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媚九小姐-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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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心中起疑,看着对面的坤安殿,想了想,让太监到乾安殿告知北野枫夫妇。她犹豫片刻,冷笑几声,跟着两个小太监往坤安殿走去。
“很吃惊在坤安殿看到我吗?”
“不吃惊,小太监来传话,我就想到是你了。”
“那你不害怕吗?”沐云霜神态优雅,颇有贵妇的威仪和风范。
江雪冷冷一笑,直视沐云霜,反问:“杀人害命、阴谋算计者不害怕,我什么要害怕?就因为你敢打齐越王的旗号,假传口谕?我就要怕你?”
到齐越这些天,若不是北野枫和凤清薇劝解,她早就去找北野杨讨命了。她要把杀叶傲的机谋和胆量用在北野杨身上,让他不得好死,替北野榛报仇。
沐云霜微微一怔,并不心惊脸红,她狠哼一声,说:“不是我打齐越王的旗号,是我比齐越王早到一步,来奉劝你说话小心些,别一不小心搭上自己的命。”
“多谢奉劝,我只会一不小心搭上别人的性命。”
“哼!我真不明白沐家怎么会出你这样的女儿?从来不考虑家族荣耀,义气用事,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唉!象你娘那种能二嫁的女人,也教不好你。”
“我六岁就养在外宅,及笄之前就回过京城一次,我娘没教我什么。你好象一直是我娘在教养,她把你教好了,你是不是要重谢她呢?”
“哼!她在我眼里只是一个奴才,没有骨气、不懂贞洁的奴才。”
江雪狠狠咬牙,冷视沐云霜,说:“奴才比你过得好,就已经足够了。你是奴才教养,奴性早已根深蒂固,有一天你当奴才,别忘了我今天说的话。
沐云霜阴沉着脸,眼中杀机毕现,“你只会看到我高高在上,你……”
坤安殿的大门被推开,打断沐云霜的话,北野杨进来,看到江雪,只淡淡扫了一眼,一脸和气,眼底没有惊慌、没有恨意,好象不认识江雪一样。
“王妃,父王还没来?”
“父王在乾安殿,再等一会儿,要不你去看看父王。”
“好,我这就去。”
江雪心里疑团增大,前年沐云霜省亲回京,去年她来齐越,听北野杨都是直呼沐云霜的名字,从来不叫王妃,而且今天看两人的言行举止也很生分。
“北野杨,我杀了你,为北野榛报仇。”
北野杨刚走到门口,江雪抽出短匕,大声叫喊着向北野杨扑去。沐云霜一怔,紧接着出手阻挡,两个小太监进来,制住江雪。北野杨避过江雪的攻击,很吃惊地看着,并没有很强的自卫反映,好象江雪要杀的人不是他。
江雪甩开小太监,刚要再向北野杨出手,太监传报北野桐来了。江雪收起短匕,一脸惊疑地看着北野杨。北野杨莫名其妙地扫了江雪一眼,沐云霜则狠狠瞪她。北野杨和沐云霜迎接北野桐,行礼之后,扶着他进到大殿坐下。
一年不见,北野桐苍老了许多,痛失爱子令他伤心憔悴,还大病了一场。江雪上前给北野桐施礼,北野桐只扫了她一眼,挥了挥手,没跟她说话。
“出什么事了?”
“回父王,她要刺杀二王子,儿臣派人阻挡,惊扰父王,还请父王恕罪。”
北野桐眯着眼睛注视着江雪,身体轻微颤抖,眼底泛出寒光,冷声问:“你要杀齐越二王子吗?你害死了我的榛儿还不够吗?要不是你,榛儿怎么会死?”
江雪理解北野桐痛失爱子的悲愤心情,却恼恨他的糊涂。他明知北野杨一而再又再而三地想置北野榛于死地,不想看到儿子手足相残,就宽容包庇,导致北野杨更加猖狂。北野榛因自己的善良留下祸害,又何尝不是他纵容的结果呢?
“北野榛不是我害死的,他是北野杨联合叶傲所害,我亲眼所见。”
“你胡说。父王,若不是她巧言勾引,四弟也不会离家出走,最终被害。”
北野杨不着急,沐云霜却急着斥责江雪,向北野桐辩白。北野杨弯着嘴角,憨厚的脸上挂着微微淡笑,毫不吃惊怨愤江雪的指责,好象事不关己。
北野桐咳嗽几声,挥着颤抖的双手,说:“云霜,让她说完。”
江雪把北野榛遇害的前前后后讲给北野桐听,边说边抽泣。说完经过之后,她让北野桐还北野榛一个公道,并直言不惧表明自己要为北野榛报仇。
“真是可笑,你们遇袭那天,二王子一直在王都忙碌三弟大婚的事。”
“是呀!本王一直在王都,怎么可能会去腾龙国杀人呢?请父王明鉴。本王听说四弟葬身大海,痛不欲生,我们兄弟一场,我怎么会害他呢?”
