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家妻-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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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爷在惩罚她,也是在折磨她。
想想,女儿何其的无辜。
她这个当娘的又何其的心狠。
是她识人不清,是她爱错了人,是她的错,却要让女儿来承受。
她对女儿那般无情,试问她用何颜面去认回女儿?她甚至连真相都不敢说出来,她害怕面对女儿怨恨的眼神。在心里涩笑着,玉铃兰默默地讽刺着自己:玉铃兰,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事情!
拿出从夜千泽那里没收来的寒初蓝画像,凝视着画中的人儿,玉铃兰眼神放柔了三分,低喃着:“蓝儿,等到战事结束,如果娘还活着,娘再把你的身世告诉你,不管你原不原谅娘,你都是娘的孩子。”
画像中的寒初蓝只是俏皮地笑望着她。
夜千泽画的寒初蓝栩栩如生,连神韵都画得入目三分的,比起欧阳烈靠着想像画出来的自然更像寒初蓝。
想到夜千泽,玉铃兰的眼神又变得森冷起来。
那是她的女婿,也是她政敌之子,更是她奉密旨要除掉的人,她该拿夜千泽怎么办?如果夜千泽对她的女儿不好,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就除掉夜千泽,偏偏夜千泽对寒初蓝很好,当初太皇太后为难寒初蓝,不肯把寒初蓝接回帝都,夜千泽也不愿回京。回京后,太皇太后还处处为难寒初蓝,夜千泽都是坚决地站在寒初蓝这一边的。这些并不是让玉铃兰难以抉择的原因,真正让她为难的是,寒初蓝。
寒初蓝对夜千泽的感情,她都知道。
她一旦除掉了夜千泽,估计这一辈子她都无法和寒初蓝母女相认,也无法得到寒初蓝的原谅,甚至母女会兵戎相见,成为仇人。
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年轻时决绝,现在步入了中年,再加上玉家仅余下她一人,让她忽然间渴望亲情,渴望有亲人陪伴在身边的日子。
寒初蓝这个连她奶水都没有喝上一口的女儿,便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血脉之情,让玉铃兰对除掉夜千泽便有了几分的犹豫不决。
再冷硬,再无情,再忠于朝庭,她终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是人,就会有感情,一旦遇到了自己的亲人,决定往往会受到影响,这是人之常情。
她玉铃兰也不例外。
当夜,夜千泽带着余下的两千多云家军,全都换成了夜行衣,轻装简便地潜入敌军的军营放火一把。
玉铃兰并没有说让他如何对付敌军,只说让他偷袭,偷袭嘛,有什么比放火更有利的?两千多人分散四面八方放火,真让他成功了,东辰的驻扎营地就会火海一片。
欧阳烈不在军中,但他的将领们也不是吃素的,特别是主帅木将军,被寒初蓝骗得撤军回来后,知道自己被骗了,帝君根本就没有让他撤退,更知道了帝君的王者铠甲在两军众目睽睽之下遭到一白发老者扒走了,木将军大怒,既恨自己中了敌人的奸计,又担心欧阳烈。在固守阵地时,还天天派人去寻找欧阳烈。
玉铃兰一回到军中,木将军就收到了消息。
木将军紧急地作出一番安排,防止玉铃兰趁欧阳烈不在攻打他们。
所以夜千泽的偷袭并不是很容易,花了他不少的时间,也和敌军撕杀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陆陆续续地点燃了敌军的帐营。
玉铃兰看到敌军有些帐营火光冲天,立即命令大军进攻。
这下子东辰的军队有点乱了。
前方有敌人攻来,后方又起了火。
两军在这个明月深藏黑色云层里的夜晚又一次血战。
木将军是有了安排,但玉铃兰却对自己的部下们下达了死命令,必须要把东辰大军驱赶出大星的境内,也就是把东辰的大军赶出燕山城后,还要继续驱赶,这一战便注定了要连续没日没夜地撕杀几天几夜。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江山的安稳向来充满了血雨腥风,用堆堆白骨堆砌而成,这是天下大势所趋,也是必经之路,是所有当政者无法避免的。
……
入夜后的皇宫不仅戒备更加的森严,也更加的安静,值班的宫人,好像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惊扰了主子们,招来一顿责罚。
正阳宫则是皇宫里戒备最森严的宫殿,因为是少帝的寝宫。
银安殿还亮着宫灯,但门紧闭着,大家都不知道少帝是否就寝了,还是在继续审阅奏章。摄政王受了伤,不能再审阅奏章,所以少帝都要自己处理了。那么多的奏章,一个人看的话,也需要花上一天的时间,如果今天没有看完,明天的再送进来,就会越堆越多。
