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吃三国-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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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何不趁此良机立刻发起大反攻?我们忍辱负重地等待了这么久,不就是盼着这一天快快到来吗?”
“不必急在一时,再等一等看。孩儿呀!你把诸葛亮想得太容易对付了!实话说,凭我大魏关中大军目前的真正实力,要想一口就把他们全部吞下,那是几乎不可能的。”司马懿微笑着摆了摆手,淡淡说道,“饥饿的猛虎才是最可怕的!他们巴不得和我们拼命大干一场后再风风光光地退回汉中去呢!”
“那父亲大人的意思真的就是要让诸葛亮无粮自退,我们也不去主动追击他们了?”司马师诧异地问道,“父亲莫非真的怕了诸葛亮?竟致如此优柔寡断!这几个月来,我们和诸葛亮一仗不打,便放他回去,恐怕陈群、华歆那一帮老朽又要借机发难,对父亲百般羞辱了”
“什么?我会怕诸葛亮?”听到司马师这番话,司马懿脸上慢慢现出了深深的笑意。他们不知道,我司马懿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就和诸葛亮交锋过了。不过,不是在充满刀光剑影的战场上,而是在运筹帷幄之中。那时,赤壁大战刚刚结束,诸葛亮的“隆中对”方略因其成功实施而为魏国谋士界所瞩目。司马懿当时还比较年轻,官居丞相府军司马,掌管丞相曹操的军旅后勤工作,刚刚才进入曹操的智囊团。一向爱好谋划大事的他,怎么会放过仔细研究“隆中对”方略的机会?经过深思熟虑,他洞察到“东和孙权,北拒曹魏”是这一方略的核心内容。欲破“隆中对”,必先破坏吴蜀联盟。诸葛亮抓住了一个“和”字大做文章,而我们也可以抓住一个“离”字狠下工夫!司马懿想,乱世之中,人心易变,有利则合,有害则离,此乃人之常情,况且吴蜀联盟中不利于团结的因素太多了,如关羽对吴人的骄横态度、吴将对蜀人的强烈不满等只要抓住时机,便可一举破之。但这些策略,他虽思之烂熟,却深藏不露,耐心地等待合适的机会将它们抛出来一鸣惊人!
机遇总是垂青于那些有准备的头脑。时隔十年,建安二十四年十月,蜀将关羽率军从荆州出发,北进中原,一路上连战连胜,锋芒直指许都。曹操支撑不住,便召集群臣商议准备迁都以避关羽之锐气。看着一个个曾在曹操面前大言炎炎的同僚们在蜀军强大攻势的震慑之下吓得唯唯诺诺一筹莫展的模样,司马懿知道自己脱颖而出的机会已经到来。他静了静心神,从乱成一团的百官群中挺身而出,向曹操进言道:“都城,乃国之根本,不可妄迁。丞相镇之以静,自可安定人心。至于关羽来犯之事,我有一计可以退敌!”
华歆、贾诩等一干大臣乍见司马懿越众而出,已是十分惊讶,又听他讲自有妙计退敌,个个面面相觑,甚是不信。当然,对司马懿这番超常之举,心存讥笑者亦是大有人在。
曹操冷冷说道:“讲来听听。”
场中一下静了下来。司马懿面色平静侃侃而谈:“刘备、孙权从外面看似乎联成一气,无隙可乘,但其实他们内部并不团结。据臣所知,刘备强占了东吴的荆州,孙权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这一次,关羽轻躁北进,耀武扬威,大出风头,孙权岂会乐意?依我之见,不如立刻派出使者奔赴东吴,劝说孙权从关羽背后进行狙击,我军再从正面实施反击。那时关羽腹背受敌,必亡无疑,又怎能再危及许都?”
曹操大喜,依计而行。果然,不出两个月的工夫,吴将吕蒙白衣渡江,一举夺回荆州,斩杀关羽父子,解了曹魏燃眉之急。而司马懿亦因这一计成功而获得曹操赏识,成为曹操身边的重要谋士,从而青云直上。这便是司马懿从战略层面和诸葛亮的第一次交锋。他这一计,不仅完全瓦解了诸葛亮的“隆中对”方略,而且还在吴蜀之间的联盟关系打进了一根楔子,使他们自此之后再也无法进行真心诚意的合作。自然,吴蜀不和,便给曹魏提供了分而治之的机会。司马懿当时就想,只要有朝一日我能掌握兵权,吴蜀的灭亡便只是一个谁先谁后的问题了。
想到此处,司马懿在心底冷冷笑了。二十多年前,诸葛亮在战略上已败于我手;二十多年后,他仍又在战术上败于我手,被我劫走粮草进退失据!毫无疑问,诸葛亮并不是我的心腹之患,也不足为惧。在当前的形势下,真正能危及自己的,倒是站在自己身后曾经给予自己全力支持的魏室啊!自己现在作好与魏室正面逐鹿争锋的准备了吗?还没有啊!我在关中大军之内根基未稳,也还未曾开始着手肃清异己,树立自己独霸关中的绝对权威——这一切都是需要时间的呀!司马懿仰面朝天,在心底悠悠一叹:事有轻重缓急,老夫现在也只有暂且舍外寇而平内患,待到彻底铲除朝中牵制自己的一切阻力之后,再来伺机灭蜀吞吴,一展自己的雄图伟略了!
