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媚九小姐-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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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她正跑着,无意中和一个人撞到一起,她尖叫一声,猛然停了下来。一只强劲有力的手锁住了她的脖颈,她猛咳挣扎,那只手才放开了。
“九妹?”
“是你?”
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碰上南宇涣的危险程度比碰上鬼更令江雪挠心,当然比碰上黑衣人要好些,至少南宇涣现在没有杀她的想法。
“你跑什么?”
“我……”
“刚才喊救命的是你?”
“是呀!二表哥,现在没事了。你在等五姐吧?你慢慢等,我先走。”
她刚迈出一步,就被南宇涣一把抓了回来。不容她挣扎,南宇涣就把她摁到修竹上,双手圈住她,一张带着邪笑的脸慢慢靠近。
“九妹,想要你命的黑衣人被我打跑了,我救了你,你要谢我的救命之恩。”
“你怎么知道黑衣人要杀的人我?我看你就是那个黑衣人。”
“哈哈……黑衣人是女的,怎么可能是我?这片丛竹中我就遇见你一个人,喊救命的也是你,她要杀的怎么可能是别人呢?”
“别靠我这么近,太热。”江雪推了南宇涣一把,冷笑几声,说:“你把黑衣人打跑了?哼!真会吹牛,黑衣人跟我交手,我把她打伤了,让你拣了便宜。”
“哈哈……谁在吹牛?这黑衣人是我见过的沐氏剑法练得最好的,你这样的三个都不是她的对手,你要能把她打伤,就不会喊救命了。”
“什么?黑衣人使的是沐氏剑法,你怎么知道?”
沐氏剑法是沐家儿女防身的基本功夫,这套剑法说不上精妙,却在中天大陆小有名气,而且不传外姓。黑衣人是女的,使沐氏剑法,而且武功不弱,这人会是谁?夜色太暗,危急关头,黑衣人听声音是女的,身形样貌她一点也没看清。
南宇涣怔了怔,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想再纠缠剑法的问题。他双臂收紧,舔着脸就要对江雪上下其手,直奔主题了。
“九妹,我想你想得吃不下、睡不着,你就答应我吧!”
“答应你什么?你想我有屁用?有本事你娶我。”
“明天我求外公和舅舅,你和云岚一起嫁进王府,好不好?”
“不好。你有正妃,还有一个侧妃,五姐嫁去做侧妃,我去做什么?侍妾?哼!你想得美。有本事你把正妃休了,娶我做正妃,我就答应你。”
“这怎么可能?要不你先陪嫁过去,我慢慢把你扶正。”
“呸!不可能就滚远一点,别缠着我,你不是来跟五姐幽会吗?”江雪推了他一把,轻叹一声,“你跟五姐幽会,选哪不行?干吗跑到家庙这边?阴森森的,多让人害怕。听说家庙关的都是沐家犯了家规的儿女,没活着离开的。”
南宇涣看着沉浸在黑暗中的家庙,目光幽深,他愣了一会儿,显然对江雪没了兴趣,“我跟云岚约在湖边,迷迷糊糊就走到这里来了。可能是老天爷让我来救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谢我,我为救你连约会都耽误了。”
“没准是鬼约你到这里来的,你好好跟鬼约会吧!我不打扰了。”
南宇涣大概被唬住了,紧跟在她身后,“九妹,别走这么快,我想……”
“你要是想鬼,就回家庙去,别跟着我。”
“夜深了,别胡说八道,你知道你自幼胆子就大。你小时候,经常跑到家庙里玩,还经常给一个又疯又哑的女人送吃的,跟那个女人说话。她被关在家庙一年就死了,你就不怕她找你?可能因为她找你,你在济州才惊马坠崖,差点没命。”
江雪斜了他一眼,回头看了看家庙,心里泛起一股很奇妙的感觉。九小姐坠崖身死的时候才六岁,为什么会对家庙这个古怪阴森的地方感兴趣呢?