年轻力壮,又一心想亲政,自己独揽大权的少帝精力充分,是不会让奏章堆成山的。
不过,此刻他也真的没有在批阅奏章。而是和深夜进宫的夜宸在说着事。
偏殿里的那张桌子前,叔侄两人一黄一黑坐在那里,桌上摆放着数碟精致的宫廷点心,还有一壶酒,一壶茶,叔侄俩人想喝酒也行,想喝茶也行。
夜无极有意无意地要给夜宸倒酒,夜宸次次都拒绝,说;“皇上,臣在为皇上分忧解愁的时候不敢喝酒,酒会醉,让人头脑无法清醒。臣还是喝茶吧。”说着,他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话说多了,他也觉得口干。
夜无极也不强求,随他想喝什么。
“皇上,摄政王府一党的党羽名单,想必皇上已经清楚,请皇上务必动作快一点,这正是剪断摄政王府势力的时候。”
夜无极喝了一口酒,又伸手挑起了一块精致的糕点放进嘴里,优雅地嚼食着糕点。
夜宸也随手挑起了一块糕点,是夜无极吃的那一盘点心,他并没有吃夜无极没有碰过的,就连茶水,他也是在刚才瞧见夜无极喝过了,他才会喝茶水的。
虽说少帝经常与他在深夜中密谋,他却不敢不防这位看似温和的少年,深知少帝不像表面那般容易掌握,就凭少帝都是深夜与他密谈,便知道少帝其实也是个难缠的人物。
他怕夜无极对他下毒。
“朕知晓。”
夜无极的眼眸里闪过了一抹阴沉。
对摄政王府,他早就想铲除的了,要不是太皇太后那里始终不肯点头,他哪里会容许摄政王府继续存在于这个世上?如今这是个大好机会,他岂肯错过。
白天从摄政王府回来后,他又接到了舅父的密函,舅父说会让人暗中帮助他铲除夜沐的党羽,现在是他要除掉谁,舅父都会帮着他除掉谁。夜沐的党羽几乎都是朝中大臣,夜无极也不可能对朝中大臣进行大换洗的,那样做的话,同样会让政权不稳,让民心惶惶,他只能挑几个来重点打击,其他的,则进行替换,先把夜沐培养的势力完全地赶出帝都再说。
等到他完全掌控了大权,没有任何人可以阻碍他了,他再慢慢地斩草除根。
君要一个臣死,借口无计数,容易过吃饭!
“楚王叔,目前还有一件事相当的棘手,暗杀摄政王叔的幕后黑手,一定要揪出来,朕总觉得那个幕后黑手也会对朕不利。”夜无极说这话的时候,炯炯地注视着夜宸。
夜宸面色不变,深思着:“这个自然要彻查的,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能放过,否则他今天可以对付沐皇弟,明天就可以对付皇上你。”
夜无极嗯着。
叔侄还说了几句,夜无极便说道:“楚王叔,夜深了,朕想就寝了。”
夜宸明白过来,连忙站起来,谁知道一站起来,顿觉整个人浑身无力,要不是他急急地撑扶着桌子,他都要跌倒在地上。顿时,他心里大惊,他怎么会……忽然间,他明白过来,他中了软骨散!
“楚王叔,你没事吧?”
夜无极站起来,淡淡地笑问着夜宸。
夜宸连忙讪笑着:“臣没事。”说着,他再次站直身子,试着想离开,谁知道走了两步,他就跌爬在地上。
等他吃力地要爬起来的时候,一双靴子出现在他的面前,抬眸,他接收到夜无极居高临下的睨视,夜无极身上那袭明黄色的龙袍在他眼前刺眼至极,还有夜无极眼里的冷狠,就像一头随时会把他撕了吃掉的狮子一般。
“楚王叔是不是全身软而无力,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夜无极这是明知故问。
“皇上,你在茶水里下了软骨散?”
夜宸问着,心里暗恨自己那般的小心,还是着了夜无极的道。
这个少帝,比他想像中还要精明难缠。
夜无极蹲下身来,淡淡地笑睨着夜宸,答着:“楚王叔既然知道了,何必再多问。朕在茶水里下了大量的软骨散,朕知道王叔有一身武功,不易毒倒,特意给王叔下了国舅爷独制的软骨散,只要吃了一点点都能让一流高手软上三天,朕怕软不倒王叔,把国舅给朕的软骨散都洒在茶水里了。朕刚才有意无意地要王叔喝酒,让王叔疑心酒水里有毒,不敢喝酒,朕又与王叔说了那么多话,这种天气里,王叔自然会口渴,不敢喝酒只能喝茶,其实,酒里并没有毒,茶水里才有药的。”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臣?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的。”
夜宸暗恼夜无极狡猾,脑里却在飞快地转动着,要如何逃脱。
元缺的药,他想一时半刻就恢复正常是很难的,只能先拖着时间,等着他的暗卫发现不对劲前来救他了。
夜无极还是笑着,早就长成了厚实的大手伸来,落在夜宸的脸上,慢慢地摸索着,夜宸在他伸手来时,脸色微变,想阻止,去浑身发软,连挥开夜无极大手的力气都没有。
摸到了夜宸面具上的细微破绽,夜无极用力地把夜宸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露出了一张陌生的脸孔,夜无极还是笑着,“楚王叔,哦,不,阁下十几年来都不曾以真面目示朕,让朕如何相信阁下对朕是忠心耿耿的?”
