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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云海争奇记-第160部分

小说: 云海争奇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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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较,哪知晚了一步。黑摩勒到了上空,一个“大鹏展翅”,缓过势子,立化为“飞鹰捉兔”,外加泼风八刀,把剑法掺上刀法,脚上头下,剑光如虹,精芒闪闪,一路乱劈乱砍,飞扑下来。
  剑光由空下击,突然光芒暴涨,不敢强抗,仗着伸缩自如,流水般退了下去。
  黑摩勒虽然砍空,势子总算缓过,紧跟着纵跃刺击,接连十几剑,反客为主,先略挫了蛇的锐气。然后猛一收势,转攻为守。那蛇连让几个回合,避开锐锋以后,见敌人忽然变计,守多攻少,知道上当,忙再发威猛扑时,黑摩勒已脱去危机,不似先前一着失措,步步吃紧了。
  经此一来,方得扯个平对,可是人终不如蛇的气长,何况蛇又灵物,江明捏着一把汗,又替黑摩勒担心,又佩服他胆大心灵,功力精纯,果自不凡。暗忖:一蛇已是如此,还有一蛇未出,看神气却非其敌,如何是好?遥望台上童兴,手握兵刃暗器,自瞪口呆,注视人蛇恶斗,也是面带惊惶。一面树梢上,小尼嘘嘘之声仍与蛇鸣相携,似在互相问答。那蛇闻声,发威愈甚,来势愈疾,通身皮鳞一齐颤动,闪起了万点银星,好似忿怒已极;必欲得而甘心之状。情知斗时太久,人必难支,黑摩勒又好胜决不服输,正打不起主意。说时迟,那时快!双方势均神速,这十来个照面也只晃眼之间。
  斗着斗着,遥空中又是一声鹤鸣。江明听出相隔不足十里。心道:这鹤哪得如此快法,转眼就到?以为要由当空飞过,觉着一定大得希罕,由不得抬头向上观看,晃眼工夫,耳听头上呼呼风声,又劲又疾,月光之下,只见一片银光,疾逾闪电,自空飞坠。
  一面,黑摩勒与蛇也斗到急处。那蛇好似情急万分,乘着黑摩勒飞身纵起,猛把蛇头一摆,疾如箭射,连身直蹿上去。这次,势子特急,竟蹿过了人头。血口张处,首先喷出一片红焰。黑摩勒见蛇冒过头去,转首向下压到,知道厉害,自己弄巧成拙,忙挥手中剑光去护头面时,不料那蛇因有好几次均吃剑光扫中,虽仗内丹护体,终不免伤折了些元气,心中愤恨,不由激动野性,发了凶威,立意要使敌人受伤,连身飞起,首尾一齐发难,到了空中,身子突然暴涨,口喷毒烟,底下长尾便自折转,向人横扫过黑摩勒骤出不意,身子凌空,虽会内家七禽身法,能在空中提气上升回翔,一则功力尚差,不能随意高远盘旋;二则蛇乃灵物,屈伸变化无不灵活迅疾,人如何能与之相比?事机又绝神速,无法解救。
  小尼原是一时恶作剧,不忿对方口做,意欲借蛇相窘,本无伤人之心,对于此举也出意外。一见那蛇忽发野性,不禁大吃一惊,忙即厉声喝止,于势已自无及,眼看危险一发。黑摩勒见势不佳,正自惊惶,猛觉银光电泻,一阵寒风过处,那蛇一声急叫,随着那片白光凌空上飞,身子立即缩小。那条长尾竟由头旁擦过,未被扫中。跟着又听一声鹤鸣,身已落到地上。这原是瞬息间事,稍差一步便无生理。
