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吃三国-第3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司马公,你我均是儒门中人,岂会相信这世间真有什么鬼魅妖物。当今天下虽乱,文教尚存,张某自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妖言的!”张汪见问,便将带着衙役们闯进那怪洞中的一切遭遇和情形向司马防细细说了一番,末了又道,“其实,当时张某令属下飞箭齐发之际,曾经听到那洞中深处确有一声痛嚎传来的,张某断定那个骷髅头恶鬼必是有人假扮。而那一声痛嚎肯定是那装神弄鬼之人被咱们的利箭射中后失声喊出的当时,张某便要率领众衙役直杀进去探个究竟——只可惜这些属下胆怯畏缩,不敢再战,张某也只得郁郁而归”
“这么说,那怪洞里没有真鬼,只有假鬼?”司马防仍是不动声色,呵呵笑道,“张君真的是瞧分明了?”
“洞中之鬼,必是有人假扮。这一点,张某是确信无疑的。”张汪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现出一脸的困惑来,“只是张某却实在想不出在那荒山野谷的洞穴之中,有人扮鬼究竟做甚?这里边说不定藏着莫大的蹊跷”
“既是如此,张君对这件怪事准备如何应对?”司马防仿佛对这怪洞闹鬼之事亦有着莫大的兴趣,绕着这个问题盘问不休。
“这个以本县一干衙役之力,怕是难以将这洞中闹鬼的真相探查到底了。”张汪深思一番,咬了咬牙才重重地答道,“本县只得将这件诡秘之事禀报给太守大人曹仁,请他调兵遣将前来查个究竟!”
“如今袁大将军正与曹司空在官渡对峙,只怕曹太守必以坐镇河内要塞为重,没这么多的闲暇来此调查金刀谷怪洞闹鬼之事罢。”司马防面含微笑,款款而道。
“这这”张汪微一迟疑,还是满面意气难消地说道,“若是郡上不愿来查,张某便在全县张榜告示,公开选募能人异士前往那怪洞中一探究竟——不管那里边藏着什么鬼魅之物、诡秘之事,张某定要弄它个水落石出!”
司马防听罢,脸上笑意愈来愈浓,俯身近前而道:“张君既有这等的决心维护名教、驱邪除怪,本座甚是敬佩。这样罢,本座倒有一计可以献给张君,只是——”说到这句,便举头四顾,却不再讲下去。张汪会意,将眼色一丢,后堂里的侍婢随从们见状,全部退了出去。
待得这堂上再无他人之时,司马防才面容一敛,炯然正视着张汪,缓缓说道:“张君听了本座下边的言语切莫多心——实不相瞒,本座今番前来晤访,是专为那金刀谷怪洞一事而来的!”
“什什么?”张汪绝非愚钝之人,细思之下面色骤变,“那金刀谷中的怪洞一事,竟与司马公您有干系?这个,这个,张某倒是意外得很”
“不错。那金刀谷的北边与粟邑县相邻,翻过伏犀山的南边便和我温县孝敬里挨界。张君有所不知,那个怪洞其实在我司马府靠伏犀山的庄园地里亦有一个入口。”司马防心知此事终不能瞒过张汪,只得和盘托出,“早在多年之前,我司马家就把这大洞改建成了一个藏物储粮的洞仓”
“原来那个怪洞是你们司马家用来藏物储粮的洞仓?”张汪一听,嗨呀一声,用掌一拍右膝,摇头叹道,“唉那你司马公怎么事先不早些言明啊?弄得这四方村屯里的百姓怕神怕鬼、人人自危的。”
司马防只是拿眼睨视着他,抚着须髯笑而不语。
张汪一见,心头暗暗一动:这司马家既在这洞仓里制造出这么多的鬼魅事迹来,必是故布疑阵,吓退那洞仓周边的居民,让他们不敢前去探扰——自然,这洞仓中隐藏着的那些秘密便无从泄露了!不过,温县司马氏竟对一个如此隐蔽偏僻的洞仓这等苦心经营、百般设防,那里边的秘密想来必是非同寻常!只是,这司马防先行坦承那洞仓是用以藏物储粮的,却让他不好意思再盘问下去了。
这边,司马防脸上看似神色如常,胸中却是思潮起伏:金刀谷中的秘密洞仓,本是司马家开基建业的最大秘密。如今竟被这个多事的张汪无意中盯上了,实在是不可不慎思谨防!若是此事单系他张汪一人知晓,按照司马防先前的想法,大概只用一个刺客就可以了结此事了。然而,眼下这事儿已被张汪在县衙上下闹得尽人皆知,杀他一个人来灭口已于事无补了。这时候,司马防反倒生出了另外一个主意:顺势而为,啖之以利,笼络住张汪,把他纳为己用,由他来为司马家捂住金刀谷洞仓这个天大的秘密。
两个世交旧谊的好友就这么各怀心思地对面相坐了好一会儿,还是司马防先开口说道:“这样罢——张君,为本座这个秘密洞仓之事,实在是大大地劳扰了你和属下差役。本座愿付三百石粮食、一百匹绢布、六十筐铜铢以致歉意,如何?当然,这些礼物就交由张君一人经手自行处置。本座相信,张君必能将此事办理得十分妥帖的。”
张汪听了,更加觉得那个洞仓来历不凡,脸上并不露异色,爽朗一笑道:“司马公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啊?我粟邑张家与您司马家世代交好,还用得着您这么客气吗?那些东西,张某一文也不要!您不必这么多礼,只是,您那洞仓闹鬼之事,外面的人听了觉着蹊跷——张某自今而后当然是不会前去打扰的了!可是,若有其他人动了别样的心思,那就有些难说了!须得多加小心才行”
司马防听得张汪话里有话,脸上笑容微微泛动,款款言道:“难为张君为我司马家顾念得如此周全听得张君此言,想必你心中已有什么滴水不漏的妙计了?”