他慢慢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司马师,突然问道:“哦,对了,为父昨天交给你的那封信函可是送出去了?”
司马师见父亲避开关中战事不谈,却问起昨天他写信给远在长安的三叔司马孚的那封信函,心头颇感意外,便点头答道:“父亲问的可是写给三叔的那封信吗?昨天下午师儿就派人送出去了!不过师儿有些不解,父亲大人为何要特别交代送信的信使不走秘密偏僻的小径,却非走引人注意的官道不可?那是很容易被蜀军发现和逮住的呀!”
司马懿哈哈一笑道:“为父就是要让他被蜀军发现和逮住的呀!师儿呀!你以为这封信真的是写给你三叔的吗!为父这封信其实是写给诸葛亮看的。”
“写给诸葛亮的?”司马师一听,大是好奇,“父亲信中写的是什么内容?可否告知孩儿一二?”
“现在暂时还不能说,你自己认真去猜一猜吧!”司马懿一边高深莫测地说着,一边慢步走下了瞭望台,“依为父看来,五日之内,诸葛亮十万余大军便会全线撤退,我们还是先下来作好如何正确应付的准备吧!”
第4卷隐忍二十年,司马懿野心毕露第33章蜀魏之争第220节木门道的捷报
黄昏时分,向来是上邽原最为喧闹之时。驻扎在这里的蜀军以前通常都会在每天这个时候得到一段长达半个时辰的自由活动时间:士兵们散步的散步,练操的练操,干活的干活,读书的读书,聊天的聊天,当真是“鸢飞鱼跃,各得其乐”。
然而,今天上邽原的黄昏却异常地沉寂起来。一列列规模浩大的蜀军队伍正秩序井然地向着上邽原外的南方开动。原来,诸葛亮早在四日之前就开始作起了撤退的准备,但却定在了今天全军撤离上邽原。
他坐在马上,情不自禁地回头张望身后的上邽原,目光中有些懊恼,又有些忧伤。上邽原,这一片富庶广阔的“露天粮仓”,被落日镀上了一层灿灿的金光,沉默地屹然而立,目送着一队队蜀国将士的黯然离去。而在小陇山高高的魏军瞭望台上,诸葛亮看到那里人影绰绰,只是看不分明他们的面貌。但他知道,司马懿一定站在那群人影当中,注视着自己和蜀国大军的离去。
他没有猜错,这时司马懿正站在瞭望台上俯视着庞大而漫长的蜀军部队一排排地从视野中远去,一直不曾说话。自从昨天探到蜀军即将撤退的消息后,司马懿便派了邓艾、魏平二人率领一支精兵守在上邽原出口要道附近严密监视蜀军的动向。而今,这个消息得到了证实,诸葛亮终于离开了,然而司马懿却丝毫没有喜悦之情,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了。魏军诸将在一旁观察着,也各想着各的心事。从今晚开始,他们必须面对这样一个事实:魏国最难对付的劲敌终于退却了,而他们却即将进入关中大军的司马懿时代。战争时期,一致对外的意识占了主流;而战争结束后,先前那些被掩盖被沉淀被忽略的东西将不可避免地浮出水面。而他们中间,有的人将不得不对以前自己的某些言行付出应有的代价,自然有的人也将为自己以前的另外一些言行而得到自己应有的回报。
在一片沉默中,司马懿忽然开口说了一个字:“听!”
于是诸将个个作侧耳倾听状。有顷,司马懿再问:“你们听到了吗?”
费曜、牛金、郭淮等人茫然对视,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已经努力倾听了,却只听到一片夜色将至的宁静,并无特异的声响。静默中,惶惑中,只有张郃一个人接口道:“属下听到了。”
司马懿闻言,扭头看向张郃,目光中掠过一丝说不出的惊诧欣赏之色,道:“张将军听到了什么?”
张郃正色道:“属下听到了一名将帅应该听到的。”
司马懿表情有些复杂地点了点头,道:“张将军深知我也。”然后,他静思片刻,又道:“看!”
于是诸将再作注目远视状。有顷,司马懿又问:“你们看到了吗?”
诸将再一次互相茫然对望,个个眼中一片空白,他们已经努力观察了,却只看到一片空旷的原野,并无特别的景象。在更深的静默中,惶惑中,只有张郃再次接口道:“属下看到了。”
司马懿再一次深深地凝视着他,道:“张将军看到了什么?”
张郃再一次正色道:“属下看到了一名将帅应该看到的。”
司马懿缓缓点了头,慢慢拍了两下手掌,深深一笑,道:“说得好!”
