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家妻-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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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到客栈的时候,夜千泽揽着寒初蓝的腰,带着她跃上了客栈的屋顶之上,寒初蓝看到无尘在客栈的屋顶之上等着,见到夜千泽带着她回来,他连忙迎来,三人在屋顶上碰面。
“世子。”
夜千泽嗯了一声,低冷地问着:“查清楚了吗?”
无尘先是看看寒初蓝,察觉夜千泽不打算避开寒初蓝,而寒初蓝神智亦清醒了,便知道她的毒已解,心里的重石放下来,却也不问是谁帮寒初蓝解的毒,只是恭谨而压低声音地说着:“世子,属下查问清楚了,那小二哥是被他人易容而扮的,我们在柴房里找到了真正的小二哥,他被人打晕,绑住了四肢,塞住了嘴,蒙住了眼睛,并说不知道被谁偷袭的,只说在傍晚的时候,他去柴房帮忙搬柴,被人打晕。掌柜他们并不知情,属下也试探过了,掌柜他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手无缚鸡之力。”
夜千泽又沉沉地嗯了一声,抿着唇没有多语。
寒初蓝不时地盯着无尘看,眼神如刀一般锐利。无尘倒是坦然,不管她的眼神有多么的凌厉,他都处之泰然。
盯了数次之后,寒初蓝的眼神才恢复了正常,却闪烁着大眼,状似无意地问着夜千泽,“我们怎么会投宿在这间客栈的,太倒霉了。”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客栈里了,不知道是谁提议他们住进迎客来客栈的。但她直觉地认为提议住进客栈里的那个人最为可疑。
夜千泽和无尘相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她话中有话。
夜千泽朝无尘使了一个眼神,无尘明白,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屋顶上。
寒初蓝又一次惊叹这些高手们的轻功及身法,简直就像神仙一般,来无影去无踪的。她什么时候能练成这样的轻功,她做梦都能笑醒。
“千泽,我们住这间客栈,不是你吩咐的?”寒初蓝忽闪着眼,她的猜测还撞对了?
脚下忽然腾空,夜千泽把她抱了起来,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话,寒初蓝怔在他的怀里。
夜千泽抱着她就像蝴蝶一般,飘进了他们住的那间房里。
房外似是还有人影在晃动着,夜千泽知道那是李氏以及李公公等人,既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又在担忧着寒初蓝的毒。
双脚着地,回过神来,又瞧见房外的人影晃动,寒初蓝轻轻地挣脱夜千泽,朝房门口走去,轻轻地打开了房门,李氏等人看到房门打开了,本能地看来,见到寒初蓝站在门口,一脸歉意,李氏愣了愣,随即大喜,上前几步就把寒初蓝搂入了怀里,喜极而泣:“蓝儿,你没事了,你没事了,太好了,你没事了。”
寒初蓝静静地偎在婆婆的怀里,让李氏搂了她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退出了李氏的怀抱,歉意地说道:“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李氏一边拭着泪,一边摇头,“蓝儿,只要你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如果寒初蓝有什么三长两短,泽儿也会疯的。
李公公等人到现在还不清楚寒初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寒初蓝中毒之事仅有夜千泽,李氏、无尘以及小五和小七清楚。不过寒初蓝出了事,大家是知道的。此刻看到李氏松了一口气,寒初蓝又正常,也跟着吁了一口气。
此刻,寅时已至,距离天亮不远了。
这一夜,谁都没有休息,包括那些投宿于客栈的那些普通客人。
安抚好李氏后,寒初蓝重新关上了房门,扭身看着靠坐在床上等着她的夜千泽,夜千泽狭长的凤眸一直盯着她看,生怕眨眼之间她就会不见似的。
“千泽。”
寒初蓝走过来,夜千泽马上握着她的手,把她捞上了床,置放于自己的身侧,他再平躺而下,让她窝在自己的怀里,轻柔地抚着她还披散着的发丝,低柔地说道:“蓝儿,什么都别说了,快睡吧。”
窝在他的怀里,寒初蓝的心有点儿难过,低低地问着:“真的是他吗?他不是……”
夜千泽知道她说的是谁,他阴下了眼,抚着她发丝的手却更加的温柔,低冷地说道:“有些人,知面知人不知心的,就算养了十几年,也是一头白眼狼,或许他本来就是带着某种目的成为爹的人。”
寒初蓝还是觉得心塞,不愿意去怀疑那个人便是内奸,害自己遭人下毒,差点到阎王殿报到之人。她还记得那夜,他的法子最好,一次性便带着十个人赖了下来……
“千泽,爹身份贵重,又掌管朝政,他身边的人却有二心……”寒初蓝的话没有说完,夜千泽轻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低柔地在她的耳边说道:“这件事,回去后,我再提醒他,现在不说这些,你快睡吧,天就要亮了,天亮后我们还要赶路。”他不想告诉她,有些阴谋,可以从几十年前就开始布置,就算是父亲培植的暗卫,也不能保证百分之一百忠心。那些暗卫被选为暗卫之前,大都是孤儿,能被选为暗卫,自然要是人才。那些孤儿往往无根无底,这正好给了别人空子钻,他敢说这步棋早就被布好了,就等着他爹来走棋了。
他以为暗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层层考验后,才有资格接受特殊的训练,都是很忠心的,现在他才知道,世事无绝对呀!
