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媚九小姐-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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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王公公,讨扰之时还请王公公多包含。”
两人又寒喧客套了几句,王公公才告辞离开。江雪松了口气,王公公说话深浅有度,行事更有分寸,不是轻易能拉拢的人。不过,他对江雪送去的礼物毫不推辞就照单全收,贪财重利对于某些人、某些事来说,却是难得的优点。
晚膳摆上的时候,她的十首咏梅诗大功告成。用过晚膳,还没人来通知她今晚继续侍寝,玉香和小路子都蔫了许多。江雪收好咏梅诗,让暖香找绫帕包好,又吩咐小路子准备灯笼。南成远不召她侍寝,她要去薄园拜访他。明天是沐云露大婚的日子,做为陪嫁试房丫头,她要去会会准新郎。
留下玉香看屋子,她扶着暖香的手,小路子打着灯笼,几人直奔薄园而去。一路行来,碰到忙碌的太监婆子,偌大的王府,终于有了些迎新的紧张和喜气。
薄园灯火通明,守卫森严。江雪拿出咏梅诗,和门口的侍卫说明来意,并提出要见王公公,侍卫才去通传。进到薄园,在前厅等了很久,也没见王公公出来。江雪等得很不耐烦,她让暖香和小路子等在前厅,自己到厅外迂廊透气。
迂廊的楠木雕花精巧逼真,栩栩如生的整幅风景在灯光下熠熠闪光。江雪被雕花吸引,双手触摸雕花,沿着迂廊慢慢向前走。不知不觉,她看完了整幅雕花风景,也走到迂廊尽处。迂廊尽处有一片枫树,火红的叶片在冰天雪地的暗夜依然鲜艳如染。她想采摘几片枫叶,却看到枫树后面有一扇铁门正开着。
江雪登上雕栏眺望,确定这扇铁门直通凉荷浦。她好奇心做怪,想看看王府的禁地究竟有何隐秘。她轻手轻脚穿过铁门,进到凉荷浦院内。
凉荷浦只是一座普通的小四合院,正门紧闭,东西配房一片黑暗,只有正房亮着灯。院内白雪成冰,只扫出一条通往正房的小路。她慢步靠近正房,刚贴到门上,要往里看,门突然打开了,貂蝉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看到她,貂蝉瞪着恼火的眼睛,呲着仇恨的尖牙,摆出报复的姿态。掉转头给了她一个屁股,甩着大尾巴,在她脚下扫起冷风,冷气直进她的裤管。
江雪不理会她,透过门逢往里张望。正房没有隔出房间,而是一通到底的敞厅。厅内装饰摆设豪华且清雅,素色撒花帘缦层层叠叠。帘缦轻移,江雪看到里面靠墙的位置供着两个灵位,墙上挂着两幅美丽女子的画像,牌位上隐约写着“亡妻”、“亡母”的字样。她突然没了兴趣,南成远的亡母就是那位被烧死的宫妃,而亡妻就是西楚的大公主楚泠淋。对于她来说,这些算不上秘密,而对于南成远来说,这两个女人给了他生命和爱情,是他穷尽此生的记忆。
她轻叹一声,刚转身要离开,脚下一滑,不偏不倚,栽进了一个怀抱,顿时被丝丝暖意包裹。清冽淡雅的香气怡人,一双冷漠的眼睛明亮如炬。
江雪慌忙从他怀里出来,躬身施礼,“小女给王爷请安。”
“宇沧来了。”
没等她说话,南成远就走进正房,顺手关上门。貂蝉举起前爪掰着眼角冲她翻了几个白眼,愤愤地跟着南成远进屋,狠狠关上门,一屁股靠在门上,把她拒之门外。房内传来袅袅琴音,江雪心里不知不觉泛起几丝苍凉。
她沿原路返回,走得很慢,脚步沉重且失落。南成远追忆亡母亡妻的琴声触动了她的心弦,与她异世相隔的亲人和爱人填满了她两世的记忆。
她回到前厅,听暖香说南宇沧给她留了一封信,已经离开了。她刚打开信要看,小路子扶着王公公进来。王公公请她坐下,微微弯腰算做行礼。小丫头端来茗茶,王公公坐定,给暖香和小路子使了眼色,两人退出去并掩上了门。
“沐姑娘去凉荷浦了?”
