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媚九小姐-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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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堂春睡的药力再次猛烈侵袭,他一手狠掐自己的脖子,一手从腰间抽出短匕,咬紧颤抖的牙齿,右手紧握匕首,向左臂狠狠划去。鲜血滴滴滚落,痛感瞬间传遍全身,海棠春睡的冲击慢慢减弱。他靠近石案,看着醉卧花间的女子,眼底痛恨渐渐消道,浅淡的笑意浮现嘴角,清朗欣慰中透出狡栓奸滑。
听到脚步和说话声传来,他收起匕首,迅速为自己封穴止血。看到从傻子身上撕下的红绸在溪流另一边,他阴狡一笑,身形急转,踢到石案下。他凌空跃起,跳出榴花榭,向沐府墙外奔出,声声轻叹洒落风中,如倾如诉。
田嬷嬷和雪梅碎步走来,边走边轻声嘀咕,四下探头探脑地张望。看到江雪睡在石案上,长裙挂在树权上,中衣破碎凌乱,尤其看到她丝裤上的点点猩红,两人顿时瞪大眼睛。雪梅羞得满脸通红,刚要扯下襦裙,给江雪盖在身上,被田麽麽拦住了。十小姐想要的就是这个场景,要让更多人看到,不能破坏现场。
“你去偷偷告诉十小姐,得手了,快去。”
田嬷嬷看着雪梅向抱厦跑去,满脸得意,这个局做得不错,她不会再被威胁,还有赏银可得。她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扫了江雪一眼,也匆忙向抱厦跑去。快到抱厦门口的时候,她拉开嗓门,放声喊叫,尖长的声音中透着快慰。
“快来人呀!不好了,九小姐被沾污了,来人 ”
此时,宾主俱已佳肴尽品、酒畅微酣,正围桌闲聊张家长、李家短的笑料谈资,听到田嬷嬷的喊声,本来醉意迷蒙的宾客,霎时间全部惊醒。沐家小姐在沐府被人沾污,这件事太过新鲜刺激,众人都想知道根由,也不由担,心。
“哪位小姐?在哪里?”
“我们家九小姐,在后园的青石案上,哎哟!没脸见人了。”
有几个中年妇人饶有兴致地上前询问,还有人蠢蠢欲动,准备去后园一睹为快,大部分人将目光聚在花太太等沐家主人身上,面带询问。花太太怔了怔,并不着急,她狠狠瞪了田嬷嬷一眼,忙安抚宾客,怒斥谣言。
抱厦里的年轻女孩听到这个消息,都垂头敛眉,面含羞涩。八小姐看到桌子旁没有江雪,也没有洛水瑶,又惊又急,忙跑去请花太太示下。十小姐假意娇羞,眼底流露出怨毒狠厉和兴灾乐祸的神色,她缓缓站起来,也向花太太走去。
“太太、张侧夫人、姨娘们,你们都去看看吧,真丢人哪!怎么…””
“你这么大声吼叫什么?怕老太爷听不见吗?管事婆子呢?拉下去掌嘴花太太拍着桌子站起来,怒气冲冲,瞪着田嬷嬷,狠声训斥。听说九小姐被人沾污,她并不惊急,甚至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后又听八小姐说洛家小姐也没在桌旁,而且是跟九小姐一起离开,去了后园,她骇然惊惧。
洛家小姐今年刚晋升嫡出,千恩万宠,若在沐府被登徒子沾污,而且正是沐老太爷的寿日,这件事牵扯到两大家族,更会牵连朝堂诸多利害。洛家必会对沐家发难,她做为沐家长房的当家主母,也会因治家不严被罚乃至被废。
“太太,还是去看看九姐,我担心她知道此事会想不开。”
花太太暗哼一声,面露蔑视,说:“还是十丫头想得周到,是该去看看暖香和冷香都已回到抱厦,听说此事,忙同八小姐一起向后园跑去。十小姐怕她们遮掩,忙示意自己两个贴身丫头跟上。花太太让张侧夫人、乔姨娘和刘姨娘留在园中安抚宾客,又让人喊上田嬷麽,带着秋姨娘和许姨娘,还有一群丫头婆子向后园走去。十小姐忙上前扶住花太太,边走边劝慰花太太不要急。花太太连连点头,夸她懂事,眼中讥消冷笑一闪而过。洛水瑶的母亲听到此事,惊诧气急,也带丫头跟上,后面还涌动着一群想看热闹的贵妇贵女和丫头婆子。
八小姐、十小姐紧跟在暖香和冷香后面赶到后园,看到江雪醉卧石案之上,醋睡未醒,睡姿娇憨,慵懒妩媚。她中衣碎裂,酥胸半露,满身春光乍现。草地上、石案上,还有江雪的藕色丝裤上鲜血刺目,如滴滴落红,香艳旖旎。
“九小姐,九小姐,你怎么了?”
