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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笑看千秋2-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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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我慌忙又拿开,仔细看它是不是给烤焦了,这一看,更加目瞪口呆。旁边的留白处竟显出了淡淡的字迹!电闪雷击般,我想起我默写的那本,大处的空白,我原先还以为是给读者写旁批用的,没想到还有这番乾坤。这书字迹模糊,怕也不是无意落水,而是有人成心而为。他(她)似乎也怀疑这薄子另有玄机,但却不知道正确的破解章法,就按最老的路子放在水里浸泡,不想竟然把书给泡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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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突然传来人走动的声音,雪影慌忙走进来,急急向我说:“老祖宗回宫了,娘娘赶紧去接驾吧。”
  我连忙道:“就来。”把书送回原处,想了想又把薄子从怀里掏出来,也放到了原先的地方。
  我出去的时候,太皇太后已经走到正殿的坐椅旁了。我连忙行礼,心里依旧难以平静。
  “别拘礼了,咱们都坐着说话。囡囡啊,你今天也陪祖奶奶吃饭好不好。有你最喜欢吃的桂鱼。”太皇太后慈爱地询问伊若,后者自是点头称好。
  “都到饭点了,清儿你也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同哀家一道用膳吧。哀家知道你肠胃不大好,叫他们穿上来的都是能克己消化的东西,你不妨多吃一点。你这孩子,这么多的日子,我就没看你能胖一点。女孩子太胖了不好看,可太瘦了更加不好。皇上又不是那昏庸的楚灵王,好一个细腰。你尽管把自己养胖了。”
  我赔笑道:“清儿谢过老祖宗的关爱。其实这些日子臣妾已经胖了很多,去年的衣服穿了都嫌紧了;只不过一张脸生的骗人罢了。胳膊上肚子上尽是肉。”
  她满意地点点头,道:“这才是应该。衣服小了尽可以另做嘛,我们皇家天威,还短不了这些布料。”
  总管太监李德海过来示上,是否传晚膳了。太后点点头,于是一道道佳肴接连着断上来。
  在太后面前用膳,规矩不是普通的多;如此一来,就是天下无双的美味也吃不出任何滋味来。加上我心里有事,面对这些热气腾腾的盘碟,真是如坐针毡。伊若倒是吃的津津有味,她本是从小受宫廷礼仪教育长大的,这些对于她而言是轻车熟路,而且太皇太后又对她惯的很,就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也不会在意。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又看了一下午的戏,叫嚷了一下午(嗓子都哑了),肚里自然是饥肠辘辘,这么多珍馐放在面前,她能不吃的香吗?
  “囡囡,你今天玩了一天,有没有跟先生事先说啊。”太皇太后现在才性起来关心她这个重孙女的学业。我在心里苦笑,慈母多败儿,有过分溺爱的长辈何尝不是。
  “老祖宗,说到老师,囡囡还想求您一件事呢!”小公主立刻抓住了这个开口的好机会。
  “哦,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贵见愁也要求我这把老骨头吗?”
  “老祖宗——”伊若不依地缠上去,摇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囡囡就等着您给我做主了。您不知道,那个老师有多无聊。您不是说了嘛,经济学问本是男子忙碌的事情,咱们皇家的公主也只要认识几个字,不做睁眼的瞎子就行。他还非要跟我较真,天天压着我作诗。”
  “你说的老师是史卿家吧,这个老头子倒是迂腐的很,当初你三皇叔也对他无可奈何;不过也忠心的很。好好跟他学点东西总是没错的。”
  史卿家,就是楚天奇的那个古董师傅吗。这老头子倒还较真的很,跟伊若这个顽劣的丫头也这么认真,扩大会被气地吹胡子瞪眼睛的。倒是要找个机会跟楚天裔说说给他换个差事,老年人尤其不能动怒,什么中风高血压之类,最容易在这个年纪出事。说起来阿奇对他这个师傅也是颇为尊重的,他不在京城,我也该代他加以照应才是。
  “可惜司洛老师走了,不然他教我读书该有多好。”伊若忽而叹了口气。
  “哪个司洛?就是给哀家治病的那个?人家的本事给你当老师可真是太屈才了。”太后笑着摇摇头。
  “他若在宫里,不光可以教我读书,老祖宗倘若是身上不舒服了,也可以召他看病啊。他可真厉害,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就他可以枯木还春。当日清儿病成那样,我见了都吓死了,以为她会救不回来。父皇大骂御医全是一帮窝囊废,要斩了他们。幸好有司洛,他一出手,清儿就一天天地好起来了。神奇的很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后来又非要走不可。呆在我身边很糟糕吗?他为什么一定要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伊若叹气,苦恼地皱了皱鼻子。
  “公主,所谓人各有志,有人愿意居庙堂之高,自然也有人愿处江湖之远。说到司先生,我还真忘了好好感激他,他可救过我两次命。”我插口说。岂止是两次,我到这个时代以后,哪次遇险不是他把我从鬼门关给捞回来的。
  商文柏啊商文柏,我一定要欠你一生一世吗?也许一生一世也偿还不了。
  “人都已经走了,也不必再感慨了。这司洛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清楚是什么来历,当你的老师反而不好。”太后皱了皱眉头,忽而问我,道:“吃啊,清儿你怎么不吃东西。”
  “臣妾在吃呢。”我连忙搛了筷鱼肉放到嘴里。
  用完膳,我虽急着回去整理思路,可太皇太后兴致颇高的样子,我又不得不说了几个笑话助兴。凤仪宫里其乐融融,笑声的制造者——我却归心似箭。后来伊若困了,太后才开口放人。
  我回去以后连忙把我默写出的那个薄子拿出来看。看了一会儿不得章法,只能按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睡下。楚天裔今天没翻我的牌子真好,以我现在的精神状态真的没精力去敷衍他。这家伙太精明,一个不小心,我就会着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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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事都不可以太过笃定,他不翻我的牌子不代表他不叫人宣我去御书房。
  我是不是应该觉得受宠若惊香艳刺激?!我在他心目中跟随传随到的应召女郎有什么区别?这天下的女人在他眼里又何尝不是任他摆布的玩偶!!
