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穿越]风槿如画-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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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御点了点头:“那姑娘”
司寇郇翔的手死死的捏住窗台上的木条,良久方才开口道:“姑娘不会有事,君凛断不会伤她的,朕怕的是当初程先生被你们所伤,给了君凛擒住他的机会。姑娘现在不比以前,若没有程先生的安危作为威胁,她又怎会乖乖地受君凛的摆布。”
“属下现在就去办。”
“慢。”司寇郇翔缓缓回眸,略有所思地看着锦御,“朕知道,你自小便被她赐给了乐儿,可这件事的任何风声不可让乐儿知道,乐儿如今过于虚弱,已不能再受刺激了。”
锦御微微垂目,沉声道:“皇上放心,属下知道了。”话毕后,悄然走出大殿,快步朝未央宫门走去。
司寇郇翔的手紧紧的抠住木条,默默的凝视未央湖上那些繁茂的荷花,脑海滑过訾槿那日离去的模样。
她她那时,那时该如何的伤心呢?
晚宴后去寻她,才知道她已走了。一夜之间回了胭脂谷,那时那时她是真的要把自己给鱼落了吧。
她为何到现在也不愿信呢?怎么能不信呢?自己除了她还能要谁呢?明明已暗示的那么明显了,只让她等一日,等一日也不行吗?怎么能,怎么能那么狠心的就把自己送人了呢?
司寇郇翔缓缓敛下眼眸,遮盖住眼底的伤痛与担忧,单手握拳死死的按住胸口,想平复那锥心般的疼痛。
爱恨不留 情深难候 神之遗族 三世姻怨 满川风雨看潮生(二)
满川风雨看潮生(二)耀辰532年延载十六年女帝十九岁
寂静的宫殿上,訾槿蹙眉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手中轻轻把玩着号令西北十万精兵的兵符,侧目看向身后的人:“君小三,这兵符好看吗?”
君赢垂眸,看了一眼訾槿手中做工异样精致的黄金镶玉的牌子,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道:“陛下,是想将这兵符给麟德贵君是吗?”
“呵”訾槿笑着坐起身来,“君小三不愧最了解朕的人,连朕在想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君赢道:“陛下三思!麟德贵君若得了这兵符,后果不堪再说帝后殿下也绝不会同意的,这江山是陛下费尽多少心思才捍牢的,帝后殿下为了陛下已放弃了家族所图,若陛下将这兵符送了出去,可曾想过帝后陛下该如何自处?”
訾槿一点点地坐直了身子,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君小三你知道吗?朕心里很空,朕一步步地、一步步地艰难地坐稳了这江山,可是真正坐稳了以后,朕才知道,这江山、这天下根本就不是朕想要的。朕坐在这诺大的龙椅上,心里却是空荡荡的朕是个女子,朕其实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罢了。朕不想要天下,朕不想时时算计步步为营这万里江山在朕的心里却也抵不过一个他”
君赢敛下眼眸:“可陛下可曾想过,你若如此要帝后殿下如何自处,他已为你对不起自己的父亲,背弃了自己的族人。司寇氏从开朝至此辉煌了五百多年,帝后殿下却因为陛下,让他的氏族一步步地没落着,陛下可曾为殿下想过?”
“哥哥他”
“陛下!陛下!”忠溪公公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陛下快去未央宫看看小世子吧”
訾槿不耐地皱了皱眉头:“他又怎么了,可是又去欺负徽儿了?如今徽儿身边有了楼烁,他还真是屡教不改!”
忠溪公公喘着粗气说道:“不是!不是!那日小世子被楼教训以后,许是受了惊吓,后来着了风,都高烧两日了。小世子又不肯喝药,帝后殿下都快急死了。”
訾槿猛然起身道:“为何没人来报?!”
忠溪公公抬了抬眸道:“帝后殿下说陛下日理万机,莫要让这小事扰了陛下。”
訾槿快步朝下了高台,疾步朝殿外走去,走至一半,她突然停下身,转身对君赢说道:“小世子要的侍卫可有找到合适的?”
君赢道:“陛下放心,君赢早已办妥呃”
訾槿蹙眉看了君赢一眼道:“嗯?怎么了?有难处吗?”
君赢面有窘色,低声说道:“并非如此,小世子身上的伤虽是好了,可至今仍未仍未那日君赢看到一对宫女,甚为伶俐,想来小世子该是会喜欢的。那对小宫女又恰好比小世子大上了两岁,若找个嬷嬷好好□□,到时候她们自是会教会小世子男女的情事,如此也算了了陛下心中的愧疚陛下以为如何?”
