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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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拧动着盖扭,轻轻一笑:“歹不止趁机下毒,还特意给造了一套有机关的茶具?”
是啊
花寄灵登时失神委地,眼神涣散。
有这套茶具,就表明她意图不轨,即便其中有漏洞,也都是巧上加巧的事,远盖不过她的嫌疑
就众都认定是她所为的时候,她的贴身大宫女琵琶贸然闯出,扑跪地,大声地道:“不是主子,这些事皆是奴婢一所为!添菜也好,茶具也好,皇上可以细查,皆是奴婢所为!”
皇帝丢开茶盖,皱眉才道出一个“”字,就见琵琶含泪转向花寄灵,轻声道:“奴婢知道主子与妙婕妤相处得并不愉快,于是奴婢斗胆”
她才落了这半句,即刻起身,迅疾地撞向尖锐地木几角,而后双眼一翻,额头冒血,没了气息。
她这出过得太快,以至于众都没回过神来。
过了须臾,皇后皇帝挥手让将尸体抬下去时,皱着眉向他进言:“皇上,一个宫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陷害妃嫔?依臣妾看来,此事还该是花承徵所做,只是宫女忠心,想代主受过”
“去御膳房要求添菜的也是这个宫女?”皇帝打断她。
皇后踌躇了一下,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她虽然不记得每一个妃嫔的宫女,但是怜妃身边的她尚且还有印象,琵琶又是大宫女,因此长相姓名都能对得上。
“朕给七日的时间,去查清楚这件事究竟是何所为。”皇帝突然转向花寄灵,毫无商量余地的下令道,“如若不能查明,朕就认定是主谋,所有后果一律由承担。”
花寄灵今日已被大悲大喜、大起大落折腾地狼狈失神,此刻听到皇帝这个命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连皇后也微怔了一下:“皇上也相信宫女所说,并非花承徵所为?”
那就更不该查明什么主谋了。
“本来朕也觉得是花承徵,但是这个宫女莫名其妙跳了出来。一个忠心的宫女,临死前却要挑破主子谋害别的意图?”皇帝嗤笑,“好个忠心。”
这种多此一举的事他看多了,往常不点出来是懒得浪费功夫。反正后宫里没一个是干净的,冤不冤枉不过是对特定的事而言。
他掸掸袖子站起来,肃冷道:“别想随意找当替罪羊,朕要的,是真正地主谋。”
他语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肃杀,像秋日打下落叶地一阵风,迅疾冷冽。
皇后一细想,言语中确实有问题,众因她引导,反倒更加认定花承徵是谋害的真凶了。只是她不懂皇上为何要将此事交给嫌疑未能完全去除的花承徵?
皇帝心里有数,如果交给皇后,未必会真心去找真凶。但花承徵被如此设计,必定对真凶有怨,再加上自己言语震慑,就会不遗余力地查明真相。
此事于后宫中已算得上布局精密,就连他也因几度起落而被搅乱了思绪。主谋对妙妙有怨,能除则除。即便不能,他也总要替他家疲倦地小猫儿防一防,省得她伤了精力根本。
“主子可是要坐起身?”良辰抱来个才晒过的金心闪绿引枕,正准备替换了用久的,见自家主子双手支两侧,忙不迭赶上去扶起她,后背垫了枕头。
云露躺久了一时起身有些头晕,扶了扶额才问:“今儿倒觉得特别凉快。”
“可不是。”良辰抿了嘴笑,“制造司的不日前献了一样木造水车,这车又叫自雨车,可将内城铺设的小水渠的水,提到高处,倾入墙头水渠,再由水管引到檐顶,那水自檐顶滴鸣而下,自能解暑。”
“皇上得了这个,除了北宸宫、钟粹宫、康寿宫,后妃里主子倒是头一份。才刚铺搭好了,原先不说,大抵是想给主子一个惊喜。”
云露只觉凉快便罢,倒不如何惊喜,只是她惊奇地多看了良辰一眼。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番话说来,倒要疑惑是不是良辰了。”
“主子!”良辰跺脚嗔了一声,又道:“主子也别寒碜奴婢,这回的事真真把奴婢吓了一跳,许是要经事才能长进。如今奴婢说话确实比以往松快不少,只是要出主意,主子还是找和乐吧。”