江雪轻笑点头,“小女遇到了王爷。”
“沐姑娘今天给王爷出了难题,也让沐家和太后不好抉择。”
“王公公此言差矣。今天的事对于王爷来说根本不是难题,而是帮他抉择的法码。太后如何抉择,要因时因地因人而定,太后令小女写十首咏梅诗,小女已完成,看到诗,太后自会做出抉择。小女有姓手机,出身微贱,根本不会影响沐家的抉择。有些人活着就是用来牺牲的,而牺牲品也会助所有的难题迎刃而解。”
王公公深思片刻,微微点头,“沐姑娘可真聪明。”
江雪冷笑两声,拿出诗递给王公公,轻声说:“有劳公公,小女静候佳音。”
星空深邃,夜色苍茫。
凛冽的寒风拂去江雪脸上的余温,她清秀的脸庞沉静清凉如冰水。南成远让候都人做了替罪羊,已经做出的择抉,他保住了她,也给了沐家脸面。愚蠢如关桑柔注定会成为牺牲品,精明的关太后,不急着表态,也不会置之不理。南成远会给关太后一个华丽的台阶,而现在,这个台阶是什么,对她来说无所谓。
第二天一早,迎亲的仪仗就出发了。她早早起来,带着暖香到莹露阁伺候,沐云露娶进门,她做为陪嫁丫头,要为主子打点周旋,送往迎来。
南日皇朝的娶亲习俗是新郎一早带人到女方迎亲,中午大开宴筵,宴请重要亲友和女方送嫁的人,晚上小开宴筵宴请家人和帮忙的人。
南成远并没有去迎亲,而是由王公公和四个喜娘全权代劳。王府正门通往莹露阁的长廊里披红挂彩,绫纱鲜艳,仪式之隆重、装点之富丽令人咋舌。
鞭炮轰鸣,恭贺声声。沐云露被喜娘扶出花轿,一身大红喜服华贵气派,红绫喜帕之下蒙胧的玉颜堪比花娇水柔。江雪心中泛起浓厚的苍凉,前生婚礼夭折,重生却是陪嫁,红红喜字似乎早已注定与她生生无缘。她深吸一口气,告戒自己这些都是形式,并不是爱情的载体,可心酸却欲加浓厚。
喜娘引领江雪上前,拜谢送嫁人之后,她脸堆笑颜,扶着沐云露到前厅给南成远和皇室前来道贺的宗亲行礼。南成远一身华服,端坐在椅子上,沐云露给他行跪拜大礼。行礼之后,喜娘引领她们回莹露阁,根本没有拜天地的环节。
新房之内,红烛高燃,喜字鲜艳。
沐云露端坐喜床之上,双手绞着红帕,紧张中透着几分忿然,似乎因江雪而起。江雪伫立喜床一旁,无处遁形的伤怀如水一般无力长流心田。
“沐姑娘,你出来。”
江雪看到喜娘召唤,忙走出新房,问:“嬷嬷,什么事?”
“太后赐赏到了,王爷让你代沐侧妃去接,听说还有你的赏赐。”
喜娘说到太后赏赐中有她的一份,语气中透着艳羡与崇敬。昨天她和关桑柔冲突、关桑柔被抓伤的事已经传遍大半个京城,王府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太后不但不气恼,不怪罪,居然还要赏她,母仪天下的风范能不令人崇敬吗?