“说有什么‘妙计’,张某是绝当不起的。”张汪把头摇了又摇,面有难色,“当然,张某一定会将司马公此事挂在心头细细思量,为您最后找出个万全之策来。只不过,张某近日亦有一桩颇为烦忧之事,恨不能把一颗心劈成两半来左思右想啊您还得容张某再缓几日”
“是何难事竟让张君如此烦忧?”司马防何等聪明,一听之下立刻便单刀直入问道,“张君既有心为本座金刀谷洞仓之事分忧,本座自会尽力竭诚为张君烦忧之事解难!”
“唉这个事说来让张某煞是脸红啊!我那个闺女,司马公是认得的,名叫‘春华’,如今已到了婚配之年,偏偏却找不到一个可意的人家”张汪仿佛触动了自己心底最深处那根神经,一谈到这事儿便哽咽了起来,“张某身为人父,爱女心切,实是不能不为春华的终身大事忧深思远啊。”
“原来是这事儿啊!”司马防听罢,沉吟良久,才缓缓答道,“张君这桩烦忧之事啊,先前朗儿也曾给本座谈起过。只是眼下许都时局混乱,待到一两年后天下初安,他一定会在朝廷中为春华侄女觅得一户有名有望的好人家的,那里的贵胄公子倒是不少,春华侄女又才德兼备,必会配得一个如意郎君的。张君,你实在不必太过烦忧。”
“司马公与伯达贤侄能如此体念张某的这番苦处,张某甚是感激不尽!”张汪用袍袖拭了拭眼角的泪痕,喟然又道,“其实,在许都那里去高攀什么名门望族的,张某倒没这个奢望。张某对闺女的这桩事儿一直是这么看的:一是男方的情形,必是我张家熟悉的,若有世交旧谊是最好;二是男方的门风,能够以诗书传家、以才学立业。这两条要求若能达到,张某便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
这一下,连傻子也听得出张汪的意向所指了!司马防面上表情如秋风拂池,皱起了层层涟漪。沉吟了许久许久,他才缓声问道:“本来,本座亦并非拘于家世门第之见的庸儒,对于春华侄女的贤淑馨德,本座也是甚为喜爱的。只是,张君你看,我家朗儿年岁太大,只怕配不上你家春华;我家孚儿又立志三十而立之前不谈婚嫁之事。”
“仲达呢?”张汪脱口而问,“仲达与我家春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张某素来对他是十分喜爱的”
“仲达?你问的是我家仲达么?”司马防张大了口,满面的愕然之色,“张君莫非还不知道?半月之前,我家仲达突患风痹之症,已是卧床不起。依医师所言,他双腿筋脉僵滞、起居不便,非但连官仕之事再也做不下去,而且日后自存自理都是很难啊——”
“怎么会这样?”张汪只觉双耳里顿时嗡一声响,震得他一阵发晕,“不会吧不会吧怎么会是这样?这事儿我得赶快跟春华说说去”
第1卷第07章装瘫拒入曹营,密谋大计第041节突然“瘫痪”又新婚
片片白云在一碧如洗的天空上悠悠飘过,牵引着司马懿的视线渐行渐远,仿佛一直飘行到天的尽头
司马懿半躺在卧室里靠窗的那方榻床上,抬眼遥望着窗外的天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
这短短的四个多月里,时势犹如白云苍狗,变幻莫测,一瞬间已是斗转星移,许多事情都变得面目全非了:正当司马懿挟“肃贪除奸”之美誉,踌躇满志地准备跨入许都,在仕途上有所作为之际,曹操擅杀国舅董承、缢死董贵妃的消息猝然传来,一下让他有些犹豫了!从权谋之术的角度来看,无论许都城中真实的情形怎么样,曹操在这个时候突然以一己之名而公然擅杀董国舅、董贵妃,都是极不明智的贸然之举!这会让他背上与董卓一样“专权跋扈、欺君肆威”的恶名的!那么,他既是负有这等恶名,今后在与袁绍、刘表、马腾、刘璋、刘备等人的交锋之中,又岂能继续在“奉天子以讨不臣”的名义上占得优势?你曹操的“不臣之迹”已赫然昭著,又能凭恃什么去讨伐别的也有“不臣之迹”的诸侯呢?你和袁绍、刘表、袁术等“悖逆之臣”又有多大的区别?如此一来,曹操在政治名誉高度方面的优势已大为削弱!正所谓“有道则竞于德,无道则竞于势”——那么,素以“忠君爱主、匡扶汉室”而自诩的曹操,几乎便把自己的政治美誉度降低到与袁绍、袁术之流的水平上去了!然而,单就一个“势”字而言,曹操又如何抵挡得住兵强势众的冀州袁绍?唉!曹操也算英明睿智,居然在此大敌当前之际出了这样一记错招,把自己置于四面孤立之境,实在是可嗟可叹!