她原先与和乐不对付,全因她细察之下,发现对方经常夜里不见踪影,行踪鬼祟,为又阴沉,因此怀疑她另有所图。后来经主子解释便就明白是误会了对方,现今偶尔也肯向她请教,两相处得还算融洽。
云露笑了笑。
这回的事虽她将计就计,让皇帝肯下功夫替她查找真凶,但还是伤了些元气。
当时她正准备饮茶接受花寄灵的赔罪,就听见和乐插话说了那一句。她知道和乐的脾性,不开口则已,开口必是有事,又是那样的关头,因此便顺势搁下了茶盏。
后来趁她用膳之际,和乐不知用什么方法,确认了里头有砒霜之毒。想来她替皇上做事,必有过之处。
而依她对花寄灵的了解,对方绝没有那样的胆识,自己的宫里布下这个也许会无法将自己摘干净的局。所以主使另有她。
那茶她也可以不用,但若是不用,下一次就不知是哪里等着她了。
因此她沾唇浅抿了一口,又立刻装作不适的样子,而后等到真正发作,和乐早已取来了蛋清催吐,所以进入身体的毒素极为少量。她一向不喜欢用伤害身体达到目的的招数,但皇宫这个地方,不可控的范围内受点伤,得到的或许就是灭顶的灾害。
至于意外收获,除了皇上突然百般顺着她地意,无比有耐性地宠着她之外,还直接连晋三级,将她提到了从三品修媛之位。入宫不到半年就自从九品升到从三品,这速度不但让后宫里的大吃一惊,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招摇了。
不过就算这位置一时不稳当,只要皇帝肯,只要她肯,坐稳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唯一的阻碍是太后,被皇帝一句话驳得哑了口。
“母后信佛,儿臣亦随母后。妙修媛此番深受大难而无事,可见是受菩萨亲睐,命里有福之,朕身边伺候的就该有这等深厚的福气。”
横竖还没有掌管一宫、亲养子嗣的资格,太后挥挥手,随他乐意。
“主子,皇上来了!”小福子喜气洋洋地进门禀报。
“皇上来就来,日日见他,他不腻了,也要腻他了”
良辰大惊失色,眼瞧着要扑上去捂她的嘴。“这等话主子岂能胡说!”
偏偏云露毫无惧色,笑吟吟道:“就没听过一句话?美如花隔云端,难道真个是美才隔去了云端?想着,必是搁了云端,距离远了,朦朦胧胧地才觉得那是个美。”
良辰被这歪理绕晕了头。
“主子是自夸美?”——
☆、 54、月华
“哎。”云露叹了口气;敲了良辰一个板栗;“才说你长进了;谁知还是这样愚笨。我的意思是,许久不见的才是美人,见多腻烦了,便就觉得与常人没有不同。知道了?”
“哦。”良辰似懂非懂。
门外传来一声轻笑;继而皇帝折扇一握掌心;迈步走进来,良辰见了连忙敛裙退了下去。
皇帝施施然走到云露跟前,左右打量了一下;着扇尾勾起她下巴;眉眼儿轻挑,笑道:“美人如花隔云端?”
云露拍开,凤眸勾他一眼:“不行?”
“你不应该是云吗?”皇帝悠悠一笑,坐到床沿边,随手丢开折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日日相见,难以――生厌。”
她抑着翘起的唇角,假模假样地拍手称赞:“皇上在诗词上的造诣果然不凡。”
皇帝“嗤”地一笑,将她的手握住压下来,“出去别说你认识朕,朕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四言诗句。”
这个时空,古早四字的《诗经》,皆被看作歌谣,并不算作诗。后人作诗,也并无四言之句。
“那是皇上见识鄙”她堪堪说到这,见皇帝危险地挑眉看她,立刻收住尾字,含笑,“比天广,比海宽,强如臣妾远矣。”
“朕看你如今精气神十足,身子倒是养好了。”皇帝觑她一笑,心里也着实舒了口气,连带她起先那句“我也要腻他了”都没怎么入心。
才出事的几日,她一直恹恹地把自己藏进被子里,但现下是炎夏时节,纵然有冰块降温也是热的。他有时候过来,见她把自己裹得脸颊发红,额头腻汗也浑然不知,就是迷迷茫茫地看着他,着实让他心里不舒服。
后来他耐着性子哄她,又送她珍奇异宝,又让她观戏猴逗狗,还纡尊降贵,拨弹自己才学的江南小调给她听,她才渐渐缓过神来。
果然还是如今这副活泼灵动的样儿,最合他心意。
“你中毒的事,已经查到真凶了。”
皇帝轻描淡写地这一句,让她微微一诧,说不上不高兴,表情淡淡地问:“是不是怜嫔?”