关太后这池水太深了,拍下这么大块的石头都激不起半点波澜,不只让她佩服,更令她心惊。难怪外戚支持力度不强的关太后能荣登天下之母之位,心机计谋和隐忍心术果然无人能及,花皇后、沐容清和现任的太子妃都差得太远。
岳公公来传旨送赏,看到江雪,他的眼神里布满猜测和警惕。太后给沐云露的赏赐都是贵重精致玉器古玩装饰,给她的略差一点,也全是宫中稀奇之物。江雪接过礼单,跪拜谢赏,王府管家安排丫头带着小太监直接把赏赐送到莹露阁。
“奴才恭贺成亲王纳侧大喜,太后还让奴才带一句话给成亲王。”
“哦?岳公公请讲。”
南成远和皇室宗亲都站起来,摆出聆听太后教诲的谨慎神态。江雪手捧礼单,伫立一旁。关太后赏赐是其次,让岳公公传的这句话也才是关键。
“太后说关小姐的伤不碍事,太医用了最好的药,不出两天就能愈合。只是惊吓过度,日不安神、夜不能寐,宫中年长的嬷嬷说关小姐必经喜事才能全好。太后让成亲王借着迎娶沐侧妃的喜气,把关小姐也名正言顺地迎进王府做侧妃。这样关小姐就能大好,太后也了去一桩心事,成亲王府再添喜事,三全齐美。”
里里外外的人都惊呆了,沐侧妃刚进门,喜宴未开,洞房未入,太后又送来了一位侧妃。关太后语气之诚恳,理由之充足让南成远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哈哈……还是母后想得周到。”南成远站起来,冲皇宫的方向深深施礼,又向岳公公道谢,“王公公,马上安排,五天之后迎娶关小姐入府。”
“恭喜成亲王,贺喜成亲王,双喜临门,喜盈天下。”
偌大王府,恭贺声再次四起,喜庆的气氛更加高亢。前来吃喜酒的达官贵人、王候贵胄都聚到前厅向南成远道贺。南成远灿烂的笑容中尽带欣慰喜庆,不拘臣子下属甚至下人,只要前来道喜,他都会还礼抱拳致谢。
第三卷 如花尘缘 第一百零三章 空守洞房
关太后果然厉害,小试刀锋就令江雪叹服不已。她以最通情达理的方式把关桑柔指婚给南成远,又喜气洋洋地打了沐家一个大大的耳光。成亲王府四位侧妃,旗鼓相当,且代表四派势力,也是不折不扣的四台戏。
可笑,非一般的可笑。
江雪靠在厅外的雕栏旁,哑然失笑,揶揄的笑容中透着莞尔无奈。耐人寻味的冰凉目光落到她身上,江雪抬起头,看到南成远站在她身边。与南成远四目相遇,江雪避开他的目光,强忍笑意,上前躬身施礼。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很可笑是吗?”
“不不不,这是喜事。”
“确实是喜事,你是促成者,本王要重谢你。”南成远牵着她的手,用力一拉,便把她扯到他的怀里,“今晚让你侍寝,这份谢礼你还满意吧?”
没等江雪表态,南成远就放开她,大步向前厅走去,留给她一个稳健、孤绝且不逊的背影。江雪心中泛起酸涩的无奈,今晚是沐云露的洞房夜,南成远招她侍寝,被南日皇朝当做笑料风传暂且不说,沐云露和沐家就会把她生吞活剥。
关桑柔住在成亲王府多时,皇上和关太后一直没有颁下指婚的旨意。很显然,南成远不想让王府后院变成没有硝烟的四派势力战场,对指婚一直抵触拒绝。关太后在迎娶沐家小姐的喜日,让岳公公传来这句话,南成远提前能不知道吗?若提前关太后没知会南成远,他不会这么痛快答应,这不过合演的一场戏。
关桑柔一直以王妃自居,却是名不正、言不顺。为和南成远圆房,不惜闺阁女儿的脸面和身份,居然想用春v药,她肯定也没有得手。一场闹剧,却给了关太后为关桑柔证名的机会,这想必就是南成远送给关太后的华丽丽的台阶。打沐家耳光,关太后只用了八分力,而南成远则用足了十分。
红烛高燃,喜庆广布。
喜房外面伺候的丫头婆子都困倦难耐。江雪也倍感乏味,出出进进溜了几圈,美味佳肴也偷偷品偿了几次,焦燥的心绪稍稍平缓。回到喜房,看到沐云露还一动不动地端坐着,一天水米未进,她仍能端正坐姿,令江雪佩服不已。
“七姐,你喝口茶润润嗓子吧!要不先吃些点心?”