“九妹,九妹,快醒醒,别睡了。”
暖香帮江雪整好破碎的中衣中裤,八小姐拉着她的手,两人轻声呼唤。
冷香跳上石案,从树权上扯下江雪的襦裙,让暖香扶起江雪,给她穿衣。十小姐的丫头气势汹汹上前,趁冷香不注意抢过襦裙,就差去撕江雪的中衣中裤了。
“你们想干什么?”
“十小姐说要让太太看清楚。”
八小姐和暖香、冷香都明白十小姐的意思,十小姐想让更多的人看到江雪的丑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冷香气急,扑上去和两个丫头争抢,暖香把江雪交给八小姐,也上来帮忙,四个人撕扯扭打在一起。八小姐斥呵几声,十小姐的丫头根本不听八小姐的话,冷香和暖香火气更大,直到花太太等人赶来,才把她们分开。丁香色的襦裙撕成两段,那两个丫头还扯着裙子不放手。
“求太太为九小姐做主。”
冷香跪在地上诉说跟十小姐的丫头打架的原因,并明说是十小姐想让江雪丢丑,指使丫头抢衣裙。暖香也下跪证实冷香的话,并毫不示弱地将矛头指向十小姐。花太太皱了皱眉,跟来看热闹的人都看着十小姐,惊诧不已,唏嘘不止。十小姐怒斥她的丫头,跪到花太太脚下,哭天抹泪地诉冤。
“都起来,先把九丫头叫醒。”
八小姐让暖香回青芷院拿衣服,又让自己的丫头去拿醒酒汤和洗漱用具。冷香守在江雪身边,拿起撕烂的衣裙盖在她身上,用丝帕沾着溪水给她擦脸。
洛水瑶的母亲没看到女儿象江雪一样,松了一口气,又急慌慌地让人到处寻找。花太太拉着她坐下,陪笑安慰,又叫来田嬷嬷询问情况。得知田嬷嬷并没有在此处看到洛水瑶,洛水瑶的母亲急得直哭,花太太也更加不安。
事关两大家族,谁也不能等闲视之。看到两个丫头扶着洛水瑶摇摇晃晃走来,众人才松了口气。洛太太紧紧抱住女儿,急哭出声。
洛水瑶安慰母亲几句,忙上前问:“出什么事了?江雪怎么了?”
八小姐跟洛水瑶说明情况,问:“你去哪了?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我们在那边的浅溪旁说话,我内急如厕,回来就不见她了。我等在那边,就趴在石头上睡着了,丫头把我叫醒,说江雪出事了,我才过来。”
江雪靠在冷香怀里,气息均匀,面色微红,任众人呼喊摇晃,她一直昏睡不醒,灌下几杯醒酒汤,仍无济于事。洛水瑶看到这种情况,扯下丫头的汗巾,从溪边拘起水,淋到江雪脸上。江雪打了冷颤,呼吸加快,仍没有睁开眼。
秋姨娘走过来,问:“九丫头还没醒吗?”