这时良辰呈了托盘,将皇帝喜欢的密饯金橙泡茶奉上。
时人喜素雅,品茗时口味亦讲究淡而回味悠长,皇帝却向来与众不同。只是后妃并不了解皇帝的口味,他也惯于掩饰,不曾表现的很明显。
因此云露合他的意,在这些细微处亦有所体现。他才会觉得与她相处时格外适意。
“你知道?”他端起泡茶吹开水雾,又见她表情平淡,暂且竖搁了茶盖,趣然一笑。
“寄花承徵没有加害臣妾的动机,眼下与臣妾不对付的不过孙才人、汪婕妤与怜嫔三人。孙才人没有这个能力,汪婕妤与臣妾又没这么大的仇恨,只剩怜嫔她曾经高高在上,想必无法接受臣妾如今不把她当回事儿。因此做出什么事也不稀奇。”
“确实如此,此次的关键是从她身边的大宫女琵琶那里入手,琵琶的家人被控制在怜嫔手里,又有其他宫人指正怜嫔宫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曾和琵琶有过接触,再加上许多细节证据,怜嫔无从辩起。花美人这回的事倒办得不慢。”
“皇上降了花承徵的品级?”云露黛眉一蹙,细心地点出不对劲的地方。
“她没有管束好底下的宫人,让你在她宫里出事,朕不过小惩大诫。”皇帝随口答,复见她又把被子卷上了身,人也有些闷闷地。便将才喝一口地茶放到一旁红漆小几上,把她大半个身子抱出来,长臂一伸取了架子上挂得外衫,给她披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天气,朕惦记着你怯热,才让人先给你搭了屋檐落水的管子,你还不领情。”
云露软软别扭地“嗯”了一声,转而埋进他怀里,双手上扬环住,抱住他的脖颈,那外衫经不住动静又滑了下去。
皇帝好性子的给她披回去,连人带衣衫揽紧了。
“人既然查出来了,朕必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这会儿闷不吭声地和朕撒娇,是想怎么着?”
话虽如此,他却极爱她这般自然依赖地撒娇模样。
仿佛有意图,但那意图却是不会惹人恼怒的。反而让人全身心地想替她达成要求。
“我也不知道。皇上不说这事时还好,一说起来”她浑身颤了一下,像是回想起中毒的情景,有些抽搐,“我就不舒服。”
皇帝抚着她的背,浅色的眸子转入暗中,变得深幽。
他虽是在玉妃地势力受太后母族打击的时候才回宫,但玉妃行事至多是由明转暗,没有从前嚣张罢了。因此中毒、陷阱、受害他皆一一尝试过。
胃也是因过多催吐而伤。
后宫里不是没有过因中毒死伤的后妃,却还没有人勾起过他曾经那段尚还弱小时的回忆。
他不觉得那段回忆不堪,那不过是他的起征点,是最基础的历练,但如今见妙妙也受到这样的罪过
都说女子天生柔弱如水,她一向斗志昂然与“柔弱”两字挂不上边,他却着实有些舍不得。
“怕不怕死?”他在她发间低声问。
她瑟缩了一下,“怕疼也怕死。”
他不知怎地微微想笑。
“那怕不怕看到死人?”
“唔,只要不是遍地断肢残腿,就不怕。”
“那在屋子里待着闷不闷,想不想看舞蹈表演?”他又笑问。
她仿佛隐隐猜到了什么,又没能有具体清晰的轮廓。“皇上要带臣妾去看?”
“你不能走远,就在庭院里罢。”
皇帝说着扬声叫进和乐,吩咐了几句,让她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和乐恭恭敬敬地表示安排完毕,他方将穿戴好的云露打横抱起来,向庭院里走去。
自打她晋了从三品,云岫阁又添了不少宫人,一路走来虽说他们皆垂首不看,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小声和皇帝道:“我自己能走。”
因她病了这些时日,皇帝不曾碰过她,平时亲密些的举动也少。方才抱着她舒服,此时就不肯放。她身子又软又轻,身量又小,于他而言,抱起来的重量和只猫儿没分别。
手感好,心情自然愉悦。
庭院里早有轻榻放好,因到下午起了风,还搁了一条细绒地薄毯在上头。旁边放着湘妃竹扎地圆茶几,上面是皇上才尝了一口的蜜饯金橙泡茶。
四角屋檐有水珠滴如线,风乍起,徐徐吹来一阵儿凉爽。
皇帝与云露并坐在榻上,将薄毯在她小肚子这儿围了围。周遭伺候的宫人已然处事不惊,习以为常了。
别看皇上的一些举动经常使他们又忐忑又惊惧,对自家主子那是好的没话说。
现如今后宫里头,自原来的怜妃失了势,就是锦昭容也难以与主子比肩。主子得宠,宫人自然高兴骄傲,走出去都是抬头挺胸,让别处巴结的人物了。
幸而云露不忘震慑,又有和乐从小处压制,才没让他们太过张狂。
很快,李明胜亲自将一位身着舞裙的女子带了过来,她素衣白裳,裙带当风,飘飘欲仙,宛如一树梨花盛放在明月挂枝之时。青丝如瀑垂挂,长及腰间,加上手镯臂环,赫然是舞女的打扮。
但那人露面时却将宫人都惊了一跳,而后连忙埋下头来,不敢再张望。
秀眉纤长,唇如红樱。她一双眼睛盈盈挂了泪珠,虽打扮似仙子,因这一点忸怩作态,就与凡俗女子没了不同。
正是云露中毒事件的主谋――怜嫔。
云露侧头看皇帝,目光疑惑,他怎么说动怜嫔,肯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这身儿衣裳?
怜嫔盈盈下拜行礼,依旧柔弱地姿态,此刻再看,虽保养极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