“果然是你们,真无耻。”
她跟南宇涣刚走出竹丛,就被沐云岚挡住了。看到他们从竹丛中出来,沐云岚气得满脸通红,她不敢跟南宇涣发怒,瞪着江雪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云岚,本王跟九妹……”南宇涣在沐云岚面前自称本王,而且气势十足。
江雪扫了沐云岚一眼,冷哼一声,“南宇涣,你敢胡说八道,家庙里关的那个又疯又哑的女人今晚就去找你,你信不信?”
南宇涣涎着脸揽着沐云岚,半真半假地说:“你约本王在湖边见面,却迟迟不来,本王呆闷了,到处走走。听到九妹喊救命,就跑去救人,原来九妹被一只乌鸦吓到了。本王救人救到底,正打算送她回泊柳居,就碰到了你。”
沐云岚半信半疑,却不想破坏约会的情绪,“翠枝,你去喊许嬷嬷过来,你们一起送九小姐回去。这回九妹不用你送,也该放心了吧?”
“还是云岚想得周到,月色正美,别耽误了我们。”
江雪松了口气,“多谢五姐。”
回到泊柳居,已是子时,她看到柳姨娘卧房里还亮了灯,心里暖暖的。
她轻手轻脚靠近门口,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听声音象是柳姨娘和柳嬷嬷。从济州祖宅回来,柳姨娘就让柳嬷嬷回家跟儿孙们团聚了。明天是及笄礼日,柳嬷嬷回府观礼,在沐府,庶出的公子小姐,他们奶娘的地位不逊于生母。
江雪进房给她们施礼请安,又说了一些闲话。柳嬷嬷唠唠叨叨,跟她讲及笄礼的程序和注意事项,见她困得睁不开眼了,才放她去休息。躺到床上,白天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涌入脑海,她越想睡反到越精神。她用了一些安神的药,才晕晕糊糊入睡,却也睡不沉,总是大梦小梦不断。
“九小姐,该起床了,柳嬷嬷都来催两次了。”
江雪翻了身,半睁着惺忸的眼睛,嘟嚷道,“昨天夜里睡不着,刚睡着就要起,什么时辰了?不是午时才开始行礼吗?”
柳嬷嬷急了,顾不得礼数,直接进了她的闺房,小声喊:“小祖宗,都卯时三刻了,起床后,还在洗澡、吃早饭、换衣服、梳头,还要给贵妃娘娘请安。”
江雪伸了懒腰,套好衣服,趿着鞋,就被柳嬷嬷指挥着几个丫头连拉带拽拖进了更衣室。红漆木桶中沥沥白气升腾,散发着玫瑰花的香味。柳嬷嬷带着几个丫头门口伺候,冷香帮她脱掉衣服,扶着她爬进木桶。
“冷香,你去取凝影,我要洗头。”
在绝尘谷闲着无事,她和竹玉就用薄荷叶、薰衣草、皂角和胰粉制作洗头的东西,跟现代的洗发水差不多,她给这种洗发水取名叫凝影。
吃过早饭,她先帮柳姨娘涂了伤药,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这才去换好衣服。柳嬷嬷给她擦干头发,要给她梳一个漂亮的发髻,她婉拒了。现在梳得再漂亮,加礼的时候也要重新梳,何必浪费时间。她择起两鬓的头发,编成四股辫,用一根彩色丝带绑好,余下的头发随意披散,不用钗环装饰,简洁大方。
“娘,我去给太太请安,你别惦记,好好养伤。”
柳姨娘拉着她的手,眼角含泪,满脸愧疚,“都是娘不好,连累你了,行及笄礼这么大的事也不能在你身边,不能给你梳头。”
这个时空,行及笄礼对于女孩来说是仅次于出嫁的大事。江雪体谅柳姨娘的苦心,心里却涌起一种莫名的悲哀,“没事,娘,会好的,你放心。”