沐云霜愤然得意扫了江雪一眼,上前行礼,说:“父王,你也听到了,四弟遇刺,二王子很伤心,现在还要被人嫁祸,依我看,四弟就是她害死的。”
江雪暗暗埋怨自己莽撞,沐云霜和北野杨敢跟她对质,就早有准备口北野枫嘱咐她指责北野杨要谨慎,就是怕他们反咬一口,北野桐也会牵怒于她。
北野杨在王都,不可能到腾龙国杀人。没有证据,她就是亲眼所见,也会处于被动。此时,要让北野杨俯首认罪很难,她过早暴露,会让他们更有准备。
“王上,北野榛被害的前前后后我都说清楚了,不管你做为父亲,如何定夺,别人如何狡辩。我只说一句,我是北野榛的朋发,我不会让他白死。”
北野桐颤微微站起来,怒视江雪,半晌,说:“你不让他白死,你就去陪她。”
江雪一惊,意识处境危险,刚想自卫,一阵浓烟飞来,她晃悠几下,昏倒了。
沐云霜狠厉冷笑,“父王打算处理这个栽脏嫁祸,挑拨离间的贱人?”
“我不想杀她,把她送给南疆老怪,去做实验品”
“儿臣明白,儿臣这就安排人去送。”
北野桐摇了摇头,长叹几声,说:“我安排人去送,你们回府吧!”
……
晨曦映辉,白雾缭绕,山泉叮咚,百鸟娇鸣。
江雪掐着眩昏沉重的头,幽幽转醒,慢慢收拢思绪,回忆晕倒之前发生的事。微凉的水露滴在她脸上,她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情景,欢声惊呼。
四周绿树成萌,碧草覆地,五颜六色的鲜花点缀在一幕青黛之中。透过浓密的花树,一汪白瀑飞流直下,水拍青石,如珠玉迸落银盘。
远处,青山绵延起伏,澄蓝如水的天际,朵朵白云浮移。
微风轻拂,花草清香沁人心脾,舒爽甜蜜。
她扶着树站起来,活动四肢,抖去一身疲惫僵疼,心里惊疑。她昏倒的时候,隐约听说北野桐要把她送给南疆老怪做实验品,怎么会把她送如此美丽怡人的山水之间呢?是她听错了?还是好心人救了她?这又是哪里呢?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她所处的地方没有路,也没有人行走的痕迹。她转了一圈,肚子咕咕直叫,又渴又饿,必须先找些吃的,再想办法离开这里。
她看了看太阳,确定了方向,决定向着飞瀑的方向走。她走得很快,累得气喘吁吁,水流就在前方,她走了很长时间。感觉水流还在前面,跟她一步没走之前距离一样,周围仍是碧树芳花的林野,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难道是海市蜃楼?
江雪愣了一下,重新确定方向,掐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休息。她摘了几朵花,揪落花瓣做记号,确定自己没有转圈,一直向前,她又坚定信心,继续向前走。看到前面有一颗挂满红果的矮树,她欢呼着跑上前,边摘边吃。
一阵腥风扑面而来,江雪惊慌抬头,吓得尖声嚎叫。一条水桶粗、几丈长的青花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冲她扑来,蛇身划动腐叶鲜草,簌簌作响。
她丢掉野果,擞腿就跑,连滚带爬跑出一段路,听到身后没有蟒蛇追逐的声响,她才停下来喘了口气,回头看到蟒蛇盘卧在果树下面,一动不动。
“到了,终于到了。”
水流就在前面,距离她只有几步远,飞落的水花溅在脸上,微凉清爽。
她向水流走去,忽然发现前面有薄薄一层白沥沥的雾气,粘粘地沾在她身上,挡住她的去路。她挥动双手,拨开白雾,向着水流走去。
几步远的距离,她突然感觉自己走得很吃力,好象浑身的骨头霎那间老化酥软一样。她伸出手,想揉揉腿,看到自己的手,她一声尖叫,几乎昏倒。
“哈哈……快看、快看,变了。”
一个白衣白发老者跃到水流对面的石头上,指着江雪纵声狂笑。他身后跟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目光阴贽,看到江雪,连连摇头。
江雪拼尽全身的力气,扑到水流边,看着水中的自己,惊得七魂出窍、三魄不再。水面上,一个一头白发、满脸褶皱的老妇人正看着她,苍老的容颜至少有六七十的年纪。从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到年轻时的模样。
这老妇人是她?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雪瞪大眼睛,水面上映出的老妇人也拉起松弛下垂的眼角,睁着混浊的眼睛看她。她试着摸自己的头,那老妇人也用一双糙皮老手摸着满头白发。她用力抓挠撕扯头发,头皮火辣辣直疼,青黄的指缝间,白丝如雪,缕缕刺目。
“啊——啊——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黑衣男子跳过来,冲江雪阴森出语,说:“别再折磨自己了,省点几气,还不知道你能活几天呢?好好睁开眼,看看人世的风景,死了也不遗憾。
江雪恐惧慌乱之中,仿佛处于恶梦之中,惊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嘿嘿……我来告诉你。”白发老者跳过来,笑得张狂得意,高声说:“我是南疆老怪,这片白雾环绕的林野叫甲子风流。凡走进去的人,再出来,就等于活了一个甲子轮回,哈哈……你现在看到的是你六十年之后的模样。出来的人活不过三天,你想回去也行,不过,你在林野里也活不过三个月。
“不、不,老人家,我求你,求你放过我,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我求你。”
“哼哼!老人家?你怎么能叫我老人家呢?你活了一个甲子,至少也有七十八十岁了。我还不到七十岁,你怎么能叫我老人家呢?你太过份了。”
江雪摇晃几下,扑倒在南疆老怪脚下,哀求道“小帅哥,求你救救我。
“这还差不多,不过,这片林野是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唉!我也不知道有多少辈师父了,反正是他的杰作,总之甲子风流有几百年之久了。我也弄不懂为什么人进去再出来会老六十年,我一直做实验,收获不大。
“你有什么收获?小帅哥,我求你告诉我,我出钱出力,帮你做实验。
“听起来不错,你能给我十万两黄金吗?”