八小姐摇了摇头,说:“可能酒喝得太多,再去拿醒酒汤,要酿浓的。
洛水瑶耸着眉头,很着急,“又喂醒酒汤,又洒水淋面,喝多少酒也该醒了。”
冷香抱紧江雪,恨恨地叹了口气,说:“九小姐不是喝醉了,是让蛇蝎小人下了药。八小姐,求你派丫头去找暖香,让她带清心丸过来。”
诸多宾客都很惊奇,睁大眼睛看着,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此时众人议论的焦点已偏离了九小姐被沾污,寿宴酒被人下药更令人惊疑慌惧“沐老太爷过寿,小姐们喝的酒竟然让人下了药,怎么会出这种事?”
“还是沐家的小姐,要是别家的,可怎么得了?”
“要是别家小姐,不闹到皇上跟前才怪,这也太放肆了。”
花太太脸色青白,忙陪着笑安慰众人,极力为自己治家,把罪过推给家仆,并保证严加惩治。她冷厉的目光扫过田嬷嬷,落到十小姐脸上,又慢慢移向八小姐和洛水瑶。秋姨娘和许姨娘听了冷香的话和宾客的议论,也都捏了一把汗。
十小姐垂手站在一边,低头敛眉,眼底不时闪过兴灾乐祸。只是此时这件事的轰动效应比她想像得要差很多,她并不满意。她想让萌恩堂的男宾和随侍的下人都看到九小姐被人沾污的样子,可花太太却封锁消息,禁止外传。看花太太的态度,这件事定会严查,她并不害怕,有老太爷撑腰,而且她也找好了替罪羊。
暖香拿来清心丸,给她往嘴里塞了几粒,喂她喝下醒酒汤,又同冷香一起给她穿好衣服。盏茶功夫,江雪悠悠转醒,洛水瑶、八小姐和冷香暖香都松了口气,忙询问情况。江雪睁开眼睛扫了众人一眼,摇了摇头,没说话,又闭上了眼。
江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醉卧到石案上以后,她的意识时而清晰、时而迷糊。有人撩拨轻浮于她,以及后来众人赶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都隐约留有印象。今天太高兴,一时大意,遭人暗算,她也很清楚。只是她不知道谁是暗算的慕后真凶,也不知道意图沾污她的人是谁,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
十小姐看到江雪醒了,忙跪到花太太脚下,高声说:“太太,你要为九姐做主,她被人沾污的事传扬出去,有侮她的清白,求太太替我们姐妹做主花太太扫了十小姐一眼,目光冷厉,“这是你一个女儿家可以随便说得话吗?这个家有老太爷、公爷,还有我在,就不容小人翻天。”
“小十口无遮挡,求太太恕罪。”
“起来吧!”
江雪觉得很可笑,就凭她衣衫零落,还有血渍,就证明她被沾污了吗?
滴在石案上、萃地上还有她的衣服上的血,加起来有半盏之多,哪个女人落红流这么多血?花太太和这些贵妇们都是过来人,她们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装蒜?
她很想说自己并没有被沾污,又觉得这样的解释苍白无力,而且这种事往往越抹越黑。此时,她只有沉默,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做好准备,一起应对。设下这个局的人很歹毒,也很幼雅,她在成亲王府做过陪嫁,词寝得宠,按理说处子之身早破,哪还能落红?有没有被沾污,她自己还不清楚吗?