她带着冷香和柳嬷嬷来到花太太的正房,八小姐、十小姐和族中一起行礼的女孩都聚在花厅,沐云岚和沐云露正坐在脚榻上陪花太太、侧夫人和姨娘侍妾说话。她进去行礼,只有八小姐跟她点头示意,别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九丫头,柳姨娘有伤在身,就让许姨娘给你梳头。”
“遵太太吩咐。”
江雪上前给许姨娘行叩拜大礼,姨娘扶起来她,又交待了一些她要注意的事情。闲话了几句之后,花太太带着沐府一干女头眷去给沐容静请安。
沐容静昨夜留宿在沐府一座普通的客院,伺候的人只有她带来的两个贴身宫女,两个嬷嬷,其余的都是沐府安排的丫头和婆子。跟《红楼梦》中描绘的贾元春归省相比,沐容静归省且观及笄礼,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大概是因为皇家的仪仗还没有来,沐容静很低调,对沐府女眷的态度淡淡的。
江雪感觉沐容静看她的眼神阴沉狠厉更胜宫中,心里很不舒服。她趁众人不注意,溜到了院子里,免得一不小心,再被沐容静寻到不是治罪。院子里有几棵秋芙蓉花开正艳,红瓣粉蕊,清香萦绕。她摘了一朵,簪在头上,正想临窗照影,忽然看到芙蓉村底下有几片竹叶,她刚想去拾,手被按住了“九妹,还不忘你我昨晚在竹林相会,几片竹叶也要留做纪念。”
“你……”
江雪脑海中荧光一闪,好象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样。听到掀帘子的声音,她忙甩开南宇涣,以免众人误会。
一个小太监跑来传话,说鸾驾已出宫。花太太带两位侧夫人亲自伺候沐容静梳妆,并让姨娘侍妾带她们姐妹去萌恩堂偏厅候着,合府上下准备接驾。
萌恩堂位于沐府前院,与崇威院相邻。沐家自南日皇朝开国以来,接待帝后、宫妃多次,全在萌恩堂跪拜行礼。每次接驾之后,萌恩堂都要修缮精装,做为沐府的禁地封锁。近些年,皇上开恩,萌恩堂除接驾之外,又成了沐府公子行弱冠礼、小姐行及笄礼的地方,沐氏家族行大事,也会选在萌恩堂。
到了萌恩堂,才知道什么是皇家气派、富贵风流。从沐府大门口到萌恩堂的路上铺起崭新的大红地毯,两旁彩带飘红、宫灯绚灿。萌恩堂的大门和院墙用红绸包裹,四周草木滴翠、繁花似锦,堂内更是香烟缭绕,花彩缤纷。
原来沐府接驾并不是接沐容静和南宇涣,而是接皇家的仪仗和鸾驾。皇家仪仗到了沐府,沐老太爷要率合族子侄着朝服迎接,而沐容静昨晚来时,不但没人接,还偷偷摸摸,同今天相比,却是仓促且苍凉中透着无奈与辛酸。
府外传来悠扬绵延的细乐声,萌恩堂内响起高雅清朗的琴筝合奏迎宾曲。过了一会儿,十六对龙旌凤旗、雉羽夔头缓缓行来,又有宫娥彩女提着销金焚香炉,四个太监打着曲柄七凤黄金伞紧随其后,紧接着又有执事太监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一队队走完。后面才是两顶由八个太监抬着的描龙绣凤的软轿。
在大太监的指挥下,沐府上下行了九叩九拜的大礼,才请沐容静和南宇涣上座。紧接着又迎接皇后、太后和王公贵族之家派来观礼祝贺的贵宾,一一落座之后,沐乾柱和沐容初才坐到主人的位置上,宾主寒喧奉茶、问候祝贺。
连同十小姐在内,沐氏家族今年共有八个女孩行及笄礼。萌恩堂的偏厅里,早已用屏风隔成八个小间,八份衣装饰物早已备好,成群的丫头婆子厅外伺候。