  “你去回禀皇上,就说臣妾身子不舒爽,不敢把病气过给圣上。”我紧紧攥着右手,大拇指上套着的碧玉扳指深深刺入掌心,清晰的疼痛让我勉强保持表面的彬彬有礼。
  “娘娘玉体欠安?有没有延请太医?太医都怎么说?”
  “太医说我需要绝对的休息。”我冷冷地瞥了眼老于世故的赵大总管,历经三朝不倒。这样的元老,佩服佩服!
  “那娘娘一定要注意休息,春天冷暖变化悬殊,容易犯那些咳嗽之类的宿疾。这些病虽然不严重,可一直拖拖拉拉的,却易把身子给弄虚。娘娘切记要趁现在年轻,早日把身体调理好。”他殷殷地劝着,仿佛一个温和慈祥的长辈。
  我有些感动又有些恻然。这赵总管也是宫中的老资格,老皇帝的事应该没几件是他不知道的。
  “赵公公。”我心中一动,屏退了左右宫女侍从,放宽了脸色,轻声说道:“您也是跟随先帝多年的老人了吧?”
  “老奴承蒙先帝垂爱,确实跟随先帝有些年头了。”他没有喝我让绿衣送上来的茶,只是把那白瓷的茶碗端在手里转了两转,又放下来,正色道:“娘娘,该让你知道的事情,先皇都让你知道了;那些不该让你知道的,娘娘请恕老奴说句倚老卖老不知上下高低的放肆的话,先皇不让你知道,自然有先皇的道理。老奴奉劝娘娘,在这宫里头不是知道得越多就越好,很多时候,倘若是不留心知道了什么不该您知道的,奴才还恳请娘娘一定要赶紧忘掉,免得惹祸上身。所以,奴才请求娘娘恕罪,恕奴才已经什么也不记得了的罪过。”
  老狐狸,老油条。
  我在心里问候完他的祖宗十八代,微笑着对他摇头,道:“不,公公,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从来就没有希望能够再知道些什么。我娘在世的时候就常常教导我,无知是福。知道得太多只会徒增无谓的烦恼而已。我是顶懒顶笨的人,怎么会给自己招揽这种麻烦。你且放宽心,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刚才不过是想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而已。您虽然没说什么,可是我知道,我不在宫里的那段日子,您必定费了不少心。清儿在这里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我对他款款地鞠了个躬。
  “唉唉唉,娘娘,你这是做甚?岂不是要折杀老奴。你快起来。”他连忙诚惶诚恐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伸手搀我不是,不搀我更不是,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娘娘,伺候您是奴才应尽的本分,也是先皇临终前叮嘱奴才的。奴才在先皇面前发过誓的,一定会竭尽所能的保障娘娘的安全。奴才生来就是奴才命,先皇在的时候,奴才是先皇的奴才,先皇驾崩前,把娘娘指给奴才,那么现在奴才既是当今皇上的奴才,也是娘娘的奴才。可惜奴才这个奴才当的不称职,一直没能保护好娘娘,让娘娘吃了这么多苦。”
  “没关系,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否则我也不会总那么顺利,关键时候老是死里逃生。”我笑了笑道:“我娘说过,吃亏是福,年纪轻的时候多吃点苦也没关系。她说,人一生要吃得苦都是有定数的,吃一次就少一次,早点吃完了,以后就享福。”她后面接着的话是,可惜我们大多数人都等不到后面的美好时光。
  “花小姐总是看的比别人高些,有道理些。”他叹气,感慨万千,浑浊而精明的眼睛闪过一瞬的惆怅。这是我第一次从他口里听到水夫人的名字。没等到我乘胜追击,他已经恢复了一向的机敏老成。
  “娘娘,时候已经不早了,皇上还在等奴才的回话,你身子不舒爽,且早些歇下,老奴先行告退了。”赵总管滴水不漏地行礼,好像刚才他所说的话全部都是我的幻觉而已。
  “你且跪安吧。”我点点头,微笑着示意他退下。
  这老狐狸有几句话是真心的,又有几句话是忽悠我的?我实在是不敢肯定。不过先皇既然对他颇为信任,那么他至少应该不是我的敌人,只是可信任程度要打个大大的折扣,毕竟现在的我已经把手上的杀手锏全部抛出,我这个人本身并没有多少让人心动的利用价值。赵大总管的地位已经万众瞩目,作为一个太监,他连上升的空间也没有了,巴结我还不如我巴结他来的现实些。