在那般思考之后,司马懿暗暗抑住了入仕之念,在与父亲司马防、大哥司马朗多方商议之后决定:鉴于当前许都时局尚不明朗,曹操又犯如此草率之失,且荀彧、杨彪等汉室骨干之臣,是否会如先前一般鼎力支持曹操,而今也难说得很,河内司马氏便只有潜伏下来,隐入幕后静观其变,然后伺机应变、审慎而动。
于是,在曹操的司空府辟书送达司马府的前几日,司马懿在一次外出上街巡视市井百业的途中,突然从马背上重重跌下,那一跌摔得他双腿筋断骨折,从此足不能动、身不能行,再也做不成什么官差公务了。太守曹仁见他伤情实在严重,便只得准许他返回温县孝敬里家中好生养护治疗。
然而,古语有云:祸不单行。曹操派来的征辟使者赶到孝敬里前去探访之时,却又被司马懿之父司马防一把鼻涕一把泪告知:据医师诊断,司马懿跌下马来的那重重一摔,非但摔成了他严重的腿折骨断,而且还伤及了他背脊筋脉,导致他的风痹之症发作,怕是数年之内再也无法出仕做官了。
目睹此情此景,司空府征辟使者也无可奈何,只得带着那一纸辟书和满车聘礼,一无所获地黯然返回。这司马懿正值年轻有为之际而遭此厄难,犹如雄鹰欲翔而双翅尽折,一时也成了河内郡内人人叹惋的不幸之事。
就在这一片阴云笼罩在司马家上空的同时,大概是为了给司马懿冲凶去厄,一桩出人意料之外的大喜事又在孝敬里司马府锣鼓登场了:身负风痹之疾的司马懿,竟与同郡粟邑县令张汪的闺女张春华,举行大婚之礼,他是被贴身侍从牛金、司马寅搀扶着,与张春华拜了天地父母,送进洞房的。
据参加这场婚礼的亲朋友人回忆:在这场婚礼上,司马懿满面泪痕、悲不自禁,仿佛是在为自己凄凉的下半生而恸哭不已。他曾经是那么的才华横溢、光芒四射,也曾经是那么被世人期许为“公卿之器、社稷之才”,但如今却是只能郁郁乎蜗居故里、困守寒庐,仅与妻子奴仆相对颓然,在默默无闻之中了却余生了。不过,亲朋好友们还是为司马懿感到了一丝欣慰:看得出来,粟邑张家似乎丝毫没有嫌弃这个女婿身残体废,非但张汪在整个婚礼过程中始终面有喜色,而且那张春华出阁之后对司马懿亦是倾心相待、体贴入微。他们都说:以司马懿目前的状况和条件,能够娶到张春华这样一个对他不嫌不弃、温柔体贴的妻子,已实在是大有福气了——除了张汪这个傻帽儿之外,谁还会把自家的黄花闺女嫁给司马懿这样一个半残半废之人呢?
“夫君,你的银耳汤熬好了!”莺啼一般柔婉动听的声音飘然而来,将司马懿投在窗外的目光拉回到了室内:张春华一身素净衣衫,婷婷袅袅,携来一派暗香漫室漾动,右手端着一张红漆托盘,已然来到了他的榻前停下。
“谢谢春华妹子”司马懿倚在榻背之上,轻轻说道。
张春华莞尔一笑,将手中托盘放在桌几之上,拿起了盘中那只银碗,用玉匙轻轻舀起了一匙热气腾腾的银耳汤,放到自己唇边轻轻吹了几吹,然后笑眯眯地向他口中送来:“来!夫君你尝一尝罢”
司马懿无言地摇了摇头。
“夫君是怕这银耳汤烫嘴么?”张春华有些奇怪,瞧了瞧那匙中水晶般莹亮的银耳汤,“妾身再将它吹一吹罢不过,太凉了你吃下去会伤胃的。”
司马懿还是摇了摇头。
“那,夫君一定是嫌妾身熬制这银耳汤的手艺不精了”张春华将那玉匙慢慢放回了银碗,语气里透出一丝失望来,脸上倏地又绽开了笑容,“没关系,妾身等会儿下去向牛大嫂好好学一学,再为你细细地熬一碗来。”
司马懿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波动了:“春华妹子,你何必为懿而自苦如此?懿落得今日这般情形,只怕有些负了妹子你的倾情相待啊!”
“夫君快别说这些话了!”张春华杏眼一睁,若嗔若喜地盯了司马懿一眼,用手拧着衣角的丝绦在指缝间绕了几绕,轻声言道,“夫君,你不知道,能够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这就已经是春华今生最大最大的福分了!春华能够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