  江明因立得远,看得较真,早看出那只仙鹤通体纯白,银光如雪,背上还坐有一白衣道姑,就在那蛇掉尾击人之际,自高空中飞下,一爪便将蛇颈抓住,凌空而起。那蛇似知无幸,怪叫一声,身子立时暴缩。看那情势,仙鹤好似专为救黑摩勒这一场急难,把蛇抓了空中,又复飞将下来,落到地上。同时又昕小尼连唤“师叔”之声,人已由树梢纵落到地。
  黑摩勒虽受了一场虚惊,仍作镇静,一毫未显惊容。一看那鹤背上人,乃是一个白衣妙年道姑,鹤一到地,便自纵下。小尼正拜伏在地,那蛇已缩成尺许大小,吃鹤紧抓在爪子上,一双凶睛注定黑摩勒,并无乞怜畏惧之状。
  童兴见状也赶了下来。江、黑、童三人俱料来人来头不小。正待上前相见,忽听道姑正色向小尼说道:“这两条孽畜虽被宝公掸师禁在此地,听经多年,野性犹在,如何可以任它与一剑术毫无根底、只习武功的童子恶斗?这三人俱都年幼,看你们情景又非敌人,分明是你恶闹无疑。孽畜恶根未净,这条雌蛇尤甚。我由远空飞来看你师父,本未觉意,偶于三百里外,望见一人一蛇往上跃起,高出庙墙之上,那人又是一个未成年的幼童。以你师徒庙中,决不会有外人来此侵扰而你师徒不出面,却令此蛇与人恶斗之理,已疑你师父不在庙中,你们命蛇与人作闹。同时,我座下仙禽灵雪也自看见,高呜禁阻。谁知大胆妖蛇竟敢不听,好似有人主使神气。我忙赶来,果然是你闹鬼。妖蛇想是仗你作主,知我不容,欲乘我未到以前先肆凶威,将人杀死,再由你向我求情,饰辞推托,逞了凶毒之性,仍可免去一死,故此明听灵雪连声禁阻,依然向人猛扑。我如到得稍晚一步,或是稍微疏忽,这童子手有仙剑,虽难膏它毒吻,那一长尾扫向身上,就算轻功多好,不致打成两段,重伤当所难免,好好一个根骨深厚聪明纯正的幼童就此残废。你师父知道,能容你么!妖蛇如此可恶,它犯宝公誓约已第三次,万万容它不得!”
  小尼见道姑星眸炯炯,秀眉轩举,渐有怒意,情知不妙,忙又跪倒叩头,说道:
  “师叔请暂息怒,容弟子告罪。”道姑说到末句,本已回顾仙鹤,待要发令诛蛇,闻言又复止住。小尼接口说道:“此事实是弟子一人之过,与蛇无于。因为这三位远客来时,背后议论,意存轻视。前山绕走大远,他们又急于要往黄山,弟子令其改走后墙,偏巧临时有事,忘了嘱咐他庙中旧例。这黑脸小客人又自恃他有轻功,一言未发,径往庙墙之上飞落。二蛇本来奉命把守后殿墙一带,如有外人到来,现形将其惊走,或是拦阻,不令人内。见有人往庙墙上纵落,自是不容,立时飞身拦阻,实则只是恐吓,也无伤人之心。他不知自量,恃手有一口好剑,也不问蛇的来历,举剑便砍。正值弟子赶来,将蛇喝退,原可无事,偏又是他口发狂言,要将二蛇杀死。
  “弟子觉着打狗也看主人,已然告诉他是守庙家蛇,还说那样无礼的话,实实气他不过,打算使他尝尝滋味,便顺着他说,请代将二蛇除去,才动的手。就这样,弟子深知二蛇义气,要上都上,一有死伤,决要拼命。恐万一发了野性,一齐猛上,师父师姊正在入定,弟子禁阻不住,来人受伤而去,定受师父责罚。又看出他们三人内外武功均有传授,不是寻常,初上来决当得住;二蛇又经弟子叮嘱,只和来人取笑,使其空吹大气,一条也伤不得,反累得力尽精疲,甘拜下风便罢,不至于危害性命。不料事甚奇怪,母的一条竟不肯和江小客人为敌,却看着这黑客人生气发威,仍想两打一,吃弟子阻住,未敢上前。公的斗了一阵,先倒还好,双方看去是个平手,后来想是那口剑厉害,连那护身丹气均敌不住,黑客人身灵手巧,公的连吃了好几次亏。