这个世间上拥有暗卫的人太多了,他也听说过有暗卫叛主的。
寒初蓝拿开了他捂住她嘴巴的手,担忧地问着:“千泽,你的暗卫……”说到这里,她又顿住了。夜千泽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温柔地亲吻了她一记,安抚着:“我的暗卫都是我娘培植的,这十二年来我能隐居得好好的,证明他们都无异心,要不是元缺,或许我们还可以再过一段时间平淡的日子。他拥有最灵通的消息来源,在大星王朝,他要是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那家伙的确深不可测。”
寒初蓝说了一句。
夜千泽没有接话,只是越发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丝。是呀,元缺最为深不可测,他还视元缺为最好的朋友时,元缺已经开始算计着他,挖着阴谋陷阱让他跳……他儿时最为珍重的友谊,在一次次的算计之下,终是无力地倒下,他,此生再无朋友!
察觉到提到元缺时,他的心情似有着微妙的起伏,寒初蓝体贴地不再问下去,伸手揽紧他的腰肢,温声说道:“千泽,陪我一起睡,我不喜欢一个人沉入那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梦中。”
夜千泽神情宠溺,轻轻地应着:“好。”
寒初蓝神情松软下来,但还是附在夜千泽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夜千泽淡淡地笑着,又亲了她一记,眼里有着对她的欣赏。在他的温柔安抚下,寒初蓝慢慢地闭上了眸子,折腾了一夜,她也困了,有夜千泽在身边,安全感十足,她很快就睡着了。
怀里的人儿总算安然入睡,夜千泽把睡着的爱妻轻轻地扶躺在床上,深深地凝视着寒初蓝,眼里满是歉意:蓝儿,此刻,为夫无法陪着你一起沉入梦乡。
低首,他又在寒初蓝的额上轻轻地印下了一吻,便离开了床边,也消失于房内。
很快,他又回来了。
这一次,他倒是不再有所行动,安安静静地在寒初蓝的身边躺下了。
不久,所有人包括李氏在内,都收到了无尘无声的通知,一张小纸条,小纸条上面写着离开定州后,改道。原本离开定州后,他们顺着官道走,就可以到达临川的,无尘的通知却是告诉大家,夜千泽决定改道走通往晋渊那条官道。
收到这样的小纸条时,李公公等人都大感意外。
因为走晋渊城那条道,不是回帝都的,而是通往大历国的,夜千泽改道走,经大历国后再回帝都吗?这,不是越走越远?
天一亮,李公公就忍不住提醒了夜千泽,如此的改道,只会越走越远,得来年三月才能回到帝都,是无法在过年的时候与王爷团聚的。
夜千泽淡冷地瞟了他一眼,淡冷地说道:“本世子想先去探望皇上舅父再回去,不行吗?”
李公公顿时哑口无言。
大历国帝君的确是夜千泽的亲舅父。
在李公公提醒夜千泽的时候,寒初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那十几名暗卫,个个都面无表情,知道那人隐藏得很好,从表情上是看不出来的。
一行十几人吃过早饭后,离开了客栈,从定州西城门而出,避免与郑队长的人碰头。
出了西城门后,便有数条官道,李公公很无奈地骑着马走上了最左边的那条官道,那是通往晋渊的官道。
马车内,夜千泽神色自若地握着寒初蓝的手,寒初蓝还像昨天那般,时不时地就推开窗,看着窗外的景色。
雪,在今天清晨的时候便停了。
但风还是很大。
窗一推开,寒风不客气地灌进来,吹得寒初蓝忍不住打个寒颤。
“蓝儿,小心别冷着。”夜千泽每次都温柔地伸出他的大手,把她推开窗的小手拉回来,然后轻轻地把车窗关上。
寒初蓝笑着:“外面的雪景很美。”
夜千泽宠溺地问着:“要不要下车四处看看?”
寒初蓝笑着点头,“可以吗?”
李氏正想说什么,夜千泽却对赶车的无尘吩咐着:“无尘,停车,蓝儿想下车看雪景。”
“是。”
无尘恭冷地应着,随着他应声,马车便慢慢地停了下来。
推开车门,夜千泽先跳下了马车,才小心地扶着寒初蓝下车。夜千泽扶寒初蓝下车后,就吩咐着众人:“先原地休息一下,一会儿后再赶路。”说着,他就拉着寒初蓝朝不远处的小山丘走去,小山丘已经是白雪堆积,看不到原来的山丘之貌。
在路的另一边则是一片树林。
官道两旁总是这样,不是树林便是山丘,草地。
李公公望着远去的年少夫妻,又看着下车的李氏,轻叹着:“王爷在京里苦等着世子携妻回府,世子与世子妃却……这世子妃怎么就不劝劝世子,还下车看什么雪景,要看雪景,回到帝都再看也不迟呀,帝都的雪景不比这野外的好看?唉!”
