙,使我大胤绵延共享皇太后之英明。”

我微微地笑了,说:“如果真能为我大胤造福的话,不妨以此为先例。”

御史大夫点了点头,然后略一沉思,“此次置仓的意义重大,请皇太后为此仓拟名。”

我想了想,说:“此仓是为防灾而置,自然不宜满。哀家希望国家平顺,那么就叫‘常平仓’吧。”

御史大夫点了点头,由衷地赞叹道:“常平仓……果真寓意深远。臣记下了。”

一场潜在的灾难就这样解决了,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常平仓的置立在第二年就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解决了大胤在战争中的后顾之忧。

元日很快就到了。

因为前年元日正值先帝哀丧没有操办,今年便办得格外铺张热闹。

这其中最令宫人兴奋的莫过于挑选衣料了,辞旧迎新,大家都希望能换一身漂亮的新装,尤其对于宫中百无聊赖的女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大的喜好了。

一层层华丽精致的锦缎铺展开来,就仿佛春天的五彩缤纷提前到来了,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后面的宫人发出啧啧的惊叹声,都有些迫不及待,又不敢贸然造次。

我笑了笑,除了几样带凤的华缎是特意为我绣制的外,还选了三样花纹新颖的衣料。另外,挑选了几匹质地柔软色泽沉稳的布匹留给善善。然后我对皎月说:“惠太妃,你也挑几样中意的。”

皎月,先前的惠修仪,自从先帝驾崩后,她便成了这宫中与我一样丧夫的女人,被人称为惠太妃。太妃的生活固然孤寂,然而因为她以前与我相善,我掌权后也多关照她,平时赏赐总是少不了她一份,消遣玩乐也常叫她一同前往。她现在还有十一岁的十五皇子颛明可以依靠,别人在背后都说她好福气,说她是押对了宝。

惠太妃向我道了谢,矜持地选了两样色泽淡雅的衣裳,既不与我争锋,也没有失了自己太妃的身份。

我在其中看见了一匹极为雅致的料子,柔锦与薄纱相间,光彩流萤,相得益彰。只是颜色稍嫩,已不适合我穿,我便回头对玳君说:“这正适合你的年纪,就赏给你吧。”

玳君有些受宠若惊,若是论身份的话是轮不到她来挑选这些布料的,于是连忙跪下谢恩。

我叫她起来,噙着笑说:“待赶制出来,穿上叫哀家和皇上好好看看。”

众人自然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虽然玳君入宫早有人揣测,然而最近我的话中越发的透露出我的打算了。

玳君红着脸点了点头。

玳君身边的宫娥千儿跪在我面前,细细禀道:“前天玳君小姐邀皇上听她新谱的曲子,皇上夸玳君小姐琴艺又增进了呢。今天还遣人把一枚进贡的南海珍珠赏给玳君小姐镶在琴上。对了,大前天皇上去书房时正巧遇见小姐,还与她说了几句话……”

我低头一行行看着奏章,似听非听般,后来终于停下来,抬头问道:“千儿,你是哀家安排到玳君身边服侍的侍女,哀家跟你说过要注意玳君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和皇上的事。通过这一段的观察,你觉得皇上对玳君怎么样?”

千儿有些紧张,回道:“千儿觉得皇上与玳君小姐……挺合得来的。倒也不是皇上对玳君小姐许诺过什么,不过每次皇上看玳君小姐的眼神都挺温柔的。”

我心中了然,又嘱咐了千儿几句,便让她退下了。

镜明此时在一旁说:“小姐倒也无须担心什么。玳君小姐出身南宫氏,相貌品德自然都没话说,又抚得一手好琴,又会谱曲,正投皇上所好,他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我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现在看来皇上对玳君还算有情意。我打算明年给他们办婚事,就怕其中出什么岔子。”

镜明一惊,因为皇帝大婚后就可以独掌国家大权,也就意味着我这垂帘太后要真正的隐居后宫了。

“您何必……这样急呢?国家还未稳定下来……”

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这国家啊,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大大小小的事。我若是操心一辈子也操心不完。皇上年纪不小了,该也该婚生子了。他早晚要亲政的,即便遇到什么坎坷,也该历练一下……”

“小姐……可是人言可畏啊!”镜明隐晦地说。

“哦?你也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了?”我挑了挑眉,冷哼一声说:“说什么我贪政甚至妄想夺政,真是无稽之谈。夺谁的江山呢?稳稳坐在皇位上的是我的儿子。况且,”我指了指桌上的一摞奏章,“难道我贪恋这些东西吗?永远也批不完的奏章,在朝堂上与大臣们争吵……这不是一个女人该做的事。而我也不想变成一个男人。”

“哦,真想不到小姐会说这样的话。”

我展开洒金的深紫色扇子,一股异香蔓延开来,我掩扇而笑,“想不到吗?”然后我低头看那价值连城的香扇,仿佛自言自语般:“这些东西……是的,我很会享受它们,不过我并不贪慕它们。待一切安稳后,我要搬到城外的行宫去。我要亲眼看看奏章上口口声声说的江山是什么样子。那浑浊的黄河之水滚滚而来,那一览众山小的五岳之首远目望去,那江南水乡竹排上民歌悠扬,那瑞雪之地狂风暴雪呼啸席卷,那金灿灿的稻田随风起伏,还有在田野间劳作的农夫,他们抬头露出一张张黝黑而憨厚的脸庞……”我喃喃说着,眼前甚至浮现出那样的情景,“我要去看,也许我还会向农妇学习如何酿酒……”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笑了笑,“这深宫之中,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离开这里,去享用大胤数之不尽的风情与财富。皇上不能,那些太妃不能,你不能,那些宫娥更不能……你说,这算不算至高的权力呢?”

镜明怔了一会儿,良久低下头由衷地说:“小姐您……才是真正丈量天下,掌握天下呐。”

外面的宫娥进来传话说:“皇太后,皇上来了。”

话音刚落,颛福就走了进来,向我拜了安,我示意旁边的座位让他坐下。

颛福品了一口茶,然后问:“母后,您叫儿臣?儿臣也正好有件事要和您说呢。”

“什么事,皇上说说看。”我偏着头好奇地问。

“母后,儿臣想趁着这新春将先朝的一部分宫娥放出宫去,让她们回乡与家人团聚。”见我露出吃惊的表情,颛福解释道:“这宫中的女人太多,她们好多都是十三四岁进宫,却要禁锢在这宫中一辈子,终生不能与家人相见,实在叫人同情。朕前几天偶然遇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宫娥,一问竟然是皇祖父明祥二年进宫的,人到老时思乡之情更切,每天以泪洗面。朕想宫中还有许多这样不能干活却只能在宫中孤苦养老的宫人,那么还不如放她们出宫,也可以使宫中清静许多。至于太妃们,想到她们念子心切,有子的可以到亲王的封地上与儿子团聚,无所出的可以与那些受过宠幸的宫娥一样,在宫外的皇尼庵剃发出家……”

颛福又说:“母后在宫外遍撒布施,何不把这份恩德也赐给那些可怜的宫娥呢?儿臣想她们一辈子都会感念母后的……”

“哦,皇上真是仁爱之君啊。”善善在一旁赞叹说。

我则陷入了沉默。

我实在想不到颛福会和我说这样的事。

仁爱……在我看起来是仁弱。

身为一国之君,即便如何英明仁义,也不该操心这些小事。

颛福,颛福,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迫切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只有我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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