  “弟子在树上观斗,见蛇身已有了两道剑伤,幸是这条公的有千年内丹所化灵气护身,稍差一点,必被砍成几段无疑。一则觉着面子上下不去;二则见蛇受伤,心越不忿,欲使转败为胜,稍微出气。这才暗中发令,准其施展飞腾变化,用意只想稍给来人一点苦吃,使其知难而退,小胜即止。蛇则飞起,便听鹤鸣之声。母蛇早已闻声先退。公蛇也不是不想退藏,想是它自被收服,在庙中听经多年,直到师父来掌此庙,从未受人欺侮,无端受伤,于心不甘,闻声稍微迟疑了一下。弟子该死,不合好胜心重,答应它担承,方始未退,终想在师叔驾到以前出这一口恶气。许是见来人灵巧,不易得手,师叔又将驾到,一时情急,犯了性子,竟把来人认作真仇大敌,猛使全力进攻。弟子瞥见它猛然犯性,知道不是精通剑术的人决难抵御,忙要上前阻止时,师叔已乘仙鹤灵雪降临了。事是弟子做错,不过师叔不来,蛇不急于取胜,也不致动此伤人之念。总是弟子该死,与蛇无干。望乞师叔开恩饶恕。”说罢又跪拜下去。
  道姑冷笑道:“你倒说得好!你师父退隐多年,这三人均未成年,如何知道?否则三人师长与你师父多少总有点渊源,如知庙中主人是谁,当必登门拜谒,断无如此粗率之理。背后之言,何人能信?何况这里乱山荒凉,却有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大庙,他们既已在外走动,焉有不加猜疑之理?你未向人吐实,如何怪人谈论?庙中;日例,他们远方初来,如何得知?你非有意吓人,却是临事粗心,已唤人由后庙墙人内,既不守候,亦不告以禁忌。蛇乃恶毒之物,又生得如此长大,骤起相犯,任是何人也必不容。禅林清净之地,养此毒虫,外人不知底细,自易引人猜疑。并且此蛇猛恶我所深知,就来人拔刀防御,理所当然,怎得怪人无礼?至于被你唤止以后,来人决不会不顾主人情面,仍非杀它不可。必是此子年轻,胸无城府,觉着这类恶毒之物于人有害,不应养在庙里,劝你除去,或者口气稍大。你便不服,想用妖蛇恶作剧,将来人困住,笑落一场快意。
  却不想此蛇天性凶野,雌蛇尤甚。你师伯去时,也曾再三叮嘱。平日因惧你师父法力,又是奉命管它之人,积久成习,庙中除你师徒,又无外人,自无所肆其凶威,你看去仿佛驯顺,能听话,实则并不可靠,一旦野性复发,便能肆毒为害。尤可恶是,来人俱是幼童,已然说出要往黄山。近日黄山,各派剑仙与好些昔年五台、华山漏网的余孽正在斗法,相持不下。适才我在空中遥望此子,所习禽形身法,正是正派剑术入门初步功夫,所用宝剑更是神物,分明不是陶道友的门人,也与他必有渊源。你如纵蛇伤人,异日相见,何以为情?这妖蛇我久己厌恶,只为你师父师伯再三相劝,怜它听经多年,修为不易,勉强相容。今又重蹈前习,如何能留?此事你也不能免责,还好意思与它求情!现在姑容缓死须臾,等我去前面见了你师父,再行发落便了。”
  那蛇虽在鹤爪之下,本拿眼望着小尼,闻言好似害怕已极,连声哀鸣起来。鹤听蛇叫,意似有气,立把擒蛇的长爪一紧,蛇便痛得周身乱抖,神情越发畏惧。
  小尼先和道姑说话本带着笑,闻言也知不妙,面上立带惧容,口皮微动,似要告饶,当着外人又羞于出口之状。
  黑摩勒、江明、童兴三人,早听出道姑是位正派中仙侠一流人物,再听提起江明的师父黄山斗法之事,知道辈份必尊,至少也和各人师长同辈,庙中住持也是一位同类人物,好生惊喜,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等道姑把话说完,待要转身上殿,忙迎过去,躬身礼拜通名,自道各人师长是谁,并向道姑请问法讳,以及庙中长老是哪一位前辈神尼。