李氏也望着远去的年少夫妻,慈爱地说道:“蓝儿喜欢,泽儿自然满足她。帝都的雪景虽美,有局限性,这野外的雪景,天成,自然,广袤,给人一种自由的感觉,妾身都喜欢野外的雪景。”
李公公见李氏不帮忙相劝,只得沉默。
大家下了马,在原地休息。
走到了雪山丘上的夜千泽,忽然挟着寒初蓝几个飞纵就消失在众人面前。估计是寒初蓝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无尘见状,马上一挥手,那些暗卫就悄然追去。
无尘自己也闪身追去。
有个人虽然与同伴一起追着去保护夜千泽,却在趁同伴们不注意的时候,先是掠到山丘之后,借着隆起的山丘挡住了他人的视线,然后他飞跑一段路,拉开了与马车的距离,才悄无声息地跃过了官道,潜身入那片小树林里。
他小心地落在一棵树上,动作轻到连树上的积雪都没有被抖落,地面上更没有留下他的脚印。凝神倾听了片刻后,又警惕地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留意到他,大家都忙着追去保护夜世子了。他轻轻地撩开了外袍,外袍底下竟然缠着一只白色的信鸽,外袍宽大,信鸽又小,他藏着一只信鸽于身上,居然没有人知道。
信鸽也有灵性,竟然不吵不闹也不乱动。
把信鸽拿出来,他又迅速地撕下了一块内袍,再摸出一小截的炭笔在内袍上写着:改道晋渊。
写好之后,他把内袍卷起来,又拿出一个小竹筒,把内袍塞进了小竹筒里,然后系在信鸽的系上,轻拍了信鸽的头一下,信鸽便展翅高飞,虽然风大,但他放飞信鸽的方向是顺风,信鸽飞天没有任何的阻碍。
信鸽飞天时,一道人影忽然冲天而起,如闪电一般就攫捉住那只正在飞翔的信鸽。
那个人脸色一变,纵身就走,却被十几道人影同时逼着跃落树林的地面上了。
“真的是你!”
无尘痛心疾首地瞪着那个人,在数月前,他们借口投宿于夜家妆扮成秀才的男子。无尘的眼神沉冷无比,再看其他暗卫,也是个个神情悲愤。
他们都是一起成为夜沐的暗卫,一起接受训练,一起保护夜沐,相处了十几年,不曾想到曾经的同伴,竟然是他人安排潜伏在王爷身边的暗线。
捉住信鸽的人是夜千泽。
假秀才环视着昔日的同伴,抿紧了唇,握紧了自己的长剑。
夜千泽解下信鸽上的小竹筒,抽出藏于里面的内袍布碎,看了看内容,唇边逸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笑起来的时候有倾城之色,可是此刻他的笑在假秀才的眼里却是森冷的,如同来自地狱深处,没有半点的温度。
他看了假秀才一眼,似赞着,声音却森冷彻骨:“你真聪明,竟然把信鸽带在身上,也不怕把它闷死。”
假秀才还是抿紧了唇,一句话都不说。
把内袍布碎重新塞回竹筒里,夜千泽手一松,信鸽再次展翅飞上了天空,按照着主人的计划飞往目的地。
假秀才倏地冲天而起,穿过树林,想杀了那只信鸽。与此同时十几道的人影也冲天而起,截杀住他。
夜千泽拉起了一直和他一起的寒初蓝的手,牵着她朝停在树林外面官道上的马车走去,李公公和李氏似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李公公还满脸的怒容,李氏也是一脸的愤恨。
夜千泽冷冷地朝身后做了一个手势。
树林里,瞬间一片刀光剑影。
曾经情如兄弟的昔日同伴,此刻是生命之战。
没有说话声,谁都不想质问一句,也知道质问不出什么来。
主不同,道便不同,何必再为谋?
一阵刀光剑影后,假秀才身中数剑,身上的衣裳染满了鲜血,手里的长剑已经被挑飞了,他全身的经脉亦被挑断,如同昨夜飘舞着的雪花一般飘落在树林外面的雪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纯洁的白雪。
夜千泽转身,顿了顿后终是迈步走回到假秀才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瞪着此刻痛苦万分的假秀才。
无尘的眼里有着沉痛,紧绷着脸,死死地抿着唇,手里的剑在滴血,假秀才的经脉都是被他挑断的,他身为这些人的头儿,拥有惩罚叛逃的资格。
“是谁?”
夜千泽轻轻地问了一句。
假秀才吐出一口鲜血,痛苦地爬在雪地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夜千泽的问话没有回答,他也知道假秀才是不会回答的,假秀才能替对方潜伏在夜沐的身边十几年,对于他真正的主人自是忠心耿耿。
他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怀疑的。
“进入定州城后,沿街都是客栈酒肆,大家都等着我吩咐找地方投宿,你是最先让我找地方投宿的,我们刚好行至迎客来客栈,本能地就投宿于迎客来客栈,这样的小事,细微到谁都不放在心上,是那般的顺理成章,蓝儿不说那么一句话,我还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