他俩的对答,让诸将陷入了云山雾海之中,不知这一正一副两位大帅究竟在猜什么哑谜。幸好,他俩很快便给出了答案。司马懿向张郃微微点头示了示意,张郃也毫不客气,站到台前指着远去的蜀军,叹道:“诸君请看——诸葛亮十万雄师,一夕而撤之,势如大山潜移而无声;十里连营,一夕而拔之,势如大河暗流而无形。由此可见,他的用兵之术竟达到了‘静如山而动如水’的境界,岂不令人望而生畏?”
此语一出,诸将这才醒悟,为何司马懿见蜀军撤退却不喜反忧了。试想,诸葛亮的千军万马,仅仅花了两个时辰便尽数撤离,而且自始至终,居然能做到不发出一点儿声响,这说明了什么?而他们留下的数十里营址,更是收拾得干干净净,不剩一点儿杂物,仿佛这片平原根本无人来过一样,这又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诸葛亮的十万大军因其严密的纪律和精干的作风,竟然达到了“浑如一人”的境界——诸葛亮就是他们的头脑,而他们就是诸葛亮的手足,一切都协调运转得如同一个完整、健康、灵活的巨人一样轻捷自如!
“我们要向他们学习呀!”司马懿长叹一声。
然而,上邽原边上的那十万蜀军却听不到司马懿的这一声由衷的感叹了。他们携着功亏一篑的悲愤和深沉如海的宁静,整整齐齐地往汉中方向行进着。太阳已经落山,整支部队在天际呈现一幅幅黑色的巨大剪影,远远望去,仿佛一群群无声的雄狮,令人压抑,令人畏惧。
过了许久,司马懿打破了瞭望台上的沉默,像是问诸将,又像是问自己,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诸将“刷”的一下将目光齐齐投向了张郃。张郃沉吟片刻,道:“依属下之见,蜀军此番确是无粮而退,必然不敢恋战。但撤退初期,我们也不宜轻撄其锋,待他们退得远了,归心似箭,加之又急欲补给粮草,在途中才会自乱阵脚——那时我们便可乘机施以狙击了!”
司马懿和诸将一样,也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张郃的侃侃而谈。他用手轻轻抚着胸前长髯,只是微微含笑不语。旁人见了,都以为司马大将军此举是在对张郃的话进行肯定与赞赏。然而,司马懿外表看似不露声色,心头却是思潮翻滚:对于蜀军目前形势的分析,张郃说得都没错,而且字字句句直指要害,如矢中的。但是,原本一向行事低调、沉静的他,今天为何却要急不可耐地跳出来指点军事、自炫己长?也许他和陈群、华歆已经在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只要他在此番御蜀之战中稍立战功,陈群、华歆便会在朝内与他遥相呼应,推他上台、挤掉自己?而目前正是御蜀之战的收尾阶段,对他而言实乃“机不可失”,他自然是再也按捺不住了
一念至此,司马懿的唇边不禁掠过了一丝隐隐的莫可名状的微笑,抬眼看着张郃,慢慢点了点头,悠然说道:“张将军智谋过人,本帅佩服。唉本帅老了,行动也不够灵便了,这一桩奇功就请张将军去立吧!”说到此处,他脸色一凛,吩咐道:“张将军听令,本帅拨你八千快骑,先行出发,前去尾随追击诸葛亮。同时,本帅自领大军殿后,待张将军在前方拖住蜀军,使其疲惫不堪之时,便发起总攻,以猛虎下山之势将蜀寇一举屠灭!”
诸将个个听得是兴高采烈,意气昂昂。只有司马师站在瞭望台角落里,乍然听到父亲说出这般英勇果断的话来,全无先前的畏首畏尾谨慎多虑之态,心头不禁为之一荡,只是暗暗跺了一下脚,在心底叹道:“父亲行事,当真是神鬼莫测,妙不可言也!”
那边,张郃已是应了一声,领令而去。
望着张郃匆匆走下瞭望台的背影,司马懿静静地站着,不言不动,双眸深处却似闪过了一道寒光,如刀锋般亮利刺人。
“张将军,前边就是蜀寇退入汉中的最后一道关隘——木门道了!”前来报信的探子声音有些急促而紧张地说道,“如果我们再不发起攻击,诸葛亮就会不损一兵一卒全师撤回成都了——那时候我们动手可就晚了!”
张郃听罢,勒住了乘骑的战马,抬眼望了望前方木门道两边的悬崖峭壁,看着崖上树影幢幢一片苍茫,有些犹豫起来,沉吟道:“你说得没错!可是我们前来追袭的骑兵只有八千人,蜀寇留有两万多士兵断后,本将岂敢孤注一掷?还是再等一等吧!司马大将军的后续军队很快就会赶来了!”
说着,他便挥手示意让骑兵们暂时停下。这时,他身边一名偏将却低声嘀咕道:“张将军一向勇猛过人,难道这段时间以来跟在畏蜀如虎的司马大将军身边,竟也变得有些胆怯了吗?”
张郃的耳力一向十分敏锐,对这名偏将的嘀嘀咕咕听得是清清楚楚。他倒不会为自己被手下讥为司马懿那般怕前怕后畏首畏尾而嗔怒,只是真的有些舍不得眼睁睁看着数万蜀寇就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