  道姑止步,唤起笑道:“我早看出你们来历了。黄山双方正在相持,此事还早。你们剑术尚未人门,敌党俱能上下天空,飞行绝迹,此时去了,不过潜伏在侧,或仗你们师长护持,侍侧观战,略看热闹而已,晚去些时无妨。我名吴岚,庙中住持乃我师兄玄莹大师,你三人中想必有人知道。此时大师师徒想在人定。可随我去至前面静室小坐,等大师入定回来,我二人也要前往黄山一行。你三人或是先行或是同往,那时再定吧。”
  小尼接口道:“好师叔,你跟师父说,让我也去吧。”吴岚道:“你还怪他三人狂妄,你难道看不出几分来历?见面时,怎不把你师父名讳告知?可见成心。你每遇有点本领的人来此,必不安分。这类顽皮,不止一次。再若纵容,将来不知惹出什事呢!”
  小尼慌道:“师叔请看,殿台上所设斋饭已自用残,本心若存敌意,怎会如此!实是为这位黑师兄说话稍狂,因他自道就走,师父隐居在此,又不愿外人得知,故未请教姓名。早知内中有司空道长与陶真人的门下,也没有此事了。弟子实是荒疏,并非故意。
  师叔素疼爱我,再饶弟子一次吧!”
  道姑道:“还说不是故意!你就怕问出对方师长以后,不便和人恶闹,故不问明,以为万一事犯倭过之地,怎能瞒我?”
  小尼听出道姑意犹未解,不禁面带愁容。
  黑、江二人俱听师长说过这两位前辈女剑仙的大名,无心相遇,又听同去黄山助阵,惊喜交集。闻言一想,自身是客,小尼本领煞是了得,先不知她来历,故存敌意,既是一家人,如听其为己受过,对方师长法令再一严厉,责罚大重,自己既难乎为情,无形中还与小尼结下嫌怨。何如就此消解,岂不是好?想定同声说道:“吴师伯莫怪这位师兄。也是弟子一时无知,见荒山野地有此形势奇险而又隐秘的大庙,心中先生疑念,再见庙中有此大蛇,越发误解,语言失检所致。这位师兄如若受罚,弟子实是罪魁,心中如何能安?望乞师伯,连弟子等一并恕过初次吧!”
  二人中,黑摩勒话更说得巧妙婉转得体。道姑笑对小尼道:“我本不能饶你,现他二人锐身任过,意欲为你求免。我念在他远人初来,又是初次见面的后起之秀,不得不看点情面。我和你师父戒条法令你所深知,日后再犯,我连你师父也无须告知,便叫你难逃公道了。”
  小尼喜道:“弟子一时无知,下次怎还敢于妄为?不过那蛇现吃灵雪抓住,昔年此蛇便是灵雪抓来,想它内丹已非一日,只为师伯慈悲,看出它虽毒虫,尚未伤过生人,格外开恩度化,许其听经自修,兼充守庙之役,才得保全至今。在庙中多年一向驯善,只前年忽然犯了一次野性,杀的实是恶人。师父怪它不该如此凶野,除加以重责外,从此不令走出庙墙一步,每日只听经时得往前殿一次,平时均盘在树上。今日也是这位黑师兄来势特猛,事前弟子用传音管,听出来人妄言这里不是善地,心中有气。虽念事出无知,终想给来人一个没趣,试看他有多大本领,敢于如此自大。不特未对二蛇告诫,反对它说:‘来人说话可恶,轻视我们。我已令他由后庙墙进来,因他不似恶人,不便出面。来时可给他一点颜色,只吓他一跳,不可伤人。他如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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