“我给你一百万两,供你做实验用,你告诉我。”
南疆老怪努着嘴,想了想,说:“好,一言为定,其实……”
“师父,小心。”
几把快刀飞来,直中南疆老怪的后心,紫黑色的血喷涌而出。江雪知道刀上有剧毒,刚想施救,南疆老怪挣扎倒下,瞬时毙命。
黑衣人悲愤狠绝,一拳砸到青石上,偌大石块轰然迸裂。他没理会江雪,抱起南疆老怪的尸体,几个起落跳跃,消失在山野之间。
“啊——啊——”
江雪挥舞着双臂,气恼、悲愤、绝望的叫声响彻林野,直冲九霄。混浊的泪珠飞落,时光轮转,过往的人和物在她眼里模糊成片,渐渐淡化,直至消失不见。
白发如雪纷飞,沧海桑田变换,好象就在转瞬之时、一念之间。
结局卷 浪漫红尘 第二百零一章 恶有恶报
花落香残,水拍石惊,雪丝老妇风中凌乱。
一个年轻的、美丽的、充满活力的身体一下手变得苍老、丑陋、毫无生气。皮肤松驰下垂,腰弯背驼,浑身骨头酥软苍脆,好象一碰就会碎得七零八落。
鹤发鸡皮、老态龙钟。
六十年的风雨征程、沧桑岁月就在转眼之间消逝,六十年的光阴风华、辉煌荣耀如指间流水,匆匆滑过,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一个朝气蓬勃的生命瞬息间老气横秋,身体各项机能衰退,时刻都有可能面临死亡。相比身体的突变,更让人难以承受是心理变化,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死去的恐慌。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等死,就象江雪现在。
日移中空,光芒万丈。
她从甲子风流的林野中出来,已经过了几个时辰,她短暂的生命又少了几个时辰。她怔怔地爬在溪流边,看着苍老的身影容颜在水波中颤抖,时聚时散。
无数次抬头看天,又猛然低头,她希望这是恶梦,会在突然之间醒来。可是,水面上仍是白发苍苍的倒影,除了光阴流逝,一切都没有改变。
她静静爬着,前世今生的人在她眼前一一闪过,程远、南宇沧、南成远在她眼底心头变得模糊不清,她的思绪定格在前世的奶奶身上。
父亲早死,奶奶和母亲拉扯着她和弟弟艰难求生。奶奶在她结婚前一年去逝,享年七十七岁,跟此时的她同龄。在江雪的记忆中,不管日子多苦多难,奶奶总乐呵呵的,似乎有讲不完的笑话、乐不尽的美事。
回忆不知不觉间走远,看着水中斑驳苍白的倒影,她摇头一笑。能看到六十年后的自己,还那么真实的存在,这种“殊荣”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她有响誉天下的威名,有风光隆威的过往,积下挥霍不尽亿万资财,也遇到了几个掌控天下的极品男人。可现在,这些对于来说都是浮云,想都嫌浪费生命。
人最终追求的是什么?她很庆幸,她现在还能思考。
哭也哭了,喊也喊了,诅咒了、怒骂了,接下来就该考虑一个人如何在荒山野岭活下去。哪怕生命还有一天、一个时辰、一刻钟,她也不会消沉等死。
奶奶常说做人要向前看,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所以,此时的一分一秒,她都要活在希望之中,坦然面对突发的一切。越是苦难,越要淡定。她唉叹几声,自我安慰一番,坚定信念,身心也舒服了一些。
她对着溪水吹了几口气,胸口不再堵得难受。她洗了脸,又喝了几口水,当务之急,她要先去找吃的。添饱肚子,才能更坚持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