訾槿侧目沉思了一下,微微笑道:“如此甚好,你快去将她们三人唤来。”
秋日午后的日光异常的毒辣,訾槿顶着烈日越过未央宫的正殿直接进了未央宫最西侧的厢房。
一个半大的小人儿无力地靠坐在床上,赛雪的肌肤,泛着异样的红,本该圆润的小脸已瘦得不成样子,樱桃般的小嘴干得脱了皮,一双圆圆的眸子无神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待看到訾槿后,他眸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后忿忿地移开了双眸。
訾槿快步坐到床边,拉了拉他身上的被子,小人儿赌气般地扭开脸。訾槿低低笑出声来,摸了摸小人儿额头,随即沉下脸去:“怎能让自己烧成了这样了?怎么不吃药?”
小人儿撇开脸,死死地抿着满是皮屑的唇,看也不看訾槿一眼。
訾槿侧目看了看:“哥哥呢?乐儿病成这样哥哥去哪了?”
忠溪为难地看了訾槿一眼:“回,回陛下帝后殿下听说你要来,便便回了正殿了。”
訾槿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和内疚,转过脸来,轻轻地掰过司寇郇乐的脸:“乐儿怎么不喝药呢?”
司寇郇乐忿忿地瞪着訾槿,逐渐地红了眼眶,一双圆圆的大眼内蓄满了泪水。看着那凹陷的双眸,訾槿心中产生了一丝异样,她伸手柔柔地将司寇郇乐搂入了怀中:“乐儿乖莫哭莫哭是朕不好,朕又冷落了乐儿。乐儿要是气朕,那就和朕生气,打朕骂朕便是,千万别和自己过不去,怎能不喝药呢?”
司寇郇乐埋在訾槿的怀中,低低地抽泣着:“我我病了这些天你怎么不来?唔你还给那独孤郗徽找了帮手我好难受好难受哥又不让我去找你我不喝药哥才心疼哥才让你过来,你那时应了我的说会长过来的”
訾槿轻轻拍着司寇郇乐的哭到颤抖的身子:“谁说朕不来看你了,朕这几日忙着给你找侍卫,朕不是也要给你一个贴身侍卫吗?”
司寇郇乐从訾槿怀中露出小脸,有点怀疑地说道:“真的?”
訾槿轻捏了捏那消瘦的不成样子的小脸,微微笑道:“带进来吧。”
司寇郇乐蹙眉看着跪在不远处的三个人,一个少年身材异样的消瘦,一双眼眸黑得异样深沉。他身后还站着两个小宫女,两人的长相有八成相似,尤其其中一个,那双水灵灵的眸子仿佛会说话一般。
司寇郇乐忍不住道:“他能行吗?”
那少年听罢此话,身子微微一僵,双手死死地握成了拳。
訾槿亲了亲轻司寇郇乐,侧目对那少年说道:“还快给小世子说说自己。”
少年低头说道:“属下锦御,破空剑第十四代传人。”
看着司寇郇乐越蹙越深的眉头,訾槿俯在他的耳边说道:“可别小看了这破空剑,耀辰五百多年来,这破空剑一直未下过江湖排行前三。”
“真的?”
訾槿点了点司寇郇乐的额头:“骗你作甚?朕的乐儿自是配得上最好的东西。这人以后就是你的了,虽说是属下,可也不能乱耍性子。影卫都是要追随主人一生的,所以你要对他好点才是。”
司寇郇乐问道:“就像君赢和你一样吗?”
訾槿揉了揉司寇郇乐的头发,柔声哄道:“是啊,朕送你的第一样东西就是追随你一生的,你自是要多加爱护才是啊。看看你那小坏脾气,如今有哥哥和朕护着你,若长大了没有影卫保护该怎么才好。”
司寇郇乐昂了昂脑袋,一副不屑的模样:“哼!我才不怕呢!你都说了要护我一生了,这天下谁大得过你啊!”
訾槿无奈地摇了摇头:“那若朕不在了呢?”
司寇郇乐圆圆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恐:“你怎么会不在?你怎么会不在呢?!咳咳咳你是不是又不想要我和哥了?你是不是又要去那个贵君那?你是不是早就厌烦我们了?你是”
“乐儿莫要胡想。”訾槿托住司寇郇乐满是惊慌的脸,“乐儿乱想什么呢?朕比乐儿大那么多,日后总会比乐儿要去得早,所以”
司寇郇乐慌忙打断訾槿,急声道:“我不听!我不听!没有我和哥的允许,咳咳咳咳咳你敢死!你若敢死我便夺了你的天下,毁了你纳蓝南族的耀辰皇朝万世的咳咳”
“乐儿休要胡说!”訾槿瞪着了司寇郇乐一眼,看到他逐渐阴沉下去的小脸,心中微微叹息一声,随即柔柔地笑了笑,指着少年身后的两个小宫女说道,:“她们俩个你可喜欢?”