  我摇摇头,一谜未解又添一谜,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鸳鸯放下帷帐,又静悄悄地往香炉里添了把百合香。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深深吐气吸气,进入了瑜伽的冥想状态。
  万物虚空,想像自己置身于浩瀚无边的海面,随着波浪的起伏上下轻轻地颤动,温柔的水波缱绻的包裹着周身。繁星宛若玉色的百合飘浮在我党的身旁,散发着幽幽的清香,若有若无,萦绕在鼻翼的两侧,我满足地叹了口气。下意识地睁开眼,我差点没被楚天裔放大的脸给吓死。事不过三,事不过三,他要再这么吓我,我就先杀死他,免得总有一天我的心脏会再这么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提前报销。
  “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跑过来了,也不叫人通报一声。绿衣呢,这丫头。”
  “别动,让我摸摸额头。——我自己不放心,就过来了,没想惊动她们。”他抓住我的肩头,认真的探试我的体温。
  “还好,没有发热。”他仿佛松了口气般捏了捏我的鼻子,顺便爬上床来。
  “唉唉唉,我生病了。”我不满,伸手推他。他不依,反而顺势把我揽进怀里,道:“没关系,我不怕生病。”
  “怎么呢?小东西。又有哪里不舒服?”他摩挲着我的后脑勺,轻轻地询问。
  “没什么,头疼而已。”我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来了,不用批阅奏折了吗?”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做皇帝比做王爷可差多了,一点自由也没有,忙得要命。”
  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想作闲云野鹤了,最近笑话看得太多,没兴趣再多听一个。
  果然,他用的是先抑后扬的句式。
  “王爷不好当,皇帝也同样不好当。身在帝王家,没有一件事是能够随心所欲的。”
  “这天下间,有什么事是简单的,又有什么是好当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幸福每每相似,不幸则各有各地辛酸。
  “有。”
  “什么?”
  “安安心心地呆在我身边,什么也不要去想,好好地享受这一切。”
  一切什么?勾心斗角还是风云谲诈。
  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有的只是盲无目的地飘浮在空中。
  飘摇的,没有归宿的灵魂。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懒懒地丢了句:“不早了,明天还要早朝,早点睡吧。”
  他的身体仿佛僵滞了一下,几乎是在同时,他又毫不犹豫地从后面抱住我,喃喃道:“好,你若困了,我们就早点睡吧。”
  睡,怎么睡。失眠是如期而至的老朋友,我只能微笑着看她,同时保持缄默。我身后的他,是否正合我一同接待我的朋友,夜太黑,太漫长,我看不清我们彼此的脸。
  黎明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太监小心翼翼地过来报时辰。他从我的颈下缓缓抽出充当枕头的胳膊,轻轻的翻身下床,在太监的帮助下穿好衣服。宫灯是不能点的,我的睡眠极浅,微弱的火光也可以把我从睡眠中惊醒,在这样的条件下穿衣服可不是一项简单的工程。然而他们完成得极好,在我被完全吵醒之前就迅速离开了我的房间。我假装没有听到衣服抖动摩擦发出的窸窸簌簌的声音和他离开后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感觉,拼命地保持最后那分毫的睡意,总算艰难的把自己给哄着了。
  起来已经到了午间,我草草用了碗银耳雪蛤汤,据说它有养颜的神奇功效。宫廷里的女人,不或者说是全天下的女人,最怕的莫过于红颜辞镜风华不再,只是这个世界上比起年老色衰桑之落矣的故事,更多的却是红颜未老恩先断的现实。
  用罢午饭,我本想再回床上歪一会儿,鸳鸯却不乐意了。极力劝我出去四处走走,睡多了也不好。我拗不过她的执著,又不耐烦出门,只好改求绿衣,结果两个丫头联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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