及笄共三次加礼,沐家的及笄礼却有六个环节,第一就是梳头,许姨娘给江雪梳头,刘侍妾给十小姐梳头,除她俩之外,都是生母或嫡母梳头。两个圆圆的发髻顶在头上,就象一个刚留发的小丫头,怎么看怎么别扭。头梳好之后,八个女孩又换上粉红色绣有豆蔻花的短裙到萌恩堂正殿给长辈行礼,向宾客致谢。
第二步,花太太和两位侧夫人带她们到祠堂祭祖。这种妆扮祭祖大概是想让祖宗看到她们今日的幼小稚嫩,及笄之后,她们就会扛起家族联姻重任,他日荣光归来,再给祖宗一个惊喜。而迈出的每一步辛酸和艰难不是祖宗能体会的。
跪拜行礼时,沐容清的牌位又掉到了江雪手边。她拣起牌位,看到牌位正中插着一根银针,她拨出银针,恭恭敬敬地把牌位放到了供桌上。
回到萌恩堂,她们先去偏厅换衣服,这次换上的衣服是一套纯白色百褶如意裙,样式倒跟现在的婚纱有点相似。血染白纱的瞬间浮现,她的心猛然刺痛。又是九九重阳日,她身披白纱,只是找不到爱人的影子,也寻不回当时的光景了。
第三步才是及笄礼加簪的第一加,前面不过是预热罢了。八个身着纯白绫绸纱裙的女孩婷婷袅袅走上大殿,宛如八朵盛放的玉荷,洁白纯净,更显娇柔绮丽无限。站立在大殿一侧,江雪才发现她的百褶如意裙的裙裾脱落了一半。
行及笄礼这么隆重盛大的仪式,她衣衫不整,出现在宾客面前,不只有违家规,更有蔑视皇家仪仗之嫌。一旦被人发现,丢脸是小,她会被罚,甚至被处死。有人在如意裙上做了手脚,陷害她真是无孔不入,她现在发现早已与事无补。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突然看到从牌位上拨下的银针扎在衣服上,忙碌之中没来得及放下,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可是有针没线。她拨下针四下看了看,突然一条白丝线飞到她的手臂上。她顾不上关心线是谁给的,急忙穿针引线,趁丫头摆座,花太太和两位侧夫人就座净手之时,她飞针走线,简单缝好裙裾,才松了口气。顺着白丝线飘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成亲王府的观礼贵宾飞花和戏月。
江雪对她们眨眼笑了笑,轻声说:“谢谢。”
飞花两指夹着一条纯白丝绦晃了几下,品茶观礼,根本不看她,戏月冲她摇头笑了笑。丝线是从飞花的丝绦上摞下来的,飞花摇晃丝绦,向她卖弄人情。江雪当然明白,南成远的丫头会做好事不留名吗?即使这样,刀也觉得很庆幸,有针也有线,虽说缝得潦草,也能遮过去,想害她的人目的并未达成。
萌恩堂大殿正中捶着三把红椅,正中是花太太的座位,两边是两位侧夫人的。及笄礼第一加,由张侧夫人加木簪。丫头棒来清水和丝帕,伺候她净手之后,又有丫头捧来红漆雕花木盘,跪在张侧夫人旁边,盘内摆放着八只木簪。及笄女孩给张侧夫人行跪拜大礼,张侧夫人分别把木簪插到她们的发髻上。
“重阳吉日,始加木簪,汝等自此弃其幼志,成其高德,第一加礼成。”
第一加礼成之后,自有丫头引领她们到偏厅梳头换衣服。给她们梳头的人小心翼翼地取下木簪,收好,把双髻打散,编成三股发辫盘在头顶。丫头又服侍她们脱掉纯白色百褶如意裙,换上纯红色轻锦儒裙,略施淡妆。八人依列走上大殿,好象丽阳下初绽的杜娟花,鲜嫩艳丽、光彩照人。
第二加,也就是及笄礼的第四步,由李侧夫人为她们加玉簪,带有玉成之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