真面目被揭穿,轩辕彻反而不慌了,也笑了起来:“好精明的皇上,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知道本王是假的?”
他想知道自己布置得那般天衣无缝,夜无极是如何知晓他不是真的夜宸的?夜沐重伤又残了双手,哑了嘴巴,绝对不可能把信息传进宫中的。
一件外袍忽然被扔到了轩辕彻的面前。
他错愕地望向扔来外袍的那个人,赫然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冷冷地瞪着他,一副恨不得要掐死他的样子。面对着杀害了二儿子,毒害了小儿子的凶手,太皇太后也真的想掐死轩辕彻,她不顾形象,扑过来,掐住轩辕彻的脖子,狠狠地说道:“哀家要杀了你这个杀人凶手,替哀家两个儿子报仇雪恨!”
“皇祖母。”
夜无极等到太皇太后真的要掐死轩辕彻的时候才把太皇太后拉开,低沉地说道:“皇祖母,先问清楚他是谁再杀也不迟。”他的正阳宫今天晚上潜伏了大量的杀手,没有他的允许,除了太皇太后之外,连一只苍蝇飞进来都得死!
轩辕彻拼命地喘着气。
“皇上,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替你两个皇叔报仇雪恨!哀家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太皇太后发疯似的用脚去踹着轩辕彻,夜无极只是拉着她,不让她再掐轩辕彻的脖子,她要踹轩辕彻,他倒是没有阻止,老太太心里积着一把火,就让她发泄发泄。
太皇太后真的恨不得撕了轩辕彻,对轩辕彻的何止是恨,还有更多的怨,都是轩辕彻算计了她,把她当成一枚棋子,才害得她与夜沐母子的关系僵如冰的。
太皇太后也恨自己在深宫里活了一辈子,向来把别人当成棋子玩弄着,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别人棋盘里的一枚棋子,还被别人玩弄了将近二十年,做了很多她本来不会做,却又被某些人,某些事牵引着去做的错事。
如今算计她的真凶就在眼前了,教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轩辕彻被太皇太后踹得极为狼狈,头发都散乱下来,有点像夜沐那天晚上一般,他忽然在心里苦笑一下,难道这就是报应,报应来得这么快?
那件外袍,从他发现地道的秘密被人发现之后,他就让人暗中搜过了摄政王府,根本就没有搜到,也一直盯着摄政王府的人,除了周妃曾去了一趟元府之外,再无其他人能摆脱他的监视,确定无人能把外袍送进宫里去。他盯着摄政王府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连夜沐身边都还有他的眼线,到底夜宸那件外袍是如何被送到太皇太后面前的?
此刻,轩辕彻只怨自己当初没有立即发动政变,不过那会儿夜沐还没有出事,他也无法发动政变。
夜无极劝住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一个老太婆,踹踢着轩辕彻那么长时间也累了,就势在桌前坐下,夜无极重新蹲下身去,沉冷地质问着轩辕彻:“阁下是谁?”
轩辕彻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正身份来,只说了自己当初接近夜宸时用的假名,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淡冷地说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为求死得明白。”
夜无极站了起来,又用居高临下的倨傲神态睨着轩辕彻,浅笑着:“阁下眼线极多,派人盯着摄政王府,难道不知道朕的王叔是如何把外袍送进宫里的吗?”
听夜无极这种口吻,轩辕彻知道夜无极是不会告诉自己的真相,或者是夜无极也不知道真相,是太皇太后知道,祖孙俩不过是联手对付他而已。
“皇上刚才明明也喝了茶水。”
轩辕彻还有一事不明,便是夜无极也喝过了茶水,怎么夜无极没事,他却有事?软骨散可是没有解药的,只能等待药效过了自行恢复,夜无极也不可能事先吃下解药什么的。
夜无极拿来了茶壶,把茶壶打开盖子,递到了轩辕彻的面前,轩辕彻一看,便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中了软骨散,而夜无极没事了。因为那是一个壶中壶,夜无极先喝茶,喝的是没有软骨散的茶,等到夜无极倒了茶水后,再启动了壶中壶,两壶茶水混成一体,他再喝时,便中了软骨散。
夜无极太会演戏了,也摸准了他的防备之心,所以先喝茶,后又频频地请他喝酒,让他担心酒里有毒,转而去喝茶,谁知道茶才是压轴之戏。
百密总有一疏,再聪明的人,也有着了别人之道之时。
“极儿,杀了他!”
太皇太后又叫嚣着。
夜无极朝拍拍手掌,立即便有两名着侍卫衣服,其实是他身边的高手易装而成的男子走进来。
“把他的武功废了,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把他加注在摄政王叔身上的痛苦加倍还给他,再把他关进天牢里严刑烤打,逼问他的来历,刑部的十八般酷刑都要好好地招呼他,记住,别让他轻易死去,朕要知道是谁指使他潜伏在朕的身边!”
夜无极淡淡地吩咐着,说话的声音虽淡淡的却特别的阴狠。
轩辕彻脸色大变。
想不到这个少帝皇帝竟然比他还要心狠手辣。
果真当皇帝的人,没有最狠,只有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