“你懂不懂规矩?在王府该怎么称呼,你不知道吗?”
江雪弯起嘴角摇了摇头,刚刚过门,洞房未入,沐云露就摆足侧王妃的架子。这才是沐家用来联姻、引起为荣的好女儿,她只能感叹自愧不如了。
“回沐侧妃,奴婢明白。”
她微微摇头,暗叹一声,新房成片的红彤彤的喜色入目,余留在她眼底的艳羡渐渐褪去,奚落与嘲讽不知不觉覆盖眼底,沐云露大概不知道南成远五天之后又要娶侧妃。柔红帘帐之外,一张红木方桌之上罗列着八样糕点、八样鲜果,还有热茶美酒。她瞄了沐云露一眼,自顾靠坐在红木方桌一旁,慢条斯理地吃喝。
沐云露的贴身丫头司琴和司画进来,看到江雪坐着吃喝,都沉下脸。
“沐姑娘,杨嬷嬷正找你呢,你出去问问,别让她老人家等急了骂人。”
江雪拈起一块酥点放进嘴里,很优雅地咀嚼,慢慢咽下点心,又掸去碎渣,才说:“那你就去告诉她,我在新房伺候,别让她等急了骂你们。”
“有什么事?”沐云露掀了掀喜帕,轻声问。
“回侧王妃,没事,杨嬷嬷找沐姑娘询问一些王府的闲事。”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奴,沐云露的丫头称呼恰当、恭敬有礼,令江雪心服口服。
“沐姑娘,那你就出去看看,有司琴和司画,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江雪笑意盈盈地浅施一礼,嘴角讥诮浓郁,“是,沐侧妃。”
夜色阴寒深浓,王府内灯火通明,却显淡漠疏离。
吆五喝六、斗酒猜拳的热闹渐渐冷却,除了酒醉正酣的,多数宾客宗亲都已散去。下人来往穿梭,正在收拾宴席上的残羹剩菜。
从喜房出来,江雪裹紧斗篷,笑叹一声,走出莹露阁,暖香提着灯笼跟上来。两人刚走上门口的小路,就碰到杨嬷嬷带着两个小丫头急匆匆迎面走来。
“沐姑娘,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呆得这么轻松。”
没等江雪说话,暖香就提着灯笼上前,瞪了杨嬷嬷一眼,“你老人家说话真不懂眉高眼低,九小姐又不急着入洞房,为什么不轻松?真不知道你急什么。”
“你……”
江雪瞄了暖香一眼,目露赞许,暖香轻易不说话,一开口能把神仙咽个半死。
“听司琴说你老人家正找我,有什么事?”
“我让你去看看王爷,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入洞房。”
“好,你先回去宽慰沐侧妃,我去前院打听打听。”
江雪带着暖香绕过迂廊,向薄园的方向走去,刚走到内院的转角处,看到王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迎面走来。看到是她们,王公公松了口气。
“沐姑娘有礼。”
“王公公要去莹露阁吗?”
“王爷吩咐奴才先请沐姑娘到薄园,再去知会沐侧妃,请她今夜独自安歇。”
南成远请她去薄园,并没说让她侍寝。可今天是沐云露大喜的日子,一生只有一次的洞房花烛夜。南成远不入洞房也就罢了,还让她去薄园,并且还要让沐云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