她拜金胡子为师,认识百种毒药,却不知今天被人下了什么药,应该在下九流范围。金胡子制造的毒药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不屑于接触下九流使用的药毒。如果今天那人真想沾污她,她在劫难逃,还好那人有良知,放过了她。
江雪平静了一会儿,过来向花太太行礼,“小九酒醉无状,请太太处罚花太太脸色阴沉,沉默半晌,说:“你先起来,这件事我会严查,老太爷的寿日,众多宾客面前你出丑不说,又怀疑被人下了药。要是传到老太爷耳朵里,别说是你,就难我难逃惩罚,罚你是一定的,先记下。”
宾客围过来安慰询问,兴致很高,洛水瑶、八小姐等人替江雪向花太太求情。花太太勉强答应,严查下药之人,并保证从轻处罚江雪。
江雪谢过花太太,又向众人道谢,除了八小姐和洛水瑶等人,也有人上前半真半假安慰她。她缓了一口气,看向石案,一块猩红软绸映入眼帘,妖艳刺目。她皱了皱眉,一阵眩昏袭来,她身体摇晃了几下,冷香忙过来扶住她。
这块软绸是从衣服上扯下来的,颜色很眼生,不象园中女眷所穿,怎么会丢落到石案下?她想拣来看看,又怕再惹怀疑,徒增是非,只要做罢。
“不好了,快来人,假山下面死人了,死了三个。”
众人刚要回去,就见几个修剪花园的小厮从榴花榭外面的假山下跑过来,边跑边惊喊呼叫。榴花榭内的宾主都瞪大眼睛,好半天,才从惊惧中缓过神象
很快,沐宸霆就带着管事、管家和院丁向假山跑去,宾客、下人也都聚到了榴花榭外面的迂廊里。花太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派两个婆子去打听。本来打算告辞离开的宾客看到此番情景,又全部留下来看热闹了。
犀牛角号吹响,沉郁闷重的声音缓慢传来,如同烦闷的躁声震在心头。
众宾客惊诧不已,面面相觑,沐家人更是心惊胆颤。凡犀牛角号吹响,就表示沐家出事了,要召集隐藏在沐府周围的死士,赶紧回府替主分忧。
一会功夫,沐乾柱、沐容初、襄亲王和诸多男宾匆匆走来,脸上都密布着惊诧慌惧的神色。这边的女宾见男宾惊急,也慌了神,好象就要天塌地陷一般。
江雪望着榴花榭外的假山,不知道谁死了,却隐约感觉跟自己相关,不由心惊。她收回目光,落到石案上,那块猩红软绸刺入眼底,她心尖一痛。
她松开冷香,快走两步,想拣起那块红绸。她来到石案旁,刚弯下腰要拣,一道黑影飞来,拣起红绸,转眼之间,就跳到榴花榭外,消失不见了。
第四卷 百转千回 第一百四十三章 嫁与死人
清溪染红,血气弥散,热腥异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片片血红沾在假山的青石面上,妖冶刺目,黄鼻的血液条条滴落,烈日炎烤之下凝结成血珠,诡异惊人。三具尸首压骡在假山下面,溪流一旁,皆是重力撞击而死,头骨碎裂,七窍流血,白花花的脑浆从头骨裂口滚动而出,死状恐怖。
“儿呀!儿呀,我的儿呀!”
襄亲王抱着傻儿子的尸体放声大哭,围观的宾主都悲声劝慰,扼腕叹息“沐乾柱,你、你……本王的儿子不能无辜惨死,你要给本王一个说法“王爷节哀,王爷息怒,臣定会严查此事,给世子一个说法。”
“严查?怎么严查?要不是你弄个什么指婚出来?我儿子怎么会惨死?
沐乾柱见襄亲王雷霆震怒,忙哆哆嗦嗦地跪下,连声哀求保证,沐氏合族子侄和沐府下人全跟着跪下了。襄亲王大放哀声,盛怒不息,三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及随侍的下人也跪下了,太子左右打量一番,上前扶住襄亲王,哀求劝慰。
与襄亲王熟识的人都知道,他的盛怒巨痛并不是装出来的。这个傻儿子不是嫡子,却是长子,心智不全,却很得宠爱。当年,朝堂夺嫡争战明涛暗浪,此起彼伏,把先皇的十来个成年皇子和两个侄子卷入其中,异常激烈。
襄亲王与当今皇上一派,被先皇拘禁在城外,身边只有一个贴身丫头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