司寇郇乐看了一眼道:“你不是说影卫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吗?再说她们是女子”
“女子不好吗?谁说她们是影卫了?”訾槿点了点司寇郇乐的额头,柔声说道,“朕又不能时时伴在乐儿身边,宫中的人跟着你我又不放心,以后让这两个丫头贴身伺候你,朕也能放心不少。”
司寇郇乐撇开脸去:“不要!咳咳咳”
訾槿连忙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哄道:“怎么不要?朕可是给你挑了好长时间,以后她们跟了你,就是你的奴才。若哥哥再不让你来找朕,那你可以遣她们来找朕。你体质虚弱,朕又不能时时地看着你,有她们两个服侍你,朕也才能放得下心。”
“咳呃咳咳那咳咳留下她们咳咳咳咳”司寇郇乐咳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訾槿大惊轻抚着司寇郇乐的后背,怒道:“还不快传御医!”
爱恨不留 情深难候 神之遗族 三世姻怨 满川风雨看潮生(三)
满川风雨看潮生(三)
訾槿捂住胸口猛然惊醒,逐渐地眼前景色清晰了起来。好长时间没做过梦,怎么又梦到了以前?怎会梦见他呢?她微微地摇了摇头,努力想着梦里的画面,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他小时候虽说是跋扈任性,倒也不是那么讨厌。
訾槿轻揉了揉胸口,倒是怪了,眼看着他不止地咳嗽,当时的心里居然又是心疼又是紧张。
君赢执起手中的丝帕细细地擦拭着訾槿额头的汗珠:“可有什么不适?”
訾槿猛然惊悟,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远处下了一半的棋盘:“我睡着了。”
君赢拉了拉訾槿身上的丝被:“可是屋子搁的冰块多了,这额头怎么这般的凉?”
訾槿笑道:“不是,我做了个梦。”
君赢道:“噢?那梦到什么了?”
訾槿落掉身上的丝被坐了起来,笑嘻嘻地说道:“我梦到你了,不过你那个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白。”
君赢微愣了一下,一点点地敛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了眼底的情绪。他慢慢转过脸去,良久:“你可怪我?”沙哑的声音紧紧地绷着。
訾槿的笑脸微僵了一下:“为何要怪你?”
君赢缓缓地站起身道:“訾吟风他那时我那般地对待訾吟风你,不怪我吗?”
訾槿缓缓地垂下了眼眸,半晌后才道:“那时对你是有些埋怨,可自从他去后,我逐渐地明白了,他所承受的委曲并非是任何人给的,而是他心甘情愿的,也许他感觉越是让自己委曲,心中的自责便会少上一分,所以我早已不怪你。”
君赢扶住身旁的椅子,再次说道:“你可知道他所娶的訾阮氏本就是个残花败柳,那訾阮氏未出嫁时并与人私奔,找回来时已身怀有孕。为了羞辱他,我将她赐给了訾吟风,并让她做了訾吟风的元配,让他遭受了那怎么也洗刷不掉的屈辱”
訾槿摇了摇头,道:“也许在他看来,越重的惩罚便越能减少他心中的内疚我想他也不会因此怪你。”
君赢猛然转身,默默地凝视着訾槿的双眸,最后终是移开了双眸,苦笑道:“为何为何你真的不怪我?我那时不该的明明知道你那般的喜欢他,又怎能”
訾槿跳下床榻,满脸轻松地拍了拍君赢的肩膀:“君小三,不要胡思乱想了,现在你要好好养病才是,咱们的棋不是还没下完吗?”
君赢死死地抓住椅子,再次说道:“那时我与他我与他并没有只是在做戏而已”
訾槿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出声来:“我当然知道了!当时很生气所以没细想啊,后来想想你那么恨他嗯嗯那么讨厌他,又怎会对他做出那事啊呵呵,真亏你想得出来啊。”
君赢微微红了耳根:“呃我我”
訾槿揶揄地一笑,坐到棋盘前低声笑道:“别你你了天色不早,下完这盘我要回去了。”
君赢垂着头,坐到了訾槿对面,蹙眉执起棋子,看了訾槿一眼,似是不经意地说道:“其实他的死,并不能怪司寇郇翔。他那时便被君氏族长下了和我身上一样的毒,君氏一族被灭门时解药便已失传了。这些年他同我一样,也只是将那毒一直压制住,但是他屡上战场,经常负伤,身子早已是强弩之末,就算不追下崖去也已活不了多久了。这毒发作起来疼痛难忍,腐骨钻心却是不如”
“胡说什么呢!”訾槿猛然打断了君赢的话语,看了一眼窗外道,“快下棋!快下棋!你看太阳都快落山了。”
君赢笑了笑,随即放下了手中的白子。
訾槿手执黑子面有难色地看了君赢一眼:“我说我怎么睡着了,原来是走到了死路。“话毕后,低低地笑出声来。
君赢看着訾槿俏皮的模样,满色柔和,嘴角轻勾:“渴不渴?”
“笑什么呢?怎么都那么开心啊?”君凛大踏步地走了进来,笑问道。
訾槿跳椅子,笑眯眯地看着君凛道:“你怎么来了?”
君凛轻拥住她,低声道:“你看都什么时辰了,难道父皇不用休息吗?”
听罢此话,君赢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垂下眼眸。
訾槿皱了皱眉头